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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玉拾没有想到的事儿,她在京城还没站稳脚跟,准备大干一场的事儿还没真正出手,她就收到了罗恭快马加鞭让冰未亲自出马送来的信。
她看完后一阵发愣。
冰未说:“千户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让千户大人也不必再回南黎府了,就呆在京城等大人,大人料理完诸事,便会很快起程回京。”
玉拾点头:“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
冰未走后,她呆坐着,许久叹了口气。
壁虎进屋里来恰好看到玉拾叹气,她上前把新沏的茶换下已凉的茶:
“大人叹什么气?可是出事儿了?”
玉拾轻嗯了声,本不想多说。
但想起壁虎是来报恩的,她又因着奉皇差查铜钱知县案,让壁虎跟着报恩。
这会儿案子凶手自首,罗恭也来信说明很快处理完回京,那她也不必再留壁虎,说:
“再过些日子,我便要回玉府去了,你也不必再跟着我,回去跟张东胜说,恩已经报完,我和他两清了。”
壁虎愣住:“大人的意思是案子破了?”
玉拾点头,她既惊讶也不信:
“这怎么可能?”
就在冰未亲自送来罗恭的信来,她也觉得不可能。
可事实就是可能,且这个可能已经成为事实。
玉拾说:“凶手已经投案自首,对刺杀珠莎县三任知县,他是供认不讳。”
壁虎听了一急,也未想是她该问还是不该问,直接问出口:
“凶手是谁?”
“林生。”玉拾也没打算瞒,反正这事儿瞒也瞒不住:“他是南黎府汪家大少爷汪中通手下雇佣的江湖杀手。”
“汪家大少爷是主使?”壁虎随即想到南黎府汪家,“那南黎汪家”
玉拾知道壁虎想问什么,她端起新沏上来的茶抿了口,说:
“汪中通自揽罪责,一人全背,不管出发点和目的是什么,在他向指挥使大人自首之前,他就已经自请逐出南黎汪家。”
壁虎明白了:“所以汪中通不再是南黎府里的大少爷?他所犯下的罪责与南黎汪家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玉拾笑:“怎么可能没关系?谁想一想都知道有关系,可汪中通只一个劲地说是他一个人的主使,与他家中无关,如今又与南黎汪府彻底断了关系,连族谱上这会儿也划去了他汪中通的大名,南黎汪家也表了态,对汪中通的所作所为表示全然不知,知道后很是痛心,并且愿意大义灭亲你说,即便真有关系,也该早被他们抹得一干二净了吧?”
壁虎沉默了。
半个月后,罗恭回京复命。
皇上像是知道什么,也对罗恭的处理方式有点儿不满意。
但再深究下去,皇上又大概怕会像失去浩英公主朱蓉一样,再失去哪个儿女,所以最终他选择了同意罗恭的结案。
毕竟主动投案的汪中通在结案后便自杀了,死在南黎府。
江湖杀手林生也随之而去。
策划的主使和执行的杀手都死了,这铜钱知县案不结,还能怎样?
总不可能再查出另一个凶手来。
玉拾今天很头疼,玉将有点儿摸不着北,玉枝有点儿奇怪加兴奋。
三人站在院中庑廊下,看着院子里赤手空拳较量已有半个时辰,皆浑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但依旧剑拔驽张的两个人。
玉枝问:“父亲,哥哥,罗指挥使和孟督主他们这是把咱家院子当练武场了?”
玉将既深沉又慢吞吞地嗯了声。
没再说别的,他继续观看院中两个后生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
玉拾则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大概今早出门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摔到脑袋了。”
连城不知道玉府里有热闹,且还是一大早就有的大热闹。
他刚进玉府时看到罗恭和孟申你来我往地打得火热,他直接被吓了一跳。
再往两边看到冰未和年子,正前方庑廊下又站着玉拾、玉将、玉枝三人。
他掂量了再掂量,思忖了又思忖,最终向左侧的冰未靠近,问:
“你家大人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跟孟督主扛上了?”
冰未连个小眼神儿都没给连城,只摇了摇头,末了往玉拾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够连城联想猜测的了,他立刻往玉拾身边跑去。
礼数周全地跟玉将见过后,他就冲玉拾问:
“大人,这孟督主怎么一大早到玉府来了?指挥使大人和孟督主向来不对盘,今儿怎么这么巧竟是碰一块儿去了?”
玉拾正愁没人来给她出出气,连城这一出现,她伸手就给他后脑勺呼一掌,有点儿咬牙彻齿地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虫子1
今日难得她休沐,更难得她今儿有想陪着父亲和妹妹到街上去逛一逛,最后难得她居然在休沐日起了个大早,本来美好又舒心的一日之晨,没想到就被院子里这两货给全搅黄了!
问她怎么回事儿?
她还想知道呢!
打到了晌午,其实也不用到晌午,罗恭就胜出了。
但因为玉拾投给孟申看有没有受严重明显外伤的那一眼,罗恭没等落败的孟申爬起来,就又一拳揍了过去。
玉拾刹那捂眼。
有了罗恭这一拳,本来落败就不甘心的孟申就更不肯轻易罢休了,任在场的人怎么劝架,他就是死追着罗恭不放了。
罗恭当下一个冷笑,大有正中他下怀的深意,抡起拳头提起脚又和孟申开始第二轮较量。
这两货继续相亲相爱相杀,玉拾看得无聊,最后招呼围观的众人都到屋里去吃茶用点心。
最后冰未和年子没进屋,玉家三人和连城都进了。
直到晌午时分,罗恭进了屋,后面跟着冰未。
冰未是直盯着罗恭脸上挂彩的青一块紫一块,那眼神儿别提有多担心和心疼了。
罗恭一进屋就和玉将客套,又跟着玉将到书房去深深交心足以两刻钟后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让还在屋里陪着玉拾聊话的玉枝、连城出去。
连城不敢不听,玉枝却是不怎么怕罗恭,玉拾又不发话,于是她就杵着不动。
直到玉将出马,一把把玉枝连拉带拽地带出屋里。
闲杂人等都出去了,还能贴心地给两人阖上门。
玉拾觉得有点儿猫腻,边端着茶盖碗喝着,边问:
“你今日怎么了?跟孟申扛上做什么?还有,你又跟我父亲告我什么状了?”
罗恭慢条斯理地在玉拾对座坐下,理了理因较量而有些折皱的衣袍,略过他不想起的孟申,他直接说和玉将在书房商谈的事儿:
“没告状,就是跟玉伯父提个亲而已。”
“哦,提个亲”玉拾话到一半反应过来,她惊诧地瞧着一派淡然的罗恭:“你说什么?1
罗恭转过脸,和她四目相对,挂了少许彩的俊脸带着笑,眼里盛满了柔情:
“拾儿,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