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中文网 www.23zw.so,最快更新淑女,你掉了节操 !
伊吕错愕,“你听谁说的?”
白澜笛挠挠头,十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是我猜的总行了吧。”
伊吕见白澜笛这态度,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那个人喜欢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 ,但是他人真的不错,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的。他又大你一些,不会像现在那些毛头小子做事都没个
分寸。”
白澜笛的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伊吕肩上,“行呀,我的干姐姐,了解的挺清楚啊。那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最忌惮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他不是,他不可能是!”伊吕握住白澜笛的手。
白澜笛能感觉到伊吕手心的温度渐渐的传递给自己,她的坚持有些动摇,甚至有些可笑。伊吕不会骗她的,她知道。“……可是我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在街上,就在文卫街和永春路那一带。”白澜笛的语调不再尖刻,她缓缓蹲坐在地上。那一带有好几家或明或暗的同志酒吧,整个灵城的人心知肚明。
伊吕用膝盖碰了碰白澜笛,“和男人勾肩搭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要是和你约完会,然后立马和另一个女人勾肩搭背你就觉得正常了?”
白澜笛哧的笑出声。
已近天黑,不开灯的卧室显得虚无沉闷,夜晚是个好东西,能把世上各种不同的物质均匀的混合,包容所有是是非非。白澜笛靠在墙上仰视着上方的伊吕,向后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眼神中满是阴郁,“对不起,伊吕。我还是接受不了,一旦和这个问题纠缠上,我就会抵触。这大概和郭誉无关,是我的问题。”
伊吕把视线移向别处,避免与白澜笛四目相对。顿了顿才激情勃发的来了句,“我求你了亲!别再表现你那蛋疼的忧郁了行吗?”
白澜笛擦掉一脸的吐沫星子,站起来拍拍衣服,点头说,“行。走吧,吃饭。”
“你一直都是这样草木皆兵,太累了。”这是白澜笛开门前伊吕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白澜笛不知道,到底谁累了。
白澜笛和伊吕回到客厅,穆华臻领着宋婷婷正好从阁楼上下来。穆华臻见白澜笛她们也谈完事情了,就说“你们可真慢,我们都等得不耐烦,我就领婷婷去欣赏你五岁的杰作。”
宋婷婷冲着白澜笛伸出两根中指,贱兮兮一笑,“很赞!真没想到你小时候长的和大根君一样。”
白澜笛自顾自的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比起你当年用自己便便涂鸦自然高级了许多。”
宋婷婷竖起眉毛,“你可真坑爹的恶心!”其实宋婷婷挺佩服白澜笛能在餐桌前说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话的。
宋婷婷当然没有做过用自己便便作画这么文艺的事情。酒过三巡后她吐了真言,她是没有用便便画过画,不过她小时候不小心擦腚扣破纸,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舔~了一下指尖那淡黄鲜
亮的流质……不得不说,黑历史这东西,很有可能会根深蒂固的跟着一个人一辈子。没有人记得自己是怎么变人的,但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丢人的,即使别人从没参与过你的囧人囧事,那玩意儿也会闷在你心口,发酵长存。
白澜笛扶着酒瓶痴痴地笑,“宋婷婷,你为什么总是吃些奇怪的东西呢?”
宋婷婷已喝的两颊滚烫,摇头晃脑的连身子都支不住了,她眯着眼睛茫茫然的看着白澜笛,小~嘴一嘟嗲嗲的说“为什么?不为什么啊,因为我饿。”
白澜笛拍拍桌子问坐在对面的伊吕,“你录下来了没?”
伊吕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她才察觉到,白澜笛刚才在卧室跟她打了两圈太极。所以她完全没有融入到话题恶俗的酒桌氛围中,于是她在桌子下踢了白澜笛一脚,“谁有你那么无聊。”
“我……录下来了。”穆华臻向白澜笛晃了晃手中的电话,也挂着一张鲜红欲滴的小~脸蛋儿。
白澜笛摸着穆华臻的头像是爱~抚自己的宠物,她举起手中的酒瓶,“做得好!来,让我们为了宋婷婷,干了这碗翔!”
“干杯!”宋婷婷兴奋的跳了起来,没成想失了重心,分毫不差的一头栽进了菜盘。第二天,宋婷婷来上班的时候问伊吕,“吕姐,我昨天都干什么了?为什么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和
鼻孔都好辣呀,你看都肿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那一晚,四个女人齐聚一堂,有三个各怀鬼胎。她们喝的不是一醉方休,而是矫揉造作。后来,伊吕拖走了魔障了的宋婷婷,白澜笛也把疯疯癫癫的穆华臻弄上了床 ,自己开始打扫战场
。没过多久,白澜笛就听见卧室里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她搁下手中的餐盘,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进去。
“很难受吗?起来喝点水吧。”白澜笛打开台灯,看到穆华臻抱着一只枕头,将脸深深的埋在其中。
穆华臻不动,白澜笛只好上前扶她起来。“别动我,我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穆华臻闷声说道。
“那你起来自己喝啊,我去收拾东西。”白澜笛说完要走,穆华臻却又一把抓住白澜笛的衣角,拉着哭腔说,“你别走,我好难受啊。”
白澜笛向来见不得酒品不好的人,忒麻烦了。她退了回来,往床边一坐,“说,你到底想干嘛?”
