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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的饭桌上摆着三十几个不同形状的水晶碟子,都是不同菜式的中西餐。
“哈哈!先生们!今天,就让我们一起预祝试验成功吧!”
乔治拄着他的第三条腿,晃晃悠悠地举着一只盛着满杯红酒的高脚杯站了起来。除了白可松和张千的研究,卡斯比尼专门为乔治量身研究的试剂也即将成功。
当然,其实卡斯比尼这也不过是借用乔治的高水平,高科技的机械为他自己的研究做贡献罢了。
“哈哈哈!是啊!预祝我们成功。”
卡斯比尼是第二个站起来的。
白可松和张千是并列第三,一起站起来的。几人一同举杯共饮,白可松只是抿了一口,讽刺地看着他们。
长久以来,他已经受够了诸如此类的精神折磨,似乎唯有忍下去,才能伺机待发,救更多的人,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要走了。
昨晚,他收到了他最信任的手下,顾潇混进内部传来的讯息,今晚带上重要的试剂以及资料,他和他的组织会帮助他安全地离开这里,前提条件是,白可松必须在做笔录时承认,他从没害过人,他只是傀儡,并且和顾潇早已沟通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顾潇是‘叛徒’,做陈述时,他的底气明显不足。卧底和叛徒的最大分别,就是你现在正站在谁的面前。而白可松只是转了转腕上的手表,目光淡然,不愤怒,不惊奇,并没有任何的可供他猜测的多余表情。
这是顾潇第一次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似乎就像单柯说的那样,他一辈子不可能拥有白可松的睿智。
顾潇自嘲地笑了笑,淡淡的,他别好枪支,压满子弹。
今晚。他们的突击小组将率先潜入乔治的小院去找白可松,他们的目的是先把人安全地带出来,而后再执行抓捕乔治,卡斯比尼及张千的行动。但这非常危险。在这个院子里,乔治的打手随处可见,他们手上的枪支不下两把,没把约压有六颗子弹。
想要成功地避开他们,并且避开遍布密集的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并非易事,只能利用他们换岗以及巡逻的空档展开行动。
碍于种种原因,特警们只能派出一支精锐的小分队进行营救和阻击,而顾潇就是这支精锐分队的其中一员。
“为什么?我比他们更了解那里!”
单柯情绪有些激动,被顾潇强制压着肩膀坐到宾馆的软床上。
“你清醒一点!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上级已经同意我去了!你不让我去。就等于是抗命!”
“那么就抗命吧!”
“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是队长!你,必须服从命令!”
“这关乎白可松的性命!”单柯试图放低姿态,语气稍缓和了一点,“我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他了!”
这些。顾潇当然都知道。
他沉默地,居高临下地回望着她的眼睛,他缓慢的俯身,给了她一个莫名的拥抱。
“单柯,为了当一名称职的卧底,我也失去了很多,包括亲人。为了取得白可松的信任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妹妹,就是因为懂得失去,所以我对你一再妥协,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也不想再后悔。”
手掌呈刀状直立着劈了下了去,怀里的女人闷哼一声。便瘫软在顾潇臂弯。
静静地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顾潇将这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女人平放到床上。
的确,单柯如果能跟着去再好不过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这一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何况单柯呢?如果想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护她。他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份救白可松的险,他冒得,单柯,冒不得,他也舍不得。
温热的唇重重地在单柯额前一吻,顾潇摸了摸腰间的这把别在腰间的使命,果断地离开了。
“看好她,无论如何别放她出去!”
“是!队长您要小心!”
小小的看守眉心紧皱。
谁都不傻,触及到乔治,这一次行动的危险指数就可想而知了。
晚风预知危险似的寒冷,顾潇不相信乔治今晚会预感不到危险,因为据内报提示,就在十五分钟前,他从庄园调了一组加强守卫过来,每人都持有手枪一把,至少多出六发子弹的危险。
这样的调动无疑给顾潇这一小组的行动增加了难度,但时间显然已经不足调整方案布置下去的了。
“见机行事!一定记住,千万不要暴露!”
