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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莲愤怒地一脚踹开了湘阁的房门,入目却只有空寂冰冷的房内摆设,微皱眉头,放耳去听,便听到不远处的床榻那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察觉到有人,明莲也未多想地就撩袖穿过珠帘冲了过去,结果——
“啊,非礼啊——强煎啊——”
还未待得他看清里头的风景,这耳朵便先受到了一阵宛如扯着喉咙鸡叫的破音,震得他巴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拧下来。
捂着耳朵,放眼望去,只见两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交缠在一块,下半身很有礼地用薄被覆着,但依稀可窥修长双腿的曲线,而地上满是杂乱的衣裳,这一番旖旎的景象,足见两人正在做某种运动。
一个枕头朝明莲狠狠地扔了过去,躺在床上的容惜辞怒道:“色胚!不要脸!”
明莲侧身避开,他何曾被人这么骂过,登时脾气就上来了,可目光一瞥到双目含春,一副欲求不满的容惜辞脸上,顿时又讪讪得站了住脚。
他虽常同人交|合,但也并未喜好窥人闺房之乐的人,是以现下他尴尬得不知所措,既想上前质问容惜辞关于药房被烧之事,又怕自己所为不为人所耻,一时之间,竟定定地看着他们,没了主意。
温御修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未免明莲发现他们作鬼,他带着恼意怒道:“明阁主,您还愣着作甚,莫不是……”
“滚你个色胚!自己不能做,还想着看别人如何办事不成!”
明莲被这略带侮辱的话骂得脸红脖子粗,可是窥人办事,确实是他的不对,这气想出也出不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便要离去。
然,这脚步刚离,本以为可以放下心来的容惜辞,心又揪了起来。
只因明莲方走得几步,好似觉得不对劲地又折回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又走回他们面前,撑着下巴道:“不对劲,你们俩办事,不出汗的么?”
心里咯噔了一下,温御修差些便漏了馅,好在容惜辞性子炸,一个枕头又甩了过去:“干你娘的屁事!老子体寒,不会出汗怎地了!”
“是么?”越是这样轰自己走,明莲越是怀疑,“依我说,你俩莫不是故意做戏给我瞧,想轰我走,让我寻不到容惜辞你火烧药房的证据罢。”
“烧你娘的药房,吃鸟去罢!老子一天都在这儿……嗯……”这容惜辞一炸起来,说谎话都理直气壮的,但在凶煞之后,又平添了几分柔意,显示出他在办事的模样。因着他们此刻正在“办事”,这脸上的红晕,一时也瞧不出是说谎来的还是办事来的。吼完这一句,容惜辞便像泄了气的一般,躺回到了床上,喘着气,期间温御修还动了一下,惹得他发出了一阵浅浅的低吟。
看着他们这般模样,明莲这心也开始动摇了,容惜辞脸上的春|情极其自然,瞧起来不似作假,若真是伪装也太厉害了。
脚步一动,明莲又要转身离开,可是,目光一扫到地上的衣裳,他又给折回了身。
蹲了下地,一件一件把那衣裳捡了起来,讽意显在了脸上,“呵,地上未有一条裤子,你们莫非办事,只脱衣不脱裤的么。”
温御修身子一僵,差些想开口说天气冷,穿裤运动,这话在嘴边转了个弯,登时便收了回去,如今乃是夏末,哪有天冷的道理,如此,也难怪明莲方才会怀疑他们不出汗之事了。
“干你屁事!”容惜辞喝了一声,嘴里随着温御修的身体微动,发出了一声情。动时的闷哼。
明莲微微皱眉,这容惜辞的吟声,娇中带怯,在浅音又带着不少虚软的味道,听起来酥酥麻麻的,一点儿也不似生硬的作假。而温御修的脸一直侧着,额上有不少的虚汗,颇现难受之色。
“明阁主,若无他事,您请离罢,在下可撑不住了……”学着容惜辞的轻吟,温御修哑低了嗓音,吐出不满的话音。但他不敢多说,毕竟他可没容惜辞那种做戏的本事,说多了反倒使得自己露了马脚。
这虚虚实实的做戏,让明莲一时也拿不准了。但终归还是想瞧清他们究竟是真是假,于是,顶着冒犯的危险,他这手快速一动,就要撩开他们的被子。
但,被子翻起的一刻,一只光溜溜的大腿迎面朝他袭来,容惜辞踹道:“色胚!还不快滚!”
