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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黑漆漆的,没有亮灯的铁皮电梯。
此刻,正身处密闭空间的黑暗电梯里的张千和卡斯比尼教授两人,各自阴沉着一张脸,这里好像是个话说的好地方,但他们不傻,电梯里虽然暗,但却装有内置摄像头,再暗,想要照清楚却不难,在电梯的左下角还有窃听装置。
与这个铁皮电梯正相对是乔治乘坐的玻璃电梯,在没有乔治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是不能坐的,乔治有洁癖,不止是生理上的,还包括他的精神。当然了,这并不是指乔治的精神有多干净,而是对霸道自私的另一种形容。
当然了,他的精神洁癖也是在富有之后才慢慢养起来的。很多人都说男人有钱之后会变坏,但大多数都应该都会现养成像乔治这样的精神洁癖吧!
‘嘀——’
与大多数铁皮电梯不同的,大概就是这电梯开关门时提示的声音了,一个是电子版利落一声‘嘀’,一个是回音铃声版的‘叮咚’。
卡斯比尼教授看都不看张千一眼便径自走出了电梯,那白大褂飘着褂尾的背影,似是气愤,却又似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张千在一旁笑听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有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你的身上。”
“是么。”
张千挑眉笑笑,“但我相信,我下面要说的你一定非常感兴趣!”他顿了顿道,“任伊,这个女孩子,您应该不陌生吧!”
任伊!
听到这个名字,卡斯比尼教授的背脊明显地僵了一下。
“教授?”
张千笑着用他试探性的语气说道,“呵呵,教授您在听么?”
卡斯比尼没有回答,而是眯起了他那双细长的,眼皮上布满了老褶子的眼睛,这一幕无疑充满了威胁性,是对张千明显的威胁。
“嗯哼?”
见他依旧保持沉默,张千则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他挑起眉毛,踩着那双昂贵黑亮的意大利手工小牛皮皮鞋,缓缓向卡斯比尼靠近,“教授难道跟我都没有话可说么?”
“呵。”卡斯比尼冷哼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张千笑笑,“我知道的可多了,知道的跟你一样多!哈哈哈!任伊是死在你们家的,对吧!”
“是,是死在我家,但那又怎样,她死的时候我在威尔士,难道你认为那是我杀了她么?”
“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是乔治在发现任伊死了之后,他就就地在你家拍下了任伊死在你家照片,然后交给你,辨认!”
张千狡黠地笑着,一副阴险小人的模样。
“呵!是,他是交给我辨认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哈哈哈!怎样倒不怎样,只是乔治并不知道那个在你家死去的女人是任伊!要知道他去你家是为了挟持白可可来辖制白可松的!可是没想到啊,他却碰到了死去的任伊!而你,作为白可可的叔叔,居然指着任伊的照片告诉他们这就是白可可!你告诉我,你是真的不认识白可可,还是不认识任伊了?”
张千颌首,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教授,不知道您要如何作答呢?”
如何作答?
如此尖锐的问题,犀利的语锋,但卡斯比尼教授的面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他甚至在笑,几近讽刺的笑,“你很聪明,但你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么。”
“你要杀了我么?”
“杀了你?哈哈哈!当然不,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你的目。”
张千撇着嘴着摇了摇脑袋,“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么。”
“保护谁?”
“保护白可可啊!你明知道她就在威尔士,就在我们身边,却谎称死去的任伊就是白可可,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么。”
“保护?哈哈哈!”
说到保护,卡斯比尼突然大笑起来,“你把我想象得真是太美好了!保护?哈哈哈!保护一个用过az的试验品?啧啧,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我很欣赏你!”
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张千蹙眉道,“那你不是为了保护她?”
“当然不。”
卡斯比尼斜着眼哼笑起来,“她用过az,你要知道,所有用过az的人,他们的血液是会传染的!现在就这么让她死了?或是做为乔治威胁可松的物品?呵呵!你不觉得太浪费了么!”
“血液传染?!乔治知道么。”
“呵!”
