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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13
赤红的火,喧嚣的风,怀疑和阴郁,还有记忆……黑色扑过来之前,已经遗失在深处,或是……烧尽……
维拉妮卡知道,这是一场噩梦,因为那些无法逃离的血液又一次开始流过心脏,疼痛得几乎爆裂。在那之中,似乎有一个人正在试图与她眼神交汇,对视的一瞬间,激烈和风声和心跳在耳膜处无限放大,一种燥热开始蔓延,而维拉妮卡的心里,在这种时候突然涌起一种温柔的,惆怅的……错觉。
她又陷入了那个不停困扰着她的噩梦中去。
但是这次的噩梦与以往的有很大不同,也不该说很大不同,毕竟她依然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依然被绑缚着无法移动,烈焰舔舐着她的法师长袍,大片大片冰霜荆棘玫瑰的纹章印了她满眼,而那个神像,也同样淌着血泪。
不同的是,这一次维拉妮卡终于清楚地看见了那尊神像的模样——那就是自己的雕像。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感觉到了一丝慌乱,那明明是按照神像的规格来打造的雕像,可为什么偏偏会长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身上所穿那一件,虽然她从未见过,也不记得自己有那样的服饰,但也分明就是法师袍而已,最重要的是,那尊雕像的胸口,还挂着父神的慈爱——那是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拯救了她无数次的徽章。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这是在梦里吧,看来又是那个烦死人的噩梦吧,可是怎么就突然又陷入了梦中呢?难道又一次被陷入了禁制中?可是明明已经那样重重防护了的,没有道理又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轻易中招吧。
维拉妮卡又慌又急,眼看着烈焰再次就要烧到身上,忍不住用力挣扎了起来,可是就如同无数次在噩梦中的那样,她根本解不开那些牢固的魔法绳索。
不对,身上似乎有魔力流转,还能够顺畅通气,这些不是魔法绳索,只是普通的麻绳而已。感觉到与以往的噩梦有些许差异,维拉妮卡赶紧暗施一个快速的解索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牢牢绑缚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居然真的就这样轻易被解开了。
落地的时候,身上的法师长袍无可避免地与满地燃烧起来的火焰接触,热浪扑面而来,维拉妮卡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将要被灼伤,而法师袍也开始被火苗所侵扰破坏。发现这些火焰是真的会给自己带来感觉和伤害,她实在顾不得再想再看,只得赶紧先离开了。
可奇异的是,当维拉妮卡用飞行术将自己升到半空,再循着没有燃起烈焰的安全之所降下之后,先前的那些景色也如同完全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甚至就连维拉妮卡顺着离开的方向重新往回走,也再看不到那些,反而步入了一道她很熟悉的大门中——不久前才被她砸开,变成一堆乱石的,禁忌圣殿的大门。
此时的这道大门,依然保持着完好的状态,并且大大地为她敞开着,将内里展露得一览无余。那些张扬的冰霜荆棘玫瑰纹章和浮雕,隐约可见的壁画,空着的主神位,代替长明灯摆在那里的祷祝灯盏,所有的不同只在于,那里空无一人。
维拉妮卡有些诧异,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何才会做这个梦,一个明明是以噩梦作为开头,却在片刻之后转变成她才见过的场景的梦,而且虽然所有的景致都与她所见相同,但却处处透露出诡异的气氛,隐隐有些不详。
梦魇?还是噬梦兽?到底是什么制造出来的这个梦境,这里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平行空间一样,但是又不像是身处他人的世界,反倒像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境地。
张了张口,维拉妮卡试着想要发出声音来确定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他发不出丝毫的声响,而她的耳边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哪怕是最轻微的风声,也在看到大门的那一瞬间就马上消失无踪了。
果然,这只是一个噩梦,一个无意间创造出来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禁制,也没有多少诡秘,有亚莱尔特与欧恩在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将自己解救出去的。只要等过一会儿,这里想必就会崩塌,而自己也会在那个时候脱离出去,回到现实中去吧。
大致地搞清楚状况之后,维拉妮卡稍微松懈了一点下来,想了想,还是朝着大门的方向缓缓迈出脚步,她倒要看看这个梦里到底能出搞什么样的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胆敢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诱导她创造出这个梦境,并将自己拉了进来。
