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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我体力再好,也顶不住两个小时的跋涉,爬个山我累得几乎脱水,奥凸不平的石板阶,走起来格外累人,虽然我很希望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扶我一把,但是这个人能不能不是他。
我固执的站着,倔强道:“我自己可以走,你这算什么?”
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我冷心肠的忽视掉,心里却又是内疚的。
他默然的转过身,“不要乱动,这里的台阶比较抖。”他的声音在这高而空旷的地方,听起来那样的细,仿佛风一吹就会让人听不见。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一年前,我几次拒绝他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如果我说我都不在乎,你还要计较这些吗?被你拒绝了那么多次,你都厌烦了吧。”他自嘲道,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多长时间,我们就毕业了。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他借力踩过一块倾斜的石阶,越过之后转身小心拉我。
一瞬间的回眸,一刹那间,我们如昨天在电梯里,彼此相视,这一眼便直达了心底。他笔直的身影是如此的坚毅,他曾经为了我遮风挡雨,做了很多令我感动的事情,而我带给他的只有伤害和拒绝。我以为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彻彻底底的从我的故事里退出,不再说话、不再有任何交流、不再有任何接触,我们形同陌路。甚至到昨天晚餐时,他都不曾看我一眼,我以为我已经被他屏蔽掉。如果昨天晚上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偶然,那么现在呢?也是偶然吗?我不敢去想,他的心里原来还有我的位置。
“既然我们无法在一起,就要更加珍惜我们两最后相处的时间,在那个人不在的时候,就让我偷偷的牵一次你的手,让我们一起并肩走到最后好吗?”他灼灼的眼神,站在清朗的山间,纯粹而又热烈。失望却不甘的心情,在那双眼中复杂的交织着。
他近乎请求的话语,让人心中一酸。那种明知道不可能,才更想要抓紧现在的渴望。他到底有多执着在以为我已经有男朋友后,还想跟我并肩,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在面对无数次拒绝后还会勇敢的面对我。
我……该怎么办?
这么多的执着,这么多的勇气,一下子将我包围,把我捆得死死的,让我心软到无法开口对他说不字。因为我不能答应他,给他所期盼的爱情。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感到心疼。
我给自己戴上一副冷漠的面具,想要吓跑他,但好像并不管用,他的执着和不舍,即使我有再厚重的面具,也再一次的瓦解崩溃掉。
我快步蹬上两个台阶和他并肩站立,卸下身上刺猬般的盔甲,眉头一松道:“那我们快走吧。”
Jamy愣了愣后,立即柔和了脸部表情,冲我展开了笑颜。
这是我第二次,回应他的向我张开的臂膀,即使这只是一瞬间的泡沫。而短暂过后,我们就会被打回原形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消失在对方的生命中,没有一丝联系。
“我下个月就会正式跟M球队签约。”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很幸福。”
“你呢?你不是说希望毕业后回国吗?真的打算回去?”
“恩,想回去。”
“听说你四年都没有回去过。”
“因为没有一个回去的理由。”
“为什么?连家人都不能成为理由吗?”
“我父母早在我初中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
“对不起,原谅我现在才知道,所以你才要那么拼命挣钱?”
“是吧。”
“那个男人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能让他养你?”
“如果那样就不是我了。”
“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
“我觉得也是,早上是他送你来的吧,他的那辆车我还记得。”
“额……恩。”
“毕业的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已经快收尾了,你呢?”
“也快了,不过最近忙着比赛的事情,只能抽空写了。”
“今年一定还要得冠军。”
“恩,走累了吗?”
“还好”
“要不要休息会儿?”
“走到那个休息台再坐会儿吧。”
“早上你穿得少,后来是不是感冒了?我有听到你打喷嚏。”
“好像有一点”
“原谅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守护你。其实……我一直都有留意你,只是不方便,怕你不习惯。”
“没关系,我都知道,而且我很好。”
“毕业之前,我们好好相处吧。”
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栏杆,另一只手用在了我身上。时不时回头看看我,再托我一把。之前浑浊的眼神,渐渐的回复了往日生气和阳光。我们说了一路,有些琐碎,有些无关紧要的事,又或者那些曾经针刺在我们心头的事情,此时都说的云淡风轻。让我错觉的以为,我们说的那些都与我们无关。彼此牵连的手维系着我们之间唯一的连接。
他的手掌,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
只是在一个月之后,我们将彻底消失在对方的人生。
不再见了吗?
