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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朝建国百年,向来以仁治国,但东朝太祖是乱世之中马上得的天下,能矗立百年不倒的东朝兵力不容小觑。且历代东朝先帝之中,除去那位弓马娴熟的太祖皇帝,就属安帝的父皇臻帝最为彪悍。
臻帝在位期间天灾*不断,旱年大旱,水年大洪,蝗年更是颗粒无收,翻修个皇城都能遇到地牛翻身。别的皇帝顶多遇上一二个小国的挑衅,而臻帝遇到的是诸国兵力合围。
这些绝境,当时尚属年轻的臻帝硬是力排众议,广征贤才,兴农重商;他是历代东朝帝王之中,与武林人士交往最深也是最为得道的皇帝。曾有谏臣斥他亲贱民纳用莽夫,好弄奇技淫巧,愧对历代先帝。臻帝闻得后,只是轻蔑一笑,不杀不贬,只是让那位谏臣在每日上朝时拿着那封奏折大声念一遍。
那位谏臣足足念了五年之后。按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天机先生设计的河渠水利、会自己耕地的木牛,让毒学大家施家特别研制的以盐水就可化解的“蟲药”,令东朝四处都是鱼米之乡。
由驯兽奇人帮助驯养出的战马强悍不畏死,可在主人奋勇拼杀的同时撕咬狂踏,相比普通骑兵的以一抵三。新型骑兵完全可以一抵十。
由海上龙门传出的一小段内功心法,令东朝水军个个泅水有如活鱼。
粮草充足,军马待发,臻帝没有御驾亲征,他相当谨慎地挑选出良将能人授以军权,并招来一群江湖顶尖高手助阵。
万军之中,飞花摘叶,这些武林高手作为先锋军摘取敌军首级有如囊中探物。即便如此,那一仗,也打了足足四年。
最后,参与合围的所有邻国俯首称臣,少数桀骜的蛮族也远逃大漠荒原。
那位被命每日上朝宣读奏折的谏臣,最后自愧嚼舌。臻帝冷笑,命太医救下他命,反升任他为言官之首的御卿。
无治国之能,无安邦之力,无远见卓识,唯有一条三寸不烂长舌。朕非暴虐之君,知人善用,谏臣今后奏折都由御卿呈奏。
臻帝坐镇京城,未曾离开皇宫,曾被人暗嗤他贪生怕死不敢御驾亲征。可熟知权术的人都道他忍人之所不能忍,为人之所不能为。在众位宫妃诞下几位公主之后,中宫皇后终于生下了嫡子后来的安帝。
他在位期间的国库曾是历朝历代东朝皇帝之中最窘困的,全部都用在了战事和百姓身上;他禅位远走,留给已成年太子的国库却是历朝历代东朝皇帝之中最丰饶的。
他留给安帝的,是装满黄金白银的国库,文武皆有安邦治世之才的朝堂,钦点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嫡女给儿子当皇后。
震慑四方,唯我东朝,臻帝君威犹在。
今日,是东朝周边小国又一次进贡的日子。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年轻的安帝面如冠玉头戴九龙衔珠金冠,身穿玄色滚金帝袍,一身的皇家气派。
各国使臣向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帝王匐下他们的头颅,以最恭敬的姿态呈献事先已由东朝礼部清点造册后的贡品,递上措辞严谨的国书,说着事先仔细拟稿的共享太平之类的吉祥话。
前不久刚兵败东朝而不得不签和约上贡品的南奕使臣在心中磨牙,但又不得不顶起虚伪的笑容恭维一堆皇帝英明神武,我南奕慑于其威愿世世交好,年年纳贡云云。
像很多求和的邦国一样,他的贡品中金银珠宝土地美人,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所谓的南奕第一美人是南奕国主的长女璠若公主。
凡是和亲,都应两国先互递国书,选良辰吉日再行进宫大礼以示两国之好。
把一国公主写在礼单之中如牲口一般直接送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璠若公主被一众手奇珍异宝的南奕侍女簇拥着走上朝堂。就算身着符合她长公主身份的正式朝服,但仍遮不住遍身的肤香骨腻,银凤垂丝冠下的脸皓洁有如满月,果真是国色天香美艳绝伦。
南奕使臣对安帝与众位大臣惊艳的表情很是得意。
