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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通敌卖国之事终是暴露,而揭露此事之人正是纪广居。
琝启帝大怒收回兵权,斩杀秦安,发配其府中家眷,另调军队前往西北。秦氏一族受到牵连,势力一落千丈,不复当初。
司空觐勒令邵阳氏将错就错,将罪责全数推于秦安,自己戴罪立功,在援军到来前拼死一战,夺回城池,若是败于敌军则不用活着回帝京复命了,殉国沙场也比败军归朝要来得体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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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初至,又是一年三月三。
落日残阳,何瑾坐在藏书楼里远望杨琼湖凌波万里。
她犹记当日,纪羲禾就是站在这处同自己谈笑风光的。
何瑾并不信纪羲禾会惨死沙场,纪羲禾虽什么也未说,但何瑾知晓这定是他的一环计策。
何瑾如此坚信着,但她心中难免也会有些动摇不安。
自消息传回帝京,其舅母慕容氏就常来府中劝导宽慰她,但听着从她人口中说出的安慰话,总是叫何瑾愈发忐忑怀疑。
数月已去,年关已过,纪羲禾仍旧音信全无,这不禁让何瑾慌了神。
连日来她都会去德古寺上香祈福,事后也不直径回府而是坐在马车里守在城门口,等待着西北的战事消息。
西北战事叫人牵肠挂肚,但传回帝京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几。从隆冬腊月守候到春暖花开,何瑾没一日停歇过,就是染上风寒也雨雪无阻。
每每听见马蹄声经过,守在马车中的女子都会撩起车帘往外张望,她心中异常的急迫与无法宁静的心绪,让何瑾意识到她对纪羲禾的感情远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在此之前她坚信自己能在放手之时潇洒无牵挂的离开,但现在何瑾却是压根就无闲思虑这么些个,她一心只盼纪羲禾平安归来,仿若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一个活着的纪羲禾。
皇天不负有心人,北马打春风,军中来报,西北大捷!
平叛统领纪羲禾带兵潜伏与山口,夹击敌军部队,而后换上敌军战服,进入被攻占的城池,未等援军到达一举拿下敌军将领首级,以少胜多大败敌国。
消息传至朝堂上,一众高呼庆贺,暗地里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纪广居为前者,司空觐及秦南召为后者。
琝启帝龙颜大悦,军队未还朝就已下次封纪羲禾为新任戍边统领,封疆大吏。并许诺回朝后另有封赏。
何瑾守在院中听着安福子打听回的消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而后跌坐回楠木椅上。
何瑾是个狡猾的,危机解除,她便又躲进了龟壳里,开始思虑起今后的事儿。
纪羲禾离别前,何瑾曾将白玉簪子交还与他,除却等他归来的意思外,何瑾心中还另有他想。
纪羲禾曾在仙墓面前许若一生一世不另娶,何瑾信他,也知晓并接受了他的心意,但何瑾在意的却是与一生一世一双人无关,她要的是平淡闲适无所悠扰的生活,但一日身处朝堂一日就不能达成此念,何瑾与纪羲禾白玉簪便是将抉择权交予了纪羲禾,入宫为王,何瑾另戴新簪,留于府中,何瑾愿彻底放下心防,与其共处一生。
最终何瑾是去是留,终是瞧纪羲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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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大军归来,全城欢庆,宫中更是大摆酒宴。纪羲禾一身战甲,还未下马就叫宫里头的人直径引入了宫中。
拜见琝启帝后,一众将领论功行赏,而后由内侍引着梳洗干净,换身行头,就去大殿参与盛宴了。
被宫人引下去时是七个统帅,回来赴宴时却只剩了六个,细瞅瞅,竟是新封的大统帅,丞相府二公子不见了。
见此席中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唯有琝启帝含笑不语,不言他事。见琝启帝有一笔带过之势,有眼力的官员们也都装作不知,各干各的,继续把酒言欢。
春日将落,杨琼湖畔一人打马而过。留下两到路人,瞧迷糊了眼,轻声问旁人:“那人不是方才领着一众军马打城门口过,西北平叛归来的纪统帅吗?”
