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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奥本海默看见格里菲斯正在归队,就微微偏头,挨着一个禁卫军百夫长,目不斜视地耳语道:“确保格杀勿论,这就交给您了。”然后抄着手迎向格里菲斯,恭谨地折腰:“国王拒绝跟暴徒妥协,命令尽起精锐,摧毁暴徒的妄想,一展军威。请您速速下令,启动突袭。”
格里菲斯蹙眉扫视公馆,按剑又等了一阵,在一片死寂里,沉默得能听见心跳声。
格里菲斯强行压住阵,直到公馆外的禁军四散撤开,发出“疏散完毕”的信号,格里菲斯才悍然拔剑,喝道:“诸君听令,以控制暴徒为先,拆除炸药为次。以神罗帝国的荣耀为名,给我冲!”
禁卫军顿时分出两行支流,像宽广的胳膊搂住公馆,渐渐箍紧,呈地毯式搜索过去。四条下水道口的盖子也被揭开,经验丰富的秘密警察带着禁军,陆续下井,从地面、地下同时展开拉网式围剿。
腓特烈送走最后一个姑娘,扭头看见鲁恩在失魂落魄地端剑细看,急忙走过去催他:“你没有杀人,罪不至死,只要没有爆炸也许还能……”
话音未落,空荡荡的大厅突然摇晃一下,繁华细致的的水晶吊灯簌簌乱晃,发出悦耳的风铃声。下一秒,考究的木地板像万朵繁花同时绽放,被来自地底的炸药全部掀翻,木屑含着火柱飞进半空,刹那点燃了奢侈的窗帘和柱子上的帷幕。然后四条承重柱同时错开一条裂缝,石柱的断口擦肩犁过,天花板顿时天崩地裂地砸下来,像泥石流似的瞬间灌满大厅。这一刹那,公馆从4层楼塌得只剩两层,废墟升腾起冲天烟尘,只剩华丽的圆锥形房顶歪在瓦砾里。
刚刚还巍然屹立的豪宅,在禁卫军的突袭下准时引爆,变成了一堆死气沉沉的瓦砾。一分钟之前才逃出生天的贵族和淑女们,回头傻望着惊天动地的坍塌现场,被这震撼人心的大爆炸吓得六神无主。她们魂飞魄散地呆了一阵,忽然政务司长的马车里传来克莱西娅的哭腔:“你们……你们看见那个变态逃出来了吗?”
“那个叫腓特烈的变态……逃出来了吗?”莱雅摇着仆人的手问,却看到仆人沉重的摇头。
一群惊惶未定的执事簇拥着辛德拉走过来,辛德拉失魂落魄地说:“他没有从窗户里出来——我一直看着那个窗户,可是他没有出来。”说完就捂着脸,气的肩膀哆嗦,说不出话来。
莱雅没想到,腓特烈摸了那么多屁股,结果被砸死在公馆里头。她惊讶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却哭不出口,也笑不出来。莱雅本来惦记着要打死腓特烈,现在愿望落空,心中却郁结着稍纵即逝的留恋,淡淡的悲伤挥之不去,令她迷惘得难受。
克莱西娅没听到喜讯,在司长的马车里嘤嘤哭了起来,亲人劝都劝不住。大家都很奇怪,既然死在瓦砾下面的是个变态,克莱西娅还哭什么呢?
只有克莱西娅悲从中来,呜咽得不能自已——当时,只剩下两分钟的逃亡时间,她的男舞伴夺路而逃时,不小心踩住了她的裙子,让克莱西娅摔在地上。她爬起来时,出口已经被男男女女挤得水泄不通,高跟鞋又崴了,哭的再无助都没有用,她自己都以为要作为“弱者”被历史淘汰掉了。
但是,在她的舞伴抛弃荣誉、夺路而逃时,原本能跳窗而去的腓特烈却大马金刀地踩在窗户边,把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一个一个送到了亲人怀抱里——虽然他雁过拔毛地收取了不菲的“过路费”,但是他却在弱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英勇地做了最重要的事情:救人。
克莱西娅被惶恐的仆人簇拥着,一步三回头地回到马车上时,她一直在眺望窗口,想看腓特烈什么时候跳出窗来——这种爱恨交加的坐立不安,折磨得她度秒如年。结果,她看见惊恐的贵族们一个一个逃出生天,腓特烈却再也没有出来。
轰然一声天崩地裂,整座公馆埋成废墟。克莱西娅到最后都没看见色狼的影子,这才悲从中来,嚷着“变态”哭得一塌糊涂。
接着,下水道系统的井口冒出黑烟,狼狈的禁卫军一个接一个往外爬,有些秘密警察被炸得衣衫褴褛,咳嗽着被拽上地面——最后拖出几具贫寒的工人尸体上来,成一字排在广场上,等待长官来检阅。
这些尸体,显而易见,都是鲁恩的同伙。他们潜伏在下水道系统里,负责准时引爆炸药。腓特烈当初断定鲁恩同伙很多,就是指地面上的情报传递人员有很多。
在场的贵族里,绝对有鲁恩的同伙。如果没有内鬼,一伙工人是绝不可能炸掉军匠大师的公馆的。
这些都是腓特烈当时的弦外之音;可惜只有鲁恩听懂了。
禁卫军的包围圈彻底收拢,确定只有嘉宾幸存,没有暴徒生还。奥本海默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叮嘱过的百夫长,两人目光一对,遥遥点头,告诉奥本海默“暴徒全部杀光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突然,夜幕里飞来一骑快马,一条飞红的火霞拽在半空猎猎狂舞,狂乱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目光。只见战马刹那逼近,骑士居然是焦急性感的菲莉雅。她那条昂贵的长裙被一撕到腰,在她策马飞驰时,洁白的长腿明晃晃地踩在马镫上,曳地的长裙横在腰后飞舞,宛如修长的烈火战旗;她像个衣衫不整的战士,经历了一场打斗才夺得战马,飞驰而来。
格里菲斯远远看见菲莉雅,隐约浮起不祥预感:“她绝对被扣押了,可是裙子乱成那样子是怎么回事?她不会袭击国王卫队,才夺马跑过来的吧?”赶紧按剑冲到路边。
菲莉雅看见哥哥,急忙拽缰绳,勒得战马直立嘶鸣。然后菲莉雅翻身下马,长裙就算坠地遮住大腿,都高高撕开到腰间,留出一竖洁白肌肤,露出一横黑色蕾丝。就算她心急如焚,也性感得气势逼人。
“腓特烈呢!!你们把他救出来了吗?你们救没救腓特烈!”菲莉雅奋力抓住兄长胳膊,声嘶力竭地摇。
格里菲斯听见远处有马队逼近,厉声喝问:“你是不是打伤了国王卫队,抢了战马跑来的?”
