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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离走到办公室里，好在时间还算早，公司里的人还不算多，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狼狈。
办公室里有沐浴的地方，舒离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才舒服多了。
顾琪给她发了封邮件请假，想起昨夜的事，舒离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叫她不用多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一大早股市开盘，出乎意料有关舒氏的股票还算平稳，市场上也没有关于智家的新消息发布出来。
舒离微微有些诧异，却也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她昨夜把智家的分区总经理打进了医院，这可不是轻描淡写可以抹过去的事，想必以后与智家的合作，将更加困难重重了。
早上的例会开过之后，舒离难得闲了下来，这才有时间把这件事前前后后的整理了一下。
虽然科技公司永远都在不断地开发着下一代产品，这也无可厚非，但是智家却从一开始就向舒氏隐瞒了第三代的开发周期，并且选择在Immersion发售之前两个月发布第三代，这其中的用心，实在是令人难以不去怀疑。
如果这仅仅是为了与舒氏杀价，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让不影响Immersion的销售，舒氏不得不想尽方法拿下第三代的使用权，为此在价格上愿意做出极大的让步。但是从昨夜与周涛短暂的交谈来看，哪怕舒氏把价格压地极低，智家似乎还是更加意中与欧华。
一直以来，舒氏与智家的合作都很顺利，产品质量也远高于要求，那么智家为何在于舒氏有过良好合作经历之后，要舍近求远，与欧华合作第三代呢？
舒离眉心微微一蹙，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丝寒意。
除非智家从一开始，就是有意针对舒氏。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升起，舒离就不禁有些手脚冰凉。
智家是一个美国公司，在于舒氏合作之前甚至都没有进入过Z国市场，和舒氏无怨无仇，为何要针对于舒氏？
舒离揉了揉太阳穴，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又喝了酒，想了一会便觉得头疼欲裂。
似乎有了些头绪，却又完全拼凑不起来，舒离起身走了走，穿过了一排格子间，就看到了季然的办公室。
舒离眼眸微微一深。
对了，季然。
在与智家合作的一开始，几乎整个舒氏上上下下都欢欣鼓舞，只有季然在泼冷水。
当时他说了两点，Immersion所用的系统已经是两年前的旧科技了，新一代可能很快就会上市。
而事实证明，被他不幸言中了。
而他说过的第二点就是……
舒离扣了口门，听到季然“嗯”了一声，便推门进去。
办公室的窗帘拉地紧紧地，他开了一盏台灯，明明是大白天，整个办公室里看起来却像是深夜。
舒离微微一蹙眉，他在搞什么。
季然一看是她，眼神冷淡，点了点头：“有事？”
他这一抬头，舒离才发现他面容疲惫，下巴上还冒着淡淡青岔，一双无论何时都带着冷冽光芒的双眼，竟带着深深的困倦，竟连瞳孔都有些涣散。
印象中的季然永远是一丝不苟，西装的裤线烫地笔直，胡子指甲从来都是修剪地整齐。
他就像是一根时刻紧绷的弦，疲惫困倦，像是与他根本沾不上边的词，作为从华尔街打拼出来的男人，就算他连续工作二十几个小时，他的头脑依旧敏锐，双眸依旧凌厉。
舒离嘴唇微微翕动，想要问他一句：“你没事吧？”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和季然并不相熟，甚至连相处融洽都算不上，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会说上几句话，也通常是话不投机。
舒离淡淡道：“我想问你关于智家的问题。”
“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并不看好与智家的合作？”
舒离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季然微微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皮肤白皙，脸上的妆容很淡却精致，五官完美的几乎无从挑剔，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光滑柔顺地垂在肩头，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
身上简单又清爽的浅色衬衫扎在修身的铅笔裙中，明明是最普通的OL的装扮，却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气质清爽又不失优雅。
她的气质虽然有些清冷疏离，但是却绝不会让人感觉被拒之千里之外，虽谈不上不亲切，但却又让人觉得真诚。
季然眼眸微微一眯，手中的笔在纸上随意地滑动了几下。
如果说10分是满分的话。
长相，可以算的上9分。
气质，优雅得体，大概也是9分吧。
性格，沉稳安静，却又不失大胆，做事也专注认真，姑且算8分吧。
智商……
舒离见季然半天没有回话，手中的笔不知道在瞎划些什么，微微蹙了蹙眉头，略一沉吟，直接问：“智家的事……”
“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舒氏吧。”
季然手中的笔尖一顿，勾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呵，能问出这句话，智商总算是及格了。
32分。
也算是难得了。
难怪江亦枫这样的人，都会对她如此的上心。
事实上虽然他并不认为她够资格做舒氏的总经理，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除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否则一个毫无经验的外行人来掌管公司，也不可能做得比舒离更好了。
作为一个女人，她漂亮也很具魅力。
但是哪怕是这样的女人，在他眼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他甚至连跟她废话的心情都没有。
脑中又想起了顾琪圆圆的脸，黑溜溜的眼睛，他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一弯。
笔下又写出了一串的数字。
长相及格。
气质及格。
性格及格。
智商……
他的笔尖一圈，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他划地用力，纸面就被他戳破了些许，墨水就从破洞中渗了下去。
脑中又想起了她的话：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又何必纠缠我不放呢……
是，没错，比她漂亮，聪明，优秀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去。
但是该死的，他却只想纠缠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