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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你们当我这个掌门死了不成!”一声大喝从云台上传来,却是天辰真人一跃而起,声音滚滚如雷,比起风雷真人也不逞多让。
宇阳身子激灵地打了个寒战,心中又气又急。气的是燃云真人腻大岁数,行事却如孩童一般,这等事情,即便心中不满,如何当得一众弟子说出!急的是,这是一旦提及,当着大家面皮,若是要问个仔细,讲个明白,吃亏的总归会是自己。
当下,宇阳抬头,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天辰真人,对方也正好看了过来。天辰真人满脸怒色,身上道袍猎猎作响,显然心中并不平静。宇阳急忙收回目光,如若无事地扫了一圈,此刻其他几个战圈比试也早已结束,听到这边动静,自然是齐齐看着几人。有热闹看,总归是一件好事,谁让修道的日子太过无聊呢!
“你们几个,跟我进殿说话!”天辰真人沉默数息,丢下一句话飘进问天殿去。
宇阳转身看了一眼枯荣真人,师父微微点头,示意宇阳照做。
宇阳不敢怠慢,脚下紫电剑飘起,落到了枯荣真人身后。
“哼!”燃云真人一甩衣袖,加快速度,追着天辰真人去了。
枯荣真人拍了拍宇阳肩膀,迎着其他几位长老不解的目光,也是跟了上去。
一进大殿,天辰、风雷、燃云真人已经坐下,不过却没人说话,殿中气氛异常沉闷。
“过来吧!”风雷真人看着宇阳率先开口,声音这回轻柔了不少,完全就不是比试之时如雷那般。
枯荣真人面无表情,伸手一拉宇阳,抬脚走在了前面。
宇阳跟在身后,一直走到天辰真人面前,枯荣真人这才停下,也没有入座,而是拱了拱手,立在那里。
宇阳心中长长地吸了口气,双腿一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弟子宇阳,见过掌门,见过各位师叔、伯!”
“起来说话,快起来。”不等天辰真人开口,风雷真人倒急忙出声,热络异常。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宇阳双腿微曲,刚要起来,燃云真人大喝传来,宇阳双眼一虚,腿上再次放松,身子矮了回去。
“起来!”
身旁声音响起,宇阳胳膊一紧,师父枯荣真人一只手搭了上来,宇阳刚刚重新跪下的身子,又被提高。
“你!”燃云真人勃然大怒,豁然站起,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胡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天辰真人再也忍不住,一声断喝:“莫不是你们真当我这个掌门如无物不成!”
宇阳心中稍稍宽心,听这语气,天辰真人显然不想把这件事情扩大,否则也不会把几人喊进殿来,更不会连其他几位长老也不叫。这段时间,自己真是给仇恨闹得昏了头脑,全然乱了方寸,也顾不得去多想。可笑的是,刚才自己还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无论如何,当当和思瑶两者任何一个,自己都不能放弃。
“燃云师弟,不是为兄说你,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是这般火爆脾气,说话做事一点都没有长老风范,即便心中再是不满,有些话始终不能当着后辈乱说!”天辰真人怒气稍解,语气和缓了一些,看了看燃云真人,这才转头看着站着的枯荣司徒二人:“枯荣师弟你也是,我们先不论这事如何,你原本一个冷静的人,如何也和燃云师弟置气,这岂不是让弟子们笑话?”
“是啊!是啊。”风雷真人赶紧圆场,满脸堆笑,这一笑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看来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始终都逃不过岁月的痕迹:“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了,有什么疑惑,燃云师弟好好问吧。”
燃云真人冷哼一声,诧异地瞪了一眼风雷真人,自己不能对掌门天辰真人发火,对风雷真人还是可以哼上两声的。这事本来就是烈焰峰和青云峰之间的矛盾,和风雷真人一点关系都没,即便他身为裁判,也该秉公才是,何时变得开始维护宇阳那小子了!不过,不管如何想,燃云真人心中那口气始终放不下,输了比试不要紧,最关键的自己面皮。
“那好,我这便好生问问,希望宇阳小子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燃云真人朝天辰真人拱了拱手,这才开口:“对阵之时,从你怀里射出的那道灰芒到底是何物,可否拿来让我校验校验?”
宇阳心中低叹,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当下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只得低头,恍若未闻。
宇阳的表情自然落在几人眼里,燃云真人面上得意更胜,脸色越来越冷,眼中目光让宇阳浑身极不自在:“怎么?没有听到?”
枯荣真人横移一步,用身子挡住燃云真人,面上怒容再现:“燃云师兄好大威风,你的修为都是用来为难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么?你既然想看,如何不来问我?”
