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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冰凉的井水冰敷後,第二天早上洪玉脸上的红肿己消了不少。
她也是女子,那有不爱美不在意外表的,所以今天她那也不去只守在家里。
“小姐,小姐。”屋外传来丫头们的呼喊,原来己近中午时分。
“在屋里。”香绵进来将今天行程汇报。
“顾掌柜说衣裳明天就可以完成小姐随时能去验收,福伯抓了二只中大型狗请小姐有空去瞧瞧,宏星说了昨天小姐挨打的事,福伯要大家加强练武,以後小姐出门让宏日也跟着保护。”
衣裳明天就能完成,前後不到二天的时间?洪玉眼眸沉了沉。
“你们所有人都要加强锻链才行。”恃强凌弱是普遍性的问题,唯有自己强大才能自保和保护在乎的人,自立自强就是军人本性。
“这是丫头们织的毛线样品小姐您看成吗?”香绵再拿出几件成品。
自从毛线织品在冬天一炮而红後,闲暇时洪玉不断加强丫头们的编织技巧,她的专长在安逸时期亳无作用,唯有创新求变才有生存空间。
看着一块块织品心中越发踏实,只待时机成熟那天,她等着那天。
一男一女二件衣裳摊在桌上等待,心情随着东家的手忐忑不安。
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顾贤夫妇俩仍不由得紧张。
东家的眼光是不一样的,他们希望能得东家赏赐,他们希望可以替东家做事。
“很不错我很满意。”纯手工的裁制竟不输後世的机器制品,洪玉真是惊叹不已。
听见这声肯定笑容在脸上散开,顾掌柜更是比儿子媳妇还要高兴,可下个问话却让他们一怔。
“你们花了多少时间做这二件衣服。”洪玉看着他们没有表情。
花多少时间?前天早上回去夫妻俩就埋头做衣裳,真不知道花了多久时辰。
“东家…”他觉得手心後背已是汗淋淋,感受到东家不满意,可不知是那里出问题。
“从制图打版裁版到接缝,严格说来不到二天时间。”洪玉说道“以後也是这种速度吗。”
当然不可能,顾贤话在嘴里说不出口,他知道错在那里了,亏得夫妻俩在衣?工作多年怎会犯了急功好利这种新手的心态。
在一旁高兴的顾掌柜也是脸色发红,他真白活了五十年,打从前天开始就让儿子媳妇专心做衣裳,还不断催促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幸好媳妇坚持不好就重做,否则要怎麽交待。
“东家,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要求他们…”顾掌柜面有惭愧开口说道。
“这结果与顾掌柜无关。”洪玉制止他说话“这活在你们手中,该怎麽做如何做你们心里清楚,这种心态太要不得。”
“我们错了,请东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顾贤认真严肃的行礼。
“我们一起工作却没能互相提醒,是我们错了。”顾家媳妇也说道。
“对你们的手艺我很满意寄望也很高,只要你们能调整好心态。”说完将二套衣服交给香绵收好等会带回去“顾掌柜这几天帮着准备蓝红黑三色染料,要请大婶开始染布了。”
洪玉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山,与顾掌柜几次接触後方知,因他对布庄对布匹的热爱,娶的妻是染布世家的女子,儿子媳妇在衣?做裁缝,在她想创新上能给予极大的实质助力,可惜这一家子宝竟是被埋没数年无人善待。
“东家放心,奴才准备好就让伙计去洪宅通知东家。”顾掌柜觉得自己彷佛又重回到年轻岁月重新再活一遍,浑身充满了动能和热情。
洪玉到?|谅侯府时还不到未时,宏日上前叫门,门房由侧门边出来对着她哈腰。
“洪姑娘,今儿个老侯爷受了风寒人不舒爽,能否请您改日再来探望。”
“恐怕不成。”洪玉哈着气擦拭姆指上的翠玉班指“老侯爷的健康三王爷可是很关心的。”
“对不住洪姑娘,侯爷交待不让人打扰…”门房陪着笑。
“这样啊…”她拉长着尾音“是老侯爷受了风寒不让人打扰,你们得帮我记清楚了,我的头从前天就不舒服,别错记成侯爷交待严禁三王爷探病可就糟了。”说着回身上马车。
“是,奴婢记住了,?|谅侯下令不准三王爷探病。”香绵大声应合。
“是,奴才记住了,?|谅侯府将三王爷挡在门外不准探视。”宏星大声回道。
“是,奴婢记住了,?|谅侯府只让门房传话藐视三王爷。”香草大声说道。
“不是不是侯爷没有这意思,洪姑娘您误会了。”门房到马车旁打躬作揖急的满头大汗。
“误会?那到底是给不给三王爷探病呐。”她又把班指拿出来透气。
“洪姑娘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门房说着转身就要走。
“喂。”她唤住门房“你跟侯爷说三王爷的义妹前来向老侯爷探病请安。”
门房只得行礼称是一溜烟跑进去不敢再多话。
“小姐您真行。”宏日满脸敬佩。
洪玉笑了笑,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谁不会。
不一会功夫?|谅侯沉着脸由管家陪着过来,就见明晃晃的翠玉班指摆在眼前。
“洪姑娘你真是…”侯府管家上前躬身说道。
