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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大隋朝从青州府调来了大将张须陀,瓦岗军首领翟让想起当年兄长翟弘命丧张须陀手下,便心存顾虑。
张须陀围剿起义军屡战屡胜,在汜水关以东威名大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瓦岗众将心中也是十分敬畏,沉寂之时,只见军师贾闰甫出言献计,让众人十分好奇。
李密道:“说来听听。”
贾闰甫道“我愿再次出使,为各位哥哥做个内应。”众人一听,十分诧异,贾闰甫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父贾务本就在张须陀军中,若能说动归顺,何愁张须陀不败。”
这个消息让众人大为惊讶,原来贾闰甫的父亲贾务本是武将出身,早年就在青州府为副将,虽然仕途平平,但是做官依旧中规中矩,如今贾务本已隶属河南道兵马,为张须陀的麾下。
众人大喜,一起规劝翟让,李密劝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番正是为令兄报仇雪恨的良机,兄长不可错失良机啊。”
要说翟让最信任的还是李密,觉得贾闰甫此计可行,这才传令让贾闰甫前去游说其父亲老将贾务本。
贾闰甫毫不犹豫,领了军令,换了一身素装,单人独马前往张须陀军中。
此时张须陀大队人马正在行进,贾闰甫把马匹栓在路边,驻足观望。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站在道边,东张西望。引起官军一个校尉注意,他觉得蹊跷,走到近前问道:“这位公子欲寻何人?”
“在下贾闰甫,家父贾务本就在张须陀将军军中,特来寻亲。”贾闰甫道。
“原来是贾公子,待我前去禀报。”这校尉翻身上马,飞奔后队。
等了片刻之余,只见马蹄声传来,正是老将贾务本来到近前,一见儿子,喜出望外,赶忙翻身下马。
贾闰甫躬身施礼拜见父亲,贾务本拍了拍儿子肩膀问道:“听说刘长恭大败,裴仁基叛变,唯独不知你境况如何?”
贾闰甫见周围人多,不便多言,说道:“说来话长,待扎营之后,待孩儿细细说来。”贾氏父子各自上马,随军前行。
到了晚间,人马离汜水关已经不远,张须陀传令安营扎寨。贾务本父子来到寝帐,各自坐下,贾务本问道:“汜水关失守,一直不闻我儿消息,究竟去往何方,快给为父说说。”
“不瞒父亲,孩儿已随裴仁基归顺瓦岗。”
“啊?”贾务本猛地起身,两眼发直,咬牙低声问道:“好娃娃,你背主投敌?知不知道这可是谋反的死罪?”
“嘘……父亲切莫动怒,待孩儿细细说来。”贾闰甫赶忙扶着贾务本坐下,说道:“皇上不理朝政,三下江都,西京代王杨侑,东都越王杨侗,两个皇孙年幼无知,被朝臣愚弄。使得军心不齐,难以破贼。”
贾务本道:“皇上尚在江都,岂能因军心不齐,就叛节投降?”
“如今四处是起义军,东都往年收的钱粮税赋,如今无人纳贡。军粮一再吃紧,饷银迟迟不发,军心涣散。反倒是起义军开仓放粮,周济百姓,大得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呀。”闰甫道。
贾务本道:“你究竟是忠于皇上,还是忠于百姓?”
贾闰甫道:“暴君无道,忠臣枉死;百姓起义,天下大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隋气数已尽,父亲难道看不出么?”
“哎……”贾务本话没说出,到是憋了一口气回去,闭口不言,贾闰甫看父亲有所动心,进而说道:“父亲随张须陀征战,每逢起义军,无不以一当十。如今瓦岗义军不下十万,齐郡官军也就一万,虽说张须陀胜多败少,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贾务本问道:“那……那你想让为父怎样?”
“父亲明鉴,天下已乱,豪杰并起,瓦岗义军,人心所向,不如和孩儿同去投奔瓦岗军。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闰甫道。
听了一番规劝,贾务本多少有些动心,摸着胡子心有所思,贾闰甫问道:“张须陀欲从哪条路到汜水关?”
