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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剑指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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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谈报酬的阶段,祁爱莲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了。

    倒不是说她讨价还价的技术很高,而是无论对方开什么价,她都会非常豪爽地甩出一句“记祁家账上”。

    报酬的事情就这样在两三句间便敲定了,那伤疤男显然对价格十分满意,满脸都洋溢着红光,仿佛连伤疤都泛着红。

    只是许云在一旁看着,觉得有点疑惑:根据他对祁爱莲的了解,这姑娘应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啊?难道能够让自己欠下人情这种事情真的就这样值得高兴,甚至令她不惜一改身为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吗?

    后续的发展证明,许掌门想多了。

    敲定了解药的报酬之后,祁爱莲开始向伤疤男询问最近是不是缺少某种药材,并透漏自己最近刚好收购了一片地,正巧出产这种药材。

    伤疤男本来就正处于刚赚完一笔的兴奋之中,看着这个姑娘只觉得舒坦得不得了,而这个问题又正好切中了他最近的烦心事,连忙就开始询问价格了。

    祁爱莲随即报出了一个比市价低,但是比市场收购价绝对高出不少的价位。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开始进行了长期合同的商谈。期间祁爱莲又表示出刀疤男所制药物的兴趣,询问对方是否有意绕过宗门这一道光卡,直接出售于她,于是新一轮的长期合同又在两人的摩拳擦掌中新鲜出炉了。

    眼看着祁氏的一条龙生产线即将形成,两人依旧沉浸在喋喋不休之中,一层杀意笼罩在了他们身上。

    祁爱莲立马咳嗽了一声,笑道,“我们还是继续来谈解药吧,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配好?”

    伤疤男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我倒是想早点配好,但原料不够啊。”

    “……”祁爱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空气中的杀意越发凝实了。

    或许是肖灵在顾及着之后还需要依赖伤疤男配出解药,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动作,只是继续抱着那柄剑靠着一棵树,神情淡定。

    但他释放出的杀意一点都不淡定。

    直到祁爱莲极具效率地从刀疤男口中敲出了解药所需原料的明细,并表示祁家库房可以免费供应其中的绝大部分,那层杀意才薄了一点。别看只是一瓶解药,其中所需的珍稀药材数不胜数,她这一句免费供应绝大部分,换算成银钱少说也是大几千两。

    只是有那么一种药材,却是连祁家的库房里也没有的。

    千年以上的极阴花,生长环境与天山雪莲类似,却是比天山雪莲还要难得一见的药材。就算用高价收购,市场上也好多年都难得出现一次。

    刀疤男还是在升为药王宗核心弟子时,从整个药王宗的收藏中挑选了那么一朵极阴花,然后在上次研制“万蚁”解药时花费了个干干净净。并且据他所说,那已经是药王宗库房里的最后一朵了。

    祁爱莲承诺会将祁氏收购极阴花的价格升为原来的五倍,但是从她的神情来看,希望还是很渺茫。

    “大概多久能收购到?”许云忍不住问她,“如果再将价格提高呢?”

    “能在一个月内收购到的几率只有不到一成,若是将期限放宽在一年之内,倒是有八成的可能。”祁爱莲实话实说,“但那实在是太久了。并且这个价格已经是一个界限,就算再出得更高,情况也只会是一样的。”

    许云沉默下来。

    肖灵在后面笑了一声:一年?别说一年确实是太久,就算是一个月之后,他怕他的坟头都得长草。

    既然如此,只剩下一条路了。

    “哪里能够采到?”肖灵开口问道。

    极阴花之所以如此珍稀,自然是有着珍稀的理由的。

    稀少是其一,生长环境恶劣是其二。

    迄今为止曾经出现在市面上的极阴花,多数都是被困于雪山中的人们偶然发现的孤枝独朵。就算记下了初次发现的位置,却不管等待多久,都很难等到它再生长出第二朵来。

    “但这并不表示极阴花只能一朵一朵的生长,实际上,在我们宗门的文书上就记载过极阴花丛的存在,并且我们宗门的第一批极阴花就是当年的某位长老从那处花丛中采摘回来的。”刀疤男告诉他们,“只是极阴花生长得越多的地方,环境就越危险越恶劣,越令人难以活着回来罢了。那位长老就是在从那处极阴花丛回来后不久便重伤不治了,据他所说,那儿甚至还有野兽守护。”

    肖灵对这种故事不感兴趣,只重复问了一句,“在哪?”