皇帝的一举一动皆在众位宫妃的关切之中,南奕敬献第一美人公主的消息在犒赏使臣的饮宴未开始前就已经传遍后宫。
众妃几乎撕烂了手中的锦帕,性子烈的几个更是关起门来砸家舍好是发泄了一番。
这后宫之中,皇后的娘家早年为先帝打下铁桶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其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其兄弟几个都身居高位且驻守边关。皇后自小被太后当做准儿媳养在膝下,调/教了她一身让众宫妃头皮发麻的了得手腕,撒娇邀宠争风拈醋这类小手腕她向来不屑为之,而将门出身的她凤袍下的身体更是能骑善射武功不凡。无论是软是硬,是文是武,皇后的这一顶后冠那叫个结实,想要惦记实在太不容易。
而皇后之下的贵妃之位,莼贵妃虽来历不明,甚至曾为皇上招来杀身之祸,可顶不住人家肚皮争气生下了安帝唯一的儿子现在的太子。世家出身的宫妃很是看不起莼贵妃那仗着一身还算上乘的皮囊烟视媚行的德行,但顶不住皇上他喜欢,他宝贝。而自她进宫之后,能在众多后妃的争宠暗算中仍深得皇宠,顺利诞下太子,可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日子本来已经很够盼头够糟心了,现在眼见着又要多个什么南奕第一美人的公主来争宠了,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于是,皇上用来招待使臣的饮宴,又一次变成众妃争宠的战场。
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使臣,彰显泱泱大国的气度。
上好的佳酿在金杯中晃出醉人的光晕,色香味俱佳的美食珍馐盛放在翡翠的碗盏中,象牙箸上是银丝镶出的花开富贵图。丝帐之内的宫廷乐官弹奏出绕梁妙音,肤白如脂的盛装乐伎在场中合着乐声翩翩起舞。
身坐龙椅首座的安帝饮下一杯,酒精带来的微醺让他微眯了一下眼,辨认出下座领舞的似乎是他的一个姓梁的妃子,兄长是礼部尚书。一旁斟酒内侍不知何时换了一壶酒,并殷勤地满上安帝的金杯。
安帝没有在意地满饮此杯,杯中的味道让他回过头,那内侍一脸献媚道,“钱妃娘娘担忧皇上您的龙体。”钱姓的妃子,父亲是刑部侍郎。酒壶中,是醒酒汤。
安帝神色不动,只是挥手令他退下,一旁的内侍总管从皇上的眼色中冷汗涟涟地派小侍去把现在的情形通知皇后。
饮宴之后,梁妃和钱妃一个都没有博得皇宠:私自混入国宴在番邦使臣面前充当舞伎骚姿弄首自贱身份,贿赂内侍偷换御酒。协从的婢女内侍全部杖毙,两妃被打入冷宫,各自的父兄以教女/教妹不严被罚一年俸禄并连降三级。
最后,安帝摆御驾的仍是莼贵妃的潋滟宫。
宫中本无潋滟宫。一日,莼贵妃醒来向枕边的安帝笑述梦见自己前世是海中鲛女,安帝前世是一国太子;鲛女无意中救下落海太子,两人一见倾心。而鲛女不能离海,无法与太子相守,她日日坐在海中龙宫内泣泪成珠。最后龙神怜她痴心,将她鱼尾化为双腿送她与太子相聚,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帝听后龙心大悦,随在皇宫湖面之上建成潋滟宫。
潋滟宫周围的湖面之上是白色净莲,宫人每日细心的赶去呱噪的青蛙蟾蜍只余幽幽莲香;殿下挂着飘悠的纱幔,金鲤香笼燃着具驱湿效果的淡雅香雾。
轻柔地纱幔下,莼贵妃正亲自给小太子喂奶。她靠着围栏,轻拍着孩子,微合着眼,唇角微微上翘地哼着一支曲子。
温柔精致的面容未施薄粉,但调养得当的肌肤在月光下多了份韵味。长发只以莲花玉簪微挽未上更多金银头面,有几丝青丝落在因哺乳而裸/露着的肩头,倍显温柔。
她的身后,潋滟宫最大的一片睡莲正静吐芬芳。
整个画面宁静娴好,刚从朝堂后宫喧嚣中而来的安帝很是欣赏了一会儿。
孩子似乎吃饱了,莼贵妃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打出奶嗝,她亲了一下,拿一边的小花鼓逗弄孩子。
安帝咳了一声,莼贵妃一抬头立刻晕红了一张俏脸,慌忙用宫衣匆匆遮住因哺乳而更显丰满的酥胸。
