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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邪恶地点起一支烟,眼神中有着一份快感,那种似乎是做了一件再爽不过的事的成就感。睍莼璩晓他的笑容便漾了出来,有些诡异,更有些慎人!
“哥?”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他对面的卧室门口响起,那双颤抖的眼里胆怯地看着他的笑容……
肖掬阳的笑容即刻便僵住,将手中的烟熄灭在烟灰缸中,连忙走上前:“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我饿了。”肖掬月的声音拉着丝,很显然嗓子干了。
肖掬阳连忙去倒了杯水,递给掬月,又拨了通电、话,要了两个菜熨。
她不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子打发口粮的。她才知道。
他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外面的食材,只喜欢吃她做的菜。于是,她便潜心研究菜色,就为了让他每顿饭都吃得好。这次去了A大,中午有时在食堂吃饭,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好,吃了什么。
她看他熟练地叫菜,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事情太认真了。也许哥哥不过是说说而已。他不是不能吃外面的饭菜的人。他一个人住在美国的时候,自己不会做,也没饿死不是?胶!
兄妹二人在餐桌上吃着从餐厅叫来的饭菜。肖掬月也许是太饿了,吃了两碗米饭。她一直沉闷不作声。而肖掬阳则频频给她夹菜。
“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肖掬月边吃便问,状似自然。
“嗯?我不是说了嘛,你的手机。”他笑得温柔,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肖掬月恰巧在这个时候抬头,直视他的眼,就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逃避,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她是学心理学的,哥哥刚刚的眼神,让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哦,我都忘了!”她淡淡地笑,“那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放了?”
肖掬阳突然挑眉,戒备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哦。”她又是无辜地一笑,“我只是挺好奇的。他们刚把我放了,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哥哥一打电、话,怎么就知道会是她接听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应该是跟绑匪交涉,而不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确定她没事的。
“哦,那些个绑匪来电、话,告诉我把你放了。”肖掬阳解释,眼中平淡无波,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别胡思乱想了。他们都是雇佣兵,我们也不想追究了。不过是为了钱。而且,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你!只要你不要有心理阴影就好。”
肖掬月忽然就有些犹豫,担忧地说道:“哥,我太害怕了,都忘记了,那些个绑匪说要再给他们一亿美金,否则三天之内,我的命就没了!哥,他们不会再次绑架我吧?”
“你说什么?!”肖掬阳的眼立刻便立了起来,“三天之内?!”
Shit!果然,这些个亡命之徒,变数太大!
肖掬月偷偷地观察着哥哥的表情。
“放心吧,别害怕。哥哥在。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吃完饭,再去睡一觉。”
“嗯。”肖掬月乖乖地回答。
肖掬阳将妹妹送上了床,一直等到她再次入睡,他才走出卧室。
满脸阴鸷,他拨了通电、话。
“老大?有什么吩咐?”对方谄媚地。
“你他、妈找些什么人?钱我付了,人都放回来了。竟然敢给我加码?!不要命了是不是?!”肖掬阳恶狠狠地啐道。
“老大,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对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小子敢跟我装蒜?!你在哪里找的那些个没规矩的雇佣兵?!收了钱,还想要跟我要一亿美金?他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九族不得安生!”
“哎呀,老大。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呀?老三绝不是那样的人!老三是这行里面最讲究的人了!钱他们拿了,而且过几天他们几个人集体出境,永远不回国了。老大,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你说什么?”身后突然一声响动,肖掬阳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忽视了什么,脑中立刻便闪过掬月说这话时候的表情,遭了!
“好了,没事了,挂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转身,挤出一个笑容:“掬月,睡醒了?”
那双眼里是怎样的失望和痛楚呀!
肖掬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心中的那份忐忑竟然会得到印证?他真的是那个绑架她的人!这次绑架原来是他事先导演的一幕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她?!
“掬月,你想错了。我……”
“不要说了!”她喊道,“肖掬阳,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怎么可以绑架江雨晴?!”
