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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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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一道道霹雳闪电,湘西镇守使督署江大帅亲笔签发的关于农民土地新法令震动了湘西的城镇乡野!

    夜色沉沉,暖中带凉的风中散发着微微潮湿的湖水气息。【首发】

    江大帅看看天上月,对身边的杨文君说:“这些讲习所出去的农运骨干工作得很好,没有辜负我们对他们的培养和训练。”

    向静雨他们利用农村原来的祠堂、族校,创办夜校。除教识字、教珠算外,还讲三民主义,讲国内外大事。

    江大帅常去夜校查看,提出夜校讲课一定要通俗易懂,使农民容易接受,如讲打倒帝国主义就说“打倒洋财东”,这样农民一听就懂。根据他的要求,夜校还借识字向农民灌输一些浅显的道理。如讲“手”、“脚”两个字时,就说:人人都有手脚,可是农民的手脚一年到头不停地劳动,却缺衣少吃;地主有手不劳动,有脚还坐轿子,却吃大鱼大肉,穿绫罗绸缎。他们用这些事实来启发农民的阶级觉悟。

    然后又组织农民协会,发展会员。夜校的学员大多成了农协骨干,夜校场所一般也是农协的会址。

    不久,这种农协发展到二十多个。

    在这个基础上,江大帅亲自发展了常德第一批农民出生的党员。

    在湘西,农会作为公开合法的群众组织,经常开展演讲、散发传单、游行示威、检查洋货、禁止销售洋货等活动。这些正是国民革命的一项基本内容。

    不过,农民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切身利益。江大帅也深知这一点。

    归结一点,就是“土地”两个字!

    农会就是发动群众,查抄大地主、富农的家财和土地,团结中农,扶持贫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

    江大帅亲自草拟了《中国土地改革实施纪要》,全文16条,其主要内容为以下六个方面:

    1、废除一切地主的土地所有权,废除一切祠堂、庙宇、寺院、学校、机关及团体的土地所有权,废除乡村中在土地改革以前的封建性剥削债务。

    2、乡村中一切地主的土地、公地及其他一切土地,由乡村农会接收,并按乡村全部人口统一平均分配;在分配方法上,实行数量上抽多补少,质量上抽肥补瘦,使全乡村人民均获得同等的土地,并归各人所有。

    3、乡村农会接收地主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他财产,并征收富农上述财产的多余部分,分给缺乏这些财产的农民及其他贫民,并分给地主同样的一份,使全乡村人民均获得适当的生产及生活资料。

    4、保护工商业者的财产及其合法的营业不受侵犯。

    5、土地改革之合法执行机关为“乡村农民大会”及其选出的“委员会”和区、县、省等级“农民代表大会”及其选出的“委员会”。

    6、为保证土地改革的实施和人民的民主权利,政府应组织人民法庭,审判及处分一切违抗或破坏本法的罪犯;保障农民及其代表有权利在各种会议上批评、弹劲、撤换、选举政府及农民团体中的一切干部,使土地改革中的一切措施符合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及意志。

    此外,这一文件还对土地、财产及分配中的若干特殊问题,规定了具体处理办法。

    在第一届农村工作会议上,江大帅提出了土地革命的总路线即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地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实现三民主义。

    土改中对劣绅和地主恶霸进行无情的批评和镇压,领导和组织农会开展“诉苦清算”对于那些反革命分子要没收他们的财产,个别罪大恶极的要进行公审。

    湘西现在到处都是拥护江大帅,拥护“土地改革”的口号,到都都是热情高涨的群众。

    杨文君用自己的双眼目睹了农民分得土地喜极而泣的场面,心中激动异常的对江大帅的人说:“民心可用。”

    “是。民心可用。”江大帅点点头,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农会的活动,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土豪劣绅的忌恨。

    江大帅往书房走去,边走边想着:“湘西地区数万湘西护法军半年前已经剿灭了,剩下的仅是为数不多的匪首,名义上是三个军,实际上只不过是有官无兵的空架子,这些家伙,在谈判结束后已经藏匿不知去向了。湘西以常德为中心地区的土改正在更深入地开展;不太彻底的村寨正在‘煮夹生饭’,继续深入;未开展的村寨正要开展。老百姓是粮谷入仓,土地还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欢欣鼓舞,到处哼唱着‘万年的铁树开了花,千年的枯枝又发芽’的歌子,后方确是一片升平气象。而部队,正在紧张地练兵……”

