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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在找?谁在躲?(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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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槟城深秋的夜微凉,颜旸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子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停在自己的出租房楼下,抬头看着那黑漆漆的位置,视线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自嘲的一笑,一抹苦涩再次袭上心头,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在做这样的梦拥着这样的幻想,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睍莼璩晓

    都多久没见他了。

    台阶只迈了一步,颜旸才想起来自己的包包早就不知道去向,今天在绿地公馆取了一身新衣服,出租阁楼的钥匙此时并不在身上!

    秀逗的脑筋,她今晚要去哪里呆着?!

    锦夕的手机早就关机了,她根本联系不上,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现在又在对锦夕做着什么?想到她们两姐妹的遭遇,颜旸除了无限的悲哀和无奈也找不出其他的词汇与情绪,她们两个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现在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沈司寒一个了,可是她又能有什么脸面去向他求助呢。摇了摇脑袋,颜旸从台阶上退了下来,步伐比之前更加沉重和缓慢。

    出租阁楼里,男人点燃第七根香烟,猛地吸入口中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许是吸得的太着急了,被呛的整张脸都紫黑紫黑的,墨眸在未开灯的房间里显得愈加深邃。眉头紧锁,仅存的耐心随着这根香烟也燃到了尽头,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这个让人抓狂的女人看来是铁了心的躲着自己了。

    兰姨说她从绿地公馆离开的时间并不久,而且并没有带些什么,他想着或许是她在赌气,总会回自己的出租阁楼的,即便她要彻底离开也应该会回来取些东西的,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

    钟淼怕她躲着自己,故意让周越把车子开走了,也没有点亮阁楼里的灯,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暗掉的手机屏幕重新被他划开,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通,那端传来一声懒懒的男音。

    “哪位?”

    “---”

    “哪位?说话!”声音带着浓烈的睡意和不耐,沈司寒皱了皱眉头,半夜睡的正香时被人打扰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是我!她呢?”电话这端,钟淼深呼一口气,幽幽的开口,带着一种冷淡的凉薄还有一种纠结的期盼。

    之所以纠结,是害怕从沈司寒嘴里听到她在他那里,又希望马上得知她的下落能够安心。

    轻晃了一下迷糊的脑袋,还想再去追问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沈司寒突然清醒过来,是钟淼,而他口中的她不是小太阳还能有谁?

    “钟议长,深夜打电话问这种问题不觉得有失您尊贵的身份吗?”沈司寒一边对着电话回击,一边已经掀起被子开始下床了。

    小太阳,你。。。。。。

    “她呢?”没有其他心情去跟沈司寒计较,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磨牙霍霍的再次开口,没有握着手机的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了。

    “无可奉告!”不待钟淼再开口,沈司寒已经将电话率先挂断,衣服也悉悉索索的穿了个大概,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长住的酒店。

    电话这端的男人脸早就黑成了猪肝色,拳头上的青筋暴起,一拳便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鱼缸上,血瞬间溢出,疼痛却浑然不知。

    这不是第一次找不到她了,可是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加压抑难受,仿佛这一次找不到这一生都找不到了一样,心脏的位置开始一阵阵的发慌,像是被抽离了大动脉,空的难受。

    颜旸,你在哪里?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将她的身份证护照之类的东西统统收走,才愤愤的离开出租阁楼,只留下一堆烟头凄凉的躺在原地。

    完全忽略手上溢出的血渍,钟淼紧握着方向盘左右的打着,试图在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到她,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怕黑吗,现在几点了,她又死到哪里去了?

    一圈一圈的寻觅着,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发誓此时千万别让他找到她,否则他一定会直接将她掐死,永世不得存活在他的世界里,她近乎把他多年历练的沉着全部打磨光了,近三十年的光阴,他从未因为一个女人如此劳心劳力过。

    他想着各种找到她后的场景,可终究是想象而已!

    两个多小时候以后,仍旧没有任何进展,他不耐的将手机拨到了易虎臣那里,声音里已经尽是疲惫,“虎,你女人呢?”

    “死了!”对方的声音似乎比他的听上去还要疲惫,连以往的客套也没有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便挂断电话,连给钟淼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被这彪悍的两个字差点儿震破耳膜,钟淼破口而出一句“shit!”后,直接将手机扔出了车窗外,这都是些什么事!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易虎臣,惹了他来给她收拾烂摊子,可是她却连时间都不舍得施舍!

    颜旸!

    钟淼咬牙切齿的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这个让他心脏揪着疼的女人名字,掘地三尺总会把她找出来,可是这个特殊敏感的时期,他却又不敢冒险,有些事情差一分一毫的稳妥,满盘皆输。

    他有他的抱负,也有他的坚持,他还害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政治斗争把无辜的她牵扯进来,那样一切也没有了意义。

    所有的事情只能按照最稳妥的步骤一步步的走,他只希望她别失去耐心,至于她执拗的那个问题,他已经想好的答案,再等些时日,便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求包养啊求包养--------

    易虎臣挂断电话,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脸色比之前恢复了许多,虽然仍旧带着苍白感,但比起之前那种惨白好了太多。

    只是,从醒来夏锦夕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视线一直空洞的看着窗外,不悲不喜,透着浓重的绝望与疏离感。连吃饭都是他强行掰开她的嘴喂进去的,再不行就是直接输营养液,她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他。

    那天他确实是害怕了,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竟然真的担心她就此离开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宠物,他习惯一转身就能看到她,从未想过她会离开,尤其是这种阴阳分离的离开。

    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让他至今想起来都后怕。

    “病人吓体因遭受强烈**严重撕裂,必须立即进行缝合手术!”

