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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父:
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
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主耶稣为我舍命在十字架上,
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所流的血洗掉了我一切的罪过。
主耶稣。
我以信心打开心门,并且接受你作我个人救主,
我感谢你给我的大爱,并且赐给我永生。
主!
求你为自己的名。
引导我走义路。
奉耶稣的名祷告。
阿门!
——
——
在虔诚地点过十字架后,方老师将双手合十。
虽说这么多年的相识,但单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方老师。
清晨的阳光,被隔着夹层玻璃碎成了几份儿淡黄色的准线,零零落落地撒在了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既承载着悲哀,又透着点点的坚毅。被窗帘拉下来的剪影,像面具一样斜映在了她的脸上。
“方,方老师,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单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生怕自己的突兀会影响到方老师的祷告。其实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方老师是个基督教信徒,看到她那样虔诚的祷告,就好像远离了世俗的纷扰与喧嚣。
“可以了。”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方老师面色和缓,语气温柔,但动作却十分凌厉,“枪带好了么。”
“带好了。”
“子弹呢。”
“子弹也装好了。”
“小心走火。”
方老师边说边将那把精致的ca八五式手枪别到了裤腰上,她的动作就像个男人一般利落,单柯见状也像来了精神,抬手就将架子上的大衣递给了方老师,“我们需要围上围巾么?或是帽子?”
“不需要。”
方老师正了正色道,“现在乔治的人,已经认为你跑远了,我和我的儿子在那天都被他们杀死了。他们对我们的还停留在附近的警惕性已经大大减小了,这时候,你觉得在大街上突然出现两个围着围巾,扣着帽子,穿着大衣的女人,合适么?”
“呵呵,也对啊!”
单柯自嘲地摇了摇头,“像乔治那样想在威尔士一手遮天的人,怎么会放这么可疑的两个人进来,而且一看就像来他地盘捣乱的。”
“你知道就好,还有你记住,我们在任务之后还需要干掉二十个人。”
单柯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并不排除在街上的那些打手中,有在乔治家见过我的,如果被发现,那可能还得干掉更多的人。”
虽然乔治的打手非常多,但不乏见过她的,毕竟她在乔治家呆了不是一天两天,还闹出过那么大的动静来。
“好了,穿好衣服,我们准备准备,五分钟后准时出发!”
——
——
在伦敦市中心西城海德公园和肯辛顿宫以西诺丁山和荷兰园附近,有一个名叫坎普顿小丘广场(hillsquare)的街段,而布莱恩的好友——卡斯拉探长,正在这里慢悠悠的散着他的步。
这里可以算得上的伦敦房价最贵的地段了。
‘give.(永远得不到收获)andthesoulafraidofdying(怕死亡的灵魂)live(永远无法明了生活的真谛)lonely(当夜显得寂寞不堪)long(去路变得无尽漫长)aly(当你觉得只有幸运者)g(和强者才有幸得到爱)’
女唱的手机铃声,在他的白色的西裤口袋里已经响了很久,他很少穿白色的西装,因为只有暗夜的黑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嗨!不知道我亲爱的你最近在哪呢?”
“嗨,你亲爱的我最近在查一桩奇怪的案子呢。”
卡斯拉的声音听上去,兴致似乎不是很高,但话筒的另一面,那个老男人的声音,却无比兴奋。
“亲爱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查那桩精彩的‘医院事件’呢?!”
“医院事件?”一时之间卡斯拉的脑子还没能反应得过来,“你说的?”
“我说的就是那个被人挖了双眼的老教授啊!对了,还割下眼皮的那个!”
挖了双眼的老教授?
还割下了眼皮?
“咝——”
没错。
自己一直在想的,也是有关这桩案子的事儿,只是被人猛地一提还真的有点儿懵!
“哈哈!怎么,想起来了吗?就是你和布莱恩一起经手的那桩案子啊!”
老男人的问话,猛地让卡斯拉瞬间回过了神儿。
“呵呵,我在听呢!”
“啧!我不是问你在不在听,而是问你想没想起来!”老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些耐不住了,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
卡斯拉淡淡笑道,“呵呵,你别着急啊!这案子我一直记着呢,只不过刚才被你说的有点儿懵了而已。”
“懵了?好吧,懵了就懵了吧!”只听那老男人顿了顿道,“你觉得那案子的幕后做得如何?”
“做得如何?做得很好。但就是因为幕后做得太好,我们这些搞侦破的到现在才无从下手!”卡斯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沮丧。
“哈哈哈!哈哈哈!”
老男人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这不由得引起了卡斯拉的不满,“你笑什么?你觉得很好笑么?”
“哈哈哈!好笑!我告诉你吧,那桩案子就是我做的!精彩吧?哈哈哈!”老男人疯狂的笑声震得整个话筒都在嗡嗡的发颤!
“我告诉你乔治,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乔治。
乔治居然告诉卡斯拉,这是他做的?!
“我当然不会跟你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卡斯拉的脑子里可以说是空白的,“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向布莱恩告发你么!”
“哈哈哈!你去啊!难道你要向那个布莱恩告发你的亲生父亲么!”