卡斯比尼低下眼帘,轻抚了抚他那一身白大褂上的褶皱,眉眼间充斥着阴冷的不屑,他开始冷笑,那笑声骇得人不禁汗毛颤栗。
“你笑什么。”
“我笑,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装傻。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这些!接近他,与他合作,不过就是为了这些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科研数据!没有这些,我的研究怎么能更进一步的发展!懂么,做事情,要学会高瞻远瞩。”
高瞻远瞩。
隐隐地,卡斯比尼能感受到大腿上那条苦修带,带来的钻心的疼痛,血顺着裤管缓缓留下,大部分都吸渗在了他那条黑色的加厚西裤上了。
白大褂配西裤,这还真有点儿意思。
······
漆黑的夜幕,在猫头鹰的‘咕咕’声中逐渐降临,它们荧光绿一般的夜视眼,似乎都拥有着穿透一切,洞悉一切的能力。
大片的,像蒿草一般的黄叶子杂草从上的融雪已经化掉了,即便是夜里,也没有最初那般寒冷了。
此时此刻,乔治驯养的那批比利时牧羊犬已经出动了将近六个小时,几十个拉着狗的扎在乔治名下的酒店里,准备天一亮再继续寻找。天黑得厉害,白雾蒙蒙的,就像是今天清晨的潮湿雾气还未彻底散去。
“准备好了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白可松揉了揉较为酸痛的肩膀,他这个用胳膊肘支撑在床沿上的动作已经坚持了几个小时了,单柯几乎是一夜没睡,而白可可却是像死了一般沉沉地睡了两天,即便这是安定的作用。
“都准备好了,但是,你确定要我们现在出去?而且,还是那个在市区的fiend酒店住店。”
单柯向外探着头,黑漆漆的夜空中罩了灰蒙蒙的一大片水雾似的薄纱,没有月亮柔和的银光,也没有会眨眼的星星。
现在出去,实在是太黑,太危险了!
“没关系,有我呢,那边的事情张千会打理好的。”
白可松笑笑,并顺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会儿我会抱着可可,你记得背上那个背包,装两支镇定剂在背包上的前兜,以防路上出现什么万一。”
单柯点点头。
那是一个军绿色的登山包,具体是什么牌子的单柯倒也看不太懂,她没什么名牌意识,只是看这包的质感,应该不便宜,是从威廉家床底下被拉出来的。
“枪别好了么。”
“恩。”
单柯拍了拍自己大衣的腰际,“一直在这儿呢!就怕有什么意外,所以一直没敢让它离身。”
“恩。不错。”
白可松笑着赞许道,“感觉你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单柯,那样的睿智,那种,那种机敏的状态,很不错。”
“比我呆头呆脑,畏首畏尾的样子好多了吧!”
“当然。”
白可松动作熟练地将子弹压上了膛,并再拿给了单柯一些,让她压满她的那的把cz八五式手枪。
他手上的的是一把qsz九二式半自动手枪,这是为了代替原装备的五四式手枪(仿苏联tt三三)而研制的,这和单柯手上的cz八五式的看上去有明显的区别。
“你换枪了?”
单柯狐疑道,在这个流行进出口的年代,她还是更青睐于她手上的这把捷克枪,的确,捷克枪的历史,捷克枪的威力,这都是远近闻名的,其中cz七九也是捷克枪最常见的另一种型号。
“你手小,用那个就可以了,我这把是9mm口径的,虽然跟你那把比,九二式在工艺和寿命上还有差距,但却很适合中国男人的手形,我用这个刚刚好。”
刚刚好。
·······
于单柯而言,应该是刚刚好惊讶。
她撇撇嘴,其实她有时候都会怀疑白可松是不是来搞间谍活动的,一个搞生物科技研究的,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白可松笑着将白可可打横抱了起来。
白可可很轻,轻得异常,她身上裹了一层棕红色的毛毯,上面还沾着威廉取子弹时流的血。
“走。”
······
······
——‘猫头鹰’
这是单柯今晚为白可松起的外号。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黑的夜路白可松居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郊区的路多有崎岖,但在白可松的有效提示下,她没有被任何一块儿石头绊倒过,只是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白可松突然有要求他们停下到了一条小溪边。
当然。
有没有小溪单柯不知道,就算是深陷沼泽她也是看不到的,她只能闻到一股湿漉漉的霉臭味儿。
“来这儿干什么。”
“来这做一件大事儿。”
白可松将身体蹲下,轻声道,“尽量在你身上抹满泥巴,尽量,尽量地抹。”
抹泥巴?
单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
此刻,她能感受到自己脚下是一片松软黏脚的湿润土地,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抹泥巴,又阴又冷,为什么?她又不是深藏在野外的狙击手搞爆破搞突击展开什么战斗,又不用躲避红外线热呈象传感器,她涂什么泥巴?