    江大帅想到这些,感到情况突然,可是,因为作战是他的天职,他的脑子像筛子一样,本能地过滤着所有应该消灭而没被消灭的对象“小鬼子的特务,湘西地方军阀当初留下的警察官吏,大地主,惯匪,这些罪魁祸首,虽然他们的部队已被消灭,但他们自己还没被毁灭,他们是不会甘心情愿灭亡的。他们要挣扎,他们要变天,他们要卷土重来。”

    “是的,就是这样!”江大帅反复地考虑后,肯定地判断着。立在门口,回头望着杨文君,口中喃喃地说了句:“湘西的除匪不净,遗祸无穷!”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大帅的乌鸦嘴,刚刚进门,就有人来报,派去农村的工作组出事了。

    ……

    深夜,湘西的一个小村庄的人们,正在幸福地酣睡着。

    向静雨和工作队的同志们,正在为群众翻身胜利而高兴,正在帮助群众计划着他们未来的大生产,深夜里刚刚睡下。

    天空晴朗鲜明,众星齐现,周围的森林田亩是那样的舒适宁静,静卧在平安的长夜里。突然从西南的小山丘上,升起了一颗信号弹,随着它降落的残辉,一阵凶狂的吼吓和砸门声,出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夹杂着拚命的厮打声和妇女孩子们的号哭声。

    在不长的一点时间里,村子中央龙家车马店的广场上升起了一堆大火,村子一瞬间惊乱了!

    匪徒们押着被捉的工作队和村干部,从四面八方向火堆走来。在火光的照射下,人们看清了这群匪徒的面孔。

    田大榜在火堆旁瞪着马一样的眼睛,双手叉腰,满脸胡髭有半寸多长,高大肥壮的身体在火光闪照下一晃一晃的像个凶神。他咬着牙根向被捉的工作队和村干部狰狞地冷笑了两声道:“就你们这一帮穷鬼还想翻身!……”

    “呸!”站在最前面的向静雨厉声骂道:“田大榜,你这个恶霸杀人精,你这个野兽……”

    不等她骂下去,一个匪徒用一条毛巾狠狠地堵在她嘴里。

    田大榜嘿嘿一笑,上前走一步:‘“小娘们,看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田某的刀硬!”

    “哈哈……谁会怕你的屠刀?”

    “怕你的刀,还干什么革命!”

    被捉的工作队和村干部怒瞪着两眼,瞅着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好小子!”田大榜傲气十足地冷笑道,“你们分我的地,我他妈连房子也叫你们这些穷鬼住不成;你们要把我赶到山里喝西北风,我他妈叫你们下地狱爬刀山,嘿!穷鬼,看看谁斗过谁?”

    田大榜是湘西有名的土匪,杀人不眨眼,糟蹋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这个村子就是是这个匪首田大榜的老巢,是湘西土改的重点村之一,群众打倒了这户几辈的活阎王,结束了千古怨,得来了万载欢,人们欢笑的唱着幸福的新生活,歌颂着伟大的江大帅。

    最近,江大帅打败湘西联军,张溶川,周则范军队都往南撤了,人们纷纷传说着田大榜也跑了,说他跑到贵州去了。也有的人说他随张溶川到广西去了。还有的人说他就在雪峰山里种大烟。哪知道这个恶魔又出现了!他从什么地方来的呢?谁也不知道。

    在这个凶残的魔鬼跟前,工作队和村干部以及全村的群众,心里不存在任何半点的侥幸,他们把突然袭来的恐惧,变成了无比的愤怒,由愤怒,又化成了无畏的力量。

    在匪徒的刑场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在田大榜得意狞笑的时候,向静雨在被绑着的同志的牙齿的帮助下,撕掉了匪徒堵在她口里的破毛巾,高呼一声:“同志们,只有斗争才有胜利,拚了吧!”

