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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Gentle13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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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张书桌似拼图一般组合成一道完整的风景线,长尺、笔、剪刀、细碎的布料还有针线盒等等杂乱无章的摆在上面。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撩动的白色窗帘扫过趴在桌上小憩的弥衣的脸颊,零散的布料和线头混交在少女棕色的发丝内。

    已经是学园祭开幕前的最后一天,赶工了好几个晚上的少女在这一天的午休前终于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当然,熬了几个晚上缝制衣服,弥衣的眼下已经醺然上两道淡淡的黑眼圈。

    在男生堆里还在绘制‘百鬼夜行’的壁纸,赤司在发现弥衣趴在桌上睡着后,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她的手里紧紧拽着一套深红色的衣服,旁边还摆放着狐狸耳朵的装饰以及多个狐狸的尾巴。

    赤司叹了口气,最后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笨蛋,这样会生病的。

    从学生会那儿刚出席完学园祭的有关会议,安藤杏子元气满满地冲进教室。正预算着已是午餐时间,准备找某位死党一起吃午饭,却发现她安静的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而且,有某位好心的同学还为她搭了一件衣服。

    她走到弥衣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弥衣,弥衣醒醒,会感冒的。”

    “杏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弥衣向猫咪一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最后露出一抹如同晨曦的微笑,“你开完会了啊?”

    杏子插腰撇着嘴,弯下腰盯着她黑色的眼睛,灿烂地笑起,“以后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上,不然会生病的哟。”

    弥衣眨了眨眼,最后抿着嘴巴点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肩上有股分量,侧头看去,是一件白色的校服外套。反手扯过身上的白色校服,弥衣抬眸问向杏子,“是杏子给我搭上的吗?”

    “不是呢,我才刚回来。”从弥衣的手里拿过校服,杏子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坏笑着说出自己得出的结论的是——这是男生的校服。

    一时间为杏子得出的结论感到诧异,弥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会认为这是男生的校服’这样的问题,结果杏子很坦然地指着衣领处的某个小角落说‘这就是原因’。

    于是弥衣微微眯起眼看去,上面用黑线清晰的缝制着一串名字——Akashi。

    Akashi?あかし?赤司……?

    “原来校服的名字是缝在这里吗,以前都没有发现。”弥衣恍然大悟地说道。

    “……”安藤杏子皱着眉,又抽了抽嘴角。

    ——喂喂,弥衣酱貌似重点不在这个地方吧!

    选择无视安藤杏子的表情,弥衣抱着赤司的白色校服走到教室的另外一边。男生们正忙里忙外,身影来来回回。轻易的捕捉到那抹赤红的色彩,弥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在他的身旁蹲下。

    “你的校服,赤司君。”

    敏感如他,在篮球场上的训练出的敏感度在此时此刻发挥出来。早已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可赤司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草摩弥衣。

    他撇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你醒了。”

    “嗯,醒了。”她莞尔一笑,将手里折叠好的校服递到赤司的面前。“谢谢你为我披上衣服。”

    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扩散开来,‘谢谢你为我披上衣服’如同‘谢谢你为我戴上戒指’的既视感。在短暂的发愣后,赤司翘起嘴角,指向教室后排那一排排整齐排放的柜子。

    “你能放到我的柜子里吗,我手上有颜料。”

    弥衣顺着赤司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又看着他手上所沾上的黑色颜料,因为时间的推移,早已干枯。她点着头,慢慢站起。

    “好的。”

    走到一半,赤司喊住了她,又补充说道‘谢谢你帮我做衣服’。少女的脸色苍白,眼角下垂,最明显的是她眼下那两道熊猫样浅浅的黑眼圈。这些都足以看出她对待学园祭的认真程度,能在这样的岁月遇见这样的你。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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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祭当前所有的教室都是乱七八糟的,最出众的莫过于工程量较大的二年A组。面对竹叶奈美所定下的活动,A组众人发出‘为什么别人就是简单的食品摊位我们是这么复杂的鬼屋’‘为什么别人的教室那么干净我们的教室这么杂乱’‘为什么别人的老师都当妈妈了我们的老师还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等等疑问。话说,最后那个问题被竹野老师听见真的没问题吗?

