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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街头,似曾相识的风景,流浪的歌手在一遍又一遍地独唱着乡愁,而熙攘的人群如流动的时间般擦身而过,唯独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苏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站在了这里多久,他直觉自己在找寻着什么,又或者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召唤着他,这让他感到焦虑,而那一闪而逝、无法捕捉的灵感却让他更加迷茫。
世界,渐渐地静下来了,司机鸣着喇叭,而声音却被隔绝了在外,苏越觉得自己被置身在了一部默片之中,耳边唯一的真实,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越越……”,一声似叹非叹的低唤自遥远的地方传来,苏越微微一愣,急切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眼前依旧是陌生的人流。
“哥哥,是你么?”,或许是激动,或许是委屈,苏越带上了一丝颤音。
“越越”,这一次,声音是在耳边响起,而苏越也被向后拥入了一个不算宽厚却依然坚实的怀抱中,有力的双臂紧箍在他的腰间。
“哥哥!”,苏越漂浮不定的心落到了实处,他想要转过身来好好地看一看哥哥,却听见——
“坐在倒数第三排最左边一位的同学,请站起来回答问题!”
唔?怎么会是灭绝师太的声音?
苏越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眼前的那片白茫,却感到身边一直有一根手指在戳着自己,耳边有人低低切切地催促道,“小越,快起来,灭绝师太叫你回答问题了!快起来!”。
苏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灭绝师太的课上睡着了!真是“值得纪念”的一件事哪……可以载入史册了,当然,是悲催史。
苏越在灭绝师太的“威压”下作“乖顺”状站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顺便为自己的眼睛默哀一下,毕竟,突然从哥哥那张俊脸上转移回到灭绝师太的菊花脸上,是要度过一定适应期的。
“同学,请你回答一下我刚才所提的问题”,好不容易抓住一只“小虾米”,灭绝师太不把他往死里虐就对不起自己的绰号。
题目?什么题目?苏越眨眨眼睛,尽量用“真诚”的目光来打动灭绝师太那颗磐石般的心。
苏越旁边的某损友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黑板上的那道”。
(⊙o⊙)哦!苏越作恍然状,灭绝师太的脸更黑了,恨不能来一招九阴白骨爪把苏越给“秒灭”了……不过,反正这道题目也是超纲,迟早都会灭的,不急于一时。
苏越挪啊挪,以龟爬的速度挪到了黑板前面——现在的大学几乎都普及了PPT教学,但灭绝师太坚持黑板才是王道。
苏越扫了一眼题目,在心里默默地推演了一下以后,倒是淡定了下来,他转过身子,对灭绝师太眨眨眼,再确认一次,“这道?”。
少年清脆的声音配上那双澄澈如小犬般的大眼睛,萌煞了讲台下的一群母性动物,却不包括讲台上的这只。
“快做,做不出来你就等挂科吧”,灭绝师太板着脸下了“最后通牒”,她以为苏越是想拖延时间。
“那好吧”,苏越撇撇嘴,拿起粉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十分钟后,苏越把粉笔丢回了粉笔盒里,拍拍手,长呼一气,对灭绝师太灿烂地笑道,“写完了!”。
灭绝师太的脸黑得都能挤得出墨了,她的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线,雷达般的视线在苏越的答案上扫描了好几遍,实在找不出错处后,哼了一声,摆摆手,“可以了,下去吧……”。
苏越仿佛嫌灭绝师太所受的刺激还不够大似的,又贱贱地问了一句,“灭……噢,不,老师,那我的这门课……”。
“你期末考考不过我一样挂你!”,灭绝师太没好气地吼道,苏越赶紧夹着那条得意的尾巴,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某损友给了苏越一脑瓜子,低声斥道,“灭绝师太你都敢得罪,还真不想活了你!”,那闪亮亮的眼睛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汹涌澎湃的敬佩之情,仿佛在说,“高人哪……”。
苏越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想的,最近几天特别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诶?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最近在捣鼓些什么哪?怎么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难道……是欲求不满?嘿嘿嘿……”
苏越甩了某损友一个白眼,“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我在研究经营管理类的书籍呢……顺便研究一下网站策划应该怎么写……娘诶,这真不是人做的,死了一堆脑细胞”,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噢噢,就是你们那个创业团队哪,准备得怎么样啦?”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我们这经营脑子,恐怕一辈子也创不起来!好了好了,别说了,否则,灭绝师太又该瞪过来了……”,接收到灭绝师太那“不经意”的一眼,苏越果断地切掉了话题。
于是,俩人又装起了乖宝宝,认真听课了。
然而,渐渐地,苏越思维的焦距又开始涣散了,心,飘到了那个梦境里……
“哥哥……”,苏越在稿纸上写下了苏旻的名字,在笔画间找寻着熟悉的影子。
五年了,哥哥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又近年关,哥哥要他再等一年了么?