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上的每一块砖,这些与她未陷入噩梦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而那些冰霜荆棘玫瑰的纹章和浮雕也是完全无一二般,不同的只在于,它们只是静静地存在着,完全失去了迷惑人心智的效果。维拉妮卡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现在身处梦中,还是因为亚莱尔特对禁制的破坏也一同影射进了噩梦中,不过那显然并不重要。
她于是走近了墙壁,想要观察上面的壁画。
诸神之战,高举巨剑的龙骑士,张弓对准远方的指挥官,登上最高处念诵祝祷的圣言牧师,比任何人都要显得高大健壮,却高举法杖与高阶法术书的战斗法师,置身于华丽奢靡的宫廷之中,却身着战甲,血染战袍的年轻元帅……
不一样,这与在禁忌圣殿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维拉妮卡一幅一幅地仔细看下去,现在这里的每一幅图似乎都在讲述着不一样的故事,可是却没有一幅图是完整的,有的只是些片段,更多却是杂乱无章。
倒像是艾布纳老先生所描述的那些壁画模样呢。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着壁画,维拉妮卡突然想起了艾布纳老先生对他们所说的那些场景,那个时候他在说到壁画的时候,也就是用杂乱无章和不知所云来描述的,按照他的说法,似乎那些场景在所有能够想起的史料里都不曾出现过,只除了神圣教廷的教义上所欲言的那个,终有一天会到来的诸神之战。
不过,维拉妮卡还是看出了一些艾布纳老先生所没能看出的东西来——那些壁画上所描述的,是五个人,五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盖文……”手指在高举巨剑横砍纵劈的年轻龙骑士身上划过,虽然剑身上的纹路不甚清晰,但雷神圣裁本来就是极好认的武器。
“雷克斯……”顺着壁画看下去,从巨剑上面移开的手指接着细细描绘起了张弓对准远方的那位指挥官,人脸其实模糊不清,但是那把弓上的鹰头,她实在看了太多遍了,除了战鹰咆哮之外,再没有哪把长弓是那种模样的。
“阿莱斯特……”其实维拉妮卡并没有在下一幅画所绘制的那位圣言牧师身上找到什么容易辨认的特征,不过当她的手指与之接触的时候,一种很奇妙的直觉捕获了她,让她在瞬间就念出了这个名字来。
“欧恩……”那样一位高大健壮的男性魔法师,维拉妮卡简直不需要再多的确认就已经可以肯定他的身份,因为他的身材,就已经是最好的特征了。
“还有……英格兰姆?”最后的那个,让维拉妮卡有些不太确定了,不过当她的手指划过最后一幅画的时候,那宫廷夜宴上的纹章标志就通过触感清晰地传达给了她,那是英格兰姆的家族徽章,上面每一道纹路的含义,都已经听那位一直以家族荣耀为傲的人讲解过无数次,所以这最后一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果然是啊……”
六幅画面占据了三面墙壁,除了诸神之战以外,居然每一幅都绘制着与她一同前来的人,那些场景维拉妮卡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而结合诸神之战与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她不得不推测出,这些也许是神降的预言,昭示了他们未来的某一幕。
可是,她却看不到自己,当她快步走向最后一面墙壁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居然是空荡荡的,除了冰霜荆棘玫瑰的浮雕以外,什么都不存在。而当她并不置身于梦境的时候,在禁忌圣殿所看到的那一面墙壁绘制着的壁画,正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也许是属于她的未来或者过去的一幕。
“到底是什么意思?”喃喃地自语出来后,维拉妮卡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可以发出声音了,她在刚刚念出五人名字的时候,因为心思过重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此时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开口,实在让她连思考最后一面空墙壁含义的心思都失去了。
按照一般的常识,她既然处于噩梦之中,无论那是自己自然睡眠中创造出来,还是被梦魇一类袭击而被迫创造出来,发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中了禁制或者诅咒之类的话,那又绝不可能只是待在由自己创造出来的噩梦中那样简单,可维拉妮卡此时很肯定自己确实处于自我创造的噩梦中,但是又突然能够发出声音,她实在不能不惊疑万分了。
梦中梦?还是这里其实根本就不是在噩梦里?
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慢慢走到大殿的正中间,维拉妮卡抬眸环顾四周,想要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来,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恐怕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