    总而言之,因为教室的杂乱指标又上升了一个阶段,自备便当的同学们的午餐实用地点从教室改到了……天台。

    ‘秋风瑟瑟,枫叶火红,真是个吃饭的好地方。’自我安慰的安藤杏子发出如此感叹。

    一向与安藤杏子喜欢较劲的宫野在听完某位阳光少女的感叹后,吐槽道,“安藤,这里是天台哪来的枫叶?”

    “宫野你这家伙不说话会死是吗?”说完将自己身旁的苹果朝他扔去,但是某人幸运地不偏不倚接住了她的苹果。

    举着手里的苹果,晃了晃,“谢谢你的苹果。”然后一口咬下去。

    宫野的这一举动,气得安藤杏子就差过去打人了。

    一旁的弥衣立刻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团。”

    “饭团!!”被一个饭团就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杏子立刻乖乖坐下,抱住她们家的弥衣。果然还是她的弥衣酱最好了!

    打开天蓝色的饭盒,各式各样的饭团展现在安藤杏子的面前,只是……

    “弥衣,你中午只吃饭团?”

    弥衣身手拿出一个‘梅子饭团’递给杏子,木讷地点头,“嗯,因为哥哥姐姐的学校也明天举办学园祭,是饭团铺子,所以姐姐做了很多的饭团。”

    “咦,没想到弥衣你的姐姐不仅运动细胞好,还会做饭团。”接过弥衣手里的梅子饭团,杏子发出一声感叹‘真好吃’

    。

    而弥衣只是晃动着手,告诉她‘你说的不是一个人,运动细胞好的是一个,做饭团的又是一个’。

    “……”

    阳光少女表示——草摩大家族的关系真真是复杂。

    因为这几天本田透做了太多的饭团,弄得家里的紫吴已经患上‘饭团恐惧症’,所以将家里剩下的所有饭团都打包给她做午餐,弥衣望着饭盒内剩下的饭团满头黑线。

    自己和杏子已经吃不下了,可是还有三、四个,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的饭团?紫吴给我饭团做午饭,份量也未免太多了吧?

    扔掉的话又太浪费,但放着也会坏掉。少女叹了口气,最终盖上饭盒的盖子,“杏子,我们回教室吧。”

    “嗯!”

    吃完午餐按照正常的轨迹应该是朝着二年A组的教室进发,半路安藤杏子忽然想起午餐后要去学生会办公室拿资料。弥衣点了点头说自己反正已经没事了,可以陪她去。

    站在学生会的办公室外,少女拖着饭盒靠在墙边。因为走廊旁边正巧有个窗户,弥衣闭着眼沐浴着阳光。但是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的阳光拦住了。

    弥衣睁开眼,望着自己眼前那紫色头发的高大男生,木讷地眨眼。

    紫原抱着一堆零食,嘴角还在不停的咀嚼,用含糊的口音说道,“嗯……你看起来好眼熟,哦,记起来了,上次来篮球社观摩的相机少女。”

    相机少女?

    为自己平白无故多出的外号捏了一把汗,弥衣歪着脑袋看向紫原。紫色的头发她的印象很深刻,当初在篮球社参观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身高一米九几,早已突破了现在国中男生平均身高的天际。

    未免也太逆天了点吧。

    “你是篮球社的人……啊,对了,你喜欢吃饭团吗?”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好歹也能记得他很喜欢吃零食。况且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男生,应该挺能吃的吧?

    “诶?饭团?”听完‘饭团‘二字后,慵懒无神的眼睛瞬间充满生机,“在哪里?”

    弥衣将手里的饭盒打开,伸手递到他的面前,“是家里的姐姐做的,很好吃,可是做太多了我吃不完。”

    紫原盯着饭盒里的饭团眨着眼,伸手拿出一个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后,咽下。

    “很好吃,再给我吃一个。”

    “请便。”

    紫发少年刚刚将第二个饭团塞进嘴里,安藤杏子便从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出来。脸色绯红,沉默不语,这是怎么了?