穆华臻从枕头里露出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嘿嘿一笑说道“那你陪我聊天吧,嗯……比如,比如比如比如你最想在什么地方结婚?”
白澜笛身体一泄,甩开穆华臻的手,“聊你妹啊,结婚你妹啊。”是白澜笛错了,她就不该和一个思维意识混乱的人搭茬。
“你说说嘛,说说嘛。不然我跟你说说我的,我小时候想在云端上面的城堡举行婚礼,我挽着新郎的胳膊,迈上一阶一阶云彩做的楼梯,还有一路的鲜花,天使为我们唱歌,我们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天国的城堡,然后幸福的生活在那里。”穆华臻只说还不够,还加上了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多变的表情,努力的为白澜笛描绘着心里的那幅天上人间。
“天国的城堡?呵,那是要去死吧?”白澜笛煞风景的问,她现在都不知道该给穆华臻吃醒酒药还是脑残片。
穆华臻抗议道,“你给我认真点听!”白澜笛哑然,穆华臻话锋一转,表情随即落寞下来,“后来吧,我发现不管在什么地方结婚,是天上还是地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边站着的那个人,他愿意陪你到任何地方,这才重要。”
操,胡扯完玛丽苏又开始走关怀备至的正剧路线,这是要闹哪样啊?白澜笛锁着眉头看着穆华臻。
穆华臻眼角弯了弯,“澜笛,我也怀~孕了呢。等我走的时候你也送我下楼好不好?”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孩子是我的?”白澜笛端起本是倒给穆华臻的水喝了一口。
穆华臻坐起身,搂着她的宝贝枕头说,“很遗憾亲爱的,这孩子是我老公的,下次我再给你生。”
白澜笛实在受不了,大喊一声,“祖宗,你还是早点睡吧!”
穆华臻默默的与白澜笛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异常平静的说,“我包里有B超照片。”
这口气和之前的语无伦次的货判若两人。
……
一声清脆,白澜笛手中的杯子已经和地板亲密接触了,茶水和玻璃碴四处溅开,平摊出了一个奇怪图案,也弄~湿~了白澜笛的拖鞋和裤脚。但是她浑然不知,只呆滞的回望着穆华臻。
万籁俱寂,银河系外的小行星没有碰撞,小区里经常出没游走的野猫不知道都死哪去了,隔壁每晚必看的聒噪伦理剧今晚也断播了吗?就好像为了这一刻,世界万物都配合着摈住了呼吸。
久久地,白澜笛才说,“打算怎么办?”
穆华臻倾过身摸着白澜笛的脸颊说,“我都说了和你无关,你不需要付任何责任。”
“滚蛋!我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白澜笛失控地拽掉穆华臻手中的枕头,然后抱住穆华臻。那一声“滚蛋”白澜笛竟喊劈了嗓子,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结果。怎么办?穆华臻以后要怎
么办?穆华臻的丈夫是个gay啊!为什么要明知故犯的走到这一步呢?白澜笛明白了,穆华臻这次来见自己的目的绝不单纯。
穆华臻轻轻拍着白澜笛的背,反倒像是安慰白澜笛“没什么怎么办,一切都好。”
“……多久了?”
“五十来天。”
“那你怎么还喝酒?”
“我其实没喝多少,抿了几口而已。我对酒精过敏,沾一点就上脸。”
白澜笛松开穆华臻,感到浑身无力,仿佛喝醉酒的其实是她。她又问穆华臻,“那他知道吗?”
穆华臻说,“知道的。澜笛,其实我这次来灵城不光是为了看你,还是别的事。”
那晚,白澜笛睡在收拾好的阁楼上,她做了一个纷纷扰扰混乱不堪的梦。梦里的她赤身裸~体,置身一片未知。周围是千丝万缕泛着邪魅暗光的红线。有人牵着红线的绳头,从她身后绕过
她细白的脖颈,一路向下缠上丰满的双~峰,纤细的腰身,隐晦的私~处,修长的双~腿……然后那人开始亲吻白澜笛的全身,一遍一遍,细细密密。白澜笛本能的拥抱住那个人,十指深深的嵌
入他浓密的头发,眷恋着他身体的温热。太好了,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是至少有人与你相依相靠。
那个人突然说,“亲爱的,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白澜笛看向自己的肚子,发觉腹部果然慢慢地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大,最后近乎变成淡粉色的透明。白澜笛甚至能透过自己的肚皮,清楚的看里面的生命体在不停的蠕动。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那个人从身后揽着她的腰说。白澜笛扳过那人的脸,却始终看不真切。于是她说,“太恶心了,我不要生。”
“那就一起去死好了。”那人轻轻一拽红绳,“噗呲”一声,白澜笛瞬间被缠绕在身体上的红绳分割肢解,顿时血流成河。白澜笛感到窒息般的痛苦,可她就是存有知觉,无法死亡,她轻轻地转动着断根的头颅,发现身边的人也变成了一地肉渣渣,和她的身体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那个人又对她说,“别怕,别怕,我会陪着你。”
……原来梦境的结尾竟是如此纠结。这个梦像极了白澜笛的人生,在最愉悦的时刻,突然反转向无限的悲伤发展,伤至尽头又会豁然开朗,莫名的出现了一片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