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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洞庭湖上的兵舰还亮着灯火,璀璨美丽如天上的星光。
蒋志清已经在小鬼子兵舰上磨了一天了。
“按照中国的国法,在湖南,只有省会长沙的外交部驻湘交涉员有权处理外国事务。那里也有你们的领事馆,你们还是赶紧调转航向,到长沙去交涉吧。”蒋志清还是精神抖擞的用日语说。
在日本军舰是磨了一天嘴皮子,自己的日语说得越来越溜。
但是,井上也不是个山茬,根本不予理睬,说道:“去什么长沙?川岛司令选择这里,就是因为事情就是发生在这里。我帝国天皇陛下命令我们到这里进行交涉。”接着,他又重复说道:“川岛司令是绝不会违背天皇陛下的指示的。你们必须按照礼节,在这里接受我们带来的交涉照会。川岛司令此行的目的当然是和贵大帅和平外交,不过,有辱我们国格的事我们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你回去好好禀报你的上司。”
小鬼子太蛮横。蒋志清顿时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对谈判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对方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嘛。既然如此,看来只得问清船名和船上人数,打道回府了。在船上磨了一天,可以回去交差了。只要小鬼子真要打,这就不是他的事,江大帅会解决,而且看起来江大帅很乐意跟小鬼子打一架。而江大帅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好战的疯子。还真不怕小鬼子的战争威胁。
小鬼子用兵舰威胁他们,常德炮台就用炮弹回应他们。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谁敢用战争威胁他们,他们就用真正的战争回应他们的威胁。
有这样一群人做后盾,到也觉得安心。
蒋志清想到这里,变得轻松起来:“中国也有中国的国法,关于你所说之事,一时之间难以作答。你先将舰队的船名、司令尊姓大名和士兵人数通报给我。”
井上说:“完全多此一举,要知道,我们可是堂堂大日本帝国的皇家海军啊!”
蒋志清冷笑道:“这样,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
井上也回以冷笑:“我们可不管你们的什么规矩。按照国际惯例,军舰无论在哪里都不需要回答这些问题。”
“哪鄙人告辞了。如果你的司令想和我的长官交涉,就自己进常德城。”蒋志清笑道。对方强词夺理,根本容不得蒋志清进行分辩。蒋志清也没有心情再和他磨牙,甩袖子打道回府。
他也累了。
……
唐生智老老实实的站在江大帅面前,对这个年轻之极的青年军官不敢直视。
他简直就是魔鬼!
还没有用刑,几句话就让他无法再装死。
在这间军统的临时刑室外,有的人套着门缝张望,小窗口挤着四、五个人头,睁大着一对一对的黑眼睛在眨动着。
室内所有的人都屏着呼吸,要咳嗽的毛人凤,竭力地掩住口,把咳嗽声压逼下去。
紧张的气氛膨胀起来。
“现在,我要你告诉我,桃源战斗,你们护法军一共投入多少部队?”江大帅放低了声音,但是干脆、明确地说:“湘西护法军总司令张溶川给你们进攻常德的命令是怎么说的?湘西护法军的武器装备如何?人员训练如何?还有,你是湘南护法军总司令林修梅湘军第一师的人,怎么跑到湘西来了?湘南护法军是不是也一起进攻常德来了?你要老实回答我!”
唐生智呆楞了几秒钟,没想到敌人竟然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如此清楚,眨眨眼,哆嗦着说:“我愿意回答,不过,我是个下级官,不全知道。”
“你是团长,官不大,可也不小。”江大帅眯缝着眼:“说吧,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
唐生智眼神闪了一下:“我的回答,你们是不会满意的,不过,我愿意回答。”
江大帅柔声道:“你说说看。满不满意,我听了才知道。”
唐生智脚肚子有点抽筋:“大概……也许……我的回答,你们是不会相信的。”
“你少玩花样!什么叫做大概!什么叫做也许!”毛人凤恼怒地说。
唐生智吓得退后一步。
“你就把你知道的大概说一下吧!”戴春风接着说。
“好的,让我想想吧!哎呀!我头好痛!我的伤口痛,哎呀!”唐生智的两只手抱着纱布裹着的脑袋,哭泣般地叫了起来:“哎呀!我的头好痛啊!”
“我靠!马勒戈壁!”江大帅一脚奔了过去,往他下阴踢去。
唐生智反而突然灵活的闪开,跳到门板床上去,受伤的头也抬了起来,两手摆出防御的架势,好象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睁着的右眼睛,闪动着冷漠狡猾的光。
“不装了吗?看我不踢死你!”江大帅手指头敲着桌子说道。他感觉到俘虏要决心抗拒他的审问,他以很轻的声调,但是口气强硬地说:“你现在俘虏,不要找不自在。你现在还是自己下来吧!要不然我让你跳不起来!”
