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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回 害忠良刘长恭栽赃,投瓦岗裴仁基献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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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将段达主张主动出击,围剿瓦岗起义军,元文都却极力反对,这让年少的皇孙杨侗十分做难。相比而言,段达是隋炀帝的老亲信,威望又比元文都要高。

    越王杨侗思来想去,再三思量,还是偏信段达的主张,便没有理会元文都得建议,采纳段达之策,出兵剿贼。

    很快传下军令,命大将刘长恭为主将,汜水关都督裴仁基为副将,兵分两路,出关讨伐瓦岗义军。

    刘长恭、裴仁基二将出了汜水关直奔兴洛,走了许久,刘长恭坐在马上,对裴仁基说道:“我与裴将军分兵两路,我走石子河,你走横岭,两日之后,于兴洛会合。”

    裴仁基道:“如今瓦岗贼寇,兵多粮足,不可轻进。”

    刘长恭问:“那将军有何高见?”

    裴仁基道:“石子河、横岭都是险要之处,倘若同时设伏,我军必败。不如一前一后,先后照应,方为上策。”

    刘长恭笑道:“裴将军多虑了,越王殿下有令,两路并进,区区饥民,不足挂齿。”

    “这……”

    刘仁恭道:“不必犹豫,速速分兵,合击兴洛!”

    裴仁基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自己毕竟是个副将,只好勉强遵令,率一路兵马分兵而去,绕道横岭。

    裴仁基这路人马走到横岭,麾下有一的军师贾闰甫,四处打量,见横岭山势险峻,坐在马上作揖言道:“裴将军,横岭地势复杂,如有伏兵,难以逃脱。”

    “嗯……传令将士,原地待命,不可冒然进兵。”裴仁基不敢轻易穿过横岭,只是派人到山涧探查。

    探路的兵士还没回来,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远远传来,来者是刘长恭的快马校尉,飞驰而到。

    “裴将军——!大事不好啦。”

    校尉飞身下马,跪倒跟前,裴仁基问道:“刘将军有何差遣?”

    校尉道:“刘将军在石子河以西列阵,中了贼兵埋伏,请将军速速救援。”

    “啊?”裴仁基知道不妙,立刻传令将士后队改前队,撤出横岭,立刻前往石子河。

    裴仁基率骑兵奔至石子河,正遇到刘长恭被困重围,裴仁基喝道:“剿灭盗贼,正值此时。”一声喝令,众人杀出。

    迎面杀来的,正是瓦岗首领翟让,“朝廷狗官,拿命来!”翟让不容分说,直取裴仁基,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翟让才发觉者裴仁基决非等闲之辈,又战四五个回合,翟让自知不是对手,只得节节退败,慌忙撤兵。

    瓦岗起义军一看这裴仁基骁勇过人,纷纷退去,这才解了石子河之围。刘长恭灰头土脸,对裴仁基言道:“悔不听将军之言,才遭败绩。”

    贾闰甫在一旁劝道:“盗贼反复无常,须速速返回汜水关,以免偷袭。”

    “贾参军所言极是,将军不可在此久留。”

    刘长恭、裴仁基率兵退回汜水关,刘长恭不敢久留,对裴仁基言道:“此战失利,损失过半,我须回洛阳,向越王殿下请罪。”

    裴仁基道:“如今瓦岗军大得人心,而官军草粮饷银吃紧,我观将士多有厌战之心,还望将军见了越王殿下,拨付钱粮,以作持久之战。”

    “裴将军放心,我一定代为禀告。”刘长恭道。

    刘长恭离开汜水关,快马回到东都,面见越王杨侗,赶赴乾阳殿请罪,越王杨侗问道:“两军交战,为何败的如此凄惨?”