贾务本一听,分明是在刺探军情,再看儿子眼神犀利,心中一时坚定不住,便道出了军情:“路经大海寺。”
贾务本虽然不情愿起义,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贾闰甫执拗起来,老爹贾务本也得言听计从。闰甫道:“孩儿必引义军埋伏大海寺,与张须陀决战。孩儿生死成败,全在父亲取舍。”
“这……”贾务本一心要做忠臣,见儿子处处作对,也不得已生了私心,暗自决定帮助儿子贾闰甫,出卖张须陀。
等到次日黎明时分,贾闰甫告别父亲,偷偷离开隋军大营,直奔汜水关。
到了汜水,翟让、李密早已等候多时,贾闰甫如实相告,李密言道:“既然张须陀途径大海寺,不如埋伏大海寺,剿杀张须陀。”
翟让问道:“如何设伏?”
李密道:“请兄长率三路兵马,沿途迎战,三路兵马务必连败三阵,引诱张须陀到大海寺,到时小弟定可一鼓作气,吞掉张须陀。”众人大喜,都觉得此计可行,翟让便立刻传令出兵,沿途设伏,迎战官军。
话说此时,张须陀已经拔营开进,一路西进,而贾务本心里揣着葫芦,一路就琢磨如何帮助儿子。
忽然前面探马呈上奏报,张须陀看了奏报,对贾务本言道:“探马来报,瓦岗贼众已在大海寺东面列阵迎战,恶战在即。贾将军率三千精兵为侧翼,如果我军交战不利,望将军杀出救援,互作呼应。”
贾务本双手抱拳:“请张将军放心,末将定会伺机而出。”
“有劳将军。”二人商议已定,张须陀率兵先行,贾务本点齐三千马步军,从旁路绕进。
张须陀率兵行进不远,忽见一支起义军杀来,为首一人头戴雕棱冠,身着镔铁连环甲,外罩白战袍,胯下白玉马,手中一条铁枪,此乃李密手下大将王伯当。王伯当喝道:“张须陀贼子,王伯当在此,快来送死!”
张须陀大怒,拍马上前,与王伯当打斗起来。二人大战十个回合,王伯当不是对手,驳马就逃,张须陀先胜一阵,对麾下喝道:“瓦岗盗贼,不过如此,随我追击!”身后兵马一起杀出。
追了不远,忽然又见一彪瓦岗军拦住去路,为首一人正是裴仁基,二人原本认得。此时相逢,张须陀怒道:“卖主贼子,今日便替皇上取你首级!”
不容裴仁基分说,张须陀催马交战,二人大战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正在难解难分之时,裴仁基虚晃几下,也是驳马便逃。
张须陀又胜一阵,对麾下喝道:“卖主贼子,岂能放过,快快活捉裴仁基。”左右将士跟随张须陀又追击出去。
裴仁基所带兵马不多,片刻间四散而去,不见踪影,张须陀以为瓦岗军败散,心中大喜。忽然一阵铜锣刺耳,山坡之上冒出一片喽啰兵。只见一员大将在山林中冲出,正是瓦岗首领翟让。
翟让喊道:“张须陀听着,你杀我兄长,此仇必报,快拿命来。”
翟让上前交战,与张须陀大战几个回合,慌忙而逃。张须陀道:“瓦岗盗贼,无章无法,一战便溃,收复汜水关指日可待。”
旁边一员副将言道:“前面就是大海寺,瓦岗贼寇沿途交战,似乎已知我军路线,将军不可大意啊。”
张须陀心中一想,也是如此,不过又想自己四处讨贼,以少胜多,攻无不克,即便盗贼埋伏,又能奈何。想到这里,张须陀对部下高声喊道:“瓦岗贼众三次交手,三战三败,有何畏惧?”众人一想也是如此,便随张须陀一路赶往大海寺。
来到大海寺,远远望去不见寺庙,竟是数万瓦岗军拦住去路。张须陀勒住战马,定睛观看,只见旌旗蔽日,刀枪林立,盾甲映光,杀气腾腾,几万瓦岗义军早已严守以待,张须陀心中也不禁暗自惊叹。
为首之人,正是翟让、李密,李密喊道:“剿杀张须陀就在今日,击鼓开战。”只听一通鼓响,瓦岗军一拥而上,张须陀一万将士还未列阵,只得仓皇应战。
忽然又见左边林中,王伯当率兵杀出;右边山路裴仁基率兵来援,三面合围,张须陀身陷敌阵,左突右杀,应接不暇,唯独不见贾务本人马赠援。
贾务本率领三千精兵,在高坡之上远远观望,按兵不动,只等张须陀兵败,率众投降。大海寺前激战正酣,张须陀却浑然不知,只听有侍卫喊道:“张将军快快突围。”
张须陀定睛一看,瓦岗起义军越聚越多,张须陀拼死突围,这才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不远,回头望去,随他突围而出的不过几十人。张须陀喝道:“上万将士浴血厮杀,岂能舍弃,随我杀回!”
