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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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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货!

    郭誉一步迈三个台阶,用最快的速度向顶楼的天台冲刺。天台的铝合金门果然敞着半扇,今夜的月亮不是很圆,但很明亮,挂在深蓝色的苍穹里,显得尤为凄冷。

    郭誉的心跳加速,终于踏上了最后一节楼梯,他猛地拉开另外半扇关住的门,白澜笛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她抬着头,正吃惊的盯着他看。

    “你、你干什么?!”白澜笛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郭誉瞪着眼,看着白澜笛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灵城五月份的夜晚还是极冷的,冰凉的夜风将她的头发吹的有些乱,她面色的潮^红已经退却,眸子里也是一片澄明,眼底甚至有抹奇异的幽蓝,白澜笛轻轻扭动了一下脑袋,改变了角度,那奇怪的蓝色就消失了。总之,她现在是半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

    郭誉没说话,只重重的喘着气,他要干什么?这应该是他的台词才对吧?

    白澜笛看郭誉这架势,意识到郭誉可能是上来找她的,就讪讪的说,“哦,我睡不着,头疼,上来醒醒酒,我吵醒你了吗?那也不能怪我,谁让你睡沙发来着。”说完做出想下楼的样子。

    郭誉面色一沉,身体堵在门口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白澜笛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自然的用手捋了一下被吹到前面的长发,恍然明白过来,“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跳楼吧?”

    郭誉冷冷的讽刺道,“也不一定,那只是可能之一,还有一种可能,你是上来吃饭的。”

    白澜笛瞥了郭誉一眼,“谢谢啊,我吃饱了。”然后一把推开他,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下楼了。

    “白澜笛!”郭誉喊了她一声,又欲言又止。

    白澜笛停下来,转身仰头看着上面的郭誉,他逆着月光,像是一只人形剪影,白澜笛猜他此刻正皱着眉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悦,这表情就跟那天他来敲她家的门时,如出一辙。

    她轻轻扯牵下嘴角,磕上眼睑,眼底的蓝色稍纵即逝,“我才不会去死,因为,我怕疼。”

    白澜笛和郭誉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她懒得再和郭誉说话,直接拐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刚躺在床上,她便听到客厅传出挪动家具的剧烈摩擦声,她不耐烦的打开门,嚷道,“大晚上的,你有……你这是干什么?”白澜笛看到郭誉居然把客厅的沙发移了过来,正好堵在她的房门口。

    郭誉没做解释,从阁楼上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下来,铺在沙发上,才说道,“没什么,我怕你再和你的第二人格一起携手私奔而已,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警察追查下来,我必定也会受牵连,所以还是从源头掐断你的这个念头我才比较安心,好了,你关门吧,晚安。”

    白澜笛愣愣的看着郭誉把沙发收拾好,然后安然的躺下,完全忽视呆若木鸡的白澜笛。

    要是在平常白澜笛早就做些实质性的反抗了,但是现在她确实也没那个力气,只能口头抗议,“喂,你不用这么夸张吧?我都说了我才不会**的去自杀!你堵在我门口,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爬上沙发从你身上踩过去吗?行,我无所谓,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那我可不负责啊!”

    这招果然管用,郭誉“唰”地睁开眼,冷冷的盯着他正上方的白澜笛,眯起眼睛发出危险的信号。白澜笛不屑的想,你一个gay,那种东西的利用率可能只是普通男人的二分之一,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郭誉翻身坐起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下面的垃圾桶,把里面的垃圾倒出来,然后递给白澜笛,“用这个。”

    白澜笛接过垃圾桶,僵着一张脸说,“你没搞错吧?用这个?!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想用,可这上面全是窟窿眼儿你看不见啊?我能用它装大号的还是装小号?”

