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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瀚阳走后,夜蓝庭讷讷的跌坐在床上,凡事有太多理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夜蓝庭不愿多想,既然想不透,既然想不明,那么就不凡想法子将它忘了。
时间是白驹过隙,却不显痕迹。
七夕又称乞巧节,今日便是夜蓝庭要陪同李默然进宫的日子。
一早,太阳光堪堪洒进客栈的时候,李默然以前前来等候了。
夜蓝庭依旧有点无精打采,精神恍惚,李默然心中以为夜蓝庭之所以这般闷闷不乐,只是因为今天是要进宫面圣的日子。只能轻叹一声,拍了拍夜蓝庭的肩膀,算是安慰,“丫头,你暂且放宽心吧。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夜蓝庭讪讪一笑,“师父,徒弟知道,我们走吧。”
巍峨的城墙,夜蓝庭站在宫墙之下,抬头看着那高不可攀的宫墙,心中有着些许感悟。
孙要碱亲自前来迎接李默然还有夜蓝庭入宫门。
夜蓝庭一边打量着落大的皇宫,一边在心中暗暗思量,今日到底能否平安出宫。
孙要碱站在夜蓝庭身边,为她解惑道,“皇上说了,今日是乞巧节,也是民间未出嫁女子的大好日子,这般好日子请姑娘进宫,对不住姑娘了,只是,那外来使臣今次前来,定是听了关于造船的一些传言,姑娘为船艺之鼻祖,理应在场,所以,要委屈姑娘了。”
夜蓝庭施了一礼,“公公。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哪有委屈不委屈的。天底下有多少人盼望着能见见天子龙颜,此番小女子能够前来应宴,那是小女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怎敢说什么委屈?”
孙要碱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是佳节,故而酒宴便备在了离御花园最近的景秀宫殿之中,如今时辰还早,姑娘暂且可以在景秀宫里好好的休息观赏一番。”
夜蓝庭微微皱着眉头,这皇宫能随便逛的吗?
于是,礼貌的朝着孙要碱再次施了一礼,“孙公公,小女子听闻家师曾经在这皇宫之中造过船,那宫里的船坞小女子可否前去一观?”
孙要碱为难。“这……奴才做不得主啊!”
“自然可以前去一观。”孙要碱话音刚落。越瀚明就已经应允了。
夜蓝庭一愣。赶忙朝着越瀚明行跪拜之礼,“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默然也跪了下来。“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越瀚明摆了摆手,“都请来吧”,而后笑看着夜蓝庭,轻声说道,“你与朕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夜蓝庭不置可否,只能闭口不答。
越瀚明为了一缓尴尬,“不是说想看看宫里的船坞吗?那就走吧。”
夜蓝庭再次施礼,“多谢皇上。”
脚踩在鹅卵石之上。那薄薄的绣花鞋底被割的有点刺疼,可是皇上面前,又怎么敢做声。只能微微皱着眉头,放慢脚步,暗暗擦擦额头的汗珠。
越瀚明几次回头,都看到夜蓝庭额头布满细汗,原以为是天冷,可是她却越走越慢,微微低头,眉头一蹙,吩咐道,“孙要碱,去取一双玲珑花盘底鞋来。”
夜蓝庭赶忙摆手,“皇上,不用了,民女穿不了那些。”
越瀚明想了想,“罢了罢了,那就给你备一顶轿子吧。”
夜蓝庭直接跪在了鹅卵石铺成的石路上,膝盖硬生生的直接撞击在鹅卵石上,疼的她直接“呲”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一丝不敢怠慢,“皇上,使不得啊,您是皇上,您徒步而行,民女又岂敢坐着软轿前行,这是大不敬啊!”