    这战斗的号召,激起了每个被俘者的斗志,二十几个同志挥动起他们仅有的武器拳头,向着刀枪整齐的匪徒展开了猛烈的进攻。龙家车马店前的广场上,火堆旁,发生了一阵激烈残酷的厮打。打乱了!

    打乱了!在这种混乱中还有少许机会可以跑的,可是同志们因为有自己的战友、家属还在魔爪下,他们没有一个含生怕死而逃跑的,他们知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这阵厮打因为众寡太悬殊而失败了。

    向静雨和工作队的九个同志,被匪徒用一条大钢丝,穿通肩上的锁子骨,像穿鱼一样被穿在一起。匪徒们把村干部打晕了,他们在周围的柴草垛上弄来几十条木杆,一横一竖地绑成一个个的十字架,然后把村干部的两手和双脚用铁丝狠勒狠扎地缠绑在十字架上。铁丝勒进肉里,他们的四肢由痛而麻木,由麻木而失去了知觉,可是他们的嘴没有一时停止过叫骂。

    三个小匪徒,抬来了一口大铡刀,镗的一声放在地上,田大榜摸摸自己剃得干干净净的光头,把那马眼一斜:“嘿嘿!对付你们穷鬼,今天就试试这个新刑具!一定很好玩,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

    向静雨等九个同志,一看这口大铡刀,像一群爆炸了的地雷一样,忍着无比的疼痛,一齐向田大榜扑去,可是连两步都没走上,被那条无情的钢丝狠命地拉回去,小匪徒早已把钢丝拴在身后的大树上。

    “哈哈……”田大榜哈哈一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还能干什么?我到要看看你们还有啥本事?”接着他回过头去招呼一声:“小兔崽子,快点!”

    小匪徒们从四面八方,用马鞭、棍棒、枪托子驱打着男女老少,赶到这个鬼门关。

    村长的老婆,抱着个吃奶的孩子,哭成个泪人,披头散发,被驱赶着来了。身后面跟着她一对双生的小姑娘,没穿裤子,露着四条干干的小腿。

    “妈呀!妈呀!”她哭着拉着妈妈的衣襟。

    农会主席的七十多岁老妈妈,白发苍苍,抱着她那两年前死了亲娘的小孙子,被匪徒们一甩一个跟头,跪着,爬着,一跌一撞地被赶来。

    农会委员刚结婚的新媳妇,被剥的全身光光只穿一条裤衩,那狠心的田大榜走上去,抓住她的头发,一甩一个跟头,甩倒了再踹上两脚,撕着头发拉来。

    匪徒们一切准备好了,把火堆上再加了些柴草,火势熊熊,照的那些匪徒龇牙咧嘴,像些恶鬼在凶狂地狞笑。

    田大榜把手一挥吼道:“快点开始!叫这些穷鬼们翻身!”

    “对!”一群小匪徒,尖声尖气地跟着叫起来,“叫这些穷鬼们好好地翻翻身!”

    小匪徒们举齐马鞭棍棒,向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村干部,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打,边打边吼:“再叫你翻身!再叫你们穷鬼翻身!!!翻哪!翻哪!怎不翻啦?!……”

    村干部没有一个孬种,没有半点叫苦的声音,他们用激昂的痛骂来回答匪徒们的鞭棒。村民们忍不住一起嚎哭,有的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亲人,替亲人受苦。农会委员的新媳妇,几次扑了上去,都被一个匪徒抓着头发甩回来。

    她再也忍不住胸中的仇恨,便拚命地扑向这个匪徒,双手一抓,把匪徒的大长脸,抓了十个血指印。她正要再掐那匪徒的脖子,不幸却被田大榜抓住了她的乱发,抽出了刀子,剖开了她的肚子。

    她那坚贞的肝胆坠地了,她的尸体倒在农会主席的老妈妈的脚旁,把七十多岁的老人吓呆了,她紧紧搂着小孙子扑倒在地上。

    “啊!……”小孙子哇的一声惨叫,叫声未落,一个小惯匪手起一棒,把小脑袋砸的稀烂,死在奶奶的怀中。

    老妈妈不知哪来的力气,忽地站起来,左手紧抱着死去的小孙子,右手狠狠地抓撕着满头的白发。疯了!老人疯了!

