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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静好笑着告饶了,“好,好,好啦,不笑就是,那你说说,昨日可还有什么别的事。”
只这一件,还不至于忙活一天!
闻言,耶律齐的神色有些冷冽阴沉,好像一下子从春就跨度到了严寒。“漠北的使团已经进了东升,不日就会到京城。”
为了这次选美大会,竟然连他那个大皇兄耶律宏都出动了!同行的还有四皇兄耶律列,一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一个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却偏偏有个好命,一个生在皇后的名下,一个是他父皇最宠的女人锦妃的儿子。
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连出使东升,参加选美大会都互不相让,竟然放心漠北的一切,也不怕被那几位虎视眈眈的皇兄趁机夺了权!
他今日来回奔波,才打探清楚,这次他们相当重视,拉了一车一车的贵重之物,还有许多的妙龄女子,这是要讨好谁?又想求的谁的支持?
而公主里最才貌双全的耶律冰也在同行之列,是来参加这次的盛会,博得一个美名?还是也成为了联姻的棋子或是争权的牺牲品了!
他远远的看着,却无力阻止他们拿着耶律皇家的尊严去换去那虚假的权利、和平,漠北,他一定会回去,再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气氛一时有几分冷凝沉重,耶律齐与玉的家族冤屈不同,他背负的更多、更痛,那是一个国家的荣辱兴亡。
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声音坚定而执着,“我一定会助你回到漠北!”
这次漠北使团的到来,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等到百里静好沐浴更衣下楼,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木三木四看看外面那高高的日头,本来淡定的都要淡定不下去了。这个时辰进宫的人,全天下也就郡主一人了!
秋伯频频擦汗,他所求已经不敢太高,下来就好,下来就好啊!
听风被自家少爷训斥一番后,老老实实的继续去烧炭了!扫了眼那不慌不忙的身影,不由哀叹,感情人家这是准备去宫里吃午膳的啊!
百里静好本来还想再磨蹭些时候,反正那皇宫,她没什么好感,去那么早做什么!不过,看秋伯那焦灼的汗意涔涔的脸,木三木四强自镇定的神情,巧儿站立不安的模样,有些不落忍了!
她是胸有成竹、不以为意,可是他们这些真心关心她的人却受皇权毒害太深,承受能力都还不够强大啊!
随意的喝了一点粥,终于好心的出门了!
几人的脸色明显的就放松了!可算是熬到出门了!
只有慕容玉依依不舍的,再次殷殷的叮嘱一番,叮嘱的那等着的几人又开始流汗,就连向来奉他为神的听风都开始撇嘴,这还是他家少爷吗?
木静安本来还淡定,这会儿见她要出门,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乱,伸出手,就要占卜一卦,却被百里静好制止了!
天机窥探太多,会折了他的福气。
不过,百里静好离开后,木静安还是忍不住占卜了一卦,他不怕会折寿,静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卦象却是他参悟不透的。没有担忧的血光之灾,却是……
看着他眉头紧蹙,一旁的慕容玉神色紧张,“静儿,难道有危险?耶律齐不是跟着暗中保护么?也不行吗?”
木静安摇摇头,清澈的眸光里有些困惑,“静儿很安全,没有血光之灾,只是卦象里却显示……有一劫。”
“什么劫?”慕容玉也有些不解了,不过揪着的心倒是松了几分,只要没有危险就好,其他的劫,他都能承!
谁知,接下来,“好像是情劫,静儿会遇到……”
接下来的话木静安没有再说出口,他的心里忽然酸意翻腾,那个男人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不止是七星,他还是静儿的劫!
慕容玉也顿时酸涩不堪,感情静儿是会情郎去了?看静安的表情,那男人对静儿的影响一定很大,这次又会是谁?
这次进宫,百里静好并没有带多少人,带多了也没用,在宫里想要一个人的命,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一兵一卒,要想找事,再多的防备也无济于事。
她只带了木三木四,两人在前面赶车,她闭着眸子在车里沉思,想着什么法子能让耶律齐正大光明地的回漠北呢?
虽然轻车简从的很低调,不过那辆奢华的马车还是引的路人不时侧头关注,如今布衣侯府的名头可是很火爆啊!平安郡主的威名更是人尽皆知,名人出行,谁不想多看两眼!
在布衣侯府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辆低调的马车在那里已经等候了近两个时辰了。
赶车的仇北从不敢置信,到唉声叹气,再到无语望天,他家世子爷这是撞邪了啊!从不早起竟然逆天的起的比鸡还早,从来都是高调出行的,今日却坐了府里最普通的一辆,从来就没见过他有什么耐心,如今在这旮旯角一等就是大半天啊!
哎吆喂,世子爷不累,他好累行不行?盯着人家的门口,坐立不安的期盼,昌国侯府是有多见不得人啊,咱直接上门不行吗?好歹还有口水喝,可现在……他连早饭都没吃呢!就唯恐那等的人错过来了!
终于看到想要看到的,仇北激动的像是重生一样,都来不及报备,一扬马鞭,就飞奔去了!
长孙歌身子一震,挑开帘子,远远的就看到那辆醒目的马车,他没有恼怒仇北的发癫,因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有些癫狂了!
不然真的解释不了,此刻傻乎乎的等在人家门口干什么!
只因为,他知道她今天被招入宫。
然后,那入宫的凶险,就像一个魔障似的搅得他心神不安,不亲眼看着,不亲自陪着,不在一边守着,他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甚至他担心自己一个人守护不了,还请了他最敬重又发怵的表哥,贤王爷!有他在,皇后就不敢轻易出手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在意了,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依着她的聪慧灵动,就算是进宫,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会儿在眼皮底下,不安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一时又有几分自嘲,他长孙歌什么时候竟沦落到这般放不下,放不开的地步了?
