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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谁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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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谁敢动手

    一个昏了过去的人,别人就算将他装进了棺材,他也不可能会知道。

    被活活装进棺材,也许是种不幸。但真能躺进棺材,永远躺进棺材,再也用不着醒来,或许反而要是种福气。

    至少对独狂来说。

    这地方倒不是棺材中。

    这地方是间黑屋。

    屋子又矮又黑,里面充满了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独狂醒来时,只觉全身的骨头都似已断了,各处的伤口更是疼得要命。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分,只知道屋子里实在是很黑,黑得令他在一时间之间,几乎什么也瞧不见。

    没有灯火点亮。

    是否这里根本就没有灯?

    从来都没有灯?

    是否这奴隶营中的人,始终都是生活在了黑暗之中?

    他的手上和脚上,都戴着种沉重的金属环链。

    这当是手铐和脚镣。

    独狂苦笑了笑,想挣扎着站起,却发现自己连动都似已完全动不了。

    只一动,全身便也不知有多疼。

    他不愿再死狗般躺在泥地上,尽力去忍疼坐起,靠在墙上,正想休息一下,就听到有脚步声朝他走来。

    三个人的脚步声,似也拖着脚镣。

    脚步声很快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他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多少也能看清些事物。

    隐约间,只见他面前的黑暗中正立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两个极是高大,一个甚是矮小。

    只是高大的人,反而立在了矮小的人后面。

    站在前面的矮小之人,看起来似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竟象是凶得很。

    独狂笑了笑,已是知道他的麻烦只怕是又来了。

    他的麻烦果然是又来了,这矮小之人道:“你是个新来的?”

    独狂道:“是。”

    这矮小之人道:“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独狂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这矮小之人道:“这里的规矩就是要服从老大,孝敬老大。”

    独狂道:“谁是这里的老大?”

    这矮小之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无疑就是我。”

    独狂道:“我必须服从你,孝敬你?”

    这矮小之人点了点头,伸出只手道:“拿来。”

    独狂道:“拿什么?”

    这矮小之人道:“自然是孝敬我这个老大的东西。”

    独狂又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孝敬你。就算有,也绝对不拿来孝敬你。”

    这矮小之人道:“为什么?”

    独狂道:“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理由需要孝敬你。”

    这矮小之人目中凶光大露,忽然腰一弯,一巴掌打出,打在了独狂的脸上,道:“现在你知不知道?”

    他人虽矮小,虽看来似乎还是个孩子,但这一巴掌打得却竟是极重,独狂的嘴角立刻就流出了血来。

    这时独狂也才注意到,他的手上居然并没有戴着手铐。

    独狂仍是摇头。

    他这一摇头,身上立时又挨了两拳。

    这两拳挨下,伤上加拳,独狂差点又痛晕了过去。

    独狂道:“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需要孝敬你。”

    这矮小之人目中凶光大露,忽然腰一弯,一巴掌打出,打在了独狂的脸上,道:“现在你知不知道?”

    此人虽矮小,虽似乎还是个孩子,但这一巴掌打得却竟是极重,独狂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来。

    这时独狂也才注意到,这三人的手上居然都并没有戴着手铐。

    不管他人是否有戴手铐,如何相待,独狂仍是摇头。

    傲然摇头。

    他这一摇头,身上立时又挨了两拳。

    这两拳挨下,伤上加痛,独狂差点又痛昏了过去。

    矮小之人瞪眼道:“现在你是否已知道,你有着什么理由需要来孝敬我这个老大?”