明莲被吓了个愣怔,急忙退开身子,以免被他的脚亲上自己的身。目光落在容惜辞光洁的大腿上,上头的疤痕让他微有一讶,但很快意识到大腿都露了,显然他们是在脱裤子办事。
明莲尴尬得红了红脸,哼了一声,他一句歉意也不说,拂袖便走。
目送着他远离厢房,走到大厅,温御修一下子瘫软到了容惜辞的身上,喘着心头屡次被明莲撩起的粗气,但谁知,这明莲似同他们作对一般,还未走出门,便立在了那个曾放过药材与毒材的桌上。
随着明莲的一声“咦”落下,容惜辞再胆大这心也提了起来。方才远远听到明莲的喊声,生怕明莲发现他闯到药房去偷药材与放火,他便随意地将药材一裹,丢了上床,然后火速地扒光了两人上身的衣物,裹起被子,可惜还未得扒裤子,明莲就闯了进来。
这药材因是随意裹走的,是以难保不会落下药粉在桌上,若是被明莲发觉,那他们的伪装便被戳破了。
如今他们身处千香阁,万万不可惹火明莲。
温御修颇恼地捏了捏容惜辞的鼻子,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怪责他好死不死跑去烧药房。容惜辞吐了吐舌头,目光透过雕栏,去看明莲有何动作。
明莲走到了桌前,指尖一划,将桌上的粉末捻在了指腹之上,轻轻揉搓,皱了皱眉,便要凑鼻去闻。
心咯噔地跳得不停,眼看着明莲的鼻子就要闻到那药粉之时,这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清和的声音。
“惜辞,你在里头么?”
身子一震,容惜辞双眼亮了起来,是竹清。
他笑着冲外头道:“在呢,进来罢,门开着。”
“好。”浅浅地应答一声,竹清的步子跨过门槛,迈入了房门,同明莲打了个照面。
“阁……阁主。”僵硬着身体,竹清道了一句,话音是说不出的生硬,听起来颇有些不善。
明莲的脸微微一沉,问道:“你缘何会来此。莫不是……呵,嫌那些人伺候不了你,来寻一个在下方之人给你上罢。”
竹清的脸登时变得一片惨白,如此带着侮辱的话,容惜辞听着也来气,身子扭动就要去教训明莲,但温御修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出去。
好在竹清也争气,脸色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反讽道:“明阁主来此,莫非也是嫌那些人伺候不了你,来寻一个在下方之人上你?”
“你!”明莲被扼得说不出反驳之言,嘴唇紧抿,一手忽而捏上了竹清的下颔,沉声道,“你的翅膀硬了么,胆敢讽刺我。你莫以为我让你住浅阁你便以为自己是个主了,哼!这些年,你的小动作我可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只是瞧着你还有些用,我方未对付你,不若,你死也莫想离开这里!”
身子剧烈一颤,竹清笼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成拳,脸上绷出了忿恨的线条。
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极其奇怪,温御修同容惜辞面面相觑,复又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这竹清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明莲会将这明显在下方的男人留在这里,且从明莲口气里瞧,他对竹清也极其不满,而竹清也毫不害怕明莲,由此瞧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极其诡异。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容惜辞冲着外头道:“竹清,你怎地过来了,有事么。”
竹清瞥了明莲一眼,也不再顾他地侧身,对着屋里头的容惜辞道:“也没甚,我听闻你先前在山下采摘了不少药材,是以想问你可制有伤药,欲向你讨要一些。药房那处失火了,我没处可寻,便寻你来了。”
“噢——”拖长了好长一个音,这竹清虽是无意中答,但却意外地帮容惜辞解了围,“有的,不过我还未制成,一会儿我制好后,再去寻你可好。”
“甚好,多谢,那我便不打扰你了。”说完这话,竹清毕恭毕敬地对着看不见的容惜辞他们拱了拱手,一眼也未瞧明莲地便走了。
