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中文网 > [陆小凤+剑三]剑影留痕 > 第8章 回忆

第8章 回忆

傲世中文网 www.23zw.so,最快更新[陆小凤+剑三]剑影留痕 !

    吕铮跟在西门吹雪的身后,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好像是还沉浸在刚才那动人的箜篌声中,无法自拔。

    西门吹雪修长的身子笔直,他脚步不大不小,跨出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就好像是拿着尺子丈量了一般。

    袖子被人拽了一下,阻挡了西门吹雪往前走的脚步,他停下步子,转过身,对上的是少年低着头留下的发旋。

    吕铮纤细的手指拉着洁白的衣袖,那手指的颜色好像同那衣袖是一样的颜色,他睁着眼睛看着地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吹雪抬头看向他的身后,声调依旧不变的说道:“是你告诉我的。”

    吕铮闻言一愣,迅速抬头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眼睛。

    吕铮敛着眉抿了抿嘴角,说道:“不可能。”

    西门吹雪看着他说道:“那日你发热,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吕铮闻言浑身一僵,他想起来了,那日,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境,一个心中一直乞求而不得的梦境,他好像说了好多,却一点都不记得,只是隐约记得一个清冷的白色身影走进自己,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

    西门吹雪甩开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转身走开,说道:“这里已经不是大唐了,不断沉溺过去的你让我很失望。”

    视线里是越来越远的背影,吕铮被甩开的手僵硬在原处,半晌才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漆黑的街道上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只有街道两边还有大红的灯笼随着刮过的风来回晃荡,灯笼里的烛火也是闪闪晃晃的投在地上显得无比凄凉。

    吕铮的长发垂在背后,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就像是随风飘落的枯叶一样。

    好像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最后在吕铮的身边停了下来,吕铮抬起头,首先看见的是白色衣袍的下摆。

    心中微微一跳,吕铮顺着视线看了看了上去,看见的却不是心中想的那张清冷的俊朗的面孔,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看上去格外干净舒爽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满目担忧,微微弯着腰好像是想要伸出双手扶起蹲在地上的吕铮,可是却不知怎么下手,对着他的眼睛有些着急的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没有在下可以帮助你的?”

    吕铮那种言喻的感觉瞬间就被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子给冲击的粉碎,连一点渣渣都不剩。

    吕铮抽搐着嘴角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去死!”然后起身一挥手就将这个男人给拍到地上,说道:“我是一个男人。”

    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并没有生气,甚至还低笑了出声。

    吕铮即嘴角之后,眼角也开始抽搐起来,他伸脚踢了踢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敛着眉道:“喂!你没事吧。”

    白衣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一张干净的脸上也沾染了一些,他看着吕铮依旧笑着,说道:“刚才你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助你,不过现在你看上还不错的样子,说明我的办法虽然不好但是也很有效。”

    吕铮闻言一怔,想不到原来这个男人是看到自己难过才故意这样对自己说话的,那么刚才被自己打到也是故意的了?

    白衣男人丝毫不介意自己穿着的是白衣,走到一旁店铺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吕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说说话,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放在心里只会沉的越来越深,到最后想拉也拉不出来。”

    吕铮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不在意台阶上的灰尘,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应该是你想说什么。”

    吕铮也笑了,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说你脸上都是灰,还没有擦干净。”

    那男子闻言一愣,连忙用衣袖去擦脸,说道:“真的吗?哎呀,刚才还真是丢人了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吕铮轻笑了一声,从背包拿出一条深蓝色的手巾递了过去,说道:“用这个吧。”

    那男子伸手接过,看着手巾揶揄说道:“想不到你还会带着这种东西,看来刚才叫你一声姑娘倒是也没叫错。”

    吕铮没有在说话,那个男子也好像是在认真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灰尘而没有时间去跟吕铮说话一般,一时间寂静的街道只有两个人坐在阶梯上显得有些荒凉诡异。

    “你说,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超过自己的生命,可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你会怎么办。”吕铮忽然说道。

    那男子依旧细心的擦着自己的脸,说道:“那么你说,被在意的那个人,在不在意那个在意他的人呢?”