    独狂不再摇头,只微笑。

    他正还是不知道。

    某些大丈夫虽是能屈能伸,但他却正绝非是个能屈的“大丈夫”,在任何时刻,都绝不会象条狗一样地去屈服。

    他只宁愿任人宰割。

    矮小之人实还未见过他这种笨蛋,后退两步,摆出老大气派,怒声道:“替我狠狠揍他,揍扁他。”

    某些大丈夫虽是能屈能伸,但他却正绝非是个能屈的“大丈夫”,在任何时刻,都绝不会象条狗一样地去屈服。

    他只宁愿任人宰割。

    矮小之人实还未见过他这种笨蛋,后退两步,摆出老大气派,怒声道:“替我狠狠揍他,揍扁他。”

    两个高大的人狞笑应声,拖着脚镣前行一步,拳已欲出。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道:“谁敢动手?”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道:“谁敢动手?”

    屋子里并非只有他们四个人。

    在这间不算大的黑屋里,黑暗之中,少说也还有十来个人。

    但声音却不是从这十来个人中传出来的。

    这些人中,怕就还无人敢说出这种话。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黑屋的门早已上了锁,牢不可破,屋内也仅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外面若有人想要闯进来,怕实是不太可能。

    但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有时偏偏就会发生。

    门未开,墙已破。

    坚硬而牢固的墙壁上,忽然破了个大洞,掉了一地的神砖。一个稍见高大的人,正从这个洞里走了进来,来得倒也未见太过着急。

    黑暗中并不容易看清来人的脸孔,不过吩咐打人和准备打人的三个人,对来的这个人却象是都很熟悉。

    更象是都很畏惧。

    两个比他高大了不少的人,将要打出的拳头,顿时就收了起来,人也变得规规矩矩,十分之乖。

    矮小之人面色变了变,道:“路大哥莫非认识这人?”

    来的路大哥冷冷道:“我认不认识他,倒还轮不到你来管。”

    矮小之人咬了咬牙,道:“路大通,你修为虽高,我“通天小虎”谢小虎也未必就会怕了你。你至少也该知道,我是嫦娥的弟弟。”

    原来他的外号叫做“通天小虎”,名字叫做谢小虎,还是嫦娥的弟弟。

    小虎这名字虽俗,但也还真是适合他。

    他正就还真象是只凶恶狠毒,会吃人的不大老虎。

    路大通怒“哼”了声,道:“你若非是嫦娥的弟弟,只怕早已死了八百次。”

    谢小虎满脸得意,道:“偏偏我就是她的弟弟,所以就算我该死八千次,也还是没有人敢杀我。”

    路大通不理他,望着独狂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走得动?”

    独狂道:“应该还能。”

    他咬牙扶墙站了起来,虽已痛出了满头大汗,却是哼也未去哼上一声,反问又道:“你想要我跟你走?”

    路大通:“是。”

    独狂不再问去哪里,路大通也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出去。

    从路大通打破了的那个墙洞里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也已黑,独狂实有些想不到自己昏迷了竟已有一整个下午。

    他的步履实难行得快,好在路大通走得也并不快。

    这是否因为路大通的手上也同样戴着手铐,脚上也同样戴着脚镣?

    行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走过了至少也有上百幢黑屋,一路之上,却居然并未遇上任何看守。

    独狂忍不住道:“这地方是不是没有值夜班的看守,连一个都没有?”

    路大通道:“本来是有几个的,但现在他们都已睡着了。”

    独狂道:“他们怎会忽然就睡着了?”

    路大通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早已学会了偷懒。”

    独狂微微一笑,道:“也许并不是,是么?”

    路大通亦是笑了笑,道:“究竟是不是,这其中的原因,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都一定会糊里糊涂。”

    独狂道:“他们会糊里糊涂,你们定当不会糊里糊涂?”

    路大通道:“我们自是不会糊里糊涂。”

    又走了十几分钟,路大通在一间毫无特色的黑屋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他在外面敲了敲门,里面居然也有人敲了敲门。

    他敲了六下,里面敲了三下。

    然后他退了三步,这道本来似乎也是上了锁的门,突然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门被推开,里面本来也是黑黑的,但当他们走了进去,关又被关上后,屋子里竟瞬间就亮起了种很柔和的光来。

    这种很柔和很明亮的光,是由夜明珠发出的。

    一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赫然是悬浮在空中的。

    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它?