肖掬阳皱着眉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掬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呵呵,不是吗?你敢说这次绑架跟你没有关系吗?你敢说不是你想要利用绑架江雨晴的事情来打击江家吗?”肖掬月一字一句地控诉。
肖掬阳想要上前,却听到掬月歇斯底里地喊:“不要过来!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知道被绑架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吗?江雨晴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跟你的妹妹一样年纪的一个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肖掬阳没想到掬月的心思这么缜密,竟然会如此试探他。他现在可以说是无话可说,但是他的初衷其实不过是想推迟这次婚礼罢了。至于江雨晴,顶多是吓吓她,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肖掬阳见她倚在墙上,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连忙走上前,想要扶住她,被她猛地一推,险些栽倒。她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肖掬阳,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卑劣,不要破坏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掬月,我不过是想推迟婚期罢了,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至于江雨晴,也只是想利用她吓吓江德明罢了。”
“吓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替换了江雨晴,那么你要把她带到哪里?我听说他们前往越南的车子都雇好了。你说,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没有的事,我不过是想过了今天,再放人!”他一副死不认账的表情。
“过了今天?你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能够在那种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挨过二十四小时吗?”肖掬月苦笑着,是不是因为她的替换,破坏了他的计划了?
“掬月,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禁爬刷了下额前的发。他甚至都没想让他们绑掬月,听说掬月也在车上,他便立码下令放了掬月。
“我的天!”肖掬月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肖掬月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便立刻稳了稳情绪,接听了。
“江雨晴?”
“鞠月,你怎么样?好多了吗?”对方是惊喜的,却让肖掬月的心里愧疚无比。
“没事,我很好。你怎么样?”肖掬月的声音因为刚刚的伤心欲绝,而沙哑得厉害。
“你嗓子怎么了?你没受伤吧?”江雨晴关心地问。
“没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肖掬月一下子便想到了哥哥所做的事情,痛得真想给江雨晴下跪。
“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现在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谢谢你呀,掬月。”江雨晴感动得声音发颤。
“谢什么,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什么?你说他?哦,在,你找他有事?”肖掬月瞥了一眼还在痴痴盯着她的肖掬阳。
“是,我妈因为我的事,突发脑溢血,住院了,下午脱离生命危险了。我想让他来一趟医院……”
“你说什么?”肖掬月的心咚的一声。肖掬阳呀肖掬阳,你怎么能这么恶劣?!“伯母怎么了?”
“我妈住院了。掬月,我知道你一定也很需要照顾,可是我妈她……”话说到一半,江雨晴便哭得泣不成声。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她挂了手机,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肖掬阳先生!肖大董事长!这下满意了?江雨晴的妈妈,江德明的妻子住院了!脑溢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下你满意了?你这是在谋财害命,你知道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肖掬月的声音尖的刺耳。
“她一直就有眩晕症,这一次机缘巧合。”他解释。
“机缘巧合?我看你是机关算尽了!”肖掬月简直想甩他一巴掌,打醒他!他简直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她现在太累了,心累的都成铅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最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她惨遭绑架,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说给谁听,谁会信?!
“你去哪里?”他看她穿衣服拿包包。
“医院!”
“你身体还没好,需要休息。你去医院干什么?”他连忙拉住她的手臂。
她使劲一甩,说道:“我去赎罪!”
肖掬阳简直是拿她没办法。他知道他现在是做什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的。
连忙也拿了车钥匙,跟着她出门。
肖掬月重重地踩着地面,她现在的心情极其糟糕。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失望,是愤怒,是痛心,还是什么别的?
那种被绑架的经历对她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怎么能够忘却?而这个经历竟然是哥哥强加给她的。多么可笑!
肖掬阳发动了车子,跟在气鼓鼓的肖掬月身后。她没有上他的车子,径自一个走在马路上。
肖掬阳也就跟着她,他知道他现在即便是在她身边哼一声,她都会很反感。
本想这件事情永远地埋藏起来,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察觉到了。他不知道是该夸赞她聪明,还是应该怪自己太相信她。
就快要走到路口了,肖掬阳摇下车窗,喊:“掬月,先上车,行吗?”
