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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孔雀大厅里,周公子看向踩着高跟走进来的川岛芳子,所有人都十分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其实在这样的股东会上她不能有说话权,但是由于代理董事长亲自开口,川岛芳子才有这个机会,也因为她是跟周氏合作,所以尊重的看了一眼周氏其他股东们,只见他们没有站出来反对,她便抬起眼眸,开口说道:“以日本纱业和周氏即将展开的发展,能让日本纱业与中国纱业两大远东纱业巨头联合起来,日本纱业会帮助周氏对世界各地区进行扩展,并且注重交易平台的完善,还有,目前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周氏投资债券市场的失败,面对那样的负面消息,不该是逃避,而是正面的去解决,迎韧而上!”
川岛芳子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位自信的女王,说的每一句话不仅是自信,也给在坐的周氏股东带来信心,并且赢得了他们信任。
这也就是她昨天与周公子目前拥有的相结合所制作出来的计划,这其中有一半是被逼的,现在日本纱厂在上海滩几乎无法生存下去,日本人被中国人仇恨着,有日本人的工厂已经很难看到工人上班,所以,日本人也是必须和中国人,比如周公子他们这样中国民族实业的联手合作。所以,才有了让周氏父子继续担任公司管理的打算。
虞恰卿坐在椅子上,看着在解说的川岛芳子,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聂云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盛老四,坐在一旁,静静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振,抬起眼眸,似乎也被他的光芒煞住,这跟她认识的川岛芳子完全的不一样了,第一次在百乐门,川岛芳子不过是个勾人心魄的美丽交际花,女人的不能再女人,现在这个川岛芳子,站在那里,从满了自信,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强势的只怕一般男人都比不上。
“周氏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之中,应该没有人愿意周氏被收购吧?”这时,周公子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看着在坐的股东们,说道:“虽然排日风潮愈演愈烈,和日本人合作,这到底是好是坏我们都无法预料,但是,这次的合作,周氏经营权还在我们的手上,这一点,也可以向国民交代了吧。还有,日本纱业的强大我们也是知道的,既然我们是为了振兴中国工业,这可不是嘴皮子说说,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借住日本纱业,发展壮大我们中国的纱业,才真正的是周氏的发展,所以,我……我同意与日本纱业合作!”
“合作!”
“我也投票合作。”
“我也是!”
一声声同意合作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每一声都代表着江帮主在这次收购案输了,江帮主这一批人完完全全的输了!
周公子朝着虞恰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恰老,真是抱歉了,我们认为适合周氏的还是日本纱业,希望以后能有合作机会。”
“我们也希望你不要后悔。”虞恰卿现在就算是心里再气愤不不甘心,在面对着周公子的时候,他还是笑了笑,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上海滩各路人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金融市场击败周氏,把周氏逼入绝境,却看到周氏在绝境中又翻身,他们最终以失败告终,输得几乎是窝囊!这样都输了!
这时候虞恰卿他们都在心里喊,为什么江帮主还不来?
虞恰卿和聂云台还有盛老四看了一眼川岛芳子和周公子,心里几乎纠成了一团。
川岛芳子转过头,迈出一步,朝着虞恰卿,聂云台和盛老四三人走了过来,胜利的宣布道:“三位,真是过意不去,江帮主来不了拉,你们输了,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了……所以,请慢走,不送了。”
川岛芳子是这次对付江帮主的总策划师,想起战前种种,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当时接下任务,为了刺杀江帮主可是川岛芳子可是下了一番苦工的。她研究了黑龙会之报告的情况是:江帮主很少外出,即便出行,他身边也是大批侍卫随行,一路上几乎路人甲无法接近。更不要说向坐在江帮主开枪了。
“更让人烦恼的是,江的行踪从不固定。他今天去这里,明天去那里。看起来都是临时决定想去的地方。”头山满对川岛这对假父女说道:“正由于江的行踪不固定,所以我们采取预先埋伏的办法,几乎是行不通的。再说,他身边的斧头党保镖太多,粗略一算,至少有四十多人。而且人人都手持双枪,随时都在向四周寻视。这些蛮横的地痞流氓,只要见到可疑行人,他们轻则上去训责,重的就当场私下逮捕了问罪,警察对斧头党这些行为都不敢管的。江山现在简直比封建帝王出巡还要戒备森严了。”
川岛芳子说:“我看如在江公馆下手,几乎根本不可能。即便我们的人进入法租界后可以接近江公馆,也难以突破江公馆里斧头党设在江公馆的防线。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江山走出江公馆的时候,去街上游玩或者工作的半路上暗中刺击,偏僻一点的小巷子是最好的行刺地区。”
川岛浪速也赞成说:“芳子的主意甚好。因为江山总要出门,那他就决不会每天都龟缩在江公馆里不出来。只要他出来,我们就会找到向他射击的机会。因上海滩蜘蛛网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小巷。他带的侍从人员虽然很多,但是,一但那些人都走上了街道上,势必要拉成散兵线行走。这样,他的侍从就会变成一片散沙了。到了那时,我们在暗中就可射中目标。不愁他江某人逃出我们的火网。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武器如何才能带进法租界,那一路上几乎到处都是关卡呀。该死的那些工人,闹出这么大的工潮,搞得洋鬼子这么紧张!”
