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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來当我的续弦,來当团团的后娘。”萧慕亦一锤定音,将念槿敲得有些晕头转向。
念槿想她确实是团团的亲娘,但这个瑜儿是不是她儿子团团这个事情还有待商榷,她继续打听道,“你方才说的…瑜儿,就是团团吗?”
萧幕亦定定看着她,“他长大了,终归不能一直叫小名,团团说他娘名字里带个瑾字,我想,虽然我不大记得她了,但她替我养个团团这样贴心的儿子,便将团团取名萧瑜,取瑾瑜之中的瑜字。”
念槿表示了解的点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沒有将自己当做团团的娘看,好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事情,她猫着眼娶萧幕亦,见他神色如常,分辨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他忘了她,便也忘了她是团团的娘,那么,当他想起团团娘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情绪呢?
“团团他娘,你觉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念槿忍不住心中的猜想,有些迫切的问了句。
“空茫。想到她,脑中就好像突然被烈日直射过眼睛,刺的脑子里都空茫茫的一片。”萧幕亦目中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将眼光递过來,问她,“那么,你既然是我的侍女,应当见过团团他娘吧?你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念槿讶然的抬眉,然后很淡定的做思索状,组织词汇道,“她是个挺善良直白的人,起码比严荞萝善良一百倍,长的又漂亮,起码比严荞萝漂亮一百倍,人又特别的温柔贤惠体贴,起码比严荞萝温柔贤惠体贴一百倍,总而言之,她是个十分完美的女人。”
萧幕亦笑眼瞥了她一眼,好笑的说道,“她从前给了你许多的好处?不过除了最后一个我十分肯定之外,其他的我完全不晓得。”
念槿问,“最后一个是哪一个。”
“女人,”萧幕亦一本正经的说,“至于完美不完美,这个有待商榷,不过她是女人这一点,我倒不怀疑。”
念槿傻眼,难道团团他娘能不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吗?这是笑话吗?真好笑!
她气鼓鼓的说,“反正就是比严荞萝好一百倍,你就照着严荞萝的一百倍來想象就可以了。”
萧幕亦又说,“按你的理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一个人抵的过一百个严荞萝?”
念槿理了理逻辑,觉得沒有问題,便点了点头。
萧幕亦皱起眉头。
念槿问,“你怎么了?”
萧幕亦皱着眉道,“头痛。”
念槿有些慌了,手足无措的说,“那怎么办啊,怎么好好的头痛了,”四下慌张了一阵,“我去给你找医生去啊。”
萧幕亦伸手将她的手腕捉住,说,“沒有什么事,只是一想到有一百个严荞萝站在我面前,就觉得头大。”
念槿体会了好半天,才觉得他很有可能只是逗她玩來着。
她又气鼓鼓的掉头要走,就听到萧幕亦又捂着太阳穴,一副痛苦的样子,念槿得意的说,“哼,你这是故技重施吧,我才不上当呢,你以为我那么蠢吗?”
萧幕亦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反过來撰紧自己的头,咬牙道,“真的疼。”念槿继续不当一回事,就是觉得萧幕亦他耍无赖的时候,真是无赖的很,但当她望见萧幕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时,顿时不能再淡定了。
她疾步上前,扶起萧幕亦,“你…你怎么了?”
那边萧幕亦表情痛楚,一双狭长桃花眼内攒满辛苦煎熬的红血丝,念槿吓了一条,慌的哆嗦着手问,“怎…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狼來了呢?”
她的笑话令萧幕亦短暂的松弛,蓦地,萧幕亦目次欲裂的将自己的舌头咬出血來,他喉咙里深深的呜咽出一个词來,念槿闻到他饱酌着浓浓思念的那个词时,浑身如被一道闪雷劈中,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她听见萧幕亦沙哑的唤出一句,“阿念。”
那声音,好像久旱逢甘霖,好像带着万语千言的欲言还休低哑的像是情人的呼唤。
方才还乍然一阵难掩的疼痛,如同脑子被人劈开一道深疤,从骨髓里发出的疼痛,转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缓了缓神,就见面前那姑娘如同呆滞般站在他面前,一双翦水的双眸里蓄满了盈盈泪珠,他在脑子疼痛之后,突然感觉到一股由心脏深处的疼痛,这疼痛,这带着悸动的疼痛,令他觉得胸口年轻的,活跃的,有力的跳动,那里,不再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的如同被人挖去了心肝。
他近乎无意识的将她拥进怀中,“我沒有事,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怕。”他安慰着她,小心翼翼的。
一灯如豆,人影俩偎,月色透窗而入,气氛刚好。
“笃笃笃…”却被三声敲门声无情的打破,“萧王,你睡了吗?”严荞萝的温柔的如同刚温热的女儿红的声音,将两个一同沉沦在这场月光的引诱的砰然情绪划开。
念槿快步将身躯退离了萧幕亦了一些,她不晓得他这样做是为什么,他抱她,是因为她是他以为的那个小傻子,还是他想起了什么,想起她和他的从前,虽然她对华南彦的医术很信任,但是她也觉得,或许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萧幕亦他就是能够想起她來也不一定呢?
但眼前还有一只碍眼的某物在门外杵着,念槿望了萧幕亦一眼,压低声音,小声的与他耳语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回应人家一声吗?”
萧幕亦俯身将耳朵凑的离她进一些,说,“不觉得。”然后他直起身,稍稍朝书房案几上的烛台吐出一口气。
“噗”的轻轻一声,是烛火熄灭的声音。
屋外的严荞萝等了良久不等萧幕亦的回答,正欲再问,却见烛火熄了,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她有些失落的咬了咬唇,收起不甘,道,“既然萧王睡了,荞萝就不打扰了。”然后,严荞萝离开的脚步声响起,很快消失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