他的语气是妥协。
她真不想上他的车。
“掬月?你要是不上车,那我就立码宣布跟江雨晴离婚!”肖掬阳威胁。
她吃惊地停下脚步,看着他。他现在是在拿江雨晴要挟她吗?换句话说,他是在利用她的善良吗?!肖掬阳呀肖掬阳,你还能不能再卑劣一些!
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肖董事长想要跟谁结婚,又要跟谁离婚,跟我有关系吗?你肖大董事长,想要绑架谁,又想要放了谁,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左右?!”
真是讽刺,太讽刺了!肖掬阳真想收回刚刚那句话。
换了个脸孔:“月,别闹了。上车行吗?”
“呵,我谢谢你了!我怕一不小心又被坏人绑架了,还是坐出租车比较安全!”她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走到路口的时候,正好有一辆没客的出租车驶来,她连忙招手,出租车便减缓速度,靠了过来。
肖掬阳突然一加油门,吱的一打弯,横在了出租车的前面,挡住了肖掬月的身子,吓得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他便阴着脸下车,走过去就将肖掬月塞进了车。车门关上,俯身说道:“哥知道错了!也给哥一个赎罪的机会!”
肖掬月这次没有下车,他说得对,真正那个该赎罪的人应该是他!
医院的环境让肖掬月的心里更加难受。她紧皱着眉头,找到江夫人的病房。
江雨晴、江尚宇还有江德明都在。
看见肖掬阳来了,江德明即刻便迎过来了。
“你妹妹没事吧?谢天谢地。”江德明冲他点了点头。
肖掬阳顿时就觉得太假,如果真是关心肖掬月,何必冲着他来,直接安慰掬月不就行了。
倒是江雨晴十分激动,她连忙拉住了肖掬月的手:“鞠月,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肖掬月连忙满是歉意地说道。
肖掬阳眉头一皱,连忙插话道:“岳母怎么样了?”
肖掬月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这岳母叫得真顺溜。他到底是怎么装出这样一副伤心痛苦的样子的?!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演技这么好。
江德明叹了口气:“刚刚醒了一会儿,还认识我们,看到小晴十分激动,但是不能说话。又睡着了。”
肖掬月看着病床上的江夫人,眼眶一阵湿润,内心无比愧疚。她紧紧地握着江雨晴的手。
江尚宇走过来说道:“鞠月、小晴,你们俩个今天经历了那么多,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妈妈这里我看着就好了。医生说,暂时是没有什么大碍。爸,你也回去吧。”
江德明也说道:“对呀,小晴,你和鞠阳今天新婚,总不能让新房空着吧?你们先回去。我和你哥哥在这里就行了。”
江雨晴于是就和肖掬阳兄妹一起回去了。
肖掬月在听到了江德明父子的话之后,才意识到她的哥哥已经是已婚男人了。他们今天是要在新房度过的。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无端堵得慌。
车上江雨晴便拉着肖掬月的手说道:“阳,我们先送鞠月回家吧。然后我们再回家。鞠月,今天你让我太感动了。你知道,我当时被吓懵了,你让我换衣服,我就换,我都不能思考了。等回来,才后怕,要是你有个闪失,你让我这一辈子要怎么个自责呀?!”
肖掬月瞅了眼在前面开车的哥哥,笑着敷衍:“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绑架你的人,丧心病狂!”
这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肖掬阳不禁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她回瞪了去。这样说,还是轻的。
车子停下来,他竟然没有先送掬月,而是来到了他们新房。
“小晴,你先下车,我送过掬月之后,再回来。另外,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雨晴不疑有他,便下了车。
肖掬月皱着眉头,透过镜子看他的脸。却忘记了对他的种种指责和愤怒。她想的是,从今天开始,他晚上就不会回来睡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