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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燃烧海平面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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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伊莎贝尔始终将海尔斯的建议当作耳旁风,她以为这是海尔斯当他的导师以来,想出的最愚蠢的法子。于是她假装没听见,一边在模拟的地图上指指点点,用手势与两位英国盟友交流,一边很不屑一顾地与海尔斯交流着:“格莱姆先生,如果你有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

    海尔斯无奈之下,只有再次打断她:“伊莎贝尔,请你赶快回哥本哈根,将‘鲁宾斯企图谋反’一事落实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格莱姆先生,你不觉得你的建议很可笑吗?现在,我估计鲁宾斯已经控制了哥本哈根,你让我回去如何落实?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想想如何对付鲁宾斯。”

    “我担心……国王真的敕封鲁宾斯为护国主。”

    “荒唐,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为国王寻得不死泉水,鲁宾斯却说我是反贼,还接纳了卡斯托这个瘟疫传播者,你觉得国王可能封他为护国主吗?”这一刻,伊莎贝尔内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她这是头一回向自己的导师发脾气,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怒火从何而来,“海尔斯,你到底是和谁一伙儿的?你该不会是被鲁宾斯给吓怕了吧?你要是害怕,可以离开。”

    这番话对于海尔斯而言,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伊莎贝尔,你刚才说什么?我是在帮你,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害怕?我如果真的害怕,当初能够只身前往伦敦去救你吗?我如果真的害怕,能留下来一心一意保护你吗?”

    “那你为什么再三阻挠?”

    “如果鲁宾斯不是护国主,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口气。”

    “就是因为这个吗?”

    “如果他真的是国王亲封的护国主,你却在帮着英国对付他,你岂不是真的成了叛贼了?”

    “这是我听说过的最荒唐的建议,我不想再听下去,鲁宾斯的叛军必须从地球上清除。”

    “你刚愎自用,迟早会令整个齐格弗里德家族感到失望。”

    维克多看得出伊莎贝尔还有一肚子用来与海尔斯争辩的话没有说,但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他只有插嘴:“停,停,这是干什么?敌人尚未出现,我们自己先乱了,难道想让敌人看笑话吗?”

    “少在这儿假惺惺的。”海尔斯突然咆哮道,在愤怒的同时,还露出了那两颗嗜血的獠牙,“你们这群自私鬼、骗子、鼠目寸光的小人。全是骗子,全是。”

    伊莎贝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曾经仰慕的导师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败坏自身形象的举动,她对此感到很失望,眼眶中很快盈满了失望的泪水,以为海尔斯之前的一切有风度、有素养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一阵沉默之后,她冷冷地说道:“海尔斯?格莱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海尔斯彻底无言以对,他完全不敢相信伊莎贝尔竟然能说出如此令他伤心的话。他怒目圆睁,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向这位倔强的姑娘表达心中的不满。“伊莎贝尔,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他低声问道。

    伊莎贝尔表情呆滞,泪水盈眶而出。

    此时,维克多再次插话:“伊莎贝尔,格莱姆先生完全是为你好,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哥本哈根吧。这儿有我和斯宾塞负责。”

    “闭上你的臭嘴。”海尔斯突然向维克多咆哮道,同时露出那两颗嗜血獠牙,也使身边沉默已久的伊莎贝尔不禁吓了一跳。

    斯宾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得不上前去理论,“海尔斯,你这是干什么?当初若不是我和维克多救了你们,你们能活到现在吗?而你……非但不知道报恩,还说我们‘假惺惺’。”

    海尔斯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记鱼跃将斯宾塞扑倒在地,并进行了一番疯狂地击打。这令斯宾塞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维克多试图上前阻止,海尔斯却直接将怒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对于从杀戮中走出来的海尔斯而言,即使维克多和斯宾塞联手,也并非他的对手。屋里的一切很快在打斗中变得一片狼藉。

    越战越勇的海尔斯已经无法控制内心的怒火,他拎起一把木锤,朝维克多和斯宾塞抡了过去。

    伊莎贝尔很明白,此时的局面如不及时制止,可能会转化成以命相搏的生死之战。为了避免让混乱的局面更进一步,她挺身而出,挡在海尔斯前面,希望自己的导师能够即刻收手。然而,丧失理智的人是最可怕的,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见海尔斯的木锤结结实实地砸向了她的胸口,将她击出很远,并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那一刻,正在进行的一切与打斗有关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三位男士的神态也瞬间由暴怒转为惊诧。

    伊莎贝尔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这点皮肉之苦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的心却已伤透,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导师竟会对她如此无情。