顾潇半蹲着背部靠着墙,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过表后,他让掩护的人先进去,作为主力突击,他们暂时不能太冒险。
匆匆绕进五个人后,顾潇才带着他的小队弓着身体跟了进去,掩护的分在两边,给小队留出快速通过的通道。
暗夜无声,猫头鹰乖乖地闭紧了嘴巴,躲回了树洞里。
时间:1:31。
白可松沉默地转了转腕上的手表,没开灯,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带任何情绪,任何表情的将一个黑色的小皮箱子放到桌子上,它旁边的咖啡机闪着红灯,像是在报警一样的发出‘嘀’的声音。
白可松满意的探出杯子,按下一个黑色的按钮。
很好。
他吹着冒出的热气儿,不急不躁地享用着他的咖啡,苦涩的香气侵入肌理,填饱了他的细胞和汗毛,他放下杯子,为着咖啡的醇厚点了点头。
现在,事态在白可松眼里大概是这样的——还有两分钟,顾潇的人才会到达这间屋子。而不是本应的——还有两分钟,顾潇的人就会到达这间屋子了!
他丝毫不紧张。
丝毫不畏惧。
黑漆漆的空间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倒是多了几份悠闲享受的自如,而这让一直处于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性命堪忧???还为着单柯的事跟他别扭的顾潇来说,冲进来见到他举着咖啡杯浅尝辄止的第一眼。真有活撕了的心都有!
“接着!”
顾潇的语气也免不了爆着火气,一个小队里的兄弟们为了他出生入死!他的脸上却抓不到感激,甚至没有紧张!
难道与他无关么?!
白可松利落的接过顾潇飞过来的枪支,迅速地拎起桌上的黑皮箱子飞身一跃到实验台后!
“注意点!别让你的个人情绪影响了整件事!”
白可松冷冷道。夜深了,可窗外的‘巡逻狗们’也是会透着玻璃窗看人影的,太阳睡了,这批换岗的可还清醒着!顾潇没好气地应了声,他身上的汗大半湿透了衬衣,脑门上密密麻麻的珠子映着月光看的清清楚楚!
白可松把枪收回到腰间并开了保险,此刻他与顾潇位置齐肩。
“就这么信我?不怕我害你么。”
顾潇看了一眼手表,调整着呼吸说道,他向身后的人打了手势。
看样子,是要准备一会儿有可能发生的突围。
白可松没有回答。冷冷的,淡淡的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的笑容,那好像就是告诉顾潇——害我?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其实白可松在飞身翻过试验台接枪的那一刻,就已经检查过手枪枪膛里的子弹颗数和实弹真实性了。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从头至尾以一个听话手下惺惺作态的叛徒?况且,他也不是没提前预设过顾潇会给他装空包弹的可能性。
如果是空包弹。那么一旦遇袭,或是顾潇想要杀他,他将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顾潇应该很清楚,如果让白可松缓过劲儿来,那么倒霉的就是他,所以今晚绝对是除掉心腹大患的最佳时机!但顾潇似乎并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
趁队列单行的时候塞给他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白可松欲收下。却被顾潇反手握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掌心除了湿濡,温度也高的灼人。
“上面是单柯现在的位置,还有我们为你准备的逃生路线。”
他好像更紧张了,喉咙连续且快速地滚动了好几下。“白可松,如果你能活着从这出去,就带上单柯一起走!”
顾潇低语,他已经紧张到汗流浃背,边说话。边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呼白可松大名,还不太习惯。
白可松点了点头便继续带领着顾潇的队伍往前走,顾潇咽了口干沫,默默嘲笑着自己这段时间不经意间养成的‘奴性’,即便不是白可松的手下,即便从来不曾真的实心实意做过什么,此刻,自己还是带着整个精锐的小分队跟着他的步伐走。
不置可否,白可松足够智慧,跟着他,速度要比跟着顾潇快出一倍,很多监控死角顾潇都没能想到。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便成功脱离了危险范围。
在那堵能够进出乔治家的院墙外,顾潇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白可松轻松地掸着他黑呢大衣上的土。那些藏在不远处,局里准备调出来接应白可松的人,还没来得及跟白可松说上一句话,就都被顾潇临时命令,经过勘查,人手不够,所以他们必须和他一起折回乔治的庭院完成任务。
接应的人都不免倒吸了口凉气。这应该是临时给他们委派了一项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反驳。
白可松会意地向顾潇点了一点头,他并不愚钝,顾潇绝非人手不够,他只是想借机让自己顺利带走单柯。想来,他把单柯的地址和路线交给自己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要知道单柯之所以能跟着一起来,是因为她熟悉路线,作为疑犯和被开除的警察,她是来参加任务的证自身清白的,可现在显然她没有出现。
白可松紧了紧握住箱子的那只手,看了顾潇一眼,便头头也不回地留下了那只拎着黑皮箱子的手的影子,和甩着黑呢大衣尾巴的背影。
顾潇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但心却像是被划开了道口子,深深浅浅的刺痛着他,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开始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