    独狂瞧不出。

    他的修为实在是太差,某种眼力正亦不得不差。

    柔和的光亮下,只见屋子里站着七八个人,还坐着一个人。

    没有人手上戴着手铐,也没有人脚上戴着脚镣。

    手铐和脚镣,都脱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下。

    七八个站着的人,身上的衣衫皆很破烂,但他们的气态看起来,却起码也象是将军。

    坐着的人怕就不会有上千岁,年纪看来很轻,脸色苍白,象是终年都在生着病,别人穿的衣服都不多,他身上却是穿着厚厚的衣服。

    只是他身上虽穿着几重厚衣,却仍是显得瘦弱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走。

    但他绝不是个女人。

    就连瞎了眼的人也本该看得出,他绝不是个女人。

    只因他在举手投足、抬眼动眉间,绝对不存在一丝的女儿之态。

    这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走的病人,修为似乎未见会有多高深,但目光开合间,竟是充满了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过非凡之态,世之愚人又怎能轻易看出?

    在他未曾成名就,惊震八方时,这天下正绝无多少人能识得他之非凡。

    否则他怕早已为人所灭杀。

    起码白云城主薛轻狂就绝对容不下他。

    七八个站着的人,对他的神色都极是恭敬。

    路大通一走进来,亦是立刻便向他行礼。

    这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走的病人,为此屋之首,已是无疑之事。

    独狂瞧了瞧他坐着的那张椅子一眼,微微一笑。

    这张椅子非金非铁非木,却是光辉闪闪,又宽又大,直似王座,显然就不会是奴隶营中应有之物。

    但独狂也显然就不会去问来处。

    独狂甚至就没有过于去细瞧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虽然这些身在奴隶营中为奴隶的每一个人的真实才能,在这天上地下,都绝对足已震惊无人数。

    独狂正只是微笑,微笑着去面对屋子里的这些人。

    带着种写满身心的寂寞。

    带着种再也抹不去的最深痛苦。

    既不低估,亦不太过瞧在眼里。

    屋子里的**道目光都看了过来。

    在独狂把眼瞧过去的同时,也看了过来。

    目光看来最多的是坐在椅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病人。

    开口的人也是他。

    独狂先瞧过了屋内的人,再望向了他坐着的椅子,微笑不过刚发出,这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病人已缓缓开口,道:“我姓柳,叫柳随风,是个弱不禁风的人,所以别人都管我叫“弱不禁风”柳随风。”

    独狂道:“你看来的确很象是个弱不禁风的人。”

    柳随风问:“只是很象?”

    独狂反问道:“岂非本就只是很象?”

    柳随风傲然一笑,未置可否。

    独狂亦微笑了下,道:“要我到这里来的人,其实是不是你?”

    柳随风道:“其实就是。”

    独狂道:“为什么要找我到这里来?”

    柳随风道:“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独狂道:“你在等的人就是我?”

    柳随风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确定。”

    他淡淡又道:“我只知道如果你是我在等的人,你就可以活下去。假如你不是,你便必须死。”

    独狂微微一笑,道:“你既不能确定,又怎会将我找来?”

    柳随风道:“因为你中了高啸空的啸空指,而我至少也知道他并不是个喜欢伤害人的人,啸空指向不轻出。”

    独狂沉默了下,道:“我也刚好在找一个人。”

    柳随风道:“你在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独狂道:“要我来找人的人说,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人。”

    柳随风道:“是否你并不以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只以为我仅仅只是很象是个弱不禁风的人?”

    独狂道:“在我看来,你既很象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柳随风道:“足够什么?”

    独狂道:“足够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他忍住痛,自身中的啸空指的伤口里,取出了张图。

    一张外表已被他的鲜血染红了的图。

    白云城的兵力兵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