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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千萍和锦秋时而说着话,而我却不发一言。这次回来,我的心情并不全然是喜,也有悲,这悲伤来自于远在北漠的一个人,心里念着他,自然不管到了哪里,也是放不下的。
不知他此时在干嘛,是在书房静下心练字,还是眉头微皱的思索着事情,亦或是和我一样,想着对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想念着一个人,这种感觉,让人既讨厌又喜欢。
就这样,我想了一路,不知不觉已到了楚国。
大殿外,皇祖母和皇兄早已出现在那里,我连忙快步走上去。
“皇祖母,冰汐回来了。”走到皇祖母的跟前,我说,眼泪停不住的流了下来,是喜极而泣,说完,我像个孩子一样扑到她老人家怀里。
皇祖母脸上满满的笑容,慈祥的目光,亲切的说:“回来就好,你一走就是一年,哀家可是天天念着盼着,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是啊,皇妹,皇祖母可是天天的念叨着你呢!”
一旁的皇兄如今的君王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从皇祖母的怀里起来,看着身边的皇兄说:“那皇兄呢,可如皇祖母一般想念着冰汐?”
皇兄一本正经的说:“你呀,一别一年,你这调皮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我不以为然,冲皇兄吐了吐舌头,然后冲皇祖母笑了笑。
皇兄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皇祖母一脸的笑意,看得出,今日皇祖母很开心的样子。
仁寿殿,皇祖母吩咐宫里的御膳房准备了好多菜肴,翡翠碧罗羹,酱香小排骨,莲子红豆沙,如意长春卷...............看着眼前各色美食,而且都是我喜欢吃的。
心中顿时感到欣慰,原来我的喜好,皇祖母都还记得。一时之间感动不已。
仁寿殿,除了我和皇祖母,还有皇兄和皇嫂,所谓的皇嫂也就是皇兄的皇后,纳兰敏慧,是令尹纳兰傅的千金,该女子品行端良,性格温婉,行事得体大方,深受皇祖母的喜爱和皇兄的赞赏。在她的掌管下,后宫倒也打理的井然有条,替皇兄省了不少心。
“来,这是哀家特地吩咐御膳房做的,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菜肴。”说着,皇祖母向我碗里夹了一块酱香小排骨。
“谢谢皇祖母。”我说,便用筷子夹起小排骨放入嘴中,味道依旧香酥可口。
皇兄见到我此刻的馋样,忍不住问道:“北漠也是泱泱大国,各色美食也是应有尽有,怎么,那个慕容辰熙没有好好待你,虐待了你不成?”
皇兄此言一出,令正在吃着东西的我呛住。
“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吃,一年未见,你这急性子倒是一点没变。”皇祖母心疼的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直到嘴里的东西咽到肚子里,才缓了一口气,我看着皇兄,忙解释说:“皇兄,你误会了,辰熙他待我很好。”
“刚才看你狼吞虎咽的吃东西还以为在北漠受了欺负,没有吃好喝好呢。”皇兄恍然一笑。
我心想,皇兄,你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这个亲妹妹吗?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让人欺负的份,这点担心恐怕是多余的。但见皇兄如此之关心,心头不免欣喜。
“才不是呢,你皇妹我在北漠过的很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好了。”我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对皇兄说道。
“只是。。。。。。。。。。。。”
“只是什么?”皇兄问。
我看看皇兄和皇嫂,又看看皇祖母,一字一句的说:“只是外面再好也不如楚国,生我养我的地方,有家的感觉,这儿是我的家,在我心里,是任何地方都替代不了的。”
这个地方有我儿时的回忆,有我最亲的人,不管以后我到了哪里我都会记得这里,想念这里的。
皇兄听了,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旁一言未发的皇嫂纳兰敏慧一听,抿嘴浅笑起来,她说:“冰汐说的极是,不过刚才听冰汐所言,看来这个北漠四王爷对你应是呵护备至了。”
