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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独眼人似乎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大跳着围着似乎已经咽气的伏佑转着圈圈,愤怒地咆哮着:“等等!你要死了吗?不不不!现在你还不准死,你还没有忏悔,你还没有向至高无上的魔尊请求宽恕你刚才不敬的话!”
话音刚落,独眼人一把抽出伏佑胸口的那把长矛,堆积了许久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挤了出来,看到鲜血的颜色,看台上的魔族终于又兴奋了起来,独眼人嘴角终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仍旧围着他转圈圈,嘴里时而低声咒骂着时而高声吆喝着,就连看台上坐在欲念之魂身边的夜月也露出了笑容,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独眼人将要用侍从递来的斧子将伏佑的头砍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只见伏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将他压在了地上。
对于着一突变在场所有的魔尊们都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常琴更是挣脱了狱官的挟持跑到可以看清楚场地中心的围栏边大喊伏佑的名字。
就连欲念之魂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上半身微微前倾,渐渐眯起了双眼。
伏佑知道自己在他脚步设下的陷阱起到了作用,虽然虚弱但他仍旧使出浑身力气双腿夹紧独眼人不断想要摆脱自己的身躯,双手紧扣住他的脑袋,两个大拇指挤压着他那只有一只的眼睛。
在独眼人一声声惨叫中,猩红的血从眼眶里被压了出来,看台上发出阵阵惊呼,但这样对伏佑远远不够,他将自己胸口挤压的怒火全部发现在了这个‘刽子手’的身上。随着独眼人越来惨烈的痛苦叫喊,伏佑的手如两把刚钳将他的头一瞬间捏爆了!
看台上的魔族们看得清清楚楚,独眼人的脑浆流了一地,身体如一块硕大腐肉瘫在地上,惨不忍睹。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所有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欲念之魂再一次站了起来,他抬起双手一下一下鼓起掌来,短暂的沉寂后看台上的魔族们跟着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多,如雷声响彻天际一般。
伏佑是被两名侍卫架着来到欲念之魂面前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魔尊,起码他不是让重伤的自己爬着来到他的面前,魔尊给他保留了神族贵胄该有的体面。
“你可以走了。”欲念之魂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对侍卫吩咐道:“给他疗伤,然后再给一匹独角兽带他上路。”
伏佑摆脱那两个架着自己的侍卫勉勉强强地站稳身子,牵着独角兽走到常琴面前,小声说道:“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可,可是......卜解释还在他们手里,我们不能丢下他!”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常琴还是恨犹豫。
“听我说......”伏佑用只能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魔尊要杀卜解释,必将毁坏支撑前三天的四极之力,届时南天门必定被魔域大军攻破,如今凭你我二人之力阻止根本办不到,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成天,你母后就算看在四极之力的份上,也会想办法救不解释的!”
闻言,常琴又是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伏佑刚想托着她上独角兽,却没想欲念之魂身边的夜月开口说道:
“魔尊何时答应常琴公主可以离去的?!”
“你不是说......”伏佑满面怒意,常琴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魔尊只说你赢了独眼人常琴和你便不会死,你可以活着离开魔域。”夜月道。
“哼!”伏佑怒道:“如果你们在我离开的路上派追兵来杀我,是不是又会说魔尊只是让我活着离开魔域,可没有保证我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被什么人杀了!?”
“告诉天后羲和,常琴公主正在丰都做客,本尊给她三日的时间考虑,如若不打开三天门,魔域大军必将前三天的上神们屠个干净!”欲念之魂浑厚的声音飘荡在空旷角斗场上方,看台上的魔族们齐齐欢呼,声音震天。
此时的常琴反倒镇定下来,她对伏佑说道:“你快走吧!”
“可是你......”
“身为九天公主,我知道该怎么做。”常琴对他微微一笑道。
伏佑知道她指得是什么,在地牢里他们谈论过这样的话题,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面对,真真令人措手不及。
“快走!”常琴催促道。
“保重!”伏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跨上独角兽在看台上所有人的注目下甩鞭一路朝着九天的方向奔去......