    郭誉又去了厨房,从杂物柜里撕了一个一次性的垃圾袋给白澜笛。

    白澜笛彻底无语了,“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郭誉重新躺好在沙发上,拉了拉被子,闭眼。

    白澜笛把垃圾桶扔在地上,又踢了一脚,她敲着沙发靠背,“郭誉!你给我起来啊!要不这样,你要是真担心我再跑出去,要不进来和我一块睡得了!”

    郭誉睁开眼,轻微的支起上半身,暧昧不明的笑了笑,“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白澜笛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刚才在说什么?这个口不择言的笑话太冷了,一点都不好笑。她“砰”的一声关上门,把脚上的拖鞋左甩一只,右甩一只,滚进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大叫道,“王八蛋!你们这种人都是王八蛋!该死!”

    郭誉没理会白澜笛的咆哮,他看了一下表,才凌晨三点多,在狭窄的沙发上小心的翻了个身,沙发太短,他连腿都伸不直,只能蜷起来,不过将就个两三个小时应该也没问题,郭誉苦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睡意渐渐袭来,他头向着里侧,睡着了。

    清晨六点多的时候,阳光已悄无声息的占领了白澜笛家的客厅,阳光刺的郭誉很不舒服,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睁开眼,视线还不太清晰,只看到沙发靠背的上方,多了一团又黑又白的东西,定了定神,那玩意儿正是白澜笛的脑袋,她正趴在沙发靠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郭誉。

    郭誉猛然被惊了一下,霍地坐起来,“你趴在这里干什么?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白澜笛的眼圈很重,脸色苍白,仿佛一夜之间亏损了元气一般,她翻过沙发靠背,坐在沙发另一头,抱着双膝对郭誉幽幽的说,“我睡不着啊,心里闷得难受,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穆华臻的脸,哭着的,笑着的,什么样儿的都有。我睁开眼吧,就能看到她摔得开了花的脑袋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

    郭誉心里咯噔一下,已经产生幻觉了么?

    他问白澜笛,“哎,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死跟你也有关系,你是不是很自责?”

    白澜笛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怎么说呢,现在看起来,她做的这一切是早就打算好的,如果我早点发现她的异常,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了。”

    郭誉的眉心微动,应该是这种罪恶感引发的焦虑症,才导致胸闷,不安,甚至会出现幻觉。

    郭誉点了一只烟,然后毫无预兆的伸出一只手,重重的盖在了白澜笛的额头和眼睛上,白澜笛不由的颤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她眼前一片漆黑,但却不会让人惊慌,她能感受到郭誉强劲有力的指尖与她的刘海间细微的摩擦,耳边传来郭誉沉稳沙哑的声音,“那和你无关,她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让你发现?是她没有勇气再面对生活了,和谁都没关系。”

    郭誉的这个动作,这席话,让白澜笛感到莫名的安心。

    她咧着嘴笑了笑,“为什么你像伊吕?”

    郭誉咳了一声,把手拿开,“是长得像吗?她有我好看?”

    “是感觉像。”白澜笛说。

    郭誉瞥了白澜笛一眼,在心里补充道,什么感觉?像养父一样的感觉?

    “那个……今天你能陪我出去逛逛吗?”白澜笛嗫嚅道。

    郭誉掐了烟,“一小时一百,油费,吃饭,以及任何花销你包,租用时间不超过8小时,可以。”

    白澜笛嗤笑,“原来你还兼职干这个?如果对方是男人的话,你是不是还打八折?”

    郭誉把被子收起来要拿上楼去,“不是,是免费的。”

    白澜笛站在沙发上对郭誉粗暴的喊,“老娘一小时给你二百五,你丫给老娘把手机关了!在街上碰见圈里人给老娘装不认识,听懂了吗!”

    郭誉从阁楼上探下头,“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郭誉等白澜笛的时候,给伊吕打了个电话,跟伊吕说他们要出去吃饭,叫她不用过来了。

    伊吕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这是……约会?这个时候约会?谁提出来的?她?”

