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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1-09
“你,负责治疗她,其他人继续赶路,不要耽误了行程,今天再赶不到山阴,你们就永远呆在荒漠不要离开了!”
老叟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满的看向勾栏。她激怒了他,后果却要他们承受。
“出发!”
老叟一声令下,船员便赶着骆驼开始前进。
“他看出来了!”
“什么?”
“镜如的病。”
因为生病的缘故,范宸晞不得不让勾栏与镜如共骑。她是医者,共骑方便她照顾病人。
“很严重?”
“是!很严重,她拖不起,最多一天。”
愧疚感快把她淹没了。镜如是她的朋友,她为追随她,祈求原谅而来。而她,还没亲口告诉她她原谅她了。
“你认为老叟的命令是针对镜如下的?你觉得他会在乎他自己以外的人的生命?”
“有这可能不是吗?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是会有恻隐之心的。我不认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否则,以程家兄妹的性子,也不会于他有恩了。他可能只是放不下一些东西,过于偏执以至于走了岔路。”
“你会读心?”范宸晞挑眉。
“不用讽刺我,我这只是就事论事。他会相信你那个虚构的烂俗的故事,以及那之后对我们三个人的态度,他的内心绝对有问题!”
“态度,什么态度?”
“他欣赏镜如,对你,则敌我难分,至于我,明显的厌恶敌对。他不认识我们,对我们的过去一无所知,能让他对三个陌生人产生三种完全不同的情感的唯一解释就是你的那个故事,那个该死的三角恋故事。”对于范宸晞编的故事,勾栏的怨念是非常强大的。她不喜欢第三者,可他却偏把她塑造成了第三者。
“是嘛!”范宸晞轻笑。对于勾栏的分析他其实非常赞同,可他就是喜欢气她。“其实这是个很好的故事,你在故事里也非常优秀,美貌,智慧,你都拥有了,这不好吗?”
“你!”勾栏气结,正要发作,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她以为她醒了,欣喜若狂,低头之后才发现,只是风不小心吹动了她的衣角,她依旧处于昏迷。
“希望早点到达山阴,在路上多耽搁一刻,她就越危险。”勾栏的情绪一下子滑到底端,范宸晞知道再逗她也是徒然,只能正经的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勾栏轻声的应和着。每次出远门都会随身携带足够的丹药,唯独这次,失魂落魄的出门,忘了丹药。如果这是一片丛林,那么她可以就地取材,可这偏偏是一片荒漠,这里没有植物,连飞鸟都懒得从上空飞过。
山阴是山陲的都城兼经济中心,是山陲唯一的大市。山陲是个积弱已久的国家,它原本拥有三个大市,现在都一一归了邻国——墟落。没有战争,没有抢夺,没有预兆,山陲就这样无端端的祸起萧墙,两个城市的人一夜之间消失无影。他们去了墟落,带着所有他们能带走的东西。没有人打理的城市很快就被荒漠吞噬,从此,山陲只剩一个城市。
夕阳被黄沙遮掩,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无声的酝酿。
老叟是第一个注意到天气变化的人,“小子们,快,扬起你们手中的长鞭,抓紧缰绳向前进发,山阴就在眼前,不要让沙尘暴拖住了你的尾巴!”
谈不上慷慨高昂,众人的兴致却一下子高涨。他们哼着她从来没听过的歌曲,一个个从她面前经过。牵绳的人也被这激昂的氛围感染,他将缰绳缠绕上自己的手掌,弓着背牵扯着骆驼。没有鞭策,骆驼竟然也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残阳还挂在空中,沙尘暴被远远的甩在身后,他们到的比预期的要早。进了城,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勾栏带着镜如和范宸晞去城里找医馆,而老叟,则领着大队人马进了皇宫。分别时,老叟再三嘱咐,请她医好镜如。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用敬语,对一个自己厌恶的人,为一个陌生人。这就更加坚定了勾栏的猜测,他的心里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山阴城不大,医馆又开在人声鼎沸的主街上,没一会,范宸晞便找到了它。这似乎并不能被称为一家医馆,而该称之为施药点或药摊?几块篷布,几个土墩,一个白胡子老人,没有一个患者,看的范宸晞不禁的担忧起来。
“娘子,我们还是去皇宫吧,这个地方看着……不安全……”
又占她便宜?勾栏抬起脚就踩在他的脚背上。范宸晞吃痛,身子一侧,背上的镜如就直直的压在了勾栏的身上。勾栏没准备,差点没直接被压到地上。
“你……”
“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范宸晞无辜的表情勾栏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踩了他,自作自受,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老人家,请问,您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吗?”
尊老爱幼,勾栏一向做的很到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很多东西都不是光用眼睛就能看清的。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高人并不一定就喜欢躲在深山老林,喧闹的市井,才是磨练人性的最佳之地。
没有回答,老人依旧闭着双目端坐在“厅堂”。
“不会是睡着了吧?”范宸晞将镜如安置在一张土炕上,随口一说。
有可能!勾栏很想这样回答,但她一看见范宸晞那副得意的嘴脸,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怎么可以让他如意,那种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
“老人家?”勾栏看了眼镜如,走近了些,又轻唤了一声。老人还是没反应。她便动手开始在“屋子”里乱翻起来。先斩后奏,先不说这老人是不是高人,医术厉不厉害,就算是个旷世高人,等他醒来,镜如也有的受了。
做贼的人总是容易心虚,就算是惯盗,也不例外。
为了不打扰老人“休息”,勾栏是踮着脚尖走到他面前去拿捣药的舂的。谁知道舂才到手,端坐的老人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像是癫痫发作一样,突然倒在泥塑的桌子上。
这一突发事件对勾栏的惊讶显然不小,她拿着舂呆愣在桌前,久久不能移动脚步。范宸晞不知道该不该笑,或者该感到怜惜,毕竟,她被吓到了。
“走了,他只是想打呼噜!”
搭着勾栏的肩,想牵骆驼一样把勾栏牵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这么配合,没有白眼,没有顶嘴,乖顺的像是猫咪一样。
治疗没有想象的顺利,不知为何,镜如的身体对药物有着剧烈的排斥。好不容易才喂进去的药汁被她吐得满地都是,而在她体内残留的,竟然让她起了疹子。
“偷东西可是要被押送衙门的!”老人不知何时转醒,正端坐在一边看着干着急的两人。
“是你!”勾栏见老人神情自若,恍然大悟,“你在药材里动了手脚?”
“不然呢?”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的从土墩上站起来,“你知道吗,我这个医馆虽然简陋,但是从没丢过东西,尤其是那些药材,及其珍贵的药材!”像是在炫耀,老人蹲下身从泥塑的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土罐,给自己倒了碗酒。那是一坛药酒,药香四溢。倒酒的时候勾栏甚至还看到了坛口的蛇头,那是一条竹叶青,很毒的蛇,荒漠里看不到。
“你是南国人?”
“何以见得?”
“你用竹叶青泡酒!”
“哈哈!”老人仰天大笑,“还以为你的眼睛有多尖,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