    而随着她的步伐,紧接着出来的黄发少年就将答案一切揭晓了。

    “好巧哦,小弥衣小紫原你们也在哦。”像兔子一般蹦跶蹦跶的跳到紫原的旁边,探过脑袋看见紫原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某人碗里的饭团,黄濑露出金光闪闪的眼神,“是饭团?这是小弥衣做的吗?”

    安藤杏子抢先一步回答道,“这是弥衣的姐姐做的,很好吃,黄濑亲你也要吃吗?”然后抢过弥衣手里的饭盒‘唰’的一下递到黄濑的面前。

    黄濑露出招牌的‘黄濑式’笑容,从里面拿出一个饭团,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嗯,很好吃,小弥衣你做的饭团真好吃。”

    “……都说了是姐姐做的,黄濑君。”

    “诶?是吗?啊哈哈哈,总之很好吃啊。”黄濑讪笑着。

    “黄仔,我还要吃~”

    “小紫原你吃的太多了啦!”

    于是,紫发少年和黄发少年的‘饭团抢夺战’正是拉开帷幕,站在旁边望着两人的弥衣和杏子相互对望眨了眨眼。

    ——只是饭团而已,你们至于吗?

    学生会办公室的走廊是从学校餐厅通往二年A组教室的必经之路,和绿间一起吃过午餐,赤司按着这条路的轨迹朝着自己的教室迈开步伐。

    还未经过学生会的门口,还在楼梯的转弯处,某人就听见了黄濑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以及紫原有些慵懒的呢喃。

    这两个家伙在吵什么啊?

    “你们在做什么?”

    紫原和黄濑扭打在了一起,模样甚是好笑。

    “是小赤司啊。”

    “中午好,赤仔。”

    “……”

    喂喂,队长在问你们话呢!你们打招呼是干什么?

    而赤司队长得知自家队员为了抢夺饭团时,赤司整个人当真是囧了一把。只是饭团而已,你们不要把篮球社的脸都给丢没了。

    黄濑则是摇了摇头告诉他‘这是小弥衣做的饭团’。

    “……”

    弥衣立刻扯住他的衣角,说道:“都说了是姐姐做的,不是我做的,黄濑君。”鼓着脸说完,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天蓝色饭盒递到赤司的面前,“赤司君也要吃吗?”

    望着饭盒内剩下的最后一个饭团,赤司的眼神有些复杂,很多情感鱼龙混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窘迫,有点欣喜,但更多的是温暖的感觉。

    赤司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刚准备伸过手,却有只大手比他的速度更快。

    “赤仔怔了这么久,肯定是不喜欢吃,我帮你吃掉吧。“

    “……”

    紫原拿过饭团便直接塞进嘴巴里,赤司拧眉,表情很不愉快。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位队员这么体贴自家的队长,甚至是帮他吃掉饭团呢?

    而弥衣只是呆呆地望着,“诶?赤司君不喜欢吃饭团的吗?”

    “……”

    这完全就被误会了啊!

    饭团风波后,紫原自顾自的离去,说是要去买零食。而杏子和黄濑也说要把学生会的资料送去教导主任那儿。

    各自离开后,弥衣望着自己对面的那位红发少年,笑了笑。

    “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是啊。”

    因为上次护送安藤杏子去医务室,作为罪魁祸首的宫野同学提前逃离现场,也是只剩下她和赤司一并回教室。

    那么,这一次……

    “赤司君,一起回教室吧。”

    一起。

    “嗯,一起。”赤司温暖地笑起。

    草摩弥衣,这个女孩子好似阳光一样照亮自己内心阴冷的地方,覆盖上一道金色光。人生是一场邂逅,不期而遇,相濡以沫或是相忘于江湖。

    可是,你还没来我的世界,我又怎敢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