“皇上……”胸前抱着孩子,她也没法抽出手来系好衣服,只能就这样躬身行礼。
安帝怎么会真的让爱妃行大礼,忙上前扶住,并亲自接过孩子。见莼贵妃羞恼的系好衣裳,不禁也摇着小花鼓逗孩子,“皇儿,皇儿,你母妃现如今只给你吃,父皇一来你母妃就系衣服。”
“皇上,怎么和孩子说这样的话。”莼贵妃娇嗔了一声,引来安帝大笑。
笑过之后,安帝搂着莼贵妃静静地靠着围栏,看她摇着小花鼓把太子逗得呵呵笑,“我东朝百年,莼儿你是第一个亲自喂奶的贵妃。”
“母子连心,交予奶娘喂养得再精心,总不如亲娘。”莼贵妃目光含笑,轻轻靠在安帝的肩头,“陛下,将来我们让皇儿习武好吗?他劲大得很呢,早上还拽断我一根珠链呢。”
安帝轻笑,“好,好,当然好,我们的孩子还要请当世大儒来教文,将来肯定是文武双全。”
帝妃二人温情了一会儿,小太子打起了小呵欠。莼贵妃招来婢女把孩子抱下去睡觉。
抱着孩子的女婢消失在寝殿,安帝看莼贵妃的目光略浓了一些。
一把楼过美人,用发热的身体轻碰娇躯,耳鬓低语,“爱妃,自你怀孕,朕很久没见你起舞了。”
莼贵妃笑着挣出,“陛下,莼儿生产之后的身形怕是不能让您龙心大悦呢。”
“朕龙心正悦。”调起光洁的下颌,调笑着,“美人儿,为朕跳支舞。”
拍掉那只龙爪,莼贵妃展袍略施一礼,笑说,“臣妾遵旨,请陛下稍等。”
仅一盏茶的功夫,潋滟宫内星星星点点的灯火被婢女灭去,只余安帝身侧的两盏宫灯。
有一盏灯火从潋滟宫的最暗处而来,待安帝看清之后,不禁呼吸一窒。
身姿曼妙的女子手捧琉璃盏,盏中一豆灯火盈盈。
她将琉璃盏献于安帝后闭目合什,安帝接过后微笑。
浓密如云的乌发梳为飞仙髻,髻上簪着垂有细密金铃的流苏,腻滑如脂的裸臂,从玉笋般的中指开始缠绕细金环,每一只金环上都坠着一圈小金铃,金环与金环间以金丝璎珞相连,双臂上的金丝最终融汇在一朵小巧精致的金莲花上镶入肚脐。白色纱绫被一枚白水晶莲花扣固定,托起酥胸,腰胯处围着的薄裙恰到好处的露出缠绕着金丝,金铃,璎珞的柳腰。
赤着的脚踝上缠着簇密的金铃,每走一步,发上,手上,脚上,周身的金铃清脆作响。
以金粉融入脂粉所描绘出的妆容精致宁和,周身肌肤也精心扑上匀入金粉的香粉。
从潋滟宫中传来了乐声,闭合的眼眸缓缓睁开,神情安详。染成金色的指尖微动,慢慢合什,合什的手臂缓缓探向头顶。手掌相合,手指如一朵莲花般柔软地绽放。展开的右手与左手,手指分别开始结出吉祥手印,柔软的腰肢以及周身的金铃璎珞和着乐声清脆悦耳毫不杂乱。
那舞乐不同于往日的宫廷靡音,仅是女音的简单梵唱,没有任何乐器伴奏。歌者嗓音纯净,无曲成调,远远传来伴着金铃的脆响,柔若无骨的曼妙肢体上因涂有金粉,以致能看清她每个动作下,肌肉在技巧中的闪光。
抬右膝,双手拇指与中指相捻,作出吉祥莲花印,双臂上的金丝展开有如金翅鸟,周身金铃在极缓慢的舞蹈动作中组成奇异的节奏。
最后梵唱,她双手合什,恭敬地跪下向皇上施礼。起舞用的金丝金铃清脆地垂下,在那绝妙的躯体上织成似幻的光晕。
她抬起脸庞,潋滟的眼眸静静对上首坐着的男人,缓缓的,从眸子的最深处绽放出笑容,在笑意还未到达唇角便渐渐停止,逐渐沉静,缓缓垂下眼眸。
安帝怔了半晌,随即笑逐颜开,将她一把抱起。
走向那还未燃起灯火的寝殿深处。
来,我们把目光暂时从儿童不宜,移动回现正水深火热着的穿越村。
李蕻的脸已经青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江姐风范。萧清风手边的一堵土砖墙被硬生生地拧下一块……本来是砖,但他张开手掌的时候不过是一堆沙土。电视上看很帅,但现场效果真的很惊悚,尤其是被恐吓的是自己的时候真的很考验人的意志力!
见她不说话,萧清风眼中更多戾色,一展钢骨扇!一堵墙最终被扇风将划为数块,轰隆的坍塌声让李蕻整个人哆嗦得像块大果冻一样,要不是何延用力捏了她的手一把,她肯定语无伦次问什么招什么。
何延将李蕻挡在身后,硬气道,“你想知道什么?”
萧清风克制住怒火,但神色中仍带杀意道,“在下无意与村人为难。只是在下方才,听到了制雷火烛的人似乎出自穿越村?”他收拢扇子,锋利的钢骨刀刃仍透在扇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