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在遇上她的事情时,再也装不出来!
两辆马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木三一路警惕,早已注意到了,马车上虽然没有昌国侯府的标志,可是赶车的人却是见过的。
“郡主,后面一直跟着昌国侯府的马车。”
百里静好闭着的眸子没有睁开,淡淡的道,“不用管他。”
那个长孙歌虽然不是很讨她的心,不过倒是对她没有恶意,想跟就跟吧,难道还能跟着她一路进宫不成。
还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路跟随到皇宫!
马车在宫门口的时候,便不许再进了!早已有一顶华丽的轿子等在那里,旁边站着昨日去府里宣旨的那个太监,正面色纠结,站立不安。
百里静好心底冷笑,你们请姐来,就要有思想准备,等着被折腾吧!真当她是软柿子呢!
今日她穿着一身黄绿色的裙衫,绣了淡雅的花在裙摆和袖口,外面罩着雪白皮毛的披肩,华贵里带着娇俏,典雅中又有几分妩媚,几种不同的气质却在她身上奇异的融合的天衣无缝,举手投足夺人眼球。
更别提那张清丽脱俗,闭月羞花的脸了!寒风里,不紧不慢的走来,姿态优雅从容,面色随意淡然,好像全然不知,她要进的是最威严的皇宫,更不知道,她整整让他们等了近两个时辰啊!
哪一个进宫不是天不亮就来这里侯着了,哪一位不是神情恭敬、紧张,惟恐失了礼,可是这位平安郡主却好像……要来游山玩水的那般闲适。
可是面对那好像能穿透一切的眸光,他什么指责也张不开口,只求快些接了这位架子大的离谱的郡主回慈庆宫复命,让皇后娘娘去治她吧。
谁知,越想着急走,就越走不了。
“平安郡主,这么巧啊!能在这宫门口偶遇,实在是修来的缘分啊!”
长孙歌手摇玉扇,笑的风流倜傥,款款而来,一身白色绣金的玉袍风骚无比,声音又腻味上了!
后面跟着的仇北都羞愧的抬不起头来,跟了人家一路了,还真当人家不知道是咋滴。
木三木四也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情景很无语,两辆车都要连起来了,只是她家郡主不搭理而已,还偶遇?
百里静好面色淡淡的,声音也是淡然无波,那话却……“是很巧,世子爷这也是让皇后娘娘惦念,要进后宫探望么?”
咳咳,那太监本来还在焦急,这难缠的世子爷怎么来了!却不想听到这一句,天雷滚滚啊!惦念?进后宫?哪一个词都要命啊!外臣怎么能进后宫,这是要毁了谁的名誉?
木三木四低头,郡主威武,一箭双雕。
仇北差点跌倒,被皇后惦念?还进后宫探望?哎吆喂,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就知道世子爷巴巴的赶过来,不会有好下场!被坑了多少次了,为什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呢!
长孙歌那脸上的笑微微一僵,这个女人,就不能对他好一点么?惦念,他心里惦念的人是她好不好?没良心!亏他还急吼吼的起个大早来帮她。
再幽怨,还是犯贱的走过来,好像听不懂似的笑的一脸风流,“郡主就爱开玩笑,本世子是要来这里等贤王爷的,不想却碰到郡主了!”
贤王?百里静好秀丽的眉不由自主的轻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提到这个人呢!
此刻,心里更是诡异的有些浮动,气息乱了几分。
长孙歌此时已经走近,两人的身子挨的很暧昧,玉扇一遮,他微微低下头去,“宫里很危险,你多小心,能不吃的东西就不吃,能不碰的东西就不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总之,万事小心!”
说的很低,很柔,带着丝急切,滚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窝里,有些撩人的痒,身上那华丽的香气溢满鼻尖,有些说不出来的惑人。
百里静好猛的抬头,眸光微微一眯,这骚包跟了自己一路,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个。?
还有这姿态,“你不觉得我们挨的太近了么?”
她毁他名声,他这是要报复回来了?
长孙歌完全就是情不自禁,离得近了,那心跳的都能听到动静了!他一开始是为了迷惑暗处的人,故意离的近些,制造出暧昧的情景,反正他就是如此的名声,可是等真的靠近,一颗心就不受控制了!
闻着属于她的幽香,那白皙的耳垂诱惑的想要忍不住去长咬一口,抬头的刹那,那花瓣似得嘴仰起,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动静。
知道听到那一声,痴迷的眼神才猛然清醒,脸上有一抹懊恼的可疑羞红。
向来潇洒自如的世子爷在这一刻,竟然手足无措了!
正不知如何回应,一声磁性的嗓音传来,如琴弦拨动,让人的心也跟着不由动了动,“表弟!”
只是简单至极的两个字,却让暧昧的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长孙歌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不已,从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感激他的出现,挽救了他那点可怜的无措无助。
“表皇兄!你可来了!”谢天谢地啊,刚刚他可是从未有过的丢脸,跟没见过女子似的,竟然差点流口水了!
百里静好在听见声音的刹那,身子猛然一震,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被什么在狠狠的击打,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机械的、缓缓的转过头去,似乎是过了几世春秋,又好像只是一瞬,等到看清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一刻,如遭电击!
绝美的小脸瞬间苍白如纸,秋水双眸里,是不敢置信的震惊,是无法言说的悲痛,是怨恨,是痛悔,还有说不清的,藏得很深很深的眷恋和思念!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璞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