    吕铮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答道:“自然是在意的。”

    那男子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更好的生活,或许生活的还要比那个人好。”

    吕铮听见这番言论怔住,诧异的看向他,问道:“为什么?你不会难过吗,你再也看不见她了。”

    那男子看着吕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是难过的,但是我想,既然我在意的那个人也同样在意着我,她若是为我难过,我一定会比她更加难过,这样我宁愿我过得比她更加幸福,更加快乐,让她不再为我难过。”

    吕铮彻底的愣住了,他呆滞的看向这个到现在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轻笑,说道:“你比我尚小,或许你经历了很多,但是总归还是小孩子,有些事情还不懂,既然时间就是流沙,那么久松开手尽情的享受它滑走的感觉吧,不要觉得悲伤,因为还有整个沙滩的沙子在你脚下。”

    吕铮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的那句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子已经走远的背影,他连忙向前追了几步大喊道:“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吕铮。”

    那白衣男子挥了挥手,明明里的很远,可以声音却像是回响在耳边一样清晰:“若是有缘再见,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姓名。”

    吕铮闻言嘴角一抽,这样江湖骗子一般的口气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吕铮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道剑光,那剑光一闪即逝好似他恍惚中出现的幻觉一般,但是随之院中唯一的一颗白杨树也断了。

    吕铮轻笑一声,打破了院中的诡异宁静,说道:“我只不过不在那么片刻,怎么这小院子里就这般热闹了。”

    手中两指夹着一柄利剑的花满楼朝着吕铮的方向笑了笑,说道:“阿铮,你回来了。”

    吕铮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呵呵笑道:“我自然是回来了,不会来的话哪里知道这里这么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

    他话说完,又看向院中的四个女子,说道:“这四位想必就是峨眉四秀了吧。”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被花满楼夹住剑锋的那位看上去最小的那个女子说道:“你用双剑?”

    而此时西门吹雪却突然说话了,只闻他看着吕铮说道:“传闻她用的是唐朝名剑客公孙大娘传下来的剑器。”

    西门吹雪话音刚落,刚才还站在不远处的吕铮就消失在了原地,花满楼只听见耳边刮过一道风声,手就被人打开,然后就是女子闷哼的声音。

    一直在后面看着的另外三个女子瞧见这般不在旁观,拔出剑走了出来,当先那位个子最高的女子说道:“你想对我师妹做什么。”

    刚才抢人的正是吕铮,此刻他正握着一双短剑,可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手中所拿,被西门吹雪说是公孙大娘传下来的的剑器吗。

    吕铮抚摸着双剑,摇头叹息:“好剑,好剑,可是不是公孙大娘所用的剑器。”

    那女子闻言当下也忍下手腕被击的疼痛,反驳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快把我的剑还我。”

    吕铮摇了摇头,并未将双剑还给她,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双剑,他左手拿着两柄短剑,右手拿着的是自己的双剑,只见他将左手短剑往天上一抛,然后拿过了双剑,剑光一闪而过,跟西门吹雪一样。

    峨眉四秀在他抛起双剑的时候或许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些什么,她们想要冲过去夺回双剑,可是只能听见精铁跌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清脆,让花满楼跟陆小凤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不愿意让女人伤心难过的人,或许他们的出发点与目的不同,但是最终结果却是一样。

    西门吹雪依旧清清冷冷,他没有看地上被劈断的剑,而是看着吕铮的侧脸,这个少年在同他分开的一短促的时间里,好似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靠在门边的陆小凤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阿铮,你不该这样做。”

    吕铮拿着手中的双剑挽了一个剑花,笑着说道:“只要是同大娘有关,同七秀坊有关,我就该这么做。”

    花满楼闻言疑惑说道:“七秀坊?在水阁的时候,我曾听阿铮你说过,你是七秀坊的弟子却不知道公孙大娘同你有何关系。”

    花满楼问出的话,也正是在这里除西门吹雪所有人想要知道的,为什么他一听见公孙大娘就这般激动,甚至是毁掉了别人的武器。

    吕铮冷笑着看着峨眉四秀的四位女子说道:“自然是有关系,还是天大的关系,我七秀坊便是公孙大娘所创立,延续至今虽然只有我吕铮一个弟子,但是也不许他们在外假冒我七秀,毁我师门。”

    院落有诡异的安静了起来,此刻陆小凤却叹息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也看过这段记事,却认为它是假的,当年公孙大娘却是建立了一个七秀坊,收留了许多孤苦无依的女子。”

    没有人说吕铮这般做法是对是错,因为对错本来就是那么难以衡量。

    峨眉四秀最终还是恨恨不平的走了,那个被毁了双剑的小姑娘临走是还走到吕铮面前恶狠狠的说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吕铮,我会让你后悔的。”

    吕铮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既然要让我后悔,那也该留一个名字让我知道,那个让我后悔的女子是谁。”

    这女子面色气的通红,仿佛是染了胭脂一般的红,只听见她磨着牙说道:“你可要记好了,我是峨眉四秀的石秀雪,我定会让你为了今晚的事情……”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吕铮打断:“我知道,让我后悔嘛,还有吗?”

    石秀雪被吕铮一堵,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得很紧的跺了跺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