“如果你想被狗杀死你可以不用涂任何东西,继续在这里站着就好了。”白可松笑笑,却没停下抹泥巴的动作。
“被狗杀死?哪儿来的狗?”
单柯不悦道,毕竟在这荒郊野外的,被狼吃掉还比较靠谱吧!被狗杀死?要是能被狗杀死她还拿枪干什么。
“我说的是乔治的狗。”
“乔治的狗?!他的狗?”
“恩。我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对我们展开全面搜捕了,这点还是张千提醒我的,他见过乔治私下驯养的大批比利时牧羊犬,那都是他找人精挑细选过的。呵呵,狗鼻子,我们可马虎不得!”
“所以,乔治现在一定出动了他的狗,我们抹泥巴是为了遮盖身上所能散发出的气味儿?”
“恩。忍一忍,我不是让你在包里装了两件大衣么,一会儿涂好泥巴再把戴上的大衣穿上。”
“啊?!可是那很恶心啊!”一想到在要涂层泥巴在身上不说,还要再穿一件盖上,单柯就开始一阵一阵的恶寒。
“那难道你想像个泥球儿一样在街上跑老跑去?记住,千万不要在脚底留泥,把你脚上沾上的泥巴都蹭掉,蹭干净!”
“好吧。”
虽然这样的做法让单柯感到极其不舒服,但她知道,他们再没有别的路可选择了,能活下就是万幸,再贪心地奢求其他。
在走过一片怪石嶙峋的低洼式路线后,他们走近了一条石子路的小胡同,周遭没有住家,只有一人高左右的土墙,单柯摸了一下就立刻缩回了手,那土墙的质地让她感觉很不安,似乎一碰就要掉下一大块儿是的。
夜的风阴冷,‘嗖嗖’地刮进了她的后脖颈里,单柯不禁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大衣的襟口,刚刚为了防止泥巴过快地风干成块儿,他们都在身上涂了厚厚的几层,包括被白可松抱着的白可可。
“可松。”
“恩?”
“那个,你刚刚喷了什么啊?”
就在刚刚抹泥巴的时候,单柯有听到白可松用喷雾剂的声音。
“是给可可喷的防自杀喷雾剂,一会儿她醒过来,我希望她能冷静一点儿。”
“防自杀喷雾剂?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
白可松笑道,“在我眼里,这是一项非常伟大的研究,只不过你们并不善于,不想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罢了。”
“是吗?”
单柯调笑道,“是你研究的啊?”
“怎么会,这是美国indianauniversity印第安那大学医学院研发出来的。”
“普及了么?”
“还没有。但是这种喷雾曾获得美国陆军设计大奖,是美军自己首先使用的,知道么,美国在二零一零年统计出他们这一年共有一百一十六名士兵自杀,已经达到了士兵自杀纪录的高峰。所以,为了防止美国士兵再有这样毁灭性的行为,他们就发明了这种喷雾。”
“可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调查出的自杀原因不明,可能也是跟战争后遗症之类的有关吧!研发这个产品的michaelkubek博士所解释说,这个喷雾有镇静和抗抑郁的作用,它能够让人类释放甲状腺素,作用快速,甚至可以当场让轻生者放弃自杀。很神奇吧!”
“确实很神奇!”
“呵呵,所以,实际上不仅仅是士兵,一些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也可以使用它,我只希望可可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就够了。”
跟着白可松,走他那条所谓的近道,翻了七八几个土坡和水沟,三个人就这样像老太太般蹒跚着走了将近有四个多小时才走到了平坦的柏油路上。
就在他们踏上了柏油路的那么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单柯突然出现了自己正行走在太空,踏着太空步的错觉。
没有了脚下泥泞的阻碍,这样的坦途踏上去异常轻松。
“别忘了蹭掉你脚上的泥。”
“知道了。”
此刻,单柯能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东南方向的高空正挂着闪光的‘fiend’大酒店那块十分艺术的牌子,周遭还闪着漂亮的霓虹珠子。
“我们就要到了,坚持坚持。”
白可松紧了紧怀中熟睡的白可可,为了防止她突然醒来哭闹,半路上,白可松估摸着时间,给她打了一针所装剂量较少的量安定。
雾气腾腾的夜晚,像是漂游在仙境,而此时乔治的人正集体休息在‘fiend’正对面的另一处酒店。
——
——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他们又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么?”
‘叭——’
lucy利落地拧下手边的按钮。
很显然,陈茜还在发呆,lucy则是笑着向对面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以示意今晚的工作结束,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像一个住在茶楼里说评书的女人,唾沫横飞,讲着‘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评书套词儿。
“你是听得不知所云了么?”
