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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伯的嘴里流出一丝血丝,鼻孔也有,眼睛紧闭,似乎很冷。沈青杨慌忙将风衣脱下来给哑伯穿上,擦了擦鼻翼上的血污,心中的杀意彻底爆发出来,凶狠地瞪着篝火堆旁的夏夕烟:“哑伯,你等着,我把他给撕了!”
哑伯的手拽住沈青杨,摇了摇头。
沈青杨豁地站起身,手握双拳,浑身的关节骨头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肌肉里面的力量顿时猛增,只等大脑下达命令!
夏夕烟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一声枪响怎么崩倒他了呢?
沈青杨如杀神一般冲到夏夕烟近前,旁边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纷纷后退。
“这小子怎么跟野兽似的?”
“不知道啊?”
“老鬼是朝天放枪的!”
“那老头子的确是枪响才倒地的!”
“打哪了?”
“没看见!”
“他鼻子流血了……”
“扯淡,那是子弹打的啊?”
“震得……”
“也许!”
沈青杨愤怒到了极点,身体移动得跟飓风一般,横着就向夏夕烟冲了过去!
夏夕烟有点蒙:这小子这么大的脾气?八爷是他爹啊?!
“嗷呜——”沈青杨一声长啸,人却旋转起来,一道黑影向夏夕烟卷去,这要是被沈青杨踹中,夏夕烟都得散架!夏夕烟连连后退,鞋子也飞了,光着脚丫子,干瘪的茄子脸吓得扭曲了,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鬼魅一般黑暗处飘过来,的确是飘的,速度还很快,沈青杨只觉得夏夕烟人影一晃,自己强悍的攻击竟然走空了!
再往前看,夏夕烟被那人扔出十多米远!
“挡我者死!”沈青杨怒吼一声疾奔了七八步,肌肉里的爆发力似乎达到了极限,一个鱼跃空翻双腿直奔对手踢去!对手一个举火烧天,挡住沈青杨的双脚,但沈青杨在空中连续踢出了四下,对手的身体向后面退出三米多远,堪堪挡住沈青杨的攻击,谁知沈青杨两只小腿一弯,膝盖成了新的攻击点,砸向对手的肩膀!
对手“啊”的一声,凭空又倒退了半步,沈青杨的身体仍然在空中,上身前倾,双肘攻击对手的胸膛,对手含胸收腹,躲过肘击,沈青杨的胳膊突然伸直,双掌劈向他的面门,汉子的脑袋向右侧一躲,谁知这竟是个虚招,沈青杨的双拳化掌,直击那人的咽喉!
一式五次虚招,三次实招,但每个虚招都能化成实招,就看对手的是怎么应对的,虚实无刻不再变化!仅此一招,对手的身体倒飞出去,没有实打实地砍在他的脖子上,只击中了他的肩膀!不过这一掌可是要命的,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家伙“嗷”的一声便摔了出去!
两边举火把的汉子都吓傻了!只看见沈青杨的人影凌空攻击,地上的人在频频躲闪,耳朵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击打声!而且是5秒钟之内!
沈青杨一个空翻站起来,侧身马步,双拳一前一后,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应对。胸中狂涌的杀意更浓,肌肉的力量却逐渐放松,喘息也平稳下来,瞪着夏夕烟前面摇摇欲坠的人。
“小哥,我没事……”哑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拎着沈青杨的风衣。
“哑伯,刚才他的枪打中你了?”
哑伯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摇摇头:“没有!”
“最好没有,要是伤到你一根毫毛,在场的我都宰了!”
所有人都相信他有这个实力,而且也做得出来!夏夕烟的老眼终于清明了一些,暗自赞叹:果然是非凡的功夫!
“陈八爷,您没事吧?”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不管沈青杨如何冲动,责任在自己,夏夕烟混迹中海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夏老鬼,这笔账你可得记清楚了!”哑伯面陈似水地翻了一下眼珠子。
“陈八爷,这是哪一位?中海好像没有这个人物啊!”
