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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案中案之鬼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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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陈茜感觉到lucy对自己态度上的不友善,但好在节目录制得很顺利,毕竟需要陈茜开口说的话就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句子。想来这活儿也算轻松,从某方面来讲,也避免了和lucy的正面冲突。

    唯一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lucy居然主动找到陈茜,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听电台,陈茜说没有,lucy也只是点点头,跟她讲述了一些故事中的主要情节,什么黄希文被杀案,什么白可可变疯了,还有就是一个叫单柯的女警,她跟踪卡斯比尼教授的时候被发现了,紧接着黄希文的尸体被人偷了。

    这让陈茜莫名地感觉到了受宠若惊的滋味儿。

    ······

    ———————————————————————————————————————

    自单柯看过录像带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叫白可可的女孩杀死了黄希文,毫不留情的用刀子刺穿了她的心脏。

    没有道理啊!

    但是据卡斯比尼教授的解释,单柯了解到,白可可在这之前受过卡斯比尼女儿卡斯妮娜的刺激,所以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并且当场出示了白可可的诊断证明,还有她这几天的用药情况。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可是单柯依旧觉得这中间像缺了些什么。也就是说,在这一起凶杀案中,缺少了某些重要的环节来衔接黄希文尸体被偷。还有白可松的态度,他一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而且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在单柯离开那间咖啡馆的之前,文铭警长特意嘱咐过她。

    “单柯,你记住,明天等你回到警局之后,就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好做你的报告,写你的东西,这起案件就当它已经定性了,不归你管了,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是为你好,记住。”

    ——

    或许吧。

    卡斯比尼教授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虽然不像歌手演员那样倍受大众关注,但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如果这个消息被传出去,外界一定会报道,如果响应的人多,那么还会对卡斯比尼教授一家子的生活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不,这太可怕了。

    单柯晃了晃神,轻轻地哀叹了起来。也许正如卡斯比尼教授说的,白可可知道真相之后,病情非但不会有好转,还会有加速恶化的危险。

    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与其让她知道了内疚,痛苦一辈子,不如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至于找回黄希文尸体的事情,就交给文铭警长他们去处理吧!

    整个杀人案眼看就要这么过去了,那个录像带已经说明了凶手就是白可可。唯一让她困惑的是那女孩杀人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

    ······

    算了,不想了,也许是看花眼了吧。

    单柯摇摇头,单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窝,要知道她一大早还要赶去警局装样子呢,看来文铭局长交代下来的差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幸亏就只装一上午,等到了下午,她就要动身去卡斯比尼教授家了。

    这个要求,是白可松昨天当着文铭警长和卡斯比尼教授提出来的,单柯当时显得很镇静,还推辞了,但是事后一回家她整个人就变得亢奋了,满心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对于单柯来讲,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一个人。

    “呵呵。”单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软趴趴地黏在了床上。这一天可把她累得够呛。

    但此时此刻。

    那属于夜的帷幕,才算是真正的拉开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

    ——“杀了他们。”

    ——“可···可是···”

    ——“没有可是!”

    ——“他是教授啊!他死了的话,肯定······”

    ——“他不死,那死的就是你我二人!况且,是他害死了黄希文!”

    ······

    ······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像你在洗脸的时候,由于手劲儿过大,一把拧断了自来水的开关,这时候,你的脸上还都飞舞着带有七中颜色的泡沫,它们晶莹地眸子照射着来自从不同角度的可爱光点儿。

    这些光点儿跳跃到墙壁上,在椭圆的镜子上嬉笑,甚至会在你的皮肤上跑来跑去,还有就是,会在那如同发了疯一般地,从一根银灰色的铁管儿里奔涌而出的细长条的水流上。

    水流就像一朵透明温柔的喇叭花,在你不经意间遍布起扎人的刺。

    当刺骨的冷水浇到了你的身体上,喷湿了你的刚换上的干衣服时,这回你真的开始着急了,双手用力地想要捂住那个流水的缺口,但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已,你根本无法阻止住它的冲击和在巨大能量下产生对手的压力。

    就在快要脱力的时候,你激灵地松开了手,快速地洗掉了还留在脸上的五彩泡沫,尽管它们的‘孩子’还在跳跃,还在闪烁,然后你跑了,飞快地离开了这间屋子,眼睁睁地看着湍急的水流淹没了属于你栖息的绿洲······

    幽沉安静的夜中,一声尖叫再度破体而。

    ——“不要!”

