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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夕阳里,百年名校的东门之外,无数地年轻人乱作了一团。
这一刻,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摒弃了谦逊与风度,在沸腾了的热血的支配下,用拳头或者木棍,甚至坚硬地头颅,彼此痛击着对方,毫不留情。
拳风纷纷,棍影重重,伴着年轻人们愤怒地吼叫,谁人滚烫地鲜血,洒在了早已被风霜脚印磨砺掉棱角的青石路上,又痛又冷。
如果说他们此时的争斗其实是为了证明他们对人类文明的走向的坚持,那么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他们已然重复地走上了人类始祖地老路。
这条老路,历史重复过千万遍,但人类似乎从来没有跳出来过,即一切思想上的冲突,到最后,都非常可笑地演变成了**上的冲突,就像两个口才极好地人辩论,让对方闭嘴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绝不是看谁的论点更胜一筹,而是看谁的拳头更硬一点,这并不是笑话,但却能让人笑出泪来。
高个子指挥的年轻人很多,他们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他们的拳头不够硬,不是不够黑衣学生们的硬,而是不够聂槃的硬,即便是他们手中的木棍,也同样如此。
因为不够硬,所以鸡蛋会被石头碰破;因为不够硬,所以男人会被女人踹下床;因为不够硬,所以嚣张无比地打手们会被聂槃揍得屁滚尿流。
没有人是聂槃的一合之将,因为聂槃不仅拥有足够坚硬的拳头,还有常人难及的速度,或者更直白一点地说,这些发勇斗狠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位格斗大师的对手。
百余年前,普洛米修斯学院一位名声极胜的诗人,曾经用朴实无华的辞藻毫无保留地赞美过,在熹微地晨光里为人们清扫青石路的环卫工人,在他的诗歌之中,环卫工人手中的扫把,成了足以媲美**官手中审判锤的神圣存在。
此时的聂槃,在作家兼诗人的席勒眼中,就好比那柄神圣的扫把,以旋风一般的速度,将那些恶心的垃圾与渣滓尽数席卷,如果不是考虑到四下一片凄惨,只怕他会忍不住当场吟出那首长诗来。
因为聂槃横插一脚的缘故,高个子的算盘被完全打乱,不但他本人受了不轻的伤,他的手下们也无一得以幸免,所以混乱的场面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东门事件”便以黑衣学生们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敌人退走,热血冷却,伤口开始作痛,结束了游行的学生们彼此相扶着,四散而去。
席勒没有走,他想认识一下那柄神圣地铁扫把,可是直至最后,他也没能等到聂槃,不仅如此,反而还等来了福尔曼阴冷的警告:“席勒,你今天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这几天最好当心一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哪儿也不去。”
席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今天的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了结,你和那种人混在一起,还对自己的同学下手,学校的风纪组不会轻饶你的。”
福尔曼的脸色连续变幻了几种颜色,终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要是有空的话,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小命吧。”
席勒看着福尔曼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转头向留下来陪着他的那十几个学生问道:“你们谁认识刚才那个嚣张的高个子?”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克罗威。”一个学生回答道。
另一个学生立即说道:“我听说过克罗威,他曾经在咱们学院的哲学系就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等毕业,他就主动退了学,后来我听说他跟晚枫市的黑帮走得挺近,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咱们头上来。”
席勒的眸子微动,沉吟道:“应该是咱们的游行戳到了某些大人物的痛处,所以才想要借着克罗威的手,来打压一下咱们的势头。”
一个学生拍手说道:“只可惜啊,咱们吉人自有天相,反倒让克罗威吃了个哑巴亏,哈哈。”
一个矮个子的学生摇了摇头,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这个克罗威,是克雷泽恩州长的儿子。”
一个学生惊诧道:“不会吧?克雷泽恩怎么会养出这种儿子来?完全无法想象啊。”
克雷泽恩是奥叶州的州长,同时也是联邦下一任总统的热门候选人之一,他的政治手腕极其灵活,是个典型地强硬派,其权势之盛,根本不需要特别说明,只是这么一句,已经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沉重地压力。
一个块头挺大的学生拍了拍席勒的肩膀,劝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真的是克罗威的话,我看咱们的游行就先停上几天吧,你这个组织者最好也避一避风头,这些天就别出学校了。”
“真要来的,怎么也避不开,别说他现在只是州长的儿子,就算他成了总统的儿子,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我怎么样,所以眼下我们不但不应该停止游行,反而更要趁机扩大声势,我们能够吸引到的眼球越多,自然也就越安全。”席勒的眼睛转了两下,又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可以撇开不提,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刚才出手救了我们的那个人是谁?”
“谁知道呢,他的动作太快,我根本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得清楚。”大块头挠着脑袋说道。
“我也没看清。”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