    郭誉跳过伊吕的提问,“有件事跟说一下,”他抬起头,确定白澜笛听不到,“她出现了焦虑的症状,而且还不轻,都出现幻觉了,说是看到那个死掉的朋友。”

    伊吕叹了口气,“别听她胡说八道,顶多是做了个噩梦,她小时候就用这招骗过她妈,吓的她妈带她看医生,结果她跟医生说,她那是骗她妈妈的,她觉得那样的话就能让她妈多注意她。”

    郭誉听着也差点笑了出来,“还有这事?可是这次不太一样啊,可能是真的,你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怎么说话这么武断?”

    “那是我太了解她了,焦虑会有,但是出现幻觉,那除非是她血糖低饿的。不过,她现在心里是真不好受,你陪她好好玩玩吧。”

    郭誉笑着说,“那当然了,那么高的雇佣费怎么能让客人不满意呢。”

    挂了伊吕的电话,白澜笛也收拾好了,她梳着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卡通卫衣,下面配了条牛仔短裤,脚上蹬了双咖啡色带毛毛熊的帆布鞋。

    郭誉愣了一下,他后悔刚才应该再问问伊吕,白澜笛是不是有变装癖?专爱扮儿童。

    白澜笛计划的行程很简单,先去那条让穆华臻记忆犹新的小吃街吃早点,郭誉看着白澜笛那碗油汤辣水的豆腐脑,瞬间就没了食欲。然后去看电影,白澜笛带他去了家规模很小,也很老旧的电影院,只有两个影厅,白澜笛买了那种早间滚动连场票,进去以后发现还是“专场”。他们一共看了两部动画片和一部意识流的文艺片,郭誉从电影开始后就不停的换座位,从前排换到后排,又从后排换到前排,恨不得把每个椅子都坐一遍,最后他坐在了白澜笛前面的那个位置,白澜笛踢着他的椅子说,“嘿,你这是干嘛呢?是不是觉得不坐个遍就亏得慌?”

    郭誉扭过头对白澜笛说,“这里的每个椅子都很硌!你坐着不难受吗?”

    白澜笛笑了,“呀,忘了告诉你,这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下车的时候,把你车上的椅垫拆下来带进来了。”

    郭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之后的行程郭誉不敢在听白澜笛的,白澜笛说吃午饭,他就把白澜笛带到他常去的那家餐厅,白澜笛说,“这地方是你找的,要从你的雇佣费里扣掉!”

    郭誉没反对。

    吃完饭白澜笛说想做头发,郭誉又把她带到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美容美发店。白澜笛一下车就说,“这里看起来好贵啊!”

    郭誉面无表情的说,“也可以从雇佣费里扣掉!”

    白澜笛高兴了,“那行吧,我只好委屈将就一下了。”

    一进门,白澜笛忍着没再说“操”。这里的金碧辉煌和那个御马简直不相上下,郭誉似乎对这里很熟,一进去就对奶油的接待说,“你们发型总监在么?”

    奶油接待把他们引到休息区,说,“您稍等。”

    白澜笛刚落座,马上有人过来端茶倒水,服务周全。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打扮十分fashion的男人就扭着小蛮腰走了过来,他留着很不搭调的小撇胡,留着短短的寸头,拿梳子的手翘着兰花指,媚眼如丝的与郭誉寒暄,白澜笛在他出场的第一时间,就给他贴上了“圈里人”的标签。

    她用眼睛斜着郭誉,好啊,原来是给基友拉生意。

    郭誉和造型师说了几句话后,那个fashion的小男人就过来和白澜笛打招呼,“白小姐,您好,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呢?看您的脸形和气质,我推荐您……”

    fashion的小男人还没说完,郭誉就插话道,“不用太麻烦,给她剃成秃子就行。”

    “滚!”白澜笛反击。

    fashion的小男人尴尬的站在一边,白澜笛气咻咻的对他说,“把头发给我拉直,然后染成黑色的!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 = = 双更什么的~才不会呢……QAQ

    ……反正也没人催更什么的……

    ……反正也没人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