    “病人刚做完流产手术不久,又因为**过于激烈,内部积液过多,导致子宫内膜破裂。。。。。。”

    “手术完成了,但是病人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

    失去生育能力。。。

    前不久他刚刚知道她背着自己打掉了孩子,那种痛他还没有释怀,如今竟然因为他的报复让她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就真的不能拥有一个她给他生的孩子吗?

    她跟了自己多少年了,难道就真的一丝情感都没有?她怎么能这么的狠心!

    想到那天急救室外诊治医师的话,易虎臣的眸子已经染成了猩红色,再瞥见床上要死不活的女人模样,他一跨步便将她提了起来。

    从她苍白的脸色能看出她的消瘦程度,只是提起她时还是晃了一下,才几天的时间她竟然瘦成了这样,像一片薄纸一样,刚刚重新燃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一半。

    夏锦夕终是收回视线,凉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该满意了吧,她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这是不是那个她亲手杀掉的孩子在报复她,是她活该啊!

    “夏锦夕,老子恨不得杀了你!”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狠话,握着她单薄肩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在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后又颓然放松了几分。

    “杀了我吧,求你!”大眼直直的对上他的,这是锦夕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嘴唇干的已经开始破裂,嗓音低低的透着决绝。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易虎臣恨透了她这副模样,跟着他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副冷的要命的态度“想死?没那么容易!”

    夏锦夕,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被老子捂热了吧!

    “杀了我吧,我杀了你的孩子,一命抵一命!”锦夕自动忽略掉他的愤怒,继续开口,仿佛那个孩子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份悲哀,一个作为母亲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悲哀,“我再也不能生育,你留着我也没有用了,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没料到她知道不能生育的事情,原来她早就醒了,作为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大抵是最痛苦的人,可是这一切是谁的错?

    “你休想!”易虎臣加紧了手上的力度,直到被捏住的地方渗出红色的手印才再次开口,“既然要痛就大家一起痛吧!”

    说完,不再看锦夕的表情和反应,高大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了专属病房,巨大的关门声将门外的两个黑衣保镖镇了一下。

    “给老子看好她,出了问题你们自行了结!”像是说给两个保镖听的,也像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狠狠的嘱咐后便离开了医院。

    夏锦夕,就算是痛苦,我也要绑着你一辈子!

    一滴泪划过消瘦的脸颊,一滴泪划过刚毅的面容!这一辈子,该是怎么痛苦的纠缠?

    ------求包养啊求包养------

    已经穿戴好的沈司寒打开酒店包房里的门,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颜旸整个人像是只受伤的小宠物,环抱着自己窝在墙角,若不是他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是她,除了一刹那的震惊,沈司寒的心头还涌上了一层淡淡的喜悦,因为他的小太阳竟然主动来找他了,虽然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颜旸将埋在膝盖处的脑袋抬了起来,鹅蛋小脸上面还有浅浅的泪痕,看到沈司寒的一瞬间,刚刚湮灭下去的委屈感再次袭上心头,眼泪像止不住的阀门,哗啦啦的开始往下落。

    原本还想用沈式幽默调侃一下他的小太阳,如今一看哭的像是泪人的她,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动作有些生硬,将蹲在墙角的人拉了起来带进了房间。

    等颜旸哭累了,沈司寒才把浸了温水的毛巾递给她,“丑死了,快擦擦吧!”

    终是看到小花猫破涕为笑,沈司寒将刚刚准备好的三明治也递给了她,自始至终没有开口问她关于今晚关于眼泪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问题。

    他的小太阳,是他一直都想守护的女人,她做出了选择,他就成全她,可是这次他真的不想也不能放手了。

    爱,本来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他遇上她的第一眼便体会到了那种一眼便是万年的感觉,他一味的逃避自己成全她,可是她并不快乐,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司寒,能收留我几天吗?”吸着通红的小鼻子,颜旸弱弱的开口,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被主人遗弃的小猫,楚楚可怜啊!

    颜旸其实从来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懂得沈司寒待她的好,但是爱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不是谁对你好你就会爱上谁,她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太坏,仗着沈司寒对她的好无形中给他伤害,所以她今天犹豫着来到了之前沈司寒带她过来的酒店,却又迟迟不敢敲开他的门,可是。。。。。。

    “收留倒是可以,不过爷这可不是慈善会所,你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沈司寒故作轻松,轻挑他的眉毛,几步便跨到颜旸身侧,高挑的鼻梁几近贴上了她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她越来越紧张的神情,然后幽幽的吐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收留几天就给爷做几天饭,洗几天衣服!”

    “奥!”