“恩?”
陈茜抬起头,正对上了lucy玩味般的眼光,“呵呵,不是。”
她整个人显得很镇定,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诧,仿佛刚刚的她是在沉思,而不是在做lucy的认为无谓的发呆。
“你——”
陈茜欲言又止,眼光略有闪躲,lucy则是淡然地笑了笑,“我什么?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的,弄得倒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秦柯。”
“秦柯?”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陈茜能明显感觉到lucy那一瞬间的错愕。
“你是在问我,我是不是秦柯?”
“如果你的耳朵没问题,能听清的话。”
“当然。”lucy眯起眼睛,故意忽略了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你先猜猜看。”
“我猜过了,你是,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陈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lucy面无表情的脸。
但······
lucy不应该是柒可可才对么?
她和柒可松,也就是现在的吉米,两人才相认不久,怎么陈茜却现在来问lucy她是不是秦柯的问题?
······
“你说话可以么。别总这么看着我。”
陈茜不悦道,lucy也不甘示弱地回以了自己一份薄怒的气息,“你要我说什么。”
“这还用问么,你是不是秦柯,还有吉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柒可松吧!”
······
陈茜的对视,lucy的淡淡慌乱的躲闪,还有吉米的就要窜到两人之间的气息。
这完全是就要静止的瞬间,似乎连空气都是不会流动的,黯淡昏黄的灯光下笼罩着一层不可触及的压迫感。
“秦柯。呵呵,你都记起来了,对么。”
lucy清幽冷寐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这倒还没有。”
陈茜摇摇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呵呵,有时候我也很纳闷,记忆是我的,但我却没有能力操控它们。”
“碎片?”
“恩,一些看起来模糊,但是很有存在感的画面,我好像还看到了自己的脸,但却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梦中坐在镜子前的女人。”
“你看到了?”
“恩。”
“看到了为什么还不确定。”
“呵,这还用说么,你没看到?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不也是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茜苦涩地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这不禁让lucy感到隐隐地不安,她故作轻松地轻笑了起来,“你现在头痛么。”
“头痛?为什么要头痛?”
说到这儿,陈茜不禁下意识地看了看面前那用一次性纸杯盛起来的凉白开水,那是在节目开始前吉米端过来的,“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见陈茜这样反应,lucy略有挫败地斜起嘴角,“不是都说当失忆的人记起往事的时候会出现类似头痛一类的反应么,怎么你没有。”
“我为什么一定要有,对了——”陈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她挺直了腰再次正色道,“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秦柯,还有吉米,呼——我想吉米的身份我是不会猜错的吧!”
“嗯哼!你确实没猜错,他是。但我不是。”
“你不是?”
“恩。我不是秦柯。其实你今天主要是想确定你自己的身份吧!在确定你自己的身份之前,先排除掉我的。”
“呵呵,没错。你不是秦柯,那就是柒可可吧!”
“我——”
“别告诉我你不是。”
陈茜及时打断了lucy的话,“现在凯瑟妮娜死了,那个黄希文应该也复活不了了,还有那个任伊,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你也不可能是威廉夫人吧!别忘了,我是认识她的,我们一起生活几年,她也曾是我视为唯一最爱的亲人,虽然你一再告诉我你故事里的威廉夫妇不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人,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即便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除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除了还活着的秦柯和柒可可,你能是谁?”
“我——”
“你要告诉我你是索菲么?那个卡斯拉的愚蠢女伴?别逗了好么朋友!我才不相信柒可松会甘愿给那个女人做什么鬼助理!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她早就在那一年死了,不是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既然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最起码要让我知道真像做好反击意外的准备吧!为什么!”
······
······
十二点之后的夜空很少能看到月亮。
今晚的陈茜,就像是早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找他们撒气的,lucy想想都觉得可笑。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昨晚,陈茜清楚地梦到了lucy故事中的那一幕——两个猥琐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男人正缓缓向她逼近,他们的体臭让人无法呼吸,他们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而她,蹲在墙角,任人欺凌!
有那么一瞬间,陈茜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就是柒可可!她就是柒可可!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包括柒可可和柒可松的童年,如果说,她不是,那还能有谁是呢?
_
_
“你真的不是么。”
“什么?”
“你真的不是秦柯么。”
“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认为我是么?哥。”
哥?
呵呵?她是不是该叫这一句哥还不一定呢吧!
