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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这是什麽意思,司马玄呆愣看着面前的女人。
待反应过来所听到的意思,他顿时横眉竖目瞪大着眼。
“大胆。”司马玄一拍扶手,站起身指着她“洪玉,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听见他自称本王,洪玉便知司马玄怒了。
“洪玉不敢威胁三王爷,洪玉只求司马大哥帮忙。”心中一急一酸忍不住落泪“除了大哥我不知道能找谁帮忙救命,徐了大哥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司马玄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再三犹豫,终是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妹子,其实韩岳…”
“大哥。”洪玉手臂一收不待他说完话,肃目冷言说道“洪玉今天只认大哥,再无他人。”
司马玄只得叹着气闭上嘴,解铃还需系铃人,阮夫人一死这丫头心中的结短时日内怕是难解了。
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只留下她的丫头和豆子侍候,让其他下人都退出去。
“才几天不见你就瘦了一大圈。”司马玄打量着她有些不悦,回头对香绵香草骂道“你们是怎麽侍候的。”
“奴婢该死。”香绵香草吓得跪在地上。
“不干她们的事。”她把丫头叫起来,回头对司马玄说道“母亲过世当天我病了一场,又没胃口吃不下。”
这事司马玄当天便由韩岳口中得知,他还在仙客来发酒疯口里叨念着做错事,害玉儿见不到娘亲最後一面,害玉儿哭昏了过去,害玉儿病了发高烧,这是自韩纶过世後韩岳再次失控。
但此时他若为韩岳说话只会引起反感,想了想把话题转到另个方向。
“玉儿,我虽为皇子。可尚书府的家务事我实在不便插手。”他为难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大哥不方便,我另请老候爷帮忙,只请大哥暗地里帮别个忙。”她低声说道“只要提供人手不搬上枱面。”
不搬上枱面的忙?会是什麽样的忙?
司马玄仔细端详她。神态安宁双眸清明,这样的洪玉让他莫名的安心。
“为什麽。告诉我这麽做的理由。”他开口问道。
“我想留孙妈妈在我身边侍候,父亲却打算让孙妈妈给娘陪葬,为此我与父亲扛上了。”洪玉缓缓道来,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她是母亲的陪嫁丫头,生死由尚书府决断,我不能让父亲做这种事,我不允许父亲给娘添罪孽。”
“大哥。你帮我救孙妈妈出来好吗,让她留在我身边侍候。”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不过就是个老奴婢,有必要这麽费心思,还跟自己父亲闹脾气?”司马玄眉头微皱。看着神态略显激动的洪玉十分不解。
这个时代奴婢不算是个人,主子可以任意打骂折磨,就算被失手打死也都不为过,而且奴仆能给主子陪葬还是种荣耀呢,只是有现代人思想的她。无法漠视熟视的人被如此对待。
她明白这个时候说什麽生命可贵,人人平等都是放狗屁。
当礼法不得行时只有说情了,洪玉暗暗评估目前状况订定游说方针。
“大哥也知我自五岁离开母亲,独自在乡下别庄生活十年。”她平静说着。
“这事我听说了。”司马玄点点头,他认识洪玉後再听见此事。着实为她心疼许久。
“和娘相处就短短五年,才刚懂事被迫离开娘亲,自从孙妈妈每隔时日前来探视,知道娘疼我爱我把我放在心尖上,可是记忆里的娘是一片空白。”
“孙妈妈打小侍候娘,知道娘所有的事情,她的童年生活,她的青春岁月,她的喜好厌恶,还有她对我的疼爱和思念。”说到这里她已是热泪盈眶。
“娘死了,今後只能从孙妈妈的敍述中得到对娘的念想,感受到些许娘的温暖,她是我唯一能拥有对娘记忆的人。”她紧抓着司马玄手臂,他都能感觉指甲掐着肉“大哥你帮我,你帮我好不好。”
洪玉趴在桌上倚着司马玄手臂摀着嘴闷声哭着。
看着她不住抖动的双肩,感觉被泪水湿透的衣袖贴着手臂,司马玄也觉得心酸酸眼眶热呼呼。
抬起头想把眼眶中的水珠逼回去,一眼见到倚着门框露出小半边身子的韩岳。
不过几日不见,神色憔悴满脸胡渣眼中布满血丝,直盯着洪玉呆怔着。
这二人是怎麽回事,当时一念之差的闪躲,怎麽会演变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後果。
“瞧你哭的像个小花猫,我这个做大哥的那能不帮自个儿的妹子。”司马玄将洪玉扶起,转头对也在低头抹泪水的香绵香草说道“还不快帮你家主子擦擦泪水。”
“小姐别难过了,王爷向来心庝您,这不就要帮小姐的忙了。”香绵拿出帕子帮她擦把脸。
“谢谢大哥。”洪玉红着双眼鼻头通红笑了。
司马玄抬眼望着呆在门边的男人,有心想帮忙说句好话疏导疏导。
“玉儿,或者…”他小心翼翼的建议“让韩岳开口要人,女婿难得开…”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半句,洪玉登的从椅子跳起来,涨红脸瞪着眼拳头攥得死紧。
“就是他害得我和妈妈天人永隔见不得面,我恨他我恨他…”她歇斯底里的吼着,这几天又病又没歇息再加上伤心哭泣,情绪这麽一激动身体竟是撑不住,头一昏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
“小姐,小姐…”香绵香草吓得撑扶住她坐到地上。
司马玄没想到她会这麽疯狂的反应,手忙脚乱提起茶壶倒杯水,顾不得仪态就蹲在她面前。
“洪玉喝口水顺顺气。”将水递到她嘴边,她脸色苍白躺在香绵怀中。
“不敢劳驾王爷,奴婢侍候小姐喝水。”香绵连忙接过杯子小心的喂她。
司马玄懊恼砸了锅,抬头看韩岳满脸满眼的担忧,紧握门框的指头因用力都发白了。
“还是去偏房休息休息。”他担心的说着“你的气色太差了。”
她摇摇头,给了司马玄一个笑容,殊不知这笑容是既虚弱又让人怜惜。
“只是一时头昏大哥别担心。等会就回去给娘守灵。”示意丫头扶她在椅子坐下。
低头看着她隐忍的坚强,司马玄没来由的心疼,自古天家皆是子嗣众多。诸多姐妹中还从没有人让他有这些感受。
坦然自在放松爽快真诚实在愉快…
对这样的女子能不帮吗?