苏越想起了梦境里的商铺和街道,那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去F国探望苏旻留下的印象,每次想到苏旻孤身一人漂泊在外,争分夺秒地完成学业只为了早日回来与自己团聚,苏越心里就一阵难过,他想要叫苏旻别那么拼的,然而,话一出口,又变成了一句,加油——
因为,苏越知道,苏旻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苏越更知道,苏旻绝非池鱼,总有一天,他会展翅于天际的……而他所做的,只能在苏旻疲惫的时候,为他点燃回家的灯罢了。
“唉……”,伴随着苏越叹气声响起的,是下课的铃音。
正在这时,苏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越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苏旻的!
“哥哥!”,苏越迫不及待地把手机凑到了耳边,声音里难掩欢快。
“越越,很开心?嗯?”,苏旻温和的声音自手机另一边传来,带着调侃的笑意。
“嗯!接到哥哥的电话,很开心!听到哥哥的声音,很开心!”,苏越眉眼弯弯地说道,时间与距离没有隔绝他们的感情,只让它发酵得更加浓郁。
“哥哥也很开心,越越能因为哥哥而开心”
这句话有点拗口,但苏越听懂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对了,越越”,苏旻在另一边突然把话题一转。
“嗯?”,苏越竖耳倾听。
“哥哥……回来了……”
苏越猛地睁大了双眼,有点难以置信,“哥哥……”。
“越越,哥哥回来了”,苏旻笑着重复了一句。
是的,时隔五年,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有越越存在的地方。
苏越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继而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哥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现在还在F国的机场,大概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够登机吧”
“那好,哥哥,我去接你!”,说完,苏越撒腿就要往校门跑去,却没跑出几步,就被某损友一把扯住了手臂——
“小越,你要去哪里?待会儿还有一节灭绝师太的课呢!”
“我哥哥回来了!我要去接他!帮我签到哈!”,苏越说着,一把甩开了扯住他的手。
“哎……等一下小越……”,某损友反应过来,想要叫住苏越,然而,哪还能看得见那个小身影?
“唉,兄弟,别说我不帮你,实在是灭绝师太已经记住了你的样子哪……”,某损友摇摇头,对着空气哀挽道,为苏越这门课的及格概率默哀了3秒钟,然后很不厚道地换回了一副看戏的心态,回到了座位上。
一个半小时后,苏越来到了B市的机场。从F国飞到Z国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但苏越不介意早点到机场里等,毕竟,他都已经等待了五年的时间,这区区的一两个小时又算得了什么?
苏越本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当时间不紧不慢地过了十分钟以后,苏越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时间仿佛与距离成了反比,苏旻离他越近,时间就被拖得越漫长。苏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恨不得立即就坐时光机一下就跳到苏旻回到的那一刻!
也许,当希望近在眼前时,人就会变得急躁吧。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苏越接到了秦管家的电话。
“喂?秦叔么?”,苏越听到秦管家的声音,反射性地就揉了揉胃部,才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午餐的时间。
“小少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让我提醒您要按时就餐”
“这个……秦叔,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哥哥就要回来了,我现在在机场接机,暂时还回不了家”,苏越满是歉意地说道。
“那我跟少爷说一声,小少爷,您接到二少爷后,请尽快回来吧”
“好的,谢谢秦叔……再见”,苏越乖乖地应道,挂断了电话。
不久,出差远在别国的苏文杰接到了来自秦管家的电话——
“你说……小越他没吃午餐,直接跑去了机场,现在还没有回来?”,苏文杰皱起了双眉,想了一会儿,问道,“小越有说为什么么?”。
“小少爷说,二少爷回来了,他要去机场接机”
苏文杰听到“二少爷”这个称呼,点着桌子,沉默了几秒。
“嗯,我知道了,那你再准备一些午餐吧,下次提醒小越吃了午餐再去,否则胃会受不了,就这样,挂了……嘟、嘟、嘟、嘟……”
挂掉电话的苏文杰,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卡文了,所以没有更,今天看看能不能双更~(尽量,ORZ,不排除继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