头山满听了川岛芳子和川岛浪速两假父女对刺杀江帮主的半路伏击之策,心里十分赞许。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江山引出来。”头山满说道。
“周氏的股东大会!”川岛芳子沉吟道:“他一定会参加,会议在礼查饭店举行。”
“如此,现在江山的行动规律性算是已经掌握了,”川岛浪速激动地对假女儿说:“所以,如果能够知道会议地点,能事先在江山可能经过的每一条道路做好埋伏,总有一路会遇出门去参加股东大会的江某人。”
“好吧,我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头山满想了想,又不以为然说:“但是,你们也要提防着江,他是个凡事多疑的人。他是我见过最狡猾的支那人!去参加股东大会,他一定会担心被敌人掌握规律,被外人知道以后,那里反而就不安全了。我辛亥年去白度桥玩时也发现,那里的地型极不适于我们埋伏,铁桥两头,因为没有狭窄的小巷子,都是些宽宽的大马路,在这样的地方埋伏,万一被发现,你们就没有逃走的退路,所以在白度桥最好不抱希望。我想……我理想的伏击地点,应该是江公馆前面的街道上。”
“那不是在法租界吗?”川岛芳子一怔,她万没想到头山满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心细。就在他们到处寻找伏击江帮主合适地点的时候,原来头山满也在暗暗研究如何偷袭江帮主。川岛芳子心里越来越敬重这个走过整个明治维新的男人了。
头山满说得头头是道:“我发现江公馆的西南,尽是些小巷子,且又大弯曲难行,相当难走。而且走出法租界之后,几有小路的地方,两旁多是棚屋覆盖,便于隐藏。所以,那里才是最适合我们行动的地方啊。”
川岛浪速叹息说:“可惜,他江某人就是不肯走西南方向,他的座驾是一辆长得离谱的奇怪的汽车,这种地方走不起来。也也可能是他们正是发现西南小巷道路难行,极不安全,所以才不肯到那里去吧?”
不料川岛芳子却摇头说:“我想江山身性多疑,不要忘记中国有个著名的军事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也许就会这么干呢?谁也说不定,他会不会放弃超长的汽车,而去走西南的路。因为江是个行踪不定的人,而且出来法租界的西南地界上的地皮流氓甚多,斧头党的势力集中区域,看起来也还是很安全的。所以,我劝你们一定要在西南作些准备,早些踏查地型,作好埋伏。中国兵书上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是这个道理!”
川岛浪速见她说得颇有道理,加之在白度桥上发起攻击确也十分危险,于是他退一步求安全,说:“好吧,芳子,我们决定在法租界外西南区派人守候着,只要江山在那里一露头,我们就一枪结果了他!不过白度桥不再埋伏过多的人,我准备在桥上卖炸药!我看他江山还能飞上天……不,他只要来,我就送他飞上天!哈哈哈哈……”
川岛浪速还是不放弃白度桥,这是因为从法租界的江公馆来礼查饭店必经百度桥,如果不走白度桥,就得绕走几十里路程,转道郊外去绕个大圈。
当然,要刺杀江帮主,不可能把赌注全压在白度桥。他们还为江帮主准备了达姆枪,这种达姆弹一旦射中人的身体,片刻即告死亡。
有时候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江帮主还真是难以琢磨,两处重点防御的地方,江帮主都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