哑伯余怒未消:“既然你的主子要请我们喝酒,而且你们的赌局是他敢不敢来这儿,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
“哈哈!”夏夕烟干笑着挠了挠污秽不堪的头发:“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从来都是只知打赌,不知道他是谁,这个也是真的!”
夏夕烟后面的汉子痛苦地躺在地上,强忍疼痛站起来,左侧的脸全是鲜血,锁骨已经折了,两侧明显不对称,面无血色,吐了一口血沫子,凶狠地瞪了沈青杨一眼转身踉踉跄跄地奔向木船。
“夏老,您还是回来吧,看来你的面子太薄,没有人买啊!”一声深沉的声音从船上传过来,夏夕烟的干瘪茄子脸阴暗下来,眼角瞪了沈青杨一眼,趿拉着鞋向后退了几步,拌蒜一般到了码头边。
哑伯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小哥,看来今天咱们不好走啊!”
沈青杨凝神看向船头。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人,圆脸薄唇,大背头,额角宽阔,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呈古铜色。年轻人两侧各站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双手背在后面,正目露凶光地盯着沈青杨。
“小哥,你猜猜他是谁?”
“烂赌狂奢号称中海四地之一,既然夏夕烟在此,这位定然是白家的大少爷了!”傲云曾经跟沈青杨提及过这两个人,而玉姐也曾去海蓝别墅探听此人的社会关系背景,因此沈青杨才有此猜测。
看来玉姐所言的“白狗少”并非是那种一文不值的人,至少还一表人才,也很有情趣,这么冷的天弄了一大堆人打着火把造势打赌,还在船上喝酒,真他妈的是怪才!
“呵呵,对面的不是陈八爷吗?好几年没见面了,您还活着?”
沈青杨狠劲咽了口吐沫,这小子看来是缺少教育,待一会我非拆了他不可!
“白大少爷,托你的福,老头子我活的还不错!”哑伯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呼出一口浊气:“大少爷怎么有兴致找我们喝酒了?”
白羽没搭理哑伯,手中夹了一根雪茄,旁边的汉子慌忙给点着了,吹了一下烟头,露出火花来,冷哼了一声:“夏老,你可以跟他说咱们打赌的事儿,免得他一会受到惊吓!”
夏夕烟靠在码头的栏杆上,双臂抱在胸前笑道:“陈八爷,白狗少跟我打赌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但我得跟你说说赌注的事儿,狗少若是赢了,我得给他一个宝贝,我若是赢了,他欠我一条命!”
“夏老鬼,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哈哈!关键是这个宝贝我没有,是一把刀,叫什么鱼鳞刀……现在我又输了赌局儿,怪就怪小兄弟不应该来这,要不狗少就赢不了啊!”
沈青杨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这两个家伙纯粹是欺人太甚!鱼鳞刀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那是偷天盟的信物,现在是属于我的!
“大少爷,好手段!”哑伯冷笑着看着白羽:“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事他非得扒了你的皮!”
“哈哈!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你多虑了吧!”
哑伯气得脸皮直蹦:“死老鬼,你们不是找我喝酒的,是来算计我的,是不?”
夏夕烟的眼珠子一翻:“哈哈,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跟你提一下而已,现在我输了,怎么办?那东西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天地通说你有啊,所以就……哈哈!”
“夏老,既然他们有,就让他们拿出来好了,还费什么口舌?”白羽阴狠地瞪着沈青杨:“还有,为什么要赌你敢不敢来这儿,我可以告诉你,你在天堂俱乐部打死了我的爱犬,这个仇今天一并给我报了!”
沈青杨猛然明白今天这个局儿的根本原因:自己在草市天堂俱乐部虐杀的那只獒,就是眼前这小子的!
“呵呵!”沈青杨环扣双臂向前走了几步:“白狗少,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你的狗?”
