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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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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衣狐看见奴良鲤伴手中渐渐举起至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妖气,如将风火浓缩于掌上一般……

    奴良鲤伴到底是怎么出击的,金嫣已经记不得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稍稍动一下,腹部曾经受伤的地方又抽痛了起来。

    “羽衣狐、怎么样了?”这是金嫣最关心的问题。

    “托你的福,总算消灭了”,奴良鲤伴也整个身体瘫在地上,他背靠着残垣才不至于倒下去。

    “……那就好”,金嫣发现自己还和他握着手,犹豫着想要缩回手。

    “大概是遗传了母亲的特质,过一会我的伤口就会自己愈合了”,他一手摸了摸金嫣柔软的发,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经历的疼痛却还在,就这样…让我再保持一会吧。”

    金嫣仰起头,看着奴良鲤伴,从她的角度望去,他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高傲,及肩的黑发也散落地披散着。

    即使奴良鲤伴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是金嫣身上却完好无损。看来就算是在激烈地对战中,他也始终保护着自己,若不是半途中旧疾复发说不定会更快将羽衣狐打败吧?

    金嫣想着这些事情,目光越过奴良鲤伴的侧脸,看向大阪城高耸的塔顶。烟罗小白曾经告诉她,这一次她只要站在塔顶,等待着时空的隧道再次打开就好了。

    如果真的回去的话,也就意味着要离开奴良鲤伴了,就这样离开他让他独自面对死亡吗?

    也许是因为已经打败了羽衣狐,在此刻,金嫣思考得比往常都远——是啊,夜生与陆生的母亲,若菜夫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遇见奴良鲤伴的吧?

    若菜夫人是那样的迷糊而可爱,让人怜爱,和鲤伴在一起也会很幸福,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若菜夫人与他在一起的场景,明明是应该祝福的,却让金嫣感到惆怅与羡慕。

    “……”,想到这里金嫣反握住了他的手,这让他有些惊讶地低下头。

    “你会遇见很好的女孩子呢,一定要好好珍惜哦?”金嫣想,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无芥蒂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定也是最后一次,所以——“切记要好好注意安全,你可是传说中的二代目,不能在见到我之前就随随便便地挂了哦?”

    金嫣强烈的希望,未来若是可以改变就好了。

    “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像个妻子一样在嘱咐我”,奴良鲤伴刻意忽略了她前半段的话,只是调侃着她后半句,像是对离家丈夫的殷殷切记。

    “!!!才不是!!”金嫣想要起身,和他拉开距离,不料却被他的双臂牢牢锁在他的怀里,完全无法脱身。

    “开玩笑地啦,好好睡吧”,奴良鲤伴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一股睡意立刻涌上了心头,金嫣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他抱起金嫣跃向夜空,徒留一片樱花花瓣飘飘然地荡在半空中,旋了几圈最终落地。

    奴良鲤伴带着她来到大阪城的最高点,花开院秀元正翘着腿叼着树叶,看到鲤伴和金嫣时一脸意外,“我都以为你不会带她来了。”

    “我听见了你和金嫣之间的对话了,所谓的命中注定,所谓的轮回。”奴良鲤伴抬起头与秀元对视,他心知肚明,当时他自己对于谈话的内容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隐藏自己的气息。机智过人的秀元岂会不知道?他那番话到后来,反而是说给奴良鲤伴听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若是不让金嫣回到过去,命运将会被打乱,后果不得而知。

    奴良鲤伴记起刚才她那样挣脱开自己,那急急忙忙想要与自己撇开关系的神情。如果有一丝,只要金嫣有一丝丝的犹豫,只要她有那么一些些愿意留在这个时代,那么奴良鲤伴就会尽全力去诱、惑她。

    没错,堂堂的奴良组二代目愿意用尽所有的力气让她感到愉悦,再也不会想起未来的世界。

    但这一切若是都是在强迫她,那么一点意义也没有。

    奴良鲤伴最终的目的是……“只要她开心就好,既然她想回到未来,就必须帮她实现。”

    他将金嫣放在顶梁上,太阳已经冉冉升起。

    渐热的气息,和煦的微风轻摇着她黑色的长发,虽然离得几米远,也好想感受到她柔软的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

    逆着光,金嫣被时空的隧道渐渐吞噬了,她朦胧的身影和刺眼的阳光所构成的风景,宛如画卷般美丽。

    奴良鲤伴和秀元注视着那时空的隧道渐渐地关闭,相互转身离开。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奴良鲤伴说了一声再见。