唐生智从上面跳下来,挺直地站在江大帅面前,咳了一声,口齿清楚地说:“我是俘虏,不错!你们可以处置我!我是不准备活的!”说着,他的手竟然抖动起来。
这里的人那个不是狐狸一样的精明人物,一眼看出唐生智色厉内茬。
“说呀?”江大帅沉着冷静地说:“你继续说下去!”
唐生智吞了一口唾沫:“你们对付我,处置我是便当的。你们妄想对付湘西护法军……”
戴春风和毛人凤冷哼一声。
“妄想对付湘西护法军怎么样?”江大帅还是竭力忍禁着满腔愤怒,沉静地问道。
唐生智望望江大帅,又望望其他的人,没有再说下去。
“不说了吗?”江大帅压抑着的怒火,突然地喷泻出来:“你不说,我替你说!你以为我们对付湘西护法军是没有办法的!你错了!我们要消灭湘西护法军!只要张溶川一定要打下去,我们就一定奉陪!就是湘南护法军也加入进来,我也不怕。一起来更好。我就一定把你们的军队全部消灭!我们可以放你回去,能俘虏你一次,就你俘虏你第二次,第三次。让你再做第二次、第三次俘虏!”
沈振新的铿锵响亮的声音,在小屋子里回旋着,唐生智的身子禁不住地战栗起来。
江大帅抽了一口烟,然后用力地喷吐出去,接续着说:“就你们这战五渣的战斗力,一触即溃的战斗力,还没有能力向我叫板。你以为有小鬼子给你们撑腰,你们就能胜利了吗?做梦!小鬼子现在在洞庭湖上飘着,不敢近常德一部!护法军,一群民族败类!革命叛徒!湘西被你们搞得一团乱,闹得民不聊生。我们现在要你们把喝下去的血,连你们自己的血,从肚子里全都吐出来!不信!你瞧着吧!革命的叛徒!”
江大帅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愤然地向外走去,马素贞跟着走了出去。
唐生智的脑子胀痛起来了,江大帅的言语,象锤子一样敲击着他的头盖,“革命的叛徒!”“连自己的血!”“全要吐出来!”他恐惧起来,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几乎要抱着黄达,哀叫着:“你们不要杀我!我说,我说!你们问的,我全部回答!”
……
在洞庭湖的日军驻华第三舰队的旗舰上。
川岛在蒋志清离开后召开作战评议会。
头山满和高桥新二也出现在这个会议上。
会上出现了一个具体问题:护法军如果攻到常德城下,第三舰队该如何动作?
与会人员一般都认为:“如果护法军进入常德城下,第三舰队则应按原计划袭击常德港。”
“德山的火力太猛。十八公里的射程,这表示我们第三舰队在一个小时的漫长时间里只有挨打的份!”川岛不同意,他说得慢条斯理但很有说服力,“我知道登陆常德港的作战应作为主要目的。但如果为了登陆常德,第三舰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上述原则即不再适用。”
井上参谋长转身对日军情报的唯一代表头山满问道:“如果护法军可以成事,你们认为第三舰队登陆常德作战还可以按原计划进行吗?”
“江疯子的果决确实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变数。”头山满回答说:“但是,我们对此计划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一直在注意听的高桥新二开了腔:“其实可以这样,作战应暂停一下,我们的人可以让护法军想法破坏德山炮台,我们再寻机登陆常德作战。江山对大日本帝国的羞辱,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这样就好。没有常德炮台的威胁,我帝国第三舰队可以对常德进行炮火覆盖。”川岛作了简短发言,特别强调:“但是侦察敌情报告必须准确。”
“这就请阁下放心。情报是我们的强项。”头山满不满的说。“但是你们不能过分依赖护法军,依赖我们黑龙会,水面舰艇部队必须准备在必要时作出牺牲。”
高桥新二在这点上与他看法一致。海军将领就是这样,一点牺牲就少不了。打退堂鼓,一点也不像日本军人。
高桥新二说:“虽然黑龙会在策动湘西护法军环节上很起作用,但也有可能出现不能运用这一原则的情况。海军有时候也必须做出牺牲。”
川岛以非常不愉快的声调说:“该我们海军做出牺牲的时候,我们海军绝不会退缩。但是为了常德这样一个地方,陪上帝国的第三舰队,这不是牺牲,而是给帝国蒙羞,给天皇蒙羞。海军的牺牲不能在这里!看到必要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如果可以如期发起这次战役,我和你们一样也很高兴。但是要海军在常德港做出牺牲,不可能!帝国的陆军主力要用兵西伯利亚,海军的主力在大西洋参加欧战,帝国没有向中国宣战的打算。如果在这个时刻,第三舰队有一点点损失,我就得在天皇陛下面前切腹。这个责任,我复旦不起,你们也负担不起。”
然后,川岛告诫说:“由于此次作战在广大的中国内陆进行,并没有帝国的大批陆军部队掩护,我们要估计到随时可能出现不测。因此,我必须强调:各兵舰之间需保持协同一致,甚至在必要时,必须毫不犹豫地发出信号,撤离洞庭湖。”
川岛继续严肃地说:“常德的敌人最近活动频繁。敌人之疯狂,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我们必须对敌保持高度戒备。”接着他思忖了一下湘西战局,说:“现在还难以准确估计这场战争的胜负。也就是说,护法军未必能赢。我们的计划都是建设在护法军能赢的基础上,所以,护法军如果败了,我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撤离洞庭湖。”
“八嘎!”头山满愤怒的站起来。
……
江大帅回到书房里,发觉室内许多物件的安放变了样,桌上的散乱的文件整理得很整齐,茶杯象是刚刚洗过,杯子里放着新茶叶,还没有冲上水。烟灰缸也倒过了,擦得干干净净。
那一本被江大帅随手丢在桌子边,翻看到一半的《江湖奇侠传》,现在移在桌子里边,还在江大帅看过的地方夹了一张书签。
他江大帅看看从这个屋子一同走出去又一同回来的马素贞,她也有些惊异,不过立刻又说:“是文君来过了吧。”
正说着,杨文君端着一只盘子,里面盛着精致的苏杭糕点,从通到后院的小门进来。她的腮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着说:“贞贞也在。快来尝尝我做的糕点看!”