“问你?好,好,好!那你倒拿出来给我好生看看!”燃云真人气得白须颤抖,一圈红光罩在身外,吞吞吐吐。自己不明不白输了比试,本是受伤一方,如今却三番两次受到非难,若不是掌门在前,非要动手好好比划比划不可!
“接好了!别说我不给你看!”枯荣真人冷冷一笑,一抬手抛出一物。
宇阳心中大惊,骤然抬头,视线跟随,瞳孔突然缩小。
燃云真人伸手一接,并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盯着宇阳,见他神色大动,这才掂了掂。
“枯荣师弟,你是何意!随便拿截木头来哄我!”燃云真人神识一收,声音怒不可遏。
宇阳骇然,看这外观,看那熟悉的残破笔毛,燃云真人手里拿的不正是神来笔么?神来笔何时去了师父手里?
“什么木头!燃云师兄莫不是认不得此物?”枯荣真人眉头一皱:“此乃我青云峰一脉象征,摩天木的千年灵根。”
“我自然认得!只是这与宇阳又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破师继云朱雀的正是此物!”枯荣真人冷冷一笑:“再说那朱雀。虽然神似,始终只是灵力幻化而已,在我青云峰神木灵根之下如何不能瓦解!”
“胡言乱语!”燃云真人勃然色变:“枯荣师弟真当我青云峰无物不成?”
“你!”
眼见二人越说越急,一场争吵又在眼前。
“两位师弟,就不能好好说话!”天辰真人再次开口,接着伸手:“拿来我看!”
燃云真人表情不豫,将东西递了过去。
天辰真人接过,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才叹了口气:“燃云师弟,这事我想是个误会!枯荣师弟,也是,为了比试胜利,既然连这等东西你也舍得?”
宇阳越听越不明白,那东西刚刚出来的时候,自己着实吓了一大跳,长辈在前,也不敢内视,更不敢神识传音,不过好在记得神来笔的确是被自己好好收在怀里,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摩天木相传是开山祖师九华道君偶然所得。据门内记载,当日天降雷霆,一枝神木从天而降,落在青云峰上。当时,九华远不如现在气象,山上只有祖师一个散修,等祖师赶到事发之地,那神木竟然落地生根,吐绿散叶,快速生长起来。祖师大奇不已,有心想要试探神木功用,除了发现稍后接的果实极为可口、解渴之外,再无其他用处。祖师心有不甘,索性便在树下打坐修炼,一直到破天飞升。”天辰真人解释道。
“可是?即便那摩天木来得神异,这和比试也扯不上关系。”燃云真人继续追问。
“关系是有的,怎么会没有呢?”天辰真人笑道,将头扭向枯荣真人:“枯荣师弟,你可介意我说出来?若是不说,恐怕燃云师弟不会善罢甘休。”
“哼!但说无妨,我枯荣岂是像燃云师兄那般小气之人,再者说,即便这秘密传了出去,于我青云峰更有好处,我何处怕来!”枯荣真人话虽如此,仍是一脸不满,任何一峰都有自己秘密,除了掌门因为可以随便翻阅门内典籍,知道一些外,就只有掌管该峰的长老了解得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燃云、风雷师弟知道之后,切不可外传,否则即便以你长老之尊,也少不得门规处置!”天辰真人告诫。
“那是自然!”风雷真人开头,燃云真人只得无奈点头,不弄清楚,自己还真不能罢手。
见二人同意,天辰真人这才接口:“摩天木最大的奇异便在其根,只要超过千年,便会水、火不浸,无论是凡火还是三昧真火等修士真火,都难伤他分毫。非但如此,更有破元之力,任何法术,但凡灵力都能轻易破解。所以,你徒儿那朱雀自然是一击即溃。”
“哦?”燃云真人闻言大动,心中震撼不是一点半点,真要如此,那可是极为逆天的了。当下,燃云真人手中火灵一涌,一只娇小的朱雀跃然而现,比起师继云手中之物,那不知道强了多少。即便是宇阳,也感觉一股莫大威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这是真正的神兽之威!
天辰真人面上微笑,一扬手,将摩天灵根射了出去。
噗!
朱雀应声而灭,灵根也随之粉碎,飘飘洒洒落了一地粉尘。
“灵根虽好,也有极限,能够做到如此程度,想来也应该是极限了,除非有年限更久之物。”枯荣真人接口,他自然也是将燃云真人表情看在眼里,若不及时做个解释,摩天木还不得被无限神话,到时候自己又是麻烦。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燃云师弟可还有话说?”风雷真人适时开口。
“既然掌门和风雷师弟已经说了,我还能如何?”燃云真人语气不甘,也只得作罢。
几人话语,宇阳一直都听着,也亲眼见证了摩天灵根的神奇,心中的震荡当真不轻:“神来笔,莫非也和那摩天木扯得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