    他和秀元都明白,再见大概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奴良鲤伴听到了秀元和金嫣那晚关于轮回的对话,也知道自己在还没有再次遇见她的未来,就面临了死亡。但无法再次看到金嫣,大概才是他命中注定的死路。

    奴良鲤伴率领着除了金嫣以外的百鬼回到了奴良组,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二代目的位置。而他打败羽衣狐的消息也不经走漏风声,从此大江南北的妖怪不旦看到奴良组绕道走,就连阴阳师也刻意远离浮世绘,像是避开什么似的。

    直到有一天,奴良组的大门再次被敲开了,平静地奴良组再次风平浪起。

    “首领,你好啊,好久不见”

    那个身影,那个身姿……奴良鲤伴站在原地,似乎愣住了。不,那个笑容不是金嫣,那么也就是说,“你是…?”

    一把将她拽到身后,面对奴良鲤伴的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之前曾经说过能够留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啊,你不是那个冷面怪嘛”,站在奴良鲤伴身后的黑田坊叫了起来。

    青田坊也变得十分暴躁,“是你啊,找你好久了,上次居然敢揍本大爷!!这次非得报仇不可。”

    “真是的!想要欺负我们家首无是想怎么样啊?无视我吗?”一条黑鞭突地插进黑田坊与青田坊之间,将他们与首无隔开。

    “首无是?”山吹花乙女有些疑惑地将目光望向眼前头部漂浮的妖怪,到底也是阅妖无数,这才没有尖叫。

    “老是被小孩子带走头部,让我好找,这个头就和没有是一样的,所以就起名为首无啦”,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首无的肩膀,哈哈大笑。

    这份爽朗,与金嫣不同。

    “啊”“果然不是呢”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虽然长相一样,但眼前的女妖绝对不是首无。

    “怎么办?”山吹花乙女看向奴良鲤伴,在征求他的意见。

    “奴良组欢迎你们”,鲤伴笑得一脸温和,“就把这里当成家一样住下吧。”

    山吹花乙女仰起头看着他的笑容,已经很久她没有看见他如此眯起眼睛笑了。就算眼前的女妖不是金嫣,显然他都在动摇。

    现在的奴良鲤伴接过了组里所有的事务,他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果断,也越来越遥远……“二代目,请等一下。”

    山吹花乙女跟着他跑进了长廊,到底是多久,彼此没有对面对好好说话了?

    “之前一目大人来问我,说我愿不愿意…成为您的妻子”,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烧,可是再不乘这一次机会说的话,再见面又是何时呢?

    在奴良鲤伴离家之前,他带了一个女妖回来说是未婚妻的说法已经满天飞,可是除了滑头鬼谁也不知道他定下的未婚妻是谁。现在奴良鲤伴成了众望所归的二代目,成家也变得理所当然。

    反而是现在奴良鲤伴迟迟不愿意透露未婚妻是谁,也不愿意结婚——这间事情成了组内上上下下的心头大患。

    山吹花乙女作为被带回来的百鬼夜行的女妖之一,一直备受瞩目。而她持家有道,也被大家认为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现在一目大人越俎代庖地来征求山吹花乙女的想法,除了诧异,她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兴奋,直到现在,这份心情被奴良鲤伴背影全全打破。

    “大人您这是在拒绝我吗?”山吹花乙女看到他的脚步迟疑了下来,但迟迟没有回过身来的他让乙女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在酝酿对自己的告白,而是…一种无声的赞同。

    “难道说,您还是在想着金嫣姐姐吗?”

    刚刚说出口,乙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奴良鲤伴的身子动摇了一下。

    “如果我说没关系的,您继续喜欢这姐姐,而我继续喜欢着您就好了,可以吗?”山吹花乙女跑到奴良鲤伴的对面,看到他正一脸疑惑地瞅着自己。

    “没错,我喜欢着您,我不介意您会一直喜欢的金嫣姐姐”,山吹花乙女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感化他,用这份爱,用这份执着。

    奴良鲤伴不确定地说,“…我真的不能保证什么,我能够给你的只有二代目夫人这个头衔,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山吹花乙女一脸期翼的表情实在让他无法开口说不,但真的好吗?明明眷恋地是另外一个人,却答应了她。”恩,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山吹花乙女笑着点头,她期望着自己的恋情能够如同山吹花一样,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