而明莲的脸已经臭了,方才竹清言道容惜辞在山下曾采摘过药材,是以桌上有药粉也不足奇,因而他想质疑容惜辞都没法。冷哼了一声,明莲丢下一句:“容惜辞,你好样的!”就跺了跺脚,愤愤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温御修同容惜辞两人,终于能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待得房内回归沉寂后,温御修起身下床,行到房门前左右环顾,确信没有人在附近后,他才软下|身子,走回床上。
此时容惜辞正起身穿裤,温御修回来时,这裤子还差半截未穿,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和疲软的小容惜辞。容惜辞脸上的潮红未消,素白的手指在丝质柔顺的白裤上滑动,忖得这双手愈发的白皙莹润,加之他在动作之间,无意识露出的媚态,温御修见之,这精血轰地一下就冲到了脑上,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情|欲在叫嚣。
纵身一跃,他直接就往容惜辞身上扑去,将他压进床里,帐幔一下,在容惜辞反抗的挣扎中,把他剥了干净,吃了个彻底。
旖|旎的气息在一个时辰后才渐渐散去,甚少被动的容惜辞,这次被温御修榨了个干干净净,只能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接连喘|息。而温御修则是一脸满足地舔着舌头,时不时地捏着容惜辞的脸,时而又顺着他那一头白发。
“我说,”温御修扯开了两人静谧的气氛,“你方才脱裤也忒快了罢,我都未感觉到你有何动作,这裤便给褪了下来。”
身子轻颤,容惜辞笑得却是一脸自然:“怎地,你也想学这手不成,好方便你采花,嗯?”这话一落,顿时就捏上了温御修的胳膊,疼得他嗷嗷直叫。
温御修揉了揉自己红了的胳膊,嗔怨道:“我便是采,也只采得你的后。庭花。说来,方才你当真厉害,这假戏都似真做一般,表情丰富,我便没这本事了,没做那可没那神情,啧,我瞧定是你同我做多了,方会如此活灵活现的缘故。”
容惜辞目光微闪,但手上却又捏了温御修几把:“你皮痒了不成,今日让你压一次,你便胆大了。明日换我来!”
温御修揉了揉眉间:“我说打个商量成不,怎地说我也是个大男人,成日里让你压,也不行呀,若果他人问起,我岂非没面子。以后你都让我主动可……”
“吃鸟去罢!”一个枕头啪地一下拍到了温御修的脸上,容惜辞滑了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裤慢条斯理地穿好。
扯开这兜头来的枕头,温御修目光就落到了穿衣之人的身上,看着那穿戴,挽结,撩发的动作里不自禁流露出来的一种别样气息,温御修的双眸微微敛下。
穿好了衣物,容惜辞光着个脚,便要离去。
“诶,你还未穿鞋呢。”
容惜辞一顿,瞧着衣摆中露出的脚趾,撇了撇嘴:“天热,不想穿。”
叹息一声,温御修下床将容惜辞拉了回来,温柔地取过靴子,便要给他套上。然,却在捧起容惜辞右脚之时,他顿住了。
“咦,你右脚心竟有颗痣,啧啧啧,这可是大富大贵的象征呢。”平日里,虽同容惜辞翻云覆雨许多次,但大都是容惜辞在上方,温御修也未能瞧着容惜辞的脚板底,如今一瞧着,登时来了兴趣,捧着他那只脚,摸着下巴,左顾右看,好似要研究出这颗痣暗示着容惜辞什么命运一般。
“是么,”容惜辞却是嘲讽地一笑,道,“若真是大富大贵,我何致死得如此凄凉。”
“呸呸呸!”
温御修这手顿时就要捂住容惜辞的嘴,恼得他一把拍了这手:“摸了靴子摸我嘴,啊呸!”
“嘿嘿,”讪讪地收回手,温御修继续蹲下。身,轻轻地捧起容惜辞的脚,这双脚,是容惜辞身上除却脸外,没有伤疤的地方,手里在轻柔地给他穿靴,嘴里说的也是同样温柔的话,“你现下不是好好的么,有我养着,瞧你脸色都红润了许多,这病也未发了……”
“咦?”
两人异口同声地“咦”了一声,蓦地抬眸,温御修的眼便对上了容惜辞的讶然。
撑起了颔,容惜辞也疑惑地蹙起了眉头:“说来,倒真是如此,好似我来到这儿后,除却偶尔内力不济犯晕,做恶梦心悸,似乎便未发症咳血了。”
“是极,”温御修附和道,“记得在你故事那处,你时不时都会犯病。而今你是白发,可见你已是临近命竭之时,但自打来此后却一直都未有犯症,莫非你的病症已好了?”