    “界山之巅。”伤疤男回答道。

    肖灵点头,转身就往外走去。

    许云坐在那儿,看着他走过自己的身旁,问了一声,“你去哪?”

    肖灵看也不看他,“采极阴花。”

    许云当然知道他打算去采极阴花,问题是他就这样自顾自地走掉算什么回事?这样想着,许云便伸出了手,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肖灵停下脚步,看着衣袖上的那只手,皱起眉,却没有马上甩开。

    “我和你一起去。”许云道。

    “就你?”肖灵冷笑一声,到底还是甩开了那只手,目带轻蔑,“我不需要拖后腿的。”

    说罢他便不再看许云,甚至不再慢悠悠地往外走,而是直接用了轻功,朝着界山所在的北方,片刻就飞没了影子。

    什么态度!许云被这种轻蔑激怒了,当即就想追上。

    但他忘了自己的膝盖还没痊愈,拐杖又给丢到了一边,没两步就是一晃荡,要不是边上有祁家的下人眼疾手快,差点直接吧唧一下摔地上。

    伤疤男在后面叹了口气,“都这么急做什么?”

    许云按着自己的膝盖苦笑。

    伤疤男接着叹道,“其实吧,界山这个时候肯定已经被大雪封了,这么早赶去也白搭,不在山脚下歇个三五天是绝对进不去的。”

    许云:“……”

    你为什么不早说?

    事实证明,伤疤男没有早说的不止那一句话。

    许云在药王宗歇了两天,终于在昂贵的药物和高超的医术下整好了自己的膝盖,可以跑跑跳跳也不碍事,遂向他们告辞,表示自己该去界山山脚追肖灵了。

    然后伤疤男递给了许云一张地图。

    “……”许云接过了地图,心情十分微妙。

    “界山很危险的,一定要看着地图走啊。”伤疤男语重心长,“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地图就闯进去,结果迷了路,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不早说呢?

    所谓界山,指的就是大庸朝最北边的那座常年积雪的高山。因为实在太高,从来没有人能翻越过去,于是被认为是大地的边界,故而名为界山。

    界山山脚有一处小镇,因为地处偏僻,十分萧条,连个客栈都没有。如果想要在这个镇子里过夜,只能敲开百姓的房门借宿。

    许云一到这个镇子,发现这个情况,便感到有一点不妙。

    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现在的那个肖灵敲门借宿的模样,他觉得那家伙肯定更愿意露宿野外。

    许云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遭,果不其然,除了有几户人家表示在数天前见过一个面容冰冷的少年之外,再也找不到肖灵的影子。

    另外,还有几户人家向他表示,最近挂在屋外的腊肉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几条。

    真是太不像话了!

    许云边略显尴尬地掏出银两补偿了这些人家的损失,边做出了一个决定:等找到肖灵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偷东西是不对的。

    但是肖灵究竟在哪里呢?

    许云离开了那个小镇,又在周边找了一圈,却只找到几处生火的痕迹,那个少年依旧不见踪影。

    许云有点着急,却只能继续沿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寻着,然后又找到了界山的脚下。他围着山脚寻了一段,发现虽然山路确实都被大雪封住了,但其中一条已经有了些松动。

    所谓有些松动,就是对于正常人而言依旧是封住的,但凭着武林高手的身法辗转腾挪,大抵还是能在里面走上一段,只不过会十分危险罢了。

    许云望着这条山路,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心中不断翻来倒去着三个字:不会吧?