“嗯,真好吃。我得去巡视了,你们慢慢吃。”马素贞拿了两块,回身向外走去。
“你也早点休息吧!”江大帅冲马素贞喊了一句。
“哦!”马素贞含糊的应了一句。
江大帅也是真饿了,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甜不甜?”杨文君笑着问道。“香不香?”
江大帅没有答理,大口大口地吃着,已经没空回答了。
“我辛辛苦苦做东西给你吃,连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杨文君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江大帅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你没看到?不好吃,我会吃得这样多?这么好吃,你怎么不吃?”
杨文君喜笑颜开:“厨子总是这样,只要客人把他做的菜吃光,他就高兴,他自己是不吃的。”
“自己做得很辛苦吧。自己的成果,尝总得尝尝!”江大帅说着就把手里的半块糕点喂给她。:“来,张嘴。”
杨文君看到江大帅手里糕点的牙印,有点犹豫。
江大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牙印,立刻抱歉的想收回来,杨文君却张口来红润的诱人嘴唇。
江大帅稍微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咬过的半块糕点喂给了她。
杨文君轻轻咀嚼自己做的糕点,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
“对了,我问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有工夫做糕点?”江大帅问道。
“我还不是为了委员长大人,都半夜三更了,听说你还去审问敌俘。”杨文君给江大帅的茶杯又冲满了水,理理头发,带点娇声逗趣地说。“我就特意给你做了一点宵夜。”
江大帅笑道:“我是大人,你是小人?半夜三更,你怎么还不睡。我去审问敌俘,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吧。”
“这应该我问你吧?”杨文君笑道。
“你去睡吧!很晚了。”江大帅望望杨文君的疲倦的眼睛说。
“你什么时候睡?”杨文君睁大着乌亮的眼睛,眨动着长睫毛,说。
“我吃完了就睡,行了吧,大人!”
“睡觉之前少吃点,对肠胃不好。委员长大人!”杨文君又娇声逗趣地说。
江大帅又塞了一块糕点:“你送来这么好吃的东西,现在又叫我少吃点,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远近接连地响起清亮的鸡啼声。
“不用睡了。”江大帅笑道:“天亮了。”
“你不睡可以,我不睡可不行,会张皱纹的!”杨文君说。
“那你就去睡吧,还在这里磨蹭。”
“可是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啊。”杨文君坐到江大帅的床边上,赌气似地说。“我就借你的床眯一会。”
“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忙?”
“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杨文君着急地说。自己倒在床上。
“如果不重要,干脆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不用管。”
“都很重要!”
“交给别人不行吗?”
杨文君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问道:“这怎么可以!?我们秘书处和党部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都忙的不可开交。”
“我不觉得!少了你,秘书处和党部还不能运作了?”
“你以为我们是委员长您呀?什么事情只要在上面签一个已阅就可以。”
江大帅尴尬的一笑,正要开口辩解,杨文君又赶忙地说:“还是不谈吧!让我眯一会。”
江大帅吸着烟,脑子里又在想着什么。看看杨文君,比花还娇嫩的女孩子,竟然被自己甩手的工作压的睡觉时间都没有,自己是不是懒得太丧尸了一点。
江大帅走过去,把被子拉开,盖到她的身上。
杨文君眼睛迷糊了一阵,醒来身上盖着被子,抬起头来看看,江大帅坐在桌子边在看着什么,她便轻轻地蹓到他的背后,入神一瞧,原来他在看着一张照片。是几个女孩子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