然,容惜辞却是摇了摇头,道:“未有,我给自己探过,病还在,只是似是潜伏起了一般,都未有犯症,奇也怪哉。莫非,到你的故事里头,这病便不犯症了。”
“说来,”温御修拍了拍手,坐到容惜辞的身边,“好似那时我去你故事里时,这毒也未发过。”
身子一震,容惜辞睁大了双瞳道:“如此说来,我们岂非是到了对方的故事里,自身的病症同毒便不会再发。”
重重颔首,温御修道:“应是如此。”
“可是……”容惜辞又犯愁了,眉头轻轻地蹙起。
“可是甚?”温御修困惑地道。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言下之意,便是若想双方长久活命,两人便需得分开,到对方的故事里,如此方可活着。
这话一落,温御修的眼登时亮了,忙抓起容惜辞的手,做热泪盈眶样,然,却在容惜辞下一句话丢来时,温御修真巴不得将鼻涕眼泪一甩,糊到容惜辞的脸上。
“若没了你,谁给我煎呢。”
“……”
温御修一甩容惜辞的手,转身回床上,画圈圈。敢情他的用处,只有被煎。
容惜辞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也不理会他,径自走到大厅前,从窗口朝外瞄了一眼,复又折回床上,推了温御修的臀部一下:“挪一挪,我要拿药。”
幽怨地回瞪了他一眼,这表情便好似弃妇一般,可容惜辞却没空理会温御修,掀开被子,越过他的身子,将里头藏着的药材拿了出来,摊到桌前,摆好,捻起药材,慢慢地挑选整理。
温御修一人躺在床上,也委实无趣,索性起身穿衣,走到容惜辞这边来瞧他整理药材。
容惜辞做正事时特别认真,脸上都褪去了平日里的自傲,多了一分自然平和,他的容貌倾向于清秀,举手投足间带着平和淡雅的味道,当然,这些仅仅是表面,若是一开口说话,这调调便变味了。
“去去去,挪过去些,莫挡着我。”这臀部一撅,就生生地把温御修给挤到了边边,委屈得温御修扁着嘴,索性走到容惜辞的身后,环抱着他的腰,在他身后看他。
容惜辞将药材一样样地摆放好,同类型的分在一块,摆放整齐,有些带着别个药材的药粉,他还细心地拂袖轻掸,吹掉那些不属于这药的药粉,而后才分开放好。这些药材,温御修从未见过,什么模样的都有,却愣是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容惜辞也懒得解释,同温御修说他也不懂。
“惜辞,你懂得真多,你年岁不大,却能记得如此多的药材,好生厉害。”轻轻地啄了他一口,温御修温柔的笑道。
落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震,容惜辞又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药材放下:“为了活命。”
只是很简短的一句,便道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各种心酸。
温御修紧了紧这个怀抱,开口方要安慰他,却听他“咦”了一声,将自己的话给阻下了。
容惜辞捻起一个似花一般的药材,对着日暮转了转:“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起先我一直都未发觉。”
这药材,是一朵干枯的花,花茎很细,枯黄的花叶因着枯萎之故,也甚是不起眼,夹杂在这些大药材里,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容惜辞皱了皱眉:“这什么花,怎地会跑到我药材里了。唔,不过瞧这东西如此不显眼,想来是我匆忙偷药材时,不小心带着了。”
“嗯,这还有一朵呢。”温御修从那堆药材里又掏出了一朵献到了容惜辞的眼前,但温御修手上这朵,却没容惜辞那朵那么枯黄,颜色还略为鲜艳,呈现暗红色。
容惜辞取过来,对比了两朵花来瞧,发觉除却颜色与枯萎程度不同外,都一模一样,应是同一品种的花。只是,这花究竟是什么药材,容惜辞却疑惑了。这里非是他所在的故事,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药材,但既然是在药房里头的,也应是些好东西,容惜辞将这两朵花,包了起来,左右扫了一眼,不知能放哪,双眼叮地一亮,他跳了起来,拉开温御修的衣襟,也不容他拒绝地就往里头塞去。
“保管好,丢了你便好自为之!”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容惜辞又转身投入自己的摆放药材中了,徒留温御修在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容惜辞不搭理他,温御修又觉得无趣,抱了他一阵,就被容惜辞嫌弃自己挠得他痒痒的。是以温御修只能到处找事做,将整个房子逛了个遍,眼光犀利地一闪,在墙角边,看到了一样被搁置了许久的东西——杀人眼。
双眸微眯,侧身看到容惜辞仍醉心于药材之上,无暇理会自己,温御修便蹲了下|身,将那可怕的东西捡了起来。
对上那一颗颗眼球暴突的眼,即便未经历那种屠杀,也能感觉得到,这些眼珠主人被挖出双眼时的恐惧与震惊。
将那眼珠一个一个地拨动,他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就是无意识地动作,看着不同的眼珠,表现出不同的神情,有些瞳孔缩小,有些瞳孔大睁,但毫无例外,都表现出深切的恐惧,闭上眼,便觉自己陷入这眼的魔障,只觉一只眼睛立于头上,直勾勾地盯着人,不寒而栗。
身子一凉,温御修抖了几抖,小心翼翼地拉动着这个杀人眼,眼与眼左右相离,间隙扩大,露出了窜着它们的银丝。这银丝也极其锋利,在微薄的光下,闪出寒芒,刺人的寒息从芒中显露,即便未将手指放上去,也能感觉得到,这寒芒割喉时的犀利。
轻微摇头,温御修便要放下这手里的杀人眼,然,目光一扫,恰巧落在了银丝上的一处,他浑身一震,将这部分的眼睛拉得更宽,只见银丝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字,是……
“诶,温御修!”话音凭空传来,打断温御修的神思,生怕被容惜辞发现,他赶忙将杀人眼丢回了原处,平复心情,缓步踱去。
“怎地了?”