车速减缓。薄凉的夜中流动着别样的气息,有淡淡的不安,淡淡的焦躁,抑或是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愫。
······
isityou?isityou?
(他是你吗?他是你吗?)
r
(也许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
(你能成为我的吗?)
couldyoube?
(你能吗)
······
车上还放着danaglover的isityou。
isityou?
(是你吗?)
是秦柯么?
别的还用说?
这还真是一首合情合景的歌呢!
“还记得这首歌么。”吉米缓缓开口道,他边说边调小了歌的音量,低沉的男嗓带着淡淡的嘶哑。
“这首歌?”
“恩。”
吉米侧过头,眯起眼睛道冷声道,“怎么,你都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什么。”
“没什么。”
他摇摇头,继续匀速开着车,“时隔这么久了,你忘了这些也正常,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看怪物史莱克这部片子的时候么,你听到片尾曲的时候哭着说danaglover的嗓音就像是一个在自己的想象中寻找安慰的精灵,浑厚低沉,很有个性,都说共性使人安全,但她的这种个性却能给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这首isityou也就成了你最钟爱的歌曲之一,没想到,你现在忘了。”
你忘了。
明显隐含着深意的三个字。
“你是在质疑我么?”
“是,其实我一早就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秦柯,在你还没戳破身份之前,我还在怀疑和犹豫着,因为有很多事可可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除非这个坐在电台讲故事的人,就是秦柯!”
“是么?呵呵,来让我想想。”lucy自嘲地勾起唇角,冷寐的勾人线条紧绷着一种媚人的妖娆,“是在我讲到你们地下实验室的那一段,你开始怀疑我的么。”
“恩,要比这个早一些吧。”
“比这个时候还有早一些?”
“恩,是啊。早一些的只是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你就是秦柯,而在你讲过地下实验室的事情之后,我的怀疑就变得正大光明了。”
“呵呵,正大光明,真会形容啊!可我真的不是秦柯,而那些事是秦柯告诉我的,不客气的说,我俩早就沆瀣一气了。”
“是么?”
“是!”
见吉米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lucy垂下眼帘用力地呼出了一口气道,“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我真的不是秦柯,如果我是秦柯,我为什么要引她去地下仓库故意勾起她的回忆呢!我有那么傻么?”
“嗯哼!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
······
空荡荡的街区里,只有lucy一人穿着一袭单薄的红纱群站在一盏忽明忽暗的昏黄路灯下,清冷凄哀,但她看起来丝毫都感觉不到冬末晚风的寒凉之意,更多的是种享受,惬意的享受。
有关身份的疑云,暂且被lucy消除。但她能感觉到吉米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坚决了,她不知道陈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以前记忆的碎片,按常理来说是不应该的,除非——强尼。
强尼这个老东西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往电台打过他们的台外联线了,这还真让lucy开始不适应了。
“嗨。”
“谁?”
一股热呼呼的鼻息喷洒到了lucy的耳根子处,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打招呼,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但······
身后什么也没有。
“谁?!”
——谁?!
——谁?!
······
······
回应她的只是幽幽荡起的回声,充满她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清幽回声,裹着绿色防冻带的树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难道是她幻听了么?
不对!
她刚刚明明听到了一个老男人的的声音,还有那股热流,在她耳边划过的热流总不会错的,还有——lucy立起鼻子,环着自己的周身地方使劲儿地闻了起来。
az!
是az的味道!她警惕的前后各转了一圈,但依旧什么人都没看到。
如果没猜错,刚刚那个在自己耳边说话的男人,就是杀害妮娜的凶手!不是强尼,就是凯瑟约仁!
环视四周,一片乌压压的黑下了灯的拉上了窗帘的窗户。
里面的主人们都睡着了吧!
但他们没有鼾声,就死了一般,毫无生机。
‘叭——’
老男人按下了墙上吊灯的开关。
“呵!柒可松,你还想跟我斗么?”
手机屏幕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这只是个教训,亲爱的,我在实验室里等着你。你亲爱的叔叔。’
——
——
“小孩生日,爸爸妈妈很开心,于是帮他拍录像.,小孩在床上跳啊,跳啊,却不小心摔到地上死了,爸爸妈妈很伤心。过了几个月,他们那出录影带重看的时候发现,有一只沾满血的手抓着小孩的头发,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最后把小孩往地上一丢,好了,我们今天的午夜——”
‘叭——’
高程带着满意的笑容轻轻地关上了收音机,“今天的午夜故事讲得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