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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拾回丧失久远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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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亚樵额头青经凸起,钢牙咬得噶蹦响,把手向上一扬,打断了李老头儿的话。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他忍不住要发飙了。

    “九爷!淡定!”又是江山拦住了要暴走的王亚樵。

    李老头儿早就没有之前的狡黠冷静,只是看着江山。

    “算了,别说了。”江山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原来认为租界就是天堂啊!你的生意不错,生活不错,你就认为这个租界无忧无虑,你高兴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你现在只要认洋鬼子做自己的爸爸,你从来都不要同乡的朋友作自己的同伴,你从来都不要国家作为自己的后盾。有洋爸爸保护你,有警察保护你,还有法院保护你,在租界里,你同你的妻小就不会什么吃亏。你原来就不需要九爷的保护,不需要安徽会馆的保护,不需要祖国的保护。是吧,二鬼子!你要知道,是你无知,你的崇洋媚外,你的没有骨气的贱样,伤了我们的感情了!我们是不会把自己的友谊强加于那些不重视友谊的人――那些认为我无足轻重的人!我们是不会去帮助那些忘记自己祖宗的人!告诉你,我们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二鬼子!”

    李老头儿身子一抖,在租界法庭被洋人随意的耍弄,这些日子的上诉无门,什么滋味他们都尝尽了。江山冷嘲热讽,就像敲打在心里的钢锥,痛彻心扉!

    江山停下来,对李老头儿穷追不舍地却又是嘲弄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下次你来找我们安徽会馆上门来,说什么‘王九给我主持公道。’而且,当你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态度还是不虔恭,你还是不要对安徽会馆表示友谊的好。不是有两个臭钱就有多了不起的!不是拜了一个洋爸爸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说什么……”

    说到这里,江山故意轻蔑地模仿李老头儿的声音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说!你想要什么就直说!你只要把那两个畜牲办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听了并不生气,但是我要问你,我们究竟干了些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吗?你竟然对我们如此无礼?你是在藐视九爷呢?还是在藐视安徽同乡会的同志们?”

    李老头儿已经是方寸大乱了,脸上又痛苦又恐惧的表情,只是神经质的高声说道:“是是……租界一直对我很好。我要当个租界的好公民。我要我的孩子具有租界的风格,融入租界的生活。”

    江山“啪”地一下把两手并拢,拍着手掌,表示坚决赞成。

    “说得好极了。那,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租界司法是独立的,租界的法官有控制权。工部局有控制权。当你到医院去看你女儿的时候,请给她带着鲜花,一盒糖果。这样就可以安慰她。就这样,安下心来吧。再说了,这究竟也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两个小东洋鬼子还很小,血气方刚的,也许他们不是有心的!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一个租界势力强大的工部局董事的儿子。算了罢,李老头儿,你一直老老实实,尽管你曾经践踏我们的友谊,我还是得承认:我相信你的诺言胜过我相信别的任何人的诺言。因此,我只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要打消那种疯狂的念头,这种念头与租界内的法律是不相符合的。主说:宽容吧,忘掉吧,生活就是充满不幸的呀!阿门!”

    江山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这一席按捺着愤怒的话里所包含着的残酷的挖苦及冷嘲热讽,折磨得李老头儿直打哆嗦,六神无主。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又一次说:“我要求九爷主持公道。”

    江山又是冷冷一笑,直截了当他说:“租界的法院早就给你主持了公道。”

    狡诈如狐的李老头儿在江山又搓又揉之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突然蹲下呜呜的抱头痛哭起来,声音又粗又哑,传出去好远:

    “不是的。租界的法庭只给那两个小东洋鬼子主持了‘公道’,而并没有给我那可怜的女儿主持公道!”

    这种人到了绝境的压抑哭诉声,连一直很厌恶李老头儿的王亚樵都有不忍的神色。站在那里微微摇头。

    江山暗暗的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是对李老头儿这种坚持“有仇必报”的态度,在民族压迫中终于爆发的“冉闵人格”的血性表示欣赏。

    只有“冉闵人格”,才能让我们汉人拾回丧失久远的血性!只有“冉闵人格”,才能让觊觎、歧视中国的蛮夷内心颤抖!

    清朝残酷压迫汉人二百六十多年,亡于寡妇孤儿之手,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于袁世凯的“逼宫”深恶痛绝?我们的国人,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有仇必报的“冉闵人格”呢?

    可悲的是,在江山所处的那个时代,我们如火如荼的群众自发爱国主义,被信洋教的右派和“理智人士”,诬称为“民族法西斯主义”!