在城门瞧见身着战甲的纪羲禾时,何瑾就已抑制不住的激动,将原本打定的主意抛到了脑后,满心想着的只是那双隔着长街,朝自己望来的含情眸。
望着纪羲禾离去进了宫门后,何瑾才渐渐平复了心绪,暗自懊恼自己定力不足,拼命使自己坚定主意,告诫自己带到纪羲禾一回来就要将话讲清道明,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彻底背弃了原则,一心投去那以爱之名编织出的牢笼,届时可就再无后悔的余地了。
何瑾正是如此在屋中细细想着,反复抚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动摇的心思,效果却不尽人意。
待她准备起身去屋外散散心,宁静心湖之时,回眸转身,却瞧见心中盘桓不去的那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纪羲禾望着朝思暮念的人儿,如孩童般肆意笑着,举止却又有些慌乱无措,激动得险些同手同脚起来。
何瑾只觉自己的身体并不属于自己,它们忠实与大脑最先发出的指令,即凭着本能,在纪羲禾和她自己都还未有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冲上前去环住纪羲禾的腰,紧紧地抱住了他。
相思,生于不察之时,藏于心底深处,引燃的火花却叫人措手不及。
何瑾问自己在干什么?她的心没有给予她回答,只是沉浸于这一刻的欢喜与满足之中。
这一瞬间她是随心所欲的,是放纵的,是大胆的。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纪羲禾单薄的唇瓣上,淡幽幽的发香萦绕在他鼻尖。
何瑾踮起的双足,缓缓落下,她感激纪羲禾,感激他终于回来了。
扑通扑通,何瑾清楚的听着从纪羲禾胸腔里传来的且变得愈加急促的跳动声。
她扬首看向纪羲禾,那白皙细腻的脸蛋被染成了酡红色,似喝醉了酒一般,但何瑾知晓纪羲禾乃千杯不醉,从未醉过,眼下的纪羲禾不是醉了,是变得傻愣了起来。
何瑾从未见过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算计皆藏于心中的男子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心里笑开了花,在纪羲禾回过神来时,她已坏心思地跳离了他的怀抱。
对此纪羲禾的脸更红了,是气恼的,气恼自己错失良机,叫已入怀的人又再次溜走。
纪羲禾难得傻愣一回,这呆愣的神色自是转瞬即逝,不留半点痕迹。
瞧见纪羲禾逐渐恢复正常的神色,何瑾心中惋惜之意油然而生,但纪羲禾并没有给其过多惋惜的时间,他狭长的美目里藏着狡黠,如一只狐狸一般,迈着优雅的步子,藏匿起势在必得的心思,一点点地朝何瑾逼近。
这次染上红晕之人相颠倒,换做了何瑾不自在起来。
“都道食珍馐,口齿留香回味无穷,”纪羲禾弯眉似笑非笑地瞧着何瑾,悠悠朝那人靠近,温暖熟悉的气息吐纳在颈脖上,男声暧昧,“依夫人之见,夫君我...”纪羲禾拖长了尾音,音调仿佛打了个转挠得人心痒痒的,吊足了心思,纪羲禾幽幽道:“可算美味?”
轮到何瑾懊恼起来了,她皱起眉外后挪了挪,撇过头去不说话,兀自羞恼了去。
屋中静静的,何瑾受不了这尴尬处境,想走,却叫人牵绊住了广袖。
纪羲禾将何瑾圈入怀,低头落吻。
何瑾睁眼神怔,刚迈步进屋的妙珠,扔掉了手中的食盘,捂着脸红着脸,急匆匆的跑开,而后四处寻人分享这喜事儿。
久久,何瑾回神仅见那人唇角噙笑,附身在她耳畔道:“以羲禾之见,夫人,很是美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