印空湖,古神盘古羽化时因对世间留恋而留下的最后一滴泪水所化而成,它的存在本事就是一种欲念的化身。
欢欲,怒欲,哀欲,惧欲,爱欲和恨欲,这六欲就算是上神们都是摆脱不了的,如此看来,欲念之魂的出现或许可以说是一种必然,那么这场浩劫存在的真正意义又是什么呢?
如今的卜解释无论自己在何时、何地、境遇如何,他都能仿若置身事外地静静思考问题,自从断了手脚后他的思绪更是带着他遨游玄外之天,很多事情都仿佛一下子想透彻了。
即使此刻他被欲念之魂浸在印空湖中,即使在这专门为他所设的“灭覆阵”中,即使‘四极之力’正一分一毫地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撕裂着他仅剩躯干的残缺身体。
卜解释经历过得苦难太多太多,‘天刑台烙柱’的吸髓啄魂之苦;‘马革钉’的粉身碎骨之痛;‘向阳花蛊毒’的啃血食肉之撕心裂肺,砍断四肢之悲壮;业火焚烧之惨烈......
然而这一次却与以往全然不同,时间仿佛变作千万把小刀从他的躯干上将他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挑去,说不上是疼还是痒,但他却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欲念之魂盘坐在阵中,他双目微合着,微微开启的唇瓣随着鼻子一个深深的纳气后度出一口浊气来,贪得无厌地不间断地吸取着从卜解释躯体里散漫出的‘元始神力’。
“我有个请求。”
闻声,欲念之魂看向卜解释,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得出话来。
“什么请求?”
“你是欲念之魂,对吗?”虽然是一句问话,但卜解释话语中透露着肯定,所以他抛出了真正想问的问题:
“我想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你的,洌泫的,我娘的,九天的,魔族的。”
欲念之魂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今日问起,本尊便与你说个明白,也算是偿了你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你听完后,定会觉得自己死得并不冤枉。”
“洗耳恭听。”
欲念之魂显然是最好的讲述者,仿若亲身经历一般,从盘古开天辟地到最后一点精元所化成的洌泫的出世;再从洌泫将缠绕着自己发丝的山茶花种子埋在泥土中到他们二人平淡幸福的夫妻生活;又从休与山异变说到到五百年后昆仑山上未曲明母子二人与洌泫的重逢,洌泫为何会在明知道卜解释将会杀了自己却仍在九浊窟舍命救了他?为何会将他收为徒弟亲自授业?为何会让他携带神木寻访九座神山?又为何在天刑台上替他挡了接下来的九鞭?!为何一次次将他推入险境,又为何一次次地舍身相救,不计较得失,不计性命,最终让他顺利取得了‘元始神力’!
就像一个教自己儿子走路的父亲,怕孩子走不好又怕他摔了碰了。
卜解释静静听着,终于想起在不二崖下所看到的幻想,一幕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上演,所有的疑团终于揭开......
巨阙剑在他身体里隐隐震动,连长乘都因为不解释翻涌的心海而苏醒过来,本来为了防止卜解释的反抗,他已经随着巨阙剑被欲念之魂封锁在阵法中,但现在......他将护着卜解释的魂魄去到那他想去的地方......
洌泫被困在镜中已经过去两日多了,欲念之魂没有再回到‘万镜之宫’足以证明他已经将卜解释完全捏在了手心里,洌泫曾尝试过离开镜子,但‘魇诡真水’的效力还没有消退,没有肉身所依附的洌泫只能呆在镜中。
然而‘魇诡真水’的效力只能保持三十二个时辰,届时如若欲念之魂还不将肉身归还洌泫,否则肉身必毁。
远远的漆黑之处突然飘下一道白影,洌泫起身望去见那人影朝着自己拜了三拜。
“谁?”洌泫想不到是谁也进了镜子,远远看去像是个散发清瘦的年轻人。
卜解释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住,两人站在一起一般高,一般清瘦,卜解释就像是他过往的模样,洌泫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光芒刺眼地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神。”
闻言,洌泫睁大了双眼,几乎觉得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