还未能香容惜辞一口,便被他推到了一旁:“去取些水来,我要制药。”
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知晓唤他来从来没有好事,温御修依言地出外打了一盆水,回来时,容惜辞正在捣着药材,将其碾碎。
打了个呵欠,瞧着没自己什么事后,温御修便行了出门,在外候着,以免打扰到容惜辞。
因着药房被烧的缘故,这个下午明莲也无暇顾及他们俩,本是个大好地出外去寻令牌的好时机,但奈何容惜辞在那弄药,常常要使唤自己的他,自然也不肯放自己离去,因而温御修只能无聊地在院子里闲晃,时而练练武功,时而坐下歇息,望天。
这下午很快便过去了,期间温御修被容惜辞使唤了好几次,但不外乎都是些端茶倒水,无聊得紧。眼看着日暮低垂,太阳将要落山,想着容惜辞该做完了,温御修便收回了手里的扇,欲折身回房。
却在目光扫动之时,视线里落入了一袭青色的身影,回身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浅阁前,正有两人在争执。
浅阁离他们这儿不算得远,中间虽隔了一条露天长廊,但凭习武之人的眼力,还是可看清对面的动作的。
只见一个比竹清高上许多的男子,正抱着竹清,嘴不住地想往竹清脸上凑。而竹清一个劲地挣扎,把脸不住地往别个地方偏,不想让那男子亲。
那男子许是争执久了,这火气也噌地上了来,一巴掌就往竹清脸上甩去,力气之大,连在不远处的温御修,都能隐约听见掌掴声。
竹清被打得懵住了,定定地捂着自己的脸两眼无神,那男子也不管竹清,一把就抱起他往浅阁里头走去。
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温御修皱起了眉头。那男子,他初来西苑时在半路上见过,是明莲的男宠之一。只是,这人怎地会同竹清搞上了,而且,竹清摆明便是不愿意,这人竟然强上,好生无礼。
温御修同竹清也没多大交集,在这种吃人的地方,能不管的事情便不管,不若容易惹得一身腥。瞧那男人掌掴的力度,想来武功也不弱,敢如此强势地动作,这身份定也差不到哪去,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拂袖轻扫,温御修便回房了。此时正好有小童送饭来,容惜辞还未忙完,他便得一口饭一口菜地喂容惜辞吃个干净,伺候得不知有多好。
喂容惜辞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温御修给他轻柔地擦了擦嘴,换回了他一个纯真的笑,还调皮地将还带着油渍的嘴印到了温御修的脸上,看那油光的印子,哈哈大笑。
无奈地摇头,温御修揉了揉他的脸蛋,擦干净他的嘴后,便自己回饭桌那处吃饭了。
刨了没得几口,容惜辞便忙活完了,攥着手里刚制好的金疮药,得意洋洋地在温御修面前显摆:“瞧,新制出的金疮药,药效铁定比寻常药店卖的药效要好。”
瞥了这东西一眼,温御修答得无精打采:“管它何药效,最好都用不着。”
“唔,这话倒也不错,”收回了这金疮药,容惜辞喃喃着道,“不过,这药如此珍贵,我可舍不得送人,呶,如此好药,赏你了。”
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温御修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嘴里没力地谢道:“多谢容公子赏赐。”语落,继续埋头吃饭。
得意于温御修的道谢,容惜辞回头拿了一瓶比之方才那瓶还小一点的药,走过去推了温御修一下,道:“去,帮我把这金疮药给竹清送去。”
一口米饭放入自己的嘴巴里,慢悠悠地咀嚼,温御修悠闲地回道:“要去你自个儿去,你不是同他臭味相投么,自个儿去!”