“我听说老侯爷病了,本姑娘身为王爷的义妹理当前来关心探视。”洪玉笑着。
“哈哈哈,王爷的义妹确实该来探视。”韩岳大笑着过来,他其实早就到了,一直在後面看着洪玉狐假虎威。
“二郎连你也…”?|谅侯脸色铁青,不断扇着鼻翼喘气。
“侯爷慎言,洪姑娘是三王爷珍惜的义妹,韩二也是受命前来保护洪姑娘。”韩岳拱手说道。
?|姜沉着脸要是别人说这话他不会信,但韩岳向来是不会说假话的人,连他都这麽说。
“洪姑娘这边走。”他只得憋着一口郁气在前带路。
“侯爷,洪姑娘没跟上。”可走了几步,管家发现身後没有人随着。
不待?|谅侯发?韩岳说道“洪姑娘不是代表三王爷前来探病。”
“不错本姑娘是代表三王爷前来探病。”洪玉掩嘴打哈欠“可是没有人「请」啊。”
请??|谅侯一口嘴都快咬碎了,怎麽会有女子让人气愤的想扁又得陪笑容。
可她有皇子的信物伴身也只得忍住气迈步过来。
“洪姑娘,这边「请」。”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哎呀是侯爷啊。”洪玉彷佛此刻才看见?|谅侯般诚惶诚恐的行礼“怎麽好劳烦您亲自出来迎接晚辈呢,您实在是太有礼了。”
她这边忙着应对进退谦恭有礼,身後噗哧一声传来再带着几个不自在的咳嗽声。
洪玉斜撇狠瞪了他一眼,似男子般将手背负在後大步前走。
韩岳微微一愣,脸上带着浓浓笑意摇了摇头跟在身後。
才踏进圆门就听见撕心裂肺般带着浓痰未化的咳嗽声接连响起。
“爷爷我来看您了。”洪玉大步越过?|谅侯走进内室。
“丫头,咳咳咳,你终於来了,咳咳咳。”没想到竟然这麽严重,老人家咳的快喘不过气。
“你们快去烧一小锅热水端过来。”得老侯爷应允,奴婢们便照着洪玉的吩咐做。
待热水端来,她让老侯爷俯在蒸汽上盖上布,以蒸汽来缓和喉咙的不适。
不过片刻功夫,老人家明显舒服多了,也咳出了几口浓稠的痰。
“爷爷您只要这样蒸上几次,就可以化痰人也会舒服。”洪玉扶着他躺下说道。
不再剧烈咳嗽人舒坦也就昏昏欲睡,她与韩岳便告辞离开?|谅侯府。
“洪玉,在下有事相求,不知能否稍停片刻。”看她准备上马车韩岳开口。
“那麽去茗香茶楼坐着说话。”她询问的看过来。
一车一马便去到茶楼要了个厢房,二人对座。
洪玉静静喝着茶等韩岳整理好自行开口,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我…”在她快憋不住时他终於开口“有一个大哥在数年前过世,身後未留子嗣,大嫂在寺庙带发修行,我想接大嫂回家奉养,可嫂子始终不肯应予,这让我很苦恼不知该如何才能说动嫂子。”
简明厄要说完,韩岳好似胸口突然轻松了,不由得呼了口气。
洪玉却是呆住了,他说有事相求竟然是这种事,难不成是要我帮着拿主意?
“韩公子前几天去观音寺访故友,就是去探视你的嫂子。”洪玉问道见他点头“为什麽会跟我说这些事,为什麽要询问我的意见。”
“我说不出来为什麽,只觉得洪姑娘不似一般庸俗没有见识的女子,或许能给我点方向。”韩岳笑的有些不自然,对着见过没几次的女子说这些,他真是太唐突了。
洪玉低着头沈思,韩家嫂子去观音寺带发修行是为什麽?这个时代女子最大的责任是生儿育女,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大嫂,长子,无後。
“我实在不该询问洪姑娘这事,是我唐突了。”见她低头不语韩岳以为她是为难,想想自己的确太欠思虑了。
“韩嫂子是否对没能为韩家大哥留下子嗣心中有遗憾。”洪玉问道。
韩岳偏头想了想,点头。
“容我问句韩公子的子嗣如何?”她再问道。
“有一对满周岁的双生子。”韩岳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些。
“既然如此,韩公子不妨将其中一子过继大哥名下承续香火,也能弥足韩大嫂心中遗憾,让她心里有了寄托自然就会回家。”洪玉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
“过继?我为弟怎能将孩子过给兄长。”韩岳讶然。
“不管是兄还是弟都是韩家子孙,有必要这麽在意长幼顺序吗?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死的礼法困住活的人未免本末倒置了,我想韩大嫂不会计较自己抚养的孩子能否承继家业,孩子过继夫君有後她心中能无憾,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洪玉看着他侃侃而谈。
“洪姑娘说的太对太好了。”韩岳大手拍向额头“我真是疯魔,只沉陷在无用的教条里自缚,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听姑娘一言令我矛塞顿开。”
韩岳起身对着洪玉拱手作揖深深一拜。
“韩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提供点微薄竟见罢了,能帮的上忙就好。”洪玉起身回礼“後续就看韩公子如何处理,若没有其他事,洪玉告辞了。”
目送着马车离去他心中有些驿动。
真是个奇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