    刚刚还好似在做着什么美梦的女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她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斜在她前帘头发已经捻成了一撮,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单柯瞪大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的亮,她的肩膀跟着胸脯一起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呼出自己梦中存储下来的混浊之气一般,“吓死我了。幸好,幸好只是梦。”

    单柯单手撑住软床,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为自己顺气儿,她断断续续的呢喃声类似于呓语,含糊不清,音量也小到不能再小。

    ······

    梦境中,单柯平躺在一片空旷的山地上,有从远方照射下来的月光,幽柔狭长,它拨开几缕阴冷的夜雾,那雾气就紧贴着单柯的面颊,一路轻吻着飘过,她能感受到有种近乎清冷的凉意。不远处,似乎正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夜雾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这里的温度很低。

    大地,能在沉睡中得到永恒。

    而人却不能。

    ······

    睫毛颤颤巍巍地煽动,单柯挣扎着醒过来。

    身下有成片的不规则的石子排好队,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最为尖锐的部分贡献出来,紧密地贴合着单柯的皮肉,钻进去,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排排坑坑洼洼的凹痕。

    “咝——”单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好让自己能保持到最佳状态。

    这是哪?!

    她下意识地将手快速地转移到腰间——可惜,她忘了,自己既没带枪更没领枪!穿的是警服不假,但那是夏装,半截袖下的小臂上已经被这山野冷风吹出了大大小小的鸡皮疙瘩,她刚准备环视四周——

    谁?谁在哪?!

    单柯发现,在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背对自己站立的人,那人穿着宽大的蓝布袍子,看样子应该是医用的,他的腿有一大部分裸露在外,由于雾气太重,所以不能清楚地分辨出他是否有头发,性别上也就不太好判断了。

    但,其实分辨出性别男女这件事,于单柯来讲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个地方到底是哪儿?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单柯紧了紧拳头,单手撑着地面摇晃着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那人模糊的身影。

    “你······”是人是鬼?

    她欲言又止。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单柯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她双手交叉抱臂,为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送来属于掌心的温度,这儿实在是太冷了!轻轻地呵了口气,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发问时——

    “报仇······”

    幽静诡异的冷空气传播着一个男人的低吼,声音嘶哑无力,单柯心里咯噔一下,连着打了几个重重的激灵!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

    在这片空旷而又清冷的山间低野中,回荡着一个男人沉闷的尾音。

    “为我报仇······”

    ······又来了。

    “报仇!为我报仇······”

    ——

    止不住的低吼声越来越大!震得单柯头皮发麻,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这个男人正朝她这里转动的身体!

    不好!

    她机警地环视了四周,确定了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障碍物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在她刚准备迈开步子,逃离这里的一刻——身体就像被钉了在原地一般,分毫都动弹不得!

    她哆嗦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狂乱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她准备逃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这男人转过身后,身体的全貌!——原来,不是雾气太重才无法分辨他的性别!而是因为——

    他根本就没有头!

    “啊!”单柯狂乱地嘶吼着,浑身瘫软地坐回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就好似要沁入她的肌里一般,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单柯感觉到胃中泛起酸水,她无力地干呕着!她看到那男人从脖子上方喷出了一股鲜红色的液体,只是一瞬间,鲜血就浸染了他身上穿的那如薄纸一般的蓝色袍子!那些顺着那袍子的抖动掉下来,是一块块血肉模糊的人体器官啊!铁锈的呛人味道飞快地冲进了单柯的口鼻······

    他还在一步一步地逼近,脚下趟着大小不均成麻绳状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