亲生父亲。
卡斯拉冷笑道,“亲生父亲,你么?我真不想承认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
还未等乔治回话,卡斯拉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乔治的勾当,其实卡斯拉一早就知道,都说子承父业,但卡斯拉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
小的时候,他就梦想做一个像他母亲一样的人,做一名警察。
当然了,卡斯拉的母亲还曾是苏格兰的一名警察,当年的她很漂亮,追她的人也很多。乔治那时候,还是一名白手起家的小小商人,但卡斯拉的母亲却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然后在他们结婚两年后,顺利地在威尔士诞下了卡斯拉。
乔治的生意越做越大,幸福的生活本以为要就此开始了,但卡斯拉却在他五岁那年亲眼看到乔治残忍地掐死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没有做出任何过于激烈的抵抗,但卡斯拉却能感觉到母亲内心深深的凄哀。
罪犯和警察的爱情,始终是没办法权衡的,好在乔治在卡斯拉母亲死后,再没找过任何一个女人,卡斯拉知道,其实乔治是很爱他母亲的。
因为卡斯拉想要当警察的这个想法,乔治打过他很多次,但每次的效果却只能适得其反。
恃强凌弱,用最残忍的方法,去折磨每一个落到他手里的年轻脆弱的生命。
这些年来,这样的镜头卡斯拉看得多了,乔治也不止一次跟他讲过他的经商理念,虽然很多都是不正当生意,但乔治却能引以为傲,因为像布莱恩这样的警长都只能对他做以怀疑和猜测。
证据,太难了。
距离卡斯拉当上威尔士探长这一职位已经快半年多了,是乔治借助他的人际关系帮助卡斯拉一毕业就能登上这一职位的。
目的,也就是要告诉他,知难而退四个字怎么写。
半年了。
这是乔治最公然,也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一次挑衅,他不知道乔治到底出于何种目的要杀死那名老教授,但他知道,且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让乔治认罪伏法的证据!
尽管,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
——
“嗨。”
“怎么?”
“看到那个撅着屁股的男人了么?”单柯边说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方老师摇摇头,“我看到了,人家只是屁股翘而已,你必要那么可乐么。”
“嗯哼。那是因为你没有想象力罢了,你都不觉得是他把孕妇的肚子贴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么?哈哈!”
“哎······”
方老师无奈地笑了笑,单柯根本还是小孩子心性。
只见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穿着同样的颜色的米白格子呢大衣,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单柯还是戴上了帽子,毕竟乔治的打手大部分都是见过她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实在危险。
“快到了,注意点,别忘了保持警惕。”
“知道。”
白可松交代的地方快到了,方老师却莫名地开始起感到不安来,两个人就像久违的地下特工接头一样。
多数的商妇都在街边摆着她们精心挑选过的饰品摊子,或是用一个银色的铁支架,或是只用一块儿亚麻色的方布,这看上去很简单,她们不吆喝,只是静静等待着欣赏它们的买家。
说实话,能住在这样的小镇,还真是让人羡慕的很。柔软的光线中,夹杂着属于威尔士的温湿气味儿。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幸福。
“你在干什么?”
“啊?”
“我说你在干什么。”
“我,我······”
单柯吱吱唔唔地挠了挠脑袋,随即便收回了自己几乎是抬着呼吸湿润空气的到了忘我境界的鼻子。
“你最好别让我感觉到你的松懈。”方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严肃,带着她不容抗拒威严。
单柯悻悻地耸了耸肩,“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毕竟她们两人今天的任务是接出方老师的孩子,要知道谁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上心呢。
单柯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把别在腰间的cz八五式手枪。
杀人,似乎离她还太遥远。其实就算单柯平日在警局经常出些任务,也没亲手杀过几次人啊?
“呼——”
想到这,单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就当做为自己加油鼓劲儿了。
“看。”
“恩?”
“看那边。”
单柯的脑子虽然转不快,但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直觉还是足够敏锐的。
一个身着黑色礼帽,黑呢大衣,黑皮手套,黑皮靴,还有一条黑色的围巾的高个儿头男人,就站在距离她们大约有五十米远的东南角方向,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紫红色的木质的箱子,从侧面看过去,还可以看到一朵工艺精巧的雕花。
“他还真是低调啊。”单柯撇撇嘴,“方老师,这就来接应我们的人么。”
“恩。看见他手上的那只箱子了么,应该错不了。”
“可是我没看到你儿子啊。”
的确。
这男人的四周确实没有出现小孩子的身影,全是挺着大肚皮,夹着黑色商业皮包的肥油男人和穿着黑丝的高挑女人。
而且,她们也没看到那另外的二十个人。
“不管了。先过去再说。”
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队形向那个黑色的男人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那男人宽阔的背脊就会带给方老师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熟悉感。
“先生认识白可松么。”对着背影发问,方老师首先保持了她应有的警惕性,单手摸向了她腰间的手枪。
“认识。”
······
认识。
熟悉。
这声音简直太熟悉!
方老师的神经就像触了电一般地崩了起来,她脑门的青筋也一下子鼓成了一条青紫色的线!感觉到方老师的敏锐,单柯也不由得使自己渐渐转入了戒备的状态。
男人慢慢转过身来,他并没有摘掉礼貌或是揭下那条黑色的围巾。
只有眼睛。
当方老师只能看到这男人眼睛的时刻,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