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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就像死亡的节奏,一步一步紧逼着她的命脉,向她袭来·····
完了!
突然地,一声清脆的问候打破了这种近乎压抑死寂的气氛——“警长,您怎么又回来了?”
有对话声从门外响起。那是属于文铭警长的对话!
这是机会吗?!文铭竟然与警员说起话来了!
单柯打起了精神,认定了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时机,自己若是不好好抓住的话,那么多半是要被开除的!
她看着那几米高的门,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行!现在跑出去的话就能碰见他了,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说?拿资料?拿什么资料?谁吩咐来的?
窗户!她可以跳窗户啊!
——可这里是五层!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我回来拿个重要的东西。”文铭警长的声音,清亮简单的几个字句,便瞬间地划破了单柯的冷静,她的双手又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毕竟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次干。现在是警察抓小偷么?
“哦,那警长快去吧,别误了事儿!”
“嗯。”
对话结束了?!这么快!电光石火之间,单柯慌乱地合上了抽屉,她躲到了桌子下面的洞里,顺便拿来两个箱子挡住长驱直入的光线,以免自己被轻易地发现,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因为‘盗窃’离开警局。
真希望这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戏份能早早结束。单柯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嘎?弧??泵疟磺崆岬卮蚩?恕5タ碌暮粑??拥丶贝倨鹄础?p> 皮鞋摩擦着光洁的瓷砖,发出‘嗒嗒’地声响,单柯似乎能闻到那股子牛皮的味道,除此之外,她还真实的嗅到了性感的古龙香水味。
——文铭警长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在警长中,四十岁这个年龄还算是年轻的,所以他喜欢用一些年轻人的东西来打扮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和这些年轻人迅速地打成一片。单柯和那名小男警,是文铭打算带的最后一拨徒弟了。
文铭警长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带徒弟这件事,并非是他不愿再受一次累,而是他很明白,对于那些新晋升的年轻警长来说,他们才更需要锻炼的机会。
被这样一个私下慈祥,但却绝对原则的人发现单柯现在的举措,那一定没什么太好的结果。
单柯感觉到自己穿的警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那绝不是热的,那是吓得。
“嗒嗒”
——停下了。
那声音,就这样静静地停下了,良久没有再出什么声来。
单柯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停下了?出什么事儿了?
单柯刻意地放松了自己呼吸,她确定文铭现在不可能发现自己,因为从两个箱子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文铭那双从意大利进口的纯手工小牛皮皮鞋,这个角度,文铭没机会发现她,这个藏在深深桌洞里的女人。
那双皮鞋就是文铭的象征,每个警察都有单位派发的鞋子,唯独文铭例外,他一直以来穿的都是那双黑色的牛皮皮鞋,它们看上去就像是质地很好的样子。单柯每次看到那双皮鞋,都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闻到了胶皮味儿。
单柯耸了耸鼻子。
“人,不要总是在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里,认为这就是成功。”
什么?!
单柯心中一紧,文铭警长的这句话听上去别有深意!他的这间办公室里应该再没有第三个人了!现在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在给谁听?!
“真是个有意思的字条。”文铭的语气里多丝淡淡的嘲讽,他,在念字条吗?
就在单柯的心跳即将破体而出的刹那,文铭的自言自语拯救了她。原来,只是在念字条而已。
单柯的紧皱如麻花一般卷缩的眉心,缓缓地松散开来。身上忽冷忽热的那股劲儿逐渐得到了缓解,单柯感觉自己就像在发烧,然后吃了几片儿药,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眼看着就见了好。
“砰——”抽屉被重重地撞回了原位。
他应该是把那盘录像带拿走了。
单柯看到那双皮鞋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那一刻,虽然心有不甘,却无力阻止。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咣——”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撞了一把。
这个文铭警长似乎在生谁的气。
单柯大力地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挪开了面前的两个纸箱子,明知道现在应该算是‘警报解除’,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一个动作。
原来当一个好小偷,还必须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才行。单柯讪讪地笑着,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莫名地为自己叹息着什么。
轻轻地转过身来,屋中已然是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人。
“呼。”单柯轻轻地吐了口气。她除去自己的墨绿色的警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警务工作服,是半袖,但是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它紧紧地贴合着单柯的身体。有凉风从半开的窗中吹拂进来,单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呵!还真冷!
潮黏的汗水,让她更加清醒了。她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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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可房中忙碌着一群人。
不仅有她刚刚回国的哥哥,白可松,还有从小收养他们的卡斯比尼教授,最陌生的面孔,就是那个刚被请来的两位医生。
说得仔细一点,就是一名治疗精神病的老专家,还有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小护士。
他们刚刚给白可可注射了少量的安定,好让白可可安心的睡上一觉。
等等。
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没有保姆。
这么大的一间房子里,却没有雇佣一个保姆来打理?事实上,卡斯比尼教授想过这个问题,但考虑到他职业的特殊性和保密性,就断绝了这个念头。
“可可的病情如何?”最先开口的,是白可可的哥哥,白可松,他英俊地侧脸惹得小护士羞涩地别过了脸,试图以此来掩盖住自己的心悸。
“不太好。”医生穿着便服,他起身,抖了抖衣服的下摆,步伐随意地离开了那张躺着病人的床。
“怎么说?”
“精神病多在青壮年时期发作,有的人,间歇发作,有的人则是持续进展,并且逐渐趋于慢性化,不仅复发率高,致残率也高。现在,病人看样子并不愿意积极配合治疗,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出现精神衰退的情况。”
“可是我妹妹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可能积极地配合您的治疗!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稍安勿躁先生,我会先给她开一些药的,比如像氯氮平、氟哌啶醇、齐拉西酮这样副作用小的药物。我们先尽可能的控制住她的病情,您看可以吗?我们从长计议。”医生不紧不慢地从箱子里掏出几个小小的药盒。
“早上我给她各吃了一片曲美托嗪和奥氮。”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压迫感,颇有指责这名医生的态度的意味。
然而——果然奏效了。
“是的。白可可小姐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些药物来控制她的行为,但是奥氮的副作用比较大,我建议还是先吃我开的这三种药吧。”
“可以手术吗?”白可松坐回白可可的床边,看着自己妹妹苍白的脸色,他就感到无限自责。
“立体定向手术治疗精神病技术是可以应用的,但是有风险。”
白可松显然有些沮丧,声音也变得不安起来,“可是我再妹妹这么无限制的折腾下去,怎么会好的起来?”
“不,先生。”医生暂缓了缓取药的动作,“传统观念都认为精神病是不可治愈的,需要长期服用药物,才能维持住正常的精神状态。但是我们也曾通过心理疗法彻底治愈过很多类似的病人,所以希望您不要感觉到绝望,您的妹妹需要您,她也需要希望和光。”
希望和光?
是么。相比希望,只有死亡才是她的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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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停尸间的走廊里,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放着黄希文的尸体的病床,开始缓慢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