    江山原来所在的时代,放眼望去,可以发现,充斥我们周遭的,是满清化的奴婢精神,韩棒化的电视鸦片,美化的口腹肠胃,日化的汽车消费以及台化的庸俗势利……国人精神、服装、和影视剧的满清化,无处不在,让人触目惊心。唐才常、史坚如、吴樾、秋瑾、徐锡麟以及所有的辛亥烈士,看到近百年后的中国,肯定痛心疾首――

    中国的精英阶层,(特别是那些总把宪政挂在嘴边的“基督徒”们,我很不明白,你mb搞民主宪政,干吗要先在脖子上挂个十字架?),他们总是把群众的爱国行动,标以“愤青”、“爱国贼”,等等,似乎只有他们是非常理智的的冷静者,他们总是“不屑”冲动来展现他们的“大仁大智”。其实,此辈不过是势利的、冷淡的看客阶层,他们的腰包虽然不是很鼓,肚子里的番薯屎虽然还没拉干净,但既得利益的谱儿却摆得很足。这些自认为理智“精英”的鼠辈们,越来越趋向冷漠和反人民。

    当然,江山本人极其反对动辄去砸堵家乐福那样的傻事,义和团主义,是伪民族主义最大的毒瘤。

    中国,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应该最最发扬的,是失却已久的“冉闵人格”。

    有了这种人格,就没人敢轻视我们!

    江山今天很欣慰,李老头儿虽然讨厌,但总算没有忘记这种久违了的、有仇必报的“冉闵人格”。

    “冉闵人格”,能让逆来顺受的良民,咎由自取的二鬼子找回反抗的勇气!

    “冉闵人格”,能让一向被西洋鬼子,东洋鬼子丑类眼中待宰羔羊般的大汉子孙,会忽然爆发!

    李老头儿复仇的坚持,江山在内心里欣喜的。

    一片沉寂当中,良久,江山轻轻道:

    “你要求的公道是什么?”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震得快要想放弃的李老头儿都没了声音。稍停一下,李老头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不觉得你的具体要求提得过高了吗?”江山轻松的说道。“毕竟,你的女儿没有被奸污成功,而且也还活着嘛。”

    江山还想再考验一下李老头儿的决心!

    李老头儿已经方寸大乱,根本没有揣摩到江山的意图,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女儿受到什么苦,叫他们也要受什么苦。”

    “嗯。”江山挑起一边眉毛,等他进一步说下去。

    李老头儿鼓起最后的勇气,说道:“你要我付给多少?”

    这简直是绝望的悲呜。

    江山心里不满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考验一下,就把李老头儿的“冉闵人格”考验掉了,真是措手不及!

    李老头儿忐忑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王亚樵是稍稍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兄弟的人,在火车站的碰撞他就知道江山点子多,主意大,大致知道江山和李老头儿磨半天嘴皮子的目的了。李老头儿这样的老奸巨滑的商人,今天就是王亚樵帮他处理了那两个东洋鬼子,他最多是用钱感激一下他,这事就算完了。但是经过江山这一番敲打,只怕李老头儿今后是要对江山俯首贴耳了!

    王亚樵可是秀才出身,心思虽然也细,只是性格豪侠,这些事情他做不了,也没有这个耐心。所以王亚樵一句话也没说,就安心的看着江山处理了。

    王亚樵涵义深刻地微笑着,凝视着江山,如此年轻,办事却又如此老练。他还这么年轻,口才能力、谋略智慧,已经和他见过的那些老练的是务实型的政治家有的一拼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人才,真心想把江山留在斧头帮!

    良久,江山一面叹气,一面转过身来,面对着李老头儿。

    李老头儿现在的脸色就像刷过石灰的墙壁一样灰白。

    “像九爷这样的好心人是不会同一个误入歧途的迷了路的朋友长期生气下去的。他为人豪放,又有容人之雅量。”江山悄悄给王亚樵拍个马屁,又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不敢首先对九爷表示忠诚?你竟然先告到租界的法**,又等了好几星期。你把钱都花了在律师身上,而租界的那些靠洋鬼子吃饭的律师也完全明白你最终是要遭愚弄的。你接受洋鬼子的法官的判决,而洋鬼子的法官却像大街上最下流的妓女一样出卖自己。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前几年,你需要用钱的时候,你到租界的银行钱庄去借,付的是毁灭性的高利贷;当人家到你那个猪窝里翻箱倒柜来确定你是否有能力偿还的时候,你恭恭敬敬地像个乞丐,站在一旁等着。”

    江山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声音更加严厉了:

    “但是,要是你到安徽同乡会这儿来借钱,那安徽同乡会的钱准就是你的了。要是你早到九爷这儿来要求主持公道,那些毁坏了你女儿的东洋渣滓,今天就会流出辛酸的眼泪,哭个不停。如果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得罪了谁,那么你的敌人也就会是我们的敌人!”

    江山说到这里,伸出胳膊,用手指指着李老头儿!一直酝酿许久的王霸之气勃,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面简直沛然莫御:

    “那么,你的仇恨,就是我们的仇恨!有我们为你撑腰,他们也肯定会怕你!”

    江山话音才落,那李老头儿顿时扑通就跪了下来,砰砰砰的连磕三个响头,磕的用力,脑门子顿时一片乌青。然后在地上跪直身子,混浊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江山,用压抑的声音说:“李老儿今后一切都听您的!请九爷主持公道!”

    江山立刻把李老头儿扶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