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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我是个笨蛋
前路上并没有个大姑娘在等着要娶独狂。
真的没有。
有的是一座山庄。
无悔山庄。
无悔山庄其实当然也就只不过是一片房子。
世上的房子通常有两种。
一种很大很气派。
一种很小很破烂。
除此之外,似乎就并没有什么差别。
无悔山庄属于前者,坐落在了梅林中。
这片梅林当然更大,梅花却还未开。
这还不是冬天。
寒梅傲雪,只傲冰冷、无情,不傲其它一切,所以值得欣赏。
人不在房中,在梅树间。
已在梅林间。
躺了三五得八天,吃了不少小邪神不知自哪里弄来的补药灵丹,名叫疼痛和无力的那两个魔鬼已开始从独狂的身旁退走了。
但他的人却怕是快要生锈了。
再闷在房里,躺在床上,不出来走动一下,当真是非要生锈不可。
梅林间清静、安宁,空气新鲜。
这正是独狂喜欢的。
他喜欢清静,喜欢山水田园,厌恶一切的冷漠、无情和不公。
他同时也厌恶金钱、权力,自年少起就厌恶。
提起金钱、权力,也许无数人的眼睛都会发光,但他只会深感厌恶。
所以他是个怪物。
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怪物加白痴。
有风吹来。
吹来了一张如花笑脸。
如含苞待放之花一般的笑脸。
这张笑脸是属于小邪神的。
自然是属于小邪神的。
小邪神弯腰向他福了福,道:“恭喜你,贺喜你。”
独狂道:“恭喜我?贺喜我?”
小邪神道:“恭喜你贺喜你做了新郎倌。”
独狂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她唱的是哪出戏,道:“我几时做了新郎倌?”
小邪神道:“今时,今天。”
独狂道:“今时?今天?”
小邪神道:“也就是现在。”
独狂一脑袋的问号,道:“现在我怎会成了新郎倌?”
小邪神道:“当然是因为有个又香又漂亮的大姑娘愿意在今天嫁给你。”
独狂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假的?”
小邪神道:“绝无虚假,如假包换。”
她补充又道:“此刻那位又香又漂亮的大姑娘正在里面等着跟你拜堂成亲。”
忽然听说有个又香又漂亮的大姑娘愿意嫁给自己,更正在等着跟自己拜堂成亲,这实要是件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实该感到欢喜才是。
但独狂只觉有些头疼,道:“那位又香又漂亮的大姑娘是谁?”
小邪神道:“她的名字叫香香。”
独狂道:“香香?哪个香香?”
小邪神道:“你知道几个香香?”
独狂道:“我只知道一个香香。”
他正是只知道木老头的女儿,在出嫁那天被小邪神劫走了的新娘子,就叫做香香。
小邪神道:“她刚好就是那个香香。”
独狂道:“那个香香要嫁的人,岂非本该是红三郎?”
小邪神道:“过去虽然是,但现在已不是。”
独狂道:“现在她决定要嫁的人是我?”
小邪神道:“正是你。”
独狂道:“她怎会改变了嫁人的主意?”
小邪神的语意似有嘲讽,道:“每个人做人本就都会去改变一些主意,有些人的主意更是改变得又多又快。”
独狂道:“这其中却必定还会有个原因。”
小邪神道:“原因无疑是有的。”
独狂道:“是什么?”
小邪神道:“她和她的父亲,都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来历。”
这似天真似无邪,又极见成熟、聪慧,更令人头疼的小小少女究竟是何身份,是何来历?独狂并不知道。
他也不愿去问。
他只问:“她们父女都已知道了你的身份来历,所以她就愿意嫁给我?”
小邪神点了点头,道:“她父亲也同样欢喜你做他的女婿。在今日就让你们拜堂成亲的主意,正是木老头出的。”
独狂摇了摇头,道:“这道理只怕是不通,一点都不通。”
小邪神道:“哪里不通?”
独狂道:“你的来历不管如何惊人,你的身份无论怎样高贵,跟我之间,也好象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们父女凭什么要一个愿意嫁给我,另一个也不反对这桩婚事?”
小邪神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独狂呆了呆,道:“有关系?”