    ——完了,他觉得以肖灵现在这种十分欠虐的性格,这个“不会吧”好像真的十分有可能。

    许云尝试着往里走了一段,接着发现了某处打斗的痕迹。

    那是一块突出的石头,附近有雪层被吹散,显得有些凌乱,而尚未重新被雪层掩埋的石壁上有一道明显的剑痕。

    许云走了去摸了摸那道剑痕,又低头找到了一道没那么明显的野兽的爪痕,神色凝重。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朝山内走去。若不是实在担心那个少年,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约等于找死的行为。

    更找死的是,这条路在片刻后起了风,雪花再度飘落,但许云的脚步依旧未停,只是稍稍眯起了眼。

    忽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狼啸。

    狼?许云回忆起刚才在那块石壁上找到的爪痕,若是他没有辨认错,那应该就是一匹狼留下的。

    许云忍不住加快了步伐,甚至顾不上脚下是否会有什么危险了。

    也是他运气好,居然真的顺顺当当地一路飘了过去,只是狼啸一声接着一声的,啸得他心焦不已。

    那啸声并不是一匹狼,而是一群狼。

    片刻后许云终于看到了狼群。

    被雪白狼群包围在其中的,正是许云一路找寻的那个身影。

    群狼就那样围着他,绿油油地眼睛盯着他,时不时跳起一两只,消耗着他的体力,剩下的依旧围在外面,与他对峙着。肖灵则手握着那柄剑,目光在群狼中游走着,时而抬起剑身,将扑跳在身前的狼只击退。

    或许是孤身一人的原因,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往常的讥谑嘲讽,有的只是凝重与认真,以及隐藏在眉间深处的那抹焦急。但这副模样,落在许云的眼中,却觉得异样的熟悉。

    “阿灵!”许云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肖灵听到,于是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戏谑。

    许云顿时觉得倒胃口极了,为什么明明是好好的一张脸,非得露出这种讨厌的表情呢?但倒胃口归倒胃口,眼看着对方似乎陷入了麻烦,他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打算帮上一帮。

    狼群因为许云的突然出现而起了一阵骚动。它们在身后又一声狼啸中相互交换着位置,看似正打算换一种攻击方式。

    还不等许云冲到狼群中央,肖灵突然动了。

    他果断将一地狼群和许云都丢在了原处,整个人跳起,朝着狼群的后方飞跃而去。

    “你!”许云意外极了。

    狼群的反应速度很快,立马就有好几匹跟着跃起,照着肖灵的背后攻去。

    许云只得压下意外,迅速出手,替他拦下那些狼只。

    肖灵对于身后的事完全不敢不顾,只用视线牢牢盯着眼前的目标。

    那也是一匹狼,身形比起其他狼只还要小上一些,一直毫不起眼地蹲在狼群后方,只是额头上一小撮毛发泛着银光,彰显着它的不凡。

    它眯着眼,弓着身子,等着少年近身,然后在那一瞬间猛地跃去,像一支箭矢般,刹那间就将利爪升到了肖灵的胸前。

    肖灵没有躲。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手中利剑扎入了狼王的头颅,狠力斩下,直接将这畜生劈为两半。

    但他没有躲。

    狼王的利爪从肖灵胸前划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然后才后继无力,被肖灵一剑斩落。

    为什么要躲呢?这一招并不致命,虽然会留下伤痕,但在他的计算中,这点伤痕对于一场战斗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肖灵落到地上,迅速回身,继续应对着那些因为失去了领导者而更为狂暴,却已经不再拥有配合与战术,因此变得不足为惧的狼群。

    那处伤痕对他的状态毫无影响,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依旧是那样快速而精准,完美无缺。只是随着他的动作,有点点滴滴的血液洒落在雪地中。

    许云在他身后看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