    她盯了一眼被打昏过去的儿子,便从火堆里抓起一根火棒,朝着田大榜冲去。不幸被一个惯匪从旁一脚,把老人踹进火堆。

    老人被活活烧死,在火堆中她还紧搂着小孙子。

    工作队的同志,又一次地向匪徒们冲来,可是无情的钢丝把他们又扯回去。

    “住嘴!别嚎叫!”田大榜跳了一个高,向着悲愤交集的人群,“谁再哭,和她一样,给他个大开膛。”

    他指着农会委员的新媳妇的尸体,把手中的战刀向群众头顶一挥,嗖的一声掠过。

    群众被吓呆了,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哇哇乱叫,妈妈用奶头紧堵着孩子的嘴。村长的老婆呆望着自己的男人,没有留神怀中的孩子的号哭,被田大榜从怀中夺下孩子,提着孩子的小腿,从人群头上摔了出去,只听噗的一声,孩子的哭声断绝了。

    田大榜然后把脚一跺,像野兽一样地吼叫:“开铡!”

    九个村干部先后牺牲了,群众一声怒叫,咬紧牙,转过身,用双手和衣袖,紧捂着自己的脸,不忍看这残酷的恶刑。

    在喀嚓喀嚓的铡刀声中,听到了死难者英勇的呼声:“国民革命万岁!乡亲们……报仇……”工作队同志一齐高呼:“同志们英勇!委员长不会忘记你们,党不会忘了你们!这个仇,他们迟早会给咱们报!”

    在工作队同志们的呼声中,群众抬起了头,收住了泪,几千只眼睛,射出了万丈怒火,怒视着这些杀人的强盗。

    “兄弟们!”田大榜得意地仰天一看,随后把手一挥:“我们开拔!”

    便大摇大摆地向街西走去。小匪徒们解开拴在树上的钢丝,押着工作队的同志跟随在后头。

    向静雨等被押到山丘下,他们回顾了一下全村的大火,听着群众悲惨的号哭,这愤怒和仇恨,使他们涌出无穷的力气,她在黑夜中高呼:“同志们!誓死不当俘虏!我们拼了!”

    在向静雨的喊声中,九个同志猛一冲,匪徒手中的钢丝脱手,同志们带着钢丝向前面的田大榜扑去。

    匪徒们被吓得一阵惊乱。

    田大榜转回身,提着枪,恶狠狠地瞅着宁死不屈的工作队的同志们,说了一声:“一块结果了!”

    向静雨他们从匪徒手里挣脱了钢丝,黑暗里一阵拚命的厮打,厮打声长久不息,直到同志们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

    ……

    尘土飞扬,战马嘶叫,二百余骑,驰上西山,扼住了入山的要道。

    可是呈现在眼前的杉岚站,已是一片熊熊大火,浓烟冲天,匪徒已经逃窜,扑了一个空。

    村子里一片惨景,令人胆寒。

    火势有的地方奄奄将熄,有几处熊熊正旺,全村一片火海,草垛、房屋都在燃烧。牛啊,猪啊,烧的一截一块,冒着油泡发出吱吱的响声,发出刺鼻的苦涩和腥臭难闻的气味。

    哗哗啦啦!房子一个个塌了架,伸出一股股带星星的火舌,夹在浓烟里,一旋一旋升到高空。烧伤没死的猪狗怪声地在惨叫。

    全村没有一个人救火,也没有一个人嚎哭,他们全身绷得像石头,紧握双拳,直瞪两眼,怒视着眼前无情的烈火吞噬了他们可爱的家园。

    钱湘旭翻身下马,手一挥命令一声:“救火!”二百多战士纷纷拴好马,一起向这无情的熊熊大火搏斗。

    钱湘旭冒着浓烟烈火,各处查看着被害的情况。龙家车马店门前广场上,摆着一口鲜血染红的大铡刀,血块凝结在刀床上,几个人的尸体,一段一段乱杂杂地垛在铡刀旁。

    有的是腿,有的是腰,有的是胸部,而每个尸体却都没有了头。

    在这垛被铡的尸体周围,狼藉地倒着二十多具被害者的遗体,有老头,有小孩,绝大多数是妇女。看得很明显,这些死难者是想扑向铡刀去救自己的亲人,或替亲人去死,或是去拚打而被乱枪狂射杀害的。

    内中有一个年轻的妇女,只穿一条裤衩,被破开肚子,内脏拖出十几步远,披头散发,两手紧握着拳,像是在厮打拚命时被残害的。在离三十步远的井台旁,躺着一个婴儿的尸体,没有枪伤,也没有刀伤。显然是被活活摔死的。他的妈妈有哪里去了?她的命运怎么样?