小邪神道:“莫忘了,你是我的哥哥,我早已管你叫过哥哥。”
独狂苦笑了笑,道:“你跟我的兄妹关系是假的,这点你本该再也清楚不过。”
小邪神悠悠道:“清楚是清楚,不仅我清楚,木老头父女也同样清楚,但不管怎样,我已在木老头面前替你向香香求了婚,她们父女也都已答应了。”
独狂目中闪过了丝痛苦之色,道:“幸好我没有答应。”
小邪神道:“你不肯娶香香?不肯进去跟她拜堂成亲?”
独狂道:“坚决不肯。”
小邪神道:“你会不肯,只怕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香香,还不知道她有多香,长得有多漂亮。”
独狂道:“我的确是没有见过她,但她纵是天下最香最美的女人,我也绝不会去娶她。”
小邪神道:“为什么?”
独狂道:“至少也是因为我倒还看得出来,她并不值得我爱。”
小邪神道:“你连见都没有见过香香,又怎看得出她并不值得你爱?”
独狂道:“有时候一个人并不需要见过另一个人,才能对对方有所了解。”
小邪神盯着他,瞧了半晌,道:“你好象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很相信自己的智慧?”
独狂道:“向来都很相信。”
小邪神道:“但就算香香并不值得你爱,你去跟她拜堂成亲,去娶了她,也绝不会吃亏。”
独狂道:“哦?”
小邪神道:“起码她也是个又香又美的女人。”
独狂道:“哦?”
小邪神道:“你若不爱她,占了她的某种便宜之后,岂非还可以不要她?”
她的脸并没有红。
独狂的脸也没有红。
独狂道:“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小邪神道:“本就可以,在人间可以,在神界也可以。”
独狂笑笑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的确是件大有便宜可占的事。”
小邪神道:“你是不是已肯答应去跟香香拜堂成亲?”
独狂摇头,断然摇头。
小邪神道:“你还是不肯答应?”
独狂道:“是。”
小邪神也不吃惊,道:“为什么?”
独狂一字字道:“因为我是个笨蛋。”
小邪神道:“有多笨?”
独狂道:“只怕已是天下第一笨。”
小邪神板脸道:“是不是就算我要杀了你,你也绝不肯答应去跟香香拜堂成亲?”
独狂沉默了下,淡笑道:“正是。”
小邪神又盯着他瞧了半晌,居然拍起了手来,道:“好。”
独狂道:“好?”
小邪神道:“聪明人满世界都是,任何聪明的行为都早已不新鲜。你若会在色you和威逼下答应跟香香拜堂成亲,若也会做出这种聪明的选择,那我替你去向香香求亲,又还会有什么好玩?”
独狂不能不苦笑,道:“你替我去向香香求亲,就是为了好玩?”
小邪神点点头道:“我对你所做出过的一切事情,本就都是为了好玩。”
她悠笑又道:“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也岂非本就应该想尽法子去寻找开心和有趣?”
独狂道:“所以你总是搞出些特别的花样来?”
小邪神又点了点头,道:“而想要搞出特别的花样来,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到些特别的人。”
独狂道:“我就是个特别的人?”
小邪神道:“这世上绝对没有人会比你更特别。”
独狂道:“好象我只不过是特别笨而已。”
小邪神道:“特别笨正岂非也是种特别,非常特别的特别?”
独狂道:“特别笨的人,世上并不多?”
小邪神道:“好象你这样笨的人,更只怕已是绝无仅有。”
独狂道:“但我坚决不肯答应去跟香香拜堂成亲,你又还有什么法子?”