    此时的海尔斯就像是一个刚受完驱魔仪式,彻底从恶灵的魔掌中解脱的人一样突然清醒过来,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手中的木锤也在不知不觉中掉到地上,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他看着伊莎贝尔伤心的表情,立刻上前想把她扶起来,并说一些安慰的话,然而他的好意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伊莎贝尔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将掉在地上的船体模型捡起来,并重新放回到地图上,然后咬紧牙关,说道:“维克多,斯宾塞,我们继续研究我们的方略,不要跟外人说话。”

    “伊莎贝尔,不要这样。”维克多说,“格莱姆先生是自己人。”

    “我不认识他。”

    “什么?”维克多不敢相信她竟会如此绝情。

    就连斯宾塞也开始对她进行劝说:“海尔斯不是有意的,你不能怪他。”

    不料,她一怒之下拿起一只船模,狠狠地掷向墙角,怒说道:“我说我不认识他,难道你们是聋子吗?”

    这回看来,海尔斯想不走都难了,因此他只能平静地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离开这里。临走时,他没给伊莎贝尔留话,只给了维克多和斯宾塞一个诡异的微笑。最后,他推开天窗,跳了出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海尔斯离开后,伊莎贝尔一直保持沉默。一刻钟后,她冲动的怒气在渐渐消退,“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风,同时也对自己刚才的绝情行为感到万分懊悔。她快步来到海尔斯离开时的那扇天窗前,面对窗外的一片漆黑,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对自己的导师为什么会如此绝情?于是她满怀后悔地抽噎道:“我真傻!为什么要这样绝情?”

    维克多向她安慰道,“格莱姆先生不会就这么离开的,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但愿如你所说。”

    维克多随后命他的人造人士兵将这里收拾干净,然后继续与伊莎贝尔商讨对抗海空神兵的策略,虽然胜算几乎为零,但对于一向敢于冒险的维克多来说,只有战胜强大的敌人,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十分期待自己的人造人军团能与全世界最强大的海空部队一较高下,即使输得很惨,也在所不辞。虽然海空神兵目前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坚信战争迟早会到来。

    数日以来,伊莎贝尔一直没有闲着,她凭借记忆,花了无数个昼夜的时间将移动岛内部示意图细化完毕,然后开始着重研究移动岛最薄弱的环节,希望通过偷袭和搞破坏的方式来引爆上面的火药舱,将其炸沉。除此之外,她偶尔会通过当地报纸来了解一下欧洲内陆的消息。有一天,她来到维克多的办公室,想了解一下新型火箭的数量,维克多理直气壮地以“三百颗”的数量使她惊喜万分。

    此时的维克多已经忙完了,于是就去准备晚餐。伊莎贝尔无意间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过期很久的报纸悠闲地浏览起来,却被上面的一则重大新闻给深深吸引了,新闻内容令她大吃一惊。就在今年春天,曾经不可一世的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向反法盟军宣布无条件投降,更可笑的是,拿破仑本人也被流放到了厄尔巴岛,“皇帝”称号虽在,但领土仅限于厄尔巴岛。

    伊莎贝尔似乎不敢相信这位“欧洲战神”竟会落到如此惨败的结局。她很快又从一些往期的报纸中找到了今年年初和去年后半年的报纸,并从中找到了所有有关“拿破仑战争”的消息。

    原来,拿破仑的大军从俄国兵败不到一年时间,又在去年十月份的莱比锡会战中惨败给由俄国、普鲁士、奥地利组成的反法同盟军。直到今年春天,反法盟军进入巴黎,拿破仑才宣布投降。也就是说,从拿破仑被流放到现在,已有几个月。

    欧洲大陆的战况可谓是日新月异。

    伊莎贝尔愣愣地看着这则过期的新闻,若不是自己不小心被桌上的蜡烛烤到了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目前,她所在意的并不是“拿破仑的惨败”和“丹麦王国的安稳”,而是曾经被她“赶走”的导师-海尔斯?格莱姆的生死问题。近两年以来,她没有收到关于导师的任何消息。每当她回想起对导师说过的那番绝情的话时,就会感到懊悔不已。她那绝情刻薄的语气不时会在耳边回荡,导师离她而去的那一幕也会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如利箭一般刺痛着她的内心。海尔斯不仅是她的导师,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在伦敦、战斧堡监狱、维廷森堡,都曾对她舍命相救过,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忽然,维克多端着刚做好的晚餐来到办公室。他一边招呼伊莎贝尔与他一同进餐:“伊莎贝尔,来尝尝我亲自做的火鸡肉如何?这儿还有上好的威士忌,正好一起喝一杯。”

    伊莎贝尔迅速擦干了眼泪,来到餐桌前与维克多面对而坐,“有劳您了!”