    钱湘旭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墙角,一眼看到的是更为触目惊心的惨状。

    是在饮马井旁的大柳树上,用铁丝穿着耳朵,吊着血淋淋的九颗人头。这些被害的人头,个个咬牙瞪目,怒气冲天,标志着他生前的仇恨。这仇恨虽死犹未息。

    人头旁边,悬一块大木板,上写了八个字:“穷鬼翻身的下场”。

    钱湘旭气愤得全身像铁块一样,他转回身走到铡刀旁。

    在这些惨遭屠杀的尸体旁,一大堆火炭,一个老太太的尸体,半截倒在火里,肚子以下,已和火炭一起烧尽了,只剩半截的胸膛和染满了黑血块的白发苍苍的头了,好像是被活活丢在火里烧死的。仔细看旁边还有一个幼儿,被烧焦了的骨灰,在冒着最后的一缕青烟,一条半截小腿伸在火堆外面。从脚的大小看来,这孩子也不过五六岁。

    火灰旁有二十多条扁担,上面染红了鲜血,被火烤干后,迸裂成一片片鳞状血块。这也不知匪徒们用它做了什么奇异的恶刑。

    火被扑灭了,全村已是一片灰烬。碎砖乱瓦,被罩在苦烟和臭气里。

    在西山坡的大盘龙松上,吊着向静雨等九个同志的尸首,都用刺刀剖开了肚子,肝肠坠地,没有了一只耳朵,只留下被刺刀割掉的痕迹。

    战士们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要双手把他搓烂,用双脚把他的骨头碾碎。

    全村的老百姓已经向战士们围拢来。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一身单薄的破衣衫,两眼直瞪着,两手张开着,像疯了一样地叨念着:“儿子没了!没了……媳妇也没了,没了……天哪!谁养老?谁养老……你们说!说……”

    群众的上千只眼睛里,涌出了热泪,开始向战士们倾吐着受难时的情景。

    钱湘旭看着这些受难的群众,万分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一个中年妇女,两眼流着泪,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孩。孩子的小脸紧紧依偎在妈妈的脖子旁,瞪着惊恐不懂事的两只大眼睛,看着妈妈的脸,妈妈的眼泪掉在孩子冻红了的小脸腮上。她的腿旁还有三个大一点的孩子,跪在她的腿边,紧搂着妈妈的腿。一会儿抬起头来,用已经懂事的眼睛望望妈妈;一会儿用小手搓着自己的小脸,拭擦着眼泪,低声地抽咽着,没敢放声嚎哭。

    钱湘旭一转眼,又看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满目凄凉,头发散乱,像是凝住了一样呆望着地上,眼珠一转也不转。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偎在她的身前,她用自己的衣襟,围着他。小孩不时地哭着望着她的脸,低声地哭叫着:“姐姐!姐姐!爸爸妈妈没……”小孩哭的再说不下去了。这位姐姐连忙低头给弟弟擦眼泪,可是她自己的眼泪已成串地滴在弟弟的头上、脸上。

    每个战士的耳朵里,没有一刻不响着群众愤怒的控诉和妇女们孩子们的哭泣,这仇恨像刀刻的一样记载在他们心里。

    战士们的心像沸腾一样地翻滚,每秒钟千百遍地翻腾着对罪魁们的仇恨。

    悲痛,此刻已完全变成了力量,愤怒的火焰,从钱湘旭的眼睛里猛喷狂射,他抬起头,挺起胸,举起了拳头,高呼:“乡亲们,同志们,我钱湘旭在这里宣誓:彻底干净消灭匪帮,为死难者报仇……”

    “报仇!报仇……”全体战士和老百姓随着钱湘旭的呼声,发出了像轰雷似的宣誓。“我们要讨还血债!我们要报这血海深仇!”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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