    刚刚紧张的一颗心此时砰砰的乱跳着,因为沈司寒后面的话而稍微放松了些,就几天而已,等她缓过劲儿来,找到新的去处就离开,谁的情分她也欠不起了。

    何况,司寒是个好人,好的不能再好的人,他值得最好的女人与他相携一生,而她不是个好女人!

    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服丢给颜旸,沈司寒转去了外面的套房,转身的时候苦笑了一下,还是他太过着急了,应该再耐心点儿的。

    可是,天知道他看到蹲在墙角的她时是多么的冲动想把她拥入怀中,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占有她,可是他害怕这样会推得她更远,远的更没有机会了。

    他的小太阳能在第一时间找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提醒着自己,慢慢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世界,谁先爱了,谁就输了,如她,如他!

    --------求包养啊求包养------

    翌日清晨,阳光懒懒的打在槟城的各个向阳的位置,而故事的主角没有一个睡得安稳。

    钟淼一整夜都在车里渡过,受伤的手已经结了一层瘀珈,墨眸里全是彰显疲倦的红血丝,青渣在下巴处生出,到了行政大楼,跳下车的时候着实把周越吓了一跳。

    “先生,您--”周越将原本的行程安排背到手后,这样的议长是他许久以来不曾见过的颓废和让人心疼。

    周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钟淼摆手制止了,整了整凌乱的西服便大跨步的迈向行政大楼,声音里也满是倦怠,“把行程安排念一下给我听。”

    “先生,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您的手。。。。。。”周越的话再次被钟淼的眼神打断,只一记眼神后,便无奈的将行程安排念给了他听。

    “程司令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已经到了议长办公室,钟淼将衬衫领子上领带松了松,开口问道。

    “先生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嗯!”伸手摊开办公桌前的文件大致的浏览起来,眼睛微眯,“派人把绿地公馆整条路的监控弄来,动作小点儿,速度快点儿,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别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是!”

    待周越离开,钟淼将手头的文件签署完毕,整个上半身依靠在大班椅上,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的位置,才过了不到24小时,他却觉得像是走了24年那么久,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心更是累的乏了。

    一件一件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必须一件一件的处理,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慌乱,只是那个小女人一再让他慌神分心,乱了套路!

    而寄居在沈司寒套房里的人,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早上的时候沈司寒帮自己叫了早餐后便说有事离开了,她自己呆在酒店无聊的看着电视。

    不经意的转台,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还是不期然的出现在了屏幕上,也对啊,他是天之骄子,他是槟城未来的政坛中心,又怎么可能不在各个场合出现呢。

    新闻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围绕着马上将进行的议会选举问题,对于记者的问题钟淼总是闪烁其词的避开,眉头不经意的蹙起是他不耐烦的迹象,他向来话少,尤其是面对媒体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怎么爬上如今的政治高位的。

    一则新闻已经播完,颜旸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的出神了。可是,是她的错觉吗,只不过才几天不见,他竟然瘦的有些让心疼,那双每次都会让她畏惧恐慌的墨眸竟然一点儿光泽都没有,甚至有些凹陷在内,此时站在人群之中,她竟然觉得他是孤独的。

    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他又怎么可能是孤独的!

    将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收敛起来,颜旸忙转了台,她不能继续在这个漩涡里沉沦了,所以她离的他远些,也不要再去关注关于他的任何,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

    马马虎虎的吃了几口早餐,颜旸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些查询信息,是近几日她一直在考虑的东西,给自己换个环境,也许一切就会好起来。

    浏览的入神,一侧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她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咬了咬干涩的唇瓣,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程小姐,有事吗?”颜旸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冷艳,这是她能给自己的唯一尊严了。

    “呵,颜旸,没想到我能给你打电话吧,我们见一面,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程语乔的语气和之前两人相处时完全不同,既然窗户纸早就捅破了,也就不用伪装了。

    “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况且我并不想见你。”想都没想的拒绝,颜旸着急的要挂断电话,被正室警告的感觉太没有底气了。

    “别挂!”许是知道颜旸的心虚与着急,程语乔着急的喊了一句,确定对方还在的时候唇角上扬,“颜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既然做了决定要离开淼就要离开的彻底些,不然因为你的原因耽误了他的选举。。。。。。”

    程语乔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想必不用直接明示,颜旸也该听得懂,她程语乔不是傻子,钟淼对颜旸一定是早就动了男女之间的情意,既然这个颜旸选择自己离开,她就必须让她们断的彻底,否则必定会贻害无穷!

    “程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去纠缠他,至于他的选举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次并没有给程语乔继续开口的机会,颜旸果断的将电话挂断,程语乔是否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在他心里自己哪有那么重要!

    不然,他自从那天把自己送回绿地公馆后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其实不是她在躲,而是他根本就不曾找过她!

    挂断程语乔的电话后,手机屏幕刚刚暗了下去,又一阵铃声再次响起,颜旸以为是程语乔又打过来了,没好气的咒骂一句,却看到来电显示并不是刚刚的号码,迟疑了一阵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带着试探,还有丝丝期盼,颜旸有些微弱的开口。

    PS,我好佩服自己的龟速,买高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