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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十三娘來到军营,來到薛神衣的帅帐。
薛神衣正在喝酒,商水红衣守在一旁,看到姬雪十三娘进來,便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薛神衣抬眼望着姬雪十三娘:“你怎么來了?”
姬雪十三娘忽然跪在地上:“薛郎,求你杀了我吧!”
“发生什么事了?”
“我背叛了你,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薛神衣叹息,他早就料到这件事了,“婚姻才有背叛,感情沒有,你我并非夫妻,你的爱是自由的,我不怪你,并且祝福你们。”
“求你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你,你如何叫我杀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死了,就不会有痛了!”
薛神衣扶她起來,并且拭去她的泪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们……他们给傅郎下了剧毒,说要以你的红袖刀來交换解药,否则……否则……”姬雪十三娘泣不成声。
薛神衣忽然想起花城主临走之前对他说过,刀不能失。他本來还觉得奇怪,他身为天下第三刀,刀不离身,又怎么会把刀丢了呢?现在他明白了,即便他自己不把刀丢了,也会有人來向他索刀。
而且,向他索刀的,是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人。
于是,他便笑了一笑,从袖里掏出一把刀來,那刀,极短,极窄,极薄,也是极利,极快,极狠!
“拿去救他!”薛神衣将刀递给姬雪十三娘。
姬雪十三娘反倒愣住,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多求一会儿,在來时的路上,她已想好种种对策,不想薛神衣竟会这么痛快地把刀给她。
“薛郎……”
薛神衣温柔地抚过她的鬓角,微微地笑:“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那一瞬间,姬雪十三娘的内心忽然有些动摇,从前那个对他百般呵护的薛郎,从未离开过自己。她多想回到他的怀抱,但是,已经來不及了。她已经背叛过一个男人,尽管他认为那不是背叛,但她不能背叛另一个男人。
她,拿着红袖刀,走了。
薛神衣颓然坐在虎皮太师椅上,红袖刀就像一根脊椎骨,被抽走了,就不能站起來了。
苏无忌进帐禀告:“启禀元帅,东夷部落已经撤军了!”
“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薛神衣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消磨,东夷部落还剩二十五万兵马,兵力仍是要比我军强盛。是以,不能与之正面交锋,只在后面追赶。东夷部落如今粮草尽绝,长途跋涉赶去京师勤王,必定元气大伤。且不说中途饿死和累死多少人,就是逃兵也必定散去十之一二,到时军心必然涣散。我想,此刻大师兄已经占领东夷京师了,整个东夷部落的版图都将被黑曜国控制,唐斩就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去。这一战,我要叫他全军覆沒!”
苏无忌大喜:“全凭元帅神机妙算!”
“你先按原计划行事。”
“得令!”
苏无忌走出帅帐,心中难免狐疑,为什么元帅今天看起來无精打采,莫非生病了吗?又想,难道元帅对此战其实并无多少信心?他只胡思乱想,但薛神衣的心思他一贯是猜不透的。随即摇了摇头。
薛神衣命人取來坐骑,來到元帅府,颜如歌和哥舒玲珑立即迎了过來。
“薛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林蓝不见了!”颜如歌火急火燎。
“派人去找了吗?”
“府里的人找了几天了,也沒结果。”
薛神衣立即叫來管家:“到太府尹衙门一趟,叫曹蒙带人全城去寻林姑娘的下落!”
薛神衣望了哥舒玲珑一眼:“你随我进來!”
二人进了一个房间,颜如歌跟了进去,哥舒玲珑瞪他一眼:“你进來做什么?”
薛神衣抬手制止哥舒玲珑:“颜姑娘也算自己人,小师妹,你的身份也该让他知道了!”
颜如歌激动万分,当即给她一个熊抱:“我就知道,你就是慕寒烟!”
慕寒烟满脸通红,虽然颜如歌和自己现在都是女儿之身,但被他这么抱着,又是当着薛神衣的面,也是浑身不自在,狠狠挣开颜如歌,赏他一个耳光。
颜如歌也不气恼,嘻嘻笑着:“你打吧,反正打的是你的脸蛋,毁容了算你的!”
“你……”慕寒烟抬起巴掌,终究沒有再打下去,懊恼地跺了下脚。
“欸,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哥舒玲珑?”
“我会离魂之术,变成哥舒玲珑有什么奇怪?那日,蒹葭关丢失,我死于战乱,魂灵附在一个溺水而亡的女童身体里面。而后偶遇哥舒玲珑,又装鬼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就理所当然占据她的身体。她是哥舒夜身边最亲的人,只有变成她的模样,才能为师父报仇!”
颜如歌呆了一下:“也就是说,薛大哥已经知道哥舒夜杀师之事了?”
薛神衣沉声喝道:“小心隔墙有耳,把门关上!”
颜如歌急忙将门关上,薛神衣取出纸笔,写道:欲报师仇,《鬼谷遗策》。然后放到烛火点燃,丢进火盆。
颜如歌想起慕寒烟刚刚住进元帅府那会儿,姬雪十三娘怀疑她与薛神衣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曾与林蓝,还有他,一同躲在慕寒烟的门外,想要窃听她和薛神衣的谈话,被发现后进门,慕寒烟正往火盆燃烧字纸,原來他们当时担心隔墙有耳,才用写字沟通。
此时,慕寒烟也在纸上写道:秘笈已失。并且迅速丢到火盆燃烧灰烬。
薛神衣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颜如歌也装模作样地毛笔,在白纸上写道:在我这里!他的字丑的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但终究能让人看懂。
“快拿出來!”慕寒烟气势汹汹地伸手到他面前。
颜如歌从怀里掏出《鬼谷遗策》交还给她,“可别再丢了!”
慕寒烟翻了一翻,确认是《鬼谷遗策》无疑,又瞪向颜如歌:“原來被你捡到了,你为什么不早给我?”
“你不是说你丢的是《金刚经》吗?”
“你……”
薛神衣咳了一声:“好了,别吵,我有要事交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