小邪神道:“我至少也还有一个法子,至少也还可以点住你的穴道,把你的头强行摁下去跟香香拜堂。”
她已大有要出手点住独狂穴道之意。
独狂又不能不皱了皱眉,道:“你若点住了我的穴道,我确实是要没法子反抗,只唯有任你摆布。”
小邪神的脸没来由红了红,轻啐了一口,道:“我才不要你来任我摆布。”
说到“摆布”两个字,她的声音已很低。
独狂怔了怔,总算有所省悟,连忙道:“你千万莫要误会,我绝无那种意思。”
小邪神极难得地垂了垂首,轻声道:“鬼才喜欢误会你哩。”
独狂忍不住笑了笑,道:“我也不喜欢被你点住穴道。”
小邪神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现出了狡黠,道:“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乖一点,肯不肯去跟香香拜堂成亲。”
独狂目光一转,道:“我至少也愿意去跟她见见面。”
无悔山庄内已非独狂走出来时的样子,到处张灯结彩,贴着大红喜字。
喜堂也已布置好了,里面红烛高燃。
红烛下,正有新娘。
新娘穿着身大红嫁衣,脸上遮着红盖头。
独狂还未走进门,已闻到了她身上发出的香味。
不是那种香水香料的香味,而是天生的女儿香。
香香实在是真的很香。
也真的很美。
只看身材和站立的风姿,就已能令人感觉到她必定很美。
木老头同样换了身吉服,正坐在堂前,脸上已绝无一丝不开心的样子,象是真的欢喜得很。
他们父女的身旁还立着几个下人。
倘若要说这地方缺少了什么,自是宾客。
但有无宾客来祝贺,那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
起码结婚的两个人是否能幸福快乐,那绝对跟在结婚当时有无宾客来祝贺没有任何关系。
婚堂里的人都在等。
都在等着新郎倌的到来。
新郎和新娘正才是一场婚礼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甚至是唯一重要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缺了谁都不行。
独狂就是这场即将举行的婚礼中的新郎。
应该真的就是。
所以当他一走进来,大家的目光都瞧向了他。
新娘子铁定也在瞧。
只是有红盖头遮着,她瞧不见。
她看不见独狂,独狂却是看得见她。
独狂走了过去,沉默好一会,才能开口,道:“你愿意嫁给我?”
香香在红盖头中的头点了点。
独狂道:“但你实在是不应该愿意的。”
香香明显是怔了怔,道:“为什么?”
独狂道:“因为我只不过是个穷光蛋,只不过是个乡巴佬,而且长得也不怎么帅,身上更至少有一千种毛病,你若嫁给了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香香也沉默了一会,道:“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在女人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只除非这个男人根本就看不上那个女人。”
独狂道:“我说出的都是实话。”
香香道:“你说出的纵是真话,但你又能否认你不愿娶我么?”
独狂无法开口。
他不愿说谎,也没有如簧巧舌。
他做人有着的也许只是一颗真心。
敢言最真的心。
香香突然掀掉了自己的红盖头,露出了张很美很美的脸孔。
美得香艳,美得妩媚。
看着这张脸孔,独狂的眼睛立刻有些发直,小腹中更是有股火焰往上急窜。
这一瞬间,他正已是起了色心,生出了邪念,生出了欲火。
但就算小邪神真的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他也还是绝不答应去跟香香拜堂成亲。
人的色心和欲火,正绝对是可以控制的。
这也就是人与畜牲之间的差别。
而倘若这一个差别没有了,人正也就变成了畜牲。
人中的畜牲。
真正的畜牲。
真正的畜牲,任何一种真正的畜牲,独狂怕是都没有荣幸去成为。
永远都没有荣幸去成为。
他看着香香,香香也在看着他。
香香看着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她笑着道:“本来我还有点不大愿意嫁给你,因为我们连一面都没有见过,但现在我已决定非要嫁给你不可。”
独狂只觉满嘴发苦,比生吃了三斤黄连还要苦,道:“你已决定非要嫁给我不可?”
香香道:“是。”
独狂道:“这是为什么?”
香香道:“只因我相信会不肯娶我的男人,世上只有一种。”
独狂道:“哪一种?是不是毫无眼光,瞎了眼的那一种?”
香香道:“不是。”
独狂道:“不是这一种,又是哪一种?”
香香道:“只会是那种身具天纵之才,非常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独狂道:“怎会是这种男人?”
香香自信道:“除了这种男人,世上又还有哪种男人能做到不愿娶我,认为我配不上他?”
她不等独狂开口,悠悠又道:“所以我已铁了心要嫁给你。你越是不愿娶我,我就越要嫁给你,非要嫁给你不可。”
小邪神也悠悠道:“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越是不愿娶自己的男人才越会是好男人,是么?”
香香道:“不错。”
小邪神道:“一个女人若是遇上了这种男人,那正也非要去抓住不可的,是么?”
香香道:“正是。”
木老头也在点头,不停点头。
显然他也认为自己的女儿和小邪神说的话,都非常有道理。
独狂的一个脑袋没有三个大。
绝不会再只有三个大。
他的一个脑袋已变得九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