“那你有什麽打算,说给大哥听听。”他坐下问。
“香绵香草你们去外面守着。”她回头对着丫头说道。
“豆子你也出去。”司马玄眼神示意随从注意外面。
三个人方转过门就听见香草啊的一声。
“香草姑娘小心别磕着了。”接着听见豆子略为紧张说道。
“这丫头老是毛毛躁躁没个定性。让大哥看笑话了。”洪玉笑着说道。
“年纪小毛躁总难免,豆子会招呼她们的。”司马玄松了口气“说说看你要我怎麽帮忙。”
“若顺利让娘随舅舅回锦南城安葬,父亲可能替娘设衣冠塚让孙妈妈陪葬。”她稍停片刻,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会引起震惊“我曾听过有种药能让人呼吸迟缓,外观上宛如假死的模样,我想让孙妈妈服下这种药,然後大哥再利用凌晨的时候救人。”
司马玄皱眉疑惑不解。假死後在凌晨救人?这要怎麽救?凌晨棺木都已埋进土里…
一个念头在脑中轰然炸开,他瞪大眼睛,不会吧。
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是悲伤过度疯魔了?
但她的眼神却是清明光亮的。
还是自己会错意了。
“你…是要…掘坟救人?”他不敢置信的问道,而她不说话。
这是默认了。
司马玄猛地站直身。抖着手半天才找到声音“你疯了,就算是衣冠塚也是你母亲的坟,居然为了奴婢要挖你娘的坟。”
“我不单单是为了奴婢,更是为了让娘能安心。”洪玉抬头说道。
他闭着嘴不说话,直把头撇向一旁满脸气愤表达不认同。
“大哥也是为人父者。易地而处将心比心,你会怎麽安排这个奴婢。”她心平静和问道“是留在黄泉侍候还是留给子女做个念想。”
司马玄闻言一愣回头看她,洪玉也仰头直视着他。
二人对视许久,司马玄回坐到椅上沈思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要易地而处将心比心,你说的是有些道理。”想了想他摇头“我还是不赞成掘坟的作法。”
“大哥…”洪玉真有些急了。若不能说动他帮忙,单凭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或者我派人把她带走,从此隐姓埋名好生过日子。”司马玄态度坚持。
掘坟是天理不容的事,何况还是掘自己母亲的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不能答应。
就知道事情没有那麽容易,洪玉抚着手腕的蓝玉髓镯子沉思。
“大哥,我要让某些人以为孙妈妈死了,在我查明所有的事之前,她活着是个秘密。”洪玉决定要完全相信他,把手中的秘密道出来。
司马玄转头看着她神态严肃,眼神中带着探究“为什麽,这麽做是想要骗谁?到底有什麽隐情说清楚。”
“因为这个。”她将手上的蓝玉髓卸下来递过去“这玉镯是娘留给我的,大哥请摸摸内围。”
司马玄闻言接过手触摸着,发现内围竟然刻有歪歪扭扭的字。
“小心,咦後面还有个人字。”他仔细抚摸边说道“这应该是用刀子或锥子类的铁器造成的,刻字的人力气不大,不仔细触摸还不容易分辨出来。”
“这是什麽意思。”他来回摸了几次仍不得其解“前面小心接着人字,要你小心什麽人吗。”
转念一想她今天这骇人的要求,莫非是发现什麽蹊跷。
“是孙妈妈知道什麽秘密?”司马玄心下了然,所以她会千方百计要救个老奴,想必其中有待解的谜团。
“玉镯不是她拿给我,里面的字是我无意间发现。”洪玉摇摇头提点了句“原以为是长久配载把字磨掉了,想了许久才想通关键,大哥,这只玉镯是蓝玉。”
“蓝玉。”司马玄就她的话语仔细推敲“蓝…男…男人…小心男人。”
他瞬间有解开迷团的喜悦,随即愕然失口惊呼。
“小心韩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