“你长脸了!”
容惜辞一爪子拍过去,温御修避开了:“非是我长脸,而是人家现下正办事,我可没那个胆去叨扰人家。”
“办事?”容惜辞蓦地睁大了双瞳,弯腰问道,“办何事?你怎知人家在办事。”
温御修执箸的手一顿,便将方才看到的道了出来,语落,稍微停歇了一阵,正要开口嘱咐容惜辞不要去掺和,谁知眼前一阵风过,容惜辞就跑得没影儿了,徒留温御修在瞪大了双眼看着被他迅风带起而摇晃的房门。
“容惜辞,给我回来!”扔下筷子,温御修迈步冲了出去,结果,与跑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容惜辞一把推开温御修,奔回自己的房内,不知取了什么东西,又撞开温御修奔了出去。
回神时,这容惜辞又不见了。温御修跺了跺脚,叹恨地一拍大腿,罢了,容惜辞已非小孩子,应是有分寸的。
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容惜辞本想着直接奔到浅阁那处,但想到温御修昔时不要惹事的嘱托,他只得放轻了步子,借地一点,跃到树上,从树影间穿梭而去。
经过多次同温御修的双修,加之身上没了病症的苦恼,容惜辞的武功进步很快,尤其是他最自得的轻功,更是渐入臻境,是以这步伐轻落到浅阁外的大树上,里头的人都不会有所发觉。
情|欲的味道,从半开的窗户里飘忽而出,忿恨地抿唇,凝眸透过窗户朝里望去。此时,里头的人已经完事,一高大男子正起身穿衣,而满身情|欲痕迹的竹清则软趴在床上,脸深埋在颈枕里,不知是何神情。
男子更衣完后,神清气爽地抖了抖衣襟,转身便要离去,这时,一只本该无力的手蓦地生出了力气,扯得他倒退了一步。
“嗯?”许是满足了欲|望,这男子虽面带恼意,但声音却是一片平和。
竹清清瘦的手攥出了几条青筋,他竭尽全力地转过身,对着那男子一字一句地道:“上了人,不留下点信息,便想走么。”
“呵,”男子一手捏住了竹清的脸,力气之大,将他瘦削的脸生生捏出了一层肉,“昔日你勾引我时,怎地不谈要何信息,现下倒长脸了。”
“你是聪明人,我为何接近你,你自个儿知晓。废话不多说,你若不想明莲知晓你来寻我,便老实道出我要的信息,不若,我不介意让明莲赶你出去。”
“你!”男子似是忌惮被明莲赶走,这脸黑了几圈,拳头攥紧,又松下,最后,他还是妥协地凑到了竹清的耳边,低声窃语。
说完,男子狠狠一甩袖,正巧打到了竹清的脸上,扇了个脸通红,可他却无心顾及竹清,离去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竹清一人,他苦苦的一笑,从一开始的低声笑,到后来的仰头大笑,这笑容越听越让人心寒。
挣扎着站起身,想弯下腰去拾地上的衣裳,却因后|庭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摔回了床上。
一只手,轻柔地将地上的衣裳拾起,在竹清惊愕的视线上,将衣裳披到了他的身上。
“你……”羞耻地偏过头去,竹清目光里竟带有了一滴水汽,“你是来瞧我笑话的么。”
容惜辞没有答话,将那衣裳裹紧了几分,把竹清往床里压去:“躺好,我给你处理伤势。”
身子一顿,对上容惜辞那坚定的目光,竹清咬了咬苍白的下唇,便依言地回到床上,交叠着双手扒好。
掏出方才冲回屋里带来的药,倒于手指,化了开来。另一手用布巾将后|庭那处的白浊点滴不漏的抹去,沾了药液的手,触上那紧缩的地方,在轻微的痛吟中,容惜辞低声道:“有些疼,你忍忍。”
将唇咬紧了几分,竹清点了点头。
容惜辞缓缓地将手伸入,嘴里还不停地告知竹清要如何呼吸吐纳,收缩腔壁,一个很普通的擦药动作,竟用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容惜辞的动作极其熟练,整个过程竹清都未感觉到有何疼痛,反倒觉得那处凉凉的,特别舒服。
将手指抽出后,容惜辞净了净手,把那瓶药扭好,塞进了竹清的手里:“拿着罢,这几日,依着我方才教你的上药。之后……最好一辈子都用不着它。”
作者有话要说:求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