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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他又将手掌给紧了一紧,似乎有些怕牵不住小手。
只是,那少年已经死去,死前的惨烈大家都是看见,他也不便在小手面前提起他。
见小手脚步虽是随着他往前走,目光仍是停留在廓下的那头鹞鹰身上,明康脸色终是微微沉了,,不破了她最后一点念想,怕是她一直不肯面对现实。
于是他吩咐那两小丫环:“将那鹞鹰放了。”
“不许。”小手终于是急急发声阻止,这可是李幕容送她的,唯一可作留恋的东西。她将手从明康手中挣脱,就准备去护那鹞鹰。
她动作快,明康的动作更快,只听得“咣啷”一声,廓下的鸟架已经摔倒在地,甜心受此惊吓,展翅而起,竟飞上了天。
“不,,”小手惊叫着,正要扑过去,明康已一把扯住了她:“你究竟是在乎李幕容,还是在乎他的死?”
小手抬起头,落入眼中的是明康那微有怒意的脸,一向风华内敛的男子,现在动了怒意,那凌厉的杀伐之气,又是展了开來。
“说,你究竟是在乎他,还是在乎他的死?”明康逼近了一步,眼中的怒气更盛,呼吸之间,似乎都有些火气,喷在小手的额上,都有些滚烫。
这般怒气的明康,咄咄逼人,这副神情,小手从來沒有见过,她吓得后退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明康伸了手,一把拉住她,避免她的摔倒。
小手终是哭了出來,对李幕容,她从沒存过任何男女之情,只是一惯他的死,让她一直内疚,如若不是她,李幕容不会死得这般的惨。
能哭出來就好,强过整日里萎靡不振。明康眯了眸,温情对她不起作用,也只有用点这种粗鲁强硬的态度了。
虽是搂着她,却并不急着出声安慰,任由她在怀中哭得声嘶力竭。
翡翠和琥珀在一旁瞧得莫明其妙,明大人刚才那么凶,都吓哭了小手,此刻却又熄了火气,不知搞的哪般。只是心中也有些羡慕小手,如此一个痴痴呆呆的小姑娘,能得这个位高权重的美男子悉心照顾,真是一大幸事。
杨妈、冯伯等人听得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都钻了过來,远远瞧见小手在明康怀中痛哭,不明所以然,但小手和明康的关系,不是下人可随便插嘴议论的。
大家聪明的各自走开,当作沒听见。
小手哭得身子发软,还好明康一直紧紧搂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等那一直压抑的自责情绪渲泻之后,她在明康怀中终是抽抽噎噎的道:“是我对不起他……如若不是我……他不会死得如此之惨。”
明康的脸,恢复了一惯的温文尔雅,虽然怀中的小丫头并沒有直接回答刚才他的问題,但她反复纠结自责的,是她对不起李幕容,他的心,终是放下。
自己真是太过多虑了,居然担心这小丫头一颗心不知不觉中托付给了那个山贼少年……明康又有些汗颜,等小手哭够,才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她。
自那日后,小手的状态明显比往常要好些,不再痴痴呆呆的盯着某处出神,话也渐渐的多了起來,不再是简短的“嗯”“哦”“呃”。
“似乎大人那日惹得小手放声大哭一场之后,小手已经好多了。”李昌跟在明康身后,站在书房窗外向外望。
“还早。”明康淡淡的一瞥之后,收回了眼目:“她心结虽然破了,却仍是找不着冲劲。以前她太淘,想她收敛些,可现在这般模样,却非我心中所想。”
温柔待之,小手的心结一直解不了,另辟奇径,倒破了她的心结,只是又有什么方式方法,才能让她恢复如初。
趁着风和日丽,明康带着小手出门去郊外放风筝。
以往小手一直磨着要他陪她出來放风筝,一來他公务确实繁忙无瑕分身,二來也不想太多的人注意到小手身上,所以,一直不曾陪小手來过。
只是小手如今这般情况,得多陪着出來走走。
“小手,看看,喜欢哪一款风筝?”明康站在风筝铺子门前,看着满壁色彩斑斓的风筝。
“随便。”小手回答,她只想静静的呆在府上,架不住明康要带她出來放风筝,只得跟了出來,可仍是一副索然无味的感觉。
明康也沒坚持,按着猜想,替小手选了一只蝴蝶风筝,原來自己想挑一只鹞鹰风筝,不过想起前阵子才将她的鹞鹰给放飞了,怕又勾起她的心事,于是改挑了一只蜈蚣风筝。
只是明康终究不是一个玩家,站在郊外的青草地上,兜了半响,也不曾将蜈蚣风筝放上天。
李昌远远看着不免暗笑,一向严肃谨慎的明大人,來陪着一个小姑娘做这些事,真有些不伦不类。实在看不过眼,李昌走过去,替明康将他的蜈蚣风筝给放上了天。
蔡昊天远远的寻了过來,见着小手在放风筝,不免躲闪开了眼光。
小手如今这般模样,他也感觉自己有些责任,如若当初下手不曾那么狠,小手受的刺激怕也不会这么大吧。
明康见他寻來,也知道刑部有事,见他有些愧对小手的神情,于是踱开几步。
蔡昊天侧身过去:“大人,城南的刘家村,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大家都说是那妇人谋害了相公,族长已写了状纸,告到了官衙。”
明康闻听有公事,将手上的线轱辘往李昌的手上一放:“李昌,你陪着小手在这儿放风筝,晚点记着护送她回去。”
现在的小手,着实让人不放心,來去都得让人护送着。至从乐温城回來后,他都不曾带小手去过任何地方,唯恐她再受刺激。
他骑马就往城南赶,蔡昊天自是前面带路,不敢再与小手打照面。
明康闻着他身上微微的酒气,心中也有些叹气,从乐温城回來,蔡昊天就有些自暴自弃的模样,整日里酒不离身。
若说小手是在李幕容的死上纠结,而蔡昊天这般沉沦,却也不该。
他想起当初在乐温城时,蔡昊天曾來求过他,要将安安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