“鬼盗齐!你不仅杀了我的狗,方才还重伤我的保镖,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沈青杨的眉头一皱,都说地主家出恶奴狗少,此言不假!白羽的背后是白氏家族,老爹是白鹤梁,华商商会会长,怎么养出个这么个玩意?
“呵呵,看来今天的赌局儿是你专门为我设的喽?白狗少,我听说你的保镖是云天安保的人,今天怎么换了三个凶奴呢?难怪傲云兄弟中招,该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吧?”
这句话的确够狠!沈青杨盯着白羽的脸,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虚。云天安保的保镖功夫自己是见识过的,没有方才那人那么强悍,能招架住自己“八步赶蝉”攻击的,没有几个人,虽然那人也受伤了!
白羽的脸明显阴沉了许多,手中的雪茄在小桌子上使劲按了几下,火星子四处飞窜:“傲云兄弟遭袭的确很意外,他的保镖连自己老板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本少爷?用你的狗脑袋想一想,本少爷换保镖也是理所当然!”
“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究竟怎样我会调查清楚的,可以告诉你,狗是我杀的,人也是我打的,你又能怎样?你所要的宝贝的确是在我这,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沈青杨心里明白,跟这样的败类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让他见棺材他是不会死心的!
“来人,狠狠教训他,给我的爱犬报仇雪恨!”白大少爷跟一只疯狗似的吼叫道。
“哈哈!慢点慢点,大家都别动火气啊,白狗少是请你们喝酒的,酒还没喝呢怎么就打打杀杀的?不就是一把刀吗?陈八爷,您留着也没有用,卖我,谁让我输了赌局呢?还有这位小兄弟,也不要太认真了,一出手就伤人,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夏夕烟油滑本色暴露无疑。
“呵呵!老鬼,不要欺人太甚了,鱼鳞刀凭什么给你?”沈青杨盯着邋遢的老家伙,胃里直作呕,这样的人还活着干什么?撒泡尿自己淹死算了!
夏夕烟的脸色一沉,昏花老眼忽然变得亮了起来,一抹精光射向沈青杨:“哈哈,话我已经说到家了,不管喽!白狗少估计是要么留下刀走人,要么留下命!”
哑伯皱了皱眉头,刚要上前说话,沈青杨大手一挥:“哑伯,您先歇息一下,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留下我这条命的!”
“夏老,您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您还是省省吧!”白羽转身坐在椅子上叼着雪茄:“陈八爷,您真的不打算拿出鱼鳞刀?老爷子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
哑伯气得直哆嗦!想了千遍万编,也没想到白鹤梁的儿子会这样,难怪老爷子把鱼鳞刀让自己保存,原来自家有贼在惦记!
“大少爷,鱼鳞刀是偷天盟的信物,不是某人的赌注!”
“哈哈!夏老,我还想跟你赌一把,就赌今天能不能留下鱼鳞刀!”
“哈哈!赌博老家伙我喜欢,我说不能,输的话我还欠你一条命!”夏夕烟蓬草一般的脑袋来回晃动着:“这位小兄弟,咱俩也赌一把?”
“呵呵!”老赌鬼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下注的机会!
“我赌他能留下你,赌注是你那把刀不能留下,我输了,欠你一条命,怎么样?”
老赌鬼的算盘倒是打得够精明:沈青杨若是赢了,他不会欠白羽的命,同时也没有了赢到那把刀!否则相反!
沈青杨冷笑着点点头:“如你所愿!”
“好!”白羽打了个响指,左侧的汉子活动了一下脑袋,发出一阵关节的错位声,身子一纵便下了木船,从腰间“唰”的亮出一把银色的忍刀横在胸前。
“小哥,小心点!”哑伯的江湖经验足够老道,一看此人的装束和手中的刀,心里不禁一沉:这个对手可不是一般的混子!
沈青杨退出三米多远,留够了空间,拉开架势:“哑伯,还是那句话,记住没?”
“知道,接刀!”哑伯说完,将鱼鳞刀扔给沈青杨,自己撤到安全之处,心里恨得压根直疼,待有机会定然向白鹤梁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