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有点想念吧。
曾经所有的种种,也许喜欢过、感动过、伤害过,最后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而我们的将来又会是什么样的?谁都无法预料,只能拼命的往前走。
上山的路因为有他的陪伴,旅途变得轻松许多,说着说着,时间便过去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我跟他终于一起跃上了山顶的最后一步,我们顿时张开臂膀大呼一口气,早已酸痛的双腿终于得到了解放。山顶上X山的名牌再次出现在了眼前,我们慢下脚步,山顶的景象进入视野,使人豁然开朗,没想到山顶上竟别有洞天,有商铺,卖纪念品,吃食,也有四家饭馆儿,此时这里也聚集了不少成功登顶的人。心情顿时明朗开来。
我们一路瞧了瞧,然后去转了转其他的风景,站在最高点看下去,跟站在山中间的时候看下去,完全是两个感觉,这里是这一带最高的地方了,远处的城市和旁边连绵的山峰,可以一眼望尽。山底下的房子是那样渺小,人已经小到完全看不见踪影,而下山的缆车就在山的另一侧,远远的看到有不少人在排队打算从那里下去。
清风拂面,抚摸着我们的脸孔,一瞬间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带走。
Jamy说找个地方一起先吃午餐,我想起来要等麦琪她们上来,便给她们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们我已经在山顶了,爬得气喘吁吁的两人在电话那头“啊”了一声,才知道她们现在的位置一时半儿还到达不了这里,还好奇的问我现在有谁已经爬到山顶了,有没有碰到我们的同学。
“我跟她一起上来的。”jamy听到电话里问话,笑嘻嘻的突然凑过来说道。
我忙捂开手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果然麦琪酸溜溜道:“凌桑,你跟jamy在一起啊?怪不得跑的这么快,不公平不公平,我们两都没有男生陪着上来。”
我眉头一挤,再次瞪向那名始作俑者,“什么话?我们也是碰巧遇上的,其他人暂时还没有看见,山顶地方这么大,正巧错过了也说不定。”
“不要岔开话题,本来还想让你等等我们呢,既然跟jamy在一起,你就跟他走吧,我们俩会互相依偎着爬上来的,哈哈。不过没准可能到了山上就马上坐缆车下来了,再让我爬下来,我估计到今天晚上我都到不了山下,实在吃不消。不过,看来刚才让你先走的决定是正确的,感谢我们吧,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再丢了啊,加油。”
“麦琪……”我拖长了声音,根本就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只好匆匆挂掉电话,不知道这通电话内容他听到了多少,尴尬的看了看他,“我饿了,找地方吃饭吧。”
见我羞涩的模样,jamy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摸了摸我的头,带着丝宠溺道:“反正这里吃饭的地方就这么几个,里面估计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可挑的了,我们就随便吃点儿吧,晚上再找好吃的地方。”
听说这里山上所有的食物,都是靠缆车运上来的,这些人力物力后,即使是平常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也变得价格不菲,我们两找了个就近的店面,简单的随便吃了些,不过味道倒还不错。
在此期间,我们落座的饭馆里碰到了几位终于爬上山的同学,都累得几乎趴倒一般,满头摸汗,精神不振的模样,不过在看到我跟jamy坐在一起吃饭时,显然都大吃一惊。
不要说他们,就连我自己也会惊讶我们两个人竟能像现在好好的坐在一起,被他们撞见之后,我并没有表现出害臊或者羞怯。反而坦然的跟他们说笑了几句,问要不要跟我们两坐在一起吃。
“不敢打搅你们。”那头识趣的乐呵呵道。
Jamy很自然的路出一副你们果然识相的表情,而我当然也明白他们的‘善意’,耸了耸肩。
上山之后,jamy联系了其他几支分散的队伍,发现好多同学都已经体力不支,大多数人打算坐缆车下去。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下山?
我想了想,对他点点头,虽然爬山确实很累,很想要休息,可毕竟来爬一次山不容易,这也是我第一次爬山,我想有始有终,想好好的享受这个过程。而且下一次的话,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达成一致后,我们两率先吃好饭就即刻朝着山脚出发。
一步一个脚印,我们穿越过一座山顶的路,放下速度,累了就休息会儿,而他迁就着我,从不着急赶路,到达第三座山的山脚下时,是下午四点一刻左右。
那时,其他二十一名同学都已经在那里等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乘坐缆车下来的,等了我们不少时间,在麦琪透露了秘密消息后,所以谁都没有催我们两。
我们好像被错认成了一对旧情复燃后的情侣。
Jamy从一路下山来心情就不错,我们两也没有辩解。
我想,还剩一个月的时间,任何辩解在时间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吧。
坐在回去的车上,刚刚爬完山‘病怏怏’的众人,在车厢里一讨论起接下来要吃的美食,又像打了鸡血一样一阵欢腾,摩拳擦掌着准备待会儿饱餐一顿,个个发誓想把这里的美食小吃都过个遍。我靠在椅背上,累到一点都不想动,双脚就这么放着一动不动,原来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Jamy坐在我的身后,原来还听见他参合的说几句,这会儿突然没了声,我于是往回一瞧,谁知他竟闭着眼,头倒在一边睡着了。
我唇角一扬,当真以为他不累呢,原来也不是……
听他们讨论着下一站的自由安排,况且我也喜欢随大流,从不怎么发表意见。
车子在遇到一个红绿灯时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姿势坐得久了,我仰头动了动脖子,眼神不经意的朝窗外一撇,
我所有的动作都僵住……
同行的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里的人,不是奚帝又是谁?
被遮挡住的副驾驶,只能看见一双翘起的you惑的大腿,穿着性感黑丝袜,坐在他旁边的显然是个女人,她面向他侧着身,奚帝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腿。那个女人似乎在撒着娇,虽然看不见扭动的身子,但大腿近乎大幅度的摆了摆,一只芊芊玉手抚上他的手掌。
我不敢动,生怕只要动一下,他就会发现我。
身旁所有的声音都远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女人又是谁?
是他的谁?
是他偶尔电话里的女人吗?
那个……甚至是半夜接到电话,他也会为她匆忙离开的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肯定不低。我一直好奇她是谁,不为别的,只为可怜她遇上了这样一个偷腥的男人。
不管她是不是,见两人亲密的动作,是他的情人肯定是错不了。
不过她是否知道,她现在坐的那个位置,我也坐过。
我讽刺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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