“将军不可,敌众我寡,万忘三思!”张须陀不听部下劝告,掉转马头又杀回敌阵之中,瓦岗众好汉,本以为张须陀逃走,没想到又勒马返回,一起围攻,张须陀困在中间,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
立马一旁观战的首领翟让,一心想为兄长复仇,搭弓上箭,一箭正中张须陀前胸,众人刀枪相见,一员上将命丧乱阵之中。这真是:
惶惶乱世良将出,命丧疆场亦无辜。
汜水关外何曾惧?大海寺前更佩服。
数战绿林威名振,二次突围丧血路。
四方豪杰存道义,独为悍将留威武。
张须陀在大海寺全军覆没,汜水关内外皆为瓦岗军占据,中原各地连章告急,快马急报飞奏江都行宫。此时正值隋炀帝杨广,带着几位重臣,与后宫佳人一起登上龙舟,巡行江都美景。
扬州腹地,春融绿野,台楼蔽日,喷光玉照,翠竹浮摇,美景延绵,尽收眼底。隋炀帝言道:“江东美景,经年不朽,为朕最爱,恨不得迁都至此,不回关中”
炀帝一提到想迁都江东,裴蕴、虞世基、王世充赶忙逢迎附和,毕竟这几个人都是江东人氏,自然支持鼓吹迁都,虞世基道:“江东各地都是一派和春美景,温爽宜人,芳草幽雅,陛下若能开历史之先,定都江东实为一件幸事。”
裴蕴也道:“关内二京,虽有帝气,如今已被盗贼践踏,唯有江东芳华不觉,臣也认为迁都无可厚非。”
隋炀帝乐道:“怪不得当年陈叔宝无心天下,只愿偏安江东一隅。今日朕才大彻大悟,有此人生乐事,何必忧心盗贼之患。”虞世基、裴蕴在一旁取媚逢迎,溜须拍马,连声称是。
一旁萧皇后说道:“花草再好,不过是我们女儿家的玩物,陛下怎么一心专注花草了?”
“回想往日为贼寇烦恼,不如早就偏居江东,免得为朝廷连累。”隋炀帝道。
萧皇后道:“朝廷是陛下的,天下都是陛下的,天子当然要为天下所累。”
早已悠然入境的隋炀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朕自打三下江都,心中豁然开朗,舒心很多,决意定都于此。”
听了这话,萧皇后失望至极,看着杨广心中已有偏安之心,劝道:“代王杨侑、越王杨侗留守二京,亲政讨贼。枕戈待旦,陛下怎能不念及两个皇孙?”
“哎呀,皇后未免多虑了,宇文述已灭十之**,张须陀此番出战定能收复汜水,大隋无忧矣。”隋炀帝话音未落,之间一条小船游来,上面一个侍卫,匆匆登上龙船。
侍卫奏道:“启奏陛下,大事不好,张须陀阵亡了。”
“哦?”杨广问道:“张须陀从无败绩,如今何至于此?”
侍卫道:“据报老将贾务本临阵倒戈,张须陀孤立无援,副将秦琼、罗士信已率残部投敌。”众人顿时瞠目结舌,这才是:
靡靡佳境奢恋多,忘却中原烽烟灼。
人生几世醉红绿,不求江山求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