    维克多看上去心情不错,可当他发现伊莎贝尔红红的眼眶里夹杂着一丝湿润时,原本透露着微笑的神态瞬间变得呆若木鸡,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伊莎贝尔强颜欢笑,“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赶紧吃饭吧。”为了不再让维克多继续追问,伊莎贝尔故意转移话题,“斯宾塞怎么没来?”

    维克多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的一杯给了伊莎贝尔,“不用管他,他正在喝老鼠血。”

    “拿破仑战败之后,法兰西的同盟国情况如何?”

    维克多停顿了一下,“看来你都知道了。”

    “我刚刚看了一些往期的报纸。”

    “‘拿破仑的战败’对于那些与他结盟的国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解脱。”

    “没有鲁宾斯叛军的消息吗?”

    “没有。”

    “当初,鲁宾斯卖给法兰西帝国一艘移动岛,现在那艘移动岛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也是通过口风得知的,据说是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莫非是投靠了鲁宾斯?”

    “如果真是那样,鲁宾斯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盟友?”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伊莎贝尔一边品尝着威士忌,以此来缓解内心的压力,“这么久了,鲁宾斯怎么没有任何动向?难道他在建造更多的移动岛?”

    “或许是在招募更多的军队。”

    “弗雷德里克王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吗?海空神兵难道真的要成为鲁宾斯个人的军队?”

    “难说。”

    “我不能就这样等下去,我必须在鲁宾斯的叛军出动前做出行动,我要让他们的阴谋胎死腹中。”

    “如果你有足够的把握,一切都听你的,我的人造人军团也由你来指挥。”

    “可我们缺少舰船。如果鲁宾斯一直不出兵,我们即使有再多的火箭,也无济于事。”

    “我们需要的是有一支飞船部队。而目前我们只有一艘飞船,如果仅凭这一艘飞船去面对鲁宾斯的飞船部队,无疑是以卵击石。”

    “一艘飞船足够。”伊莎贝尔信心十足地说。

    “你就那么有把握?别开玩笑了。”

    “当然。”

    维克多突然变得一脸严肃,“伊莎贝尔,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像是在闹着玩儿吗?”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能帮你弄到足够的船只,但那些都是商船和货船。”

    “不管是什么船,只要能装载足够的火箭和火炮就行。”

    “我这里只有火箭,没有火炮。”

    “那也可以。”

    “这个人是我十年前认识的一位造船公司的老板,但是你不能去见他。”

    “为什么?”

    “因为‘假面幽灵’曾经刺杀了他所钦佩的威灵顿公爵,他本人更是对‘假面幽灵’深恶痛绝,所以你当然不能去见他了。”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办好。”

    “如果有一天,我们与鲁宾斯的大军正面相遇,千万不能迎头痛击,一定要用战术取胜。”

    “也许我们会大胜一场,也许……我们会一败涂地。不过海空神兵的作战方式我还算了解,我心里已经有一套御敌方案了,只要按照我的方法,我保证让鲁宾斯有来无回。这一战,我们一定要赢。如果我们输了,我的国王将成为鲁宾斯这个叛贼头目的傀儡,他同时会掌控整个国家的军队。”

    “不只如此,就连我的国家也会惨遭蹂躏。”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等的时间越长,鲁宾斯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完善他的军队。”

    “明天我就去借船,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

    其实,伊莎贝尔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战胜他所谓的“叛军”,因对鲁宾斯和卡斯托充满仇恨,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退缩,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表达胜利的信念,这样不仅可以通过打败叛军的方式来向她所效忠的弗雷德里克六世表达忠诚,更会为自己的家族铸造一段不朽的传奇。

    翌日清晨,伊莎贝尔刚刚睡下,维克多用飞鸽传信的方式向他所说的那位造船商发出借船的请求。他看上去信心满满,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来确定那位造船商肯定能借足够的船只给他。随后,他独自来到零下二十多度的地下室。他觉得,是时候让他的人造人军团“复活”了,于是他打开水阀,只见四周墙壁的管道中流出了浑浊的水,直到水面没过这支人造人军团的膝盖时,他关掉了水阀,并走出地下室,然后将大量的电鳗倒入地下室的浑水中。一时间,整片水中变得电光四起,耀眼的电流渐渐包裹了每个人造人的体表,随着电压越来越大,刺眼的电光使人无法睁开眼睛看清这一切,真可谓是惊心动魄。

    此时的维克多只有一个期待,那就是让他这支沉默已久的人造人军团成功“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