越瀚明赶忙上前扶起夜蓝庭,“你这腿还要不要了,这鹅卵石有多么的锋利朕会不知?你这般跪了下来,膝盖定是碰的生疼了。快起来。”一边紧张的扶起夜蓝庭,一边对着孙要碱吩咐道,“快,请太医来瞅瞅。”
夜蓝庭忙制止,“皇上,民女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哪里那么娇贵。平日里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的,皇上放心就是。还请皇上带路,带民女去船坞吧。”
越瀚明叹道,“罢了罢了,在宫外都不见你如此拘束,倒是进了这宫墙,谨慎的跟一只胆小的小猫儿,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
夜蓝庭苦笑,要是在宫里像在宫外一般放肆无忌,怕是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越瀚明砍得,在这里,自然是小心为妙。
皇宫的船坞依湖而建,湖畔边上杨柳依依,随着风儿,轻轻的抚起柳絮,舞在半空中,倒是让人惬意的很。
夜蓝庭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对着李默然说道,“师父,这里可是比王府里的船坞好上百倍啊。”
“是谁在说本王的不是?”越瀚阳从船坞里的一座假山后转了出来,直接对上了夜蓝庭的眼,几日不见,他也消瘦不少。
“朕还以为是谁,竟敢在这皇宫里如此无礼……”越瀚明笑着出声。
越瀚阳给越瀚明施礼,“臣弟叩见皇兄。”
越瀚明笑容更是得意,“好了好了,瀚阳起来吧。”
越瀚阳依旧拱手,“谢皇兄。”
越瀚明看着他,“几日不见,你倒是清瘦了些许,还留起了这淡淡的胡渣子,看起很是颓然,怎么,近日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越瀚阳看着夜蓝庭,含笑回道,“只是臣弟平日里感情太过于顺畅了,如今这老天看不过了,让臣弟狠狠的失意了一场。但是,也无妨,终有一天,臣弟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越瀚明何等聪明,顺着越瀚阳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夜蓝庭,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心中却顿时舒坦了些许,前些日子想要纳了夜蓝庭入宫为妃,不也遭拒了吗?此番越瀚阳也吃了闭门羹,倒是让他心中郁结的心情稍稍平了一些,“瀚阳,平日里看你春风得意,想不到,你也有佳人求不得之苦啊!”
越瀚阳淡淡笑道,“皇兄,您就莫要笑话臣弟了。柳永的《蝶恋花》如是写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臣弟此番算是真真体会了一把。”
闻言越瀚明“哈哈”笑起,“谁也当朝最受宠的越王爷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词不是就吟的挺好吗?”
越瀚阳无奈,“感情终究把臣弟也变成了一个诗人,一个风雅之人。”
越瀚明淡笑着,显然心情不错,“平日里的佳宴,你都是踩着点来的,怎么今日却是如此之早?”
越瀚阳苦笑连连,“思念佳人,故而早早来瞧瞧。”
夜蓝庭微微别开脸去,此时,她还是不太愿意见到越瀚阳。
李默然瞧着越瀚阳,又瞧了瞧夜蓝庭,心中暗叹,“原来如此。”
越瀚阳等人立在杨柳之下良久,也没有见谁再次开口,夜蓝庭轻叹一声,“皇上,前些日子事忙,都忘记了给皇上备下见面礼,不如皇上就将这船坞借与民女,待到宴席开始之时,劳烦公公前来知会一声,民女自然前去。”
越瀚明一愣,向来都是他赏赐别人,别人都是上贡一些上好的奇珍异宝给自己,第一次听说还有什么见面礼,这让他在心中有了些许的期待,含笑道,“好,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你准备就是了。”
李默然也朝着越瀚明施了一礼,“皇上,臣这劣徒向来怕安静,臣怕让她一个人在此,会闷坏了她,还请皇上恩准,让臣也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越瀚明点了点头,“恩,那就这么办吧,宴席开始之时,朕再派人来带你们过去。”
李默然和夜蓝庭齐齐施礼,“谢皇上。”说罢,就请辞朝着船坞大院走去。
越瀚明意味深长的看着越瀚阳,“瀚阳,你是随着朕前去景秀宫呢?还是也一同留下。”
越瀚阳自嘲道,“臣弟留在这里作甚,只会添乱罢了。还不如与皇兄一同去下盘棋,岂不是更加乐心?”
越瀚明拍了拍越瀚阳的肩膀,“也是,我们也许久没有一同下棋了,朕倒是想要看看你的棋艺是否见长了。”
越瀚阳拱手讨饶,“臣弟再怎么长进,也是定然要输于皇兄老大一截的,还望皇兄能够手下留情,给臣弟放些水才好。倒不要叫臣弟输的太过于难看了。”
越瀚明“哈哈”笑起,“瀚阳,这棋盘如同战场,怎能相让?你若是不想输的太过于难看,平日里就少去那些胭脂花粉太多的地方,多加练习,也不至于怕你自己输得太过于难看了。”
越瀚阳笑道,“皇兄,您看臣弟此番还能得意的起来吗?古人常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此番到了臣弟身上,却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很。”
越瀚明同情的拍了拍越瀚阳的肩膀,“走吧。”
越瀚阳点了点头,再次回头看了看夜蓝庭前去的方向后,才慢慢的跟上越瀚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