菲莉雅急得伤心欲绝,跺脚嚷道:“我问你腓特烈还活着吗?他该不会埋在瓦砾下面吧?”
“菲莉雅,你醒醒!”格里菲斯恨不得腓特烈死在瓦砾下。他声色俱厉地恳求妹妹:“腓特烈要和斐迪南争锋,必定卷入皇室争夺战!他赢得皇室支持的唯一机会就是娶走艾莲娜,他和斐迪南的正面战场也是争夺艾莲娜!腓特烈和女皇帝的私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为什么只有你装聋作哑?腓特烈讨好艾莲娜是局势的必然,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还装傻!还袭击国王卫队!你醒醒吧!”
菲莉雅红艳的脸蛋上立刻滑出两行亮晶晶的泪。她睁大眼睛,倒退着摇头,固执地呢喃:“没有你们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让我决定我自己的快乐。”
“啪!”一记狠狠的耳光扇得菲莉雅脸蛋一歪,嘴角淌下一线红。这一耳光扇的格里菲斯手心发麻。他气得脸色雪白,张开嘴巴喘息,胸脯剧烈起伏着,肩章也随着喘息而沉浮;然后他瞪着执着的妹妹,牙关哆嗦着骂:“你,你这个笨蛋!”
菲莉雅忍痛抚摸脸上的手掌印,忽然红发一甩,愤然扭脸看了哥哥一眼,龇牙与格里菲斯对视,一脸“我就是冥顽不化你还不知道吗”的表情,然后忍住骂人的话,一声不吱地与格里菲斯擦肩而过,匆匆奔向废墟。
格里菲斯保持着扇妹妹耳光的姿势,劈开腿站在路中央,张口喘息,牙齿间呼出白雾。接着,咄咄逼人的马蹄声转眼间近在咫尺,一行红缨飞扬的国王卫队策马飞奔而来,大声咆哮:“前面的人让开!菲莉雅欺君罔上,袭击卫队,奉旨捉拿!”
格里菲斯气得咬牙切齿,站在路中央纹丝不动,喘息着拔出剑来,然后缓缓抬头,睁圆眼睛瞪着惊恐勒马的皇家卫队,光速剑在半空颤抖:“老子的妹妹,也是你们说捉拿就捉拿的?”
格里菲斯刹那剧烈吐息,一口水蒸气呼在夜幕里,肩章流苏忽然无风自动,洁白的军装燕尾在升腾的力量下烈烈飞舞起来。他横剑立于路中央,肝区突然澎湃出一圈无坚不摧的辐射波浪,在衰减推远时,不仅掀飞了远处的鸟雀,还惊得国王卫队的战马嘶鸣直立,拒绝前进。
“格里菲斯!”国王卫队吓得纷纷勒马在原地打转,疾言厉色地呵斥:“你胆敢抗旨?”
“妈的,”一直保持中立的格里菲斯,终于被迫选出了未来之路:“就凭你们几个杂毛,也有资格捉拿龙骑兵二中队骑士长?诏书何在?可有玉玺?可有皇谕?”
“格里菲斯!你敢忤逆查理大帝?!”国王卫队被惊恐的战马带得狼狈打转,又不敢跟禁卫军左指挥官硬拼气场,还不敢以身试法、去接法里纳家族的光速剑,就只好任凭战马转圈,声色俱厉地呵斥,给格里菲斯戴的罪名越垒越高。
“龙骑兵效忠皇帝本人。要抓菲莉雅,拿神罗帝国皇帝陛下的玉玺诏书来!否则对不起,此路不通!”格里菲斯彻底站了队。艾莲娜虽然是傀儡皇帝,但是查理六世已经迫于战败压力,名义上退位。他再也不是查理大帝了,而国王卫队也已经沦为私人骑兵。这种事没人敢明说,但是格里菲斯必须含蓄地说一遍。这是保护菲莉雅的唯一合法说辞了。
国王卫队绝对拿不出艾莲娜的玉玺诏书。因为老天可见,菲莉雅救过艾莲娜的命,艾莲娜就算割腕自尽都不会下诏逮捕菲莉雅。
国王卫队气得七窍生烟,打又不敢打,骂都骂输了,只好咬牙切齿地盯着格里菲斯,阴测测地威胁:“格里菲斯,国王正要削你权,在这关头,你不仅不表忠心,反而喧嚣尘上——你这是自寻死路!法里纳家族,要亡在你这一代!”
卫队气吞山河地宣布完格里菲斯的死刑,气急败坏地勒转马头,原路返回:“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