“皇嫂。”我打断了她,没想到皇嫂把重点放到了这个话题上面,只求她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嫂今个也学会说笑起来,说的我脸不由得红了,装傻的笑了笑,便害羞的低着头吃东西不语。幸好四爷没有来,不然他见我这般模样事后还不知道要如何打趣我呢。
也许皇兄很少见过一向大大咧咧的我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在一旁偷笑着,我在心里暗暗将皇兄骂了几遍,以后非得好机会报复回来不可,哼,也不知道替我说几句。
还好有皇祖母替我解了围。
“好了,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冰汐刚回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看这一桌的菜,切莫负了哀家的一番忙活了。”
太后发话,皇兄和皇嫂互相看了看,点头应道,着眼于眼前的美味佳肴,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皇祖母,不想,正好遇上皇祖母慈祥的目光,对她暗暗投出感激的目光。
晚膳过后,皇兄和皇嫂向皇祖母请安便一同离开了仁寿殿,除了身边服侍的几个宫女,仁寿殿里就剩下我和皇祖母两个人。
“冰汐,今晚就别回寒汐殿了,留在这里陪皇祖母说说话。”皇祖母将我拉到她身旁,此时的皇祖母像个孩子一样期盼的看着我,眼里满满的笑意。
“好好好,冰汐今晚不回去,就在仁寿殿里陪着皇祖母。”我坐在皇祖母身旁,有种满满的幸福。
一年未见,在别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是楚国坚强且厉害的女人,然而在我眼中,她不过是个如普通人家的祖母一样,渴求亲人在身边陪伴着的普通人而已,深处于诺大的皇宫,最大的恐惧莫过于寂寞孤独,拥有再高的地位又如何如果身边连个时常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皇祖母,你这一年过得可好?”我问,想起在北漠的日子里,心里最牵挂放不下的人就是皇祖母。
“除了你不在身边,其他一切安好,倒是冰汐你,快和皇祖母说说,那个北漠慕容辰熙有没有欺负你,若是他欺负了你,你尽管告诉我,皇祖母可饶不了他。”
皇祖母一连串的问题,字字露关心,可知皇祖母的牵挂不比我少。
接着皇祖母又继续道:“你不知你这一走,总觉得宫里少了点什么似得,皇祖母可是天天念着你,早知道当初不让你嫁那么远,把你留在身边多好。”
皇祖母的话里,我听出来有些后悔把我远嫁到北漠了。
想起当年皇祖母态度坚定,作为楚国的太后,每个决定无不深思熟虑,一旦做出不容轻易改变,不想今日她竟也有后悔之举。
我冲皇祖母笑了笑说:“皇祖母,冰汐我呢,在北漠过的很好,慕容辰熙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又有些严厉,一年来经历了很多,冰汐心里很清楚,他待我是真心的好。”
兜兜转转,不说我和他是否有着前世缘,但论今生,他费尽心力真心待我,我已知和他是牵扯不断的。
“奥?是吗?难得见你如此称赞别人,听你这么一说,这个慕容辰熙确实是对你不错。如此,哀家当初的决定倒也做对了。”皇祖母欣慰的说。
“除了慕容辰熙,其他人呢?你在北漠不比在楚国,那些皇室中人并非如你想象般简单相处,凡行事需注意分寸,切莫惹了祸端。”
我认真的听着皇祖母交代,一一记在心上。
她活了大半辈子,已见惯了很多事情,她说的我并非不是没有遇到,只是我不想告诉她这些,以免让她担心。未在她跟前侍奉尽孝已是不该,她年纪大了,本该是享享清福的时候,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让她伤神劳心的。未来的路需要我自己走,不能总是活在皇祖母的保护下,人生只有经历一些挫折才会成长,我相信以后的路,我会有信心的走下去,因为还有辰熙,他会陪着我走下去的。
“我知道了,皇祖母,你的孙女冰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不懂事任性的小女孩,以后的路我会好好的走下去。”
这些话,不仅对皇祖母说,也是对自己说。
皇祖母先是一愣,继而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说:“呵呵,一年不见,我的小冰汐真的长大了,看来这个慕容辰熙真是选对了。”
“皇祖母。”我冲皇祖母撒娇道,“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疼爱我的皇祖母,是谁都无法代替的。”
皇祖母依旧开心的笑着,“没白疼你这么多年,这次回来可要多待些日子,好好的陪陪哀家。”
“是,冰汐遵命!”我应道,满脸笑意的看着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