    刘长恭暗想,打了败仗,损兵折将,必遭谴责,不如就把罪过推到裴仁基身上,先保全自己,遂言道:“末将曾再三劝阻裴仁基,分为前后两队,相互照应。但裴仁基贪功心切,绕道横岭,致使末将石子河遇袭,前后无援,惨遭失败。”

    越王杨侗毕竟年幼,哪里了解这其中隐情,问道:“裴仁基有负重任,大失所望,依将军之见,裴仁基该如何处置?”

    “责令裴仁基出战,将功补过。”刘长恭道。

    越王杨侗点了点头,便依照刘长恭所说,派信使前往汜水关,命裴仁基立刻出兵讨伐瓦岗军。这才是:

    颠倒黑白全推脱,只怕无能受谴责。

    汜水雄关常含泪,小人总比英杰多。

    再说裴仁基以逸待劳,在汜水关坚守了两日,却不见朝廷的补给,最终只是等来一道圣旨,命汜水关将士出击讨伐瓦岗军。

    裴仁基拿着圣旨,长吁短叹,踌躇不定,军师贾闰甫坐在中军大堂,也是有所猜疑,贾闰甫言道:“刘长恭回京,却不见粮饷运到,反到催促发兵。在下觉得越王殿下并不知战事实情。”

    裴仁基二眉紧缩,心神不安,说道:“瓦岗贼兵不过万人,夺了兴洛仓,又大破刘长恭,开仓放粮,大得人心。现在关外造反的百姓何止十万?出关激战,不是自寻死路么?越王怎么想的。”

    “听说瓦岗军首领翟让,拜了个军师名叫李密。”

    “那又怎样?”

    贾闰甫道:“那反贼李密昔日在杨玄感军中效命时,下官曾与他有些交情,如若将军有意,不如献关投降。”

    裴仁基赶忙用手一挡,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问道:“此事非同儿戏,万不可胡言乱语?”

    “将军,天下早已大乱,当今皇上舍弃二京,远赴江东,大隋的半壁江山已经朝不保夕了。前有反贼,后无援兵,缺粮少银,将军觉得汜水关能坚守几日?”

    “唉......”

    无助的裴仁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贾闰甫一看裴仁基动了心思,进而言道:“我听说李密与其它反王不同,看不起草莽土匪,一贯重用官府降将,在瓦岗军中可谓自成一派。”

    “哦?”裴仁基顿时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问道:“官军降将在瓦岗山能吃得开么?”

    “将军无须多想。”

    裴仁基点了点头,叮嘱道:“既然如此,今晚你就前往李密营中献降,我砍了东都使者人头,天明之后开关投降。”

    二人商量已定,贾闰甫连夜出了汜水关,直奔瓦岗军大营。

    此时瓦岗军接连获胜,关外的穷苦百姓竞相归附,人心所向,威名大震。晚间义军大营,灯火通明,义军将士都在忙着盘点战利品。

    翟让、李密这两个起义首领也在中军大营,清点名册,商议今后的战事。忽然,有喽啰来报:“汜水关有密使求见。”

    李密大喜,对翟让笑道:“定是关上难以坚持,不是议和便是归顺。”翟让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命人请汜水关来使。

    贾闰甫一进中军大帐,便被李密一眼认出,李密展开双臂,扑向前抱住贾闰甫喜道:“我等闰甫久矣,果然不请自来。”贾闰甫又拜见了瓦岗大首领翟让,坐到一旁。

    李密言道:“闰甫此来,定是弃暗投明,共举义事。”

    贾闰甫道:“在下不仅要随二位首领举义,还要引荐一人,相助二位首领。”

    “何人?”

    “汜水关大将裴仁基!”

    翟让、李密一愣,两人心中倍感意外,李密问道:“裴仁基身为主将,难道真有归顺之心。”

    贾闰甫道:“二位首领有所不知,皇上御驾出关,西京大兴由皇孙杨侑亲政,东都洛阳由皇孙杨侗亲政,两个小皇孙在朝,岂能驾驭群臣,明辨是非?如今裴仁基粮饷中断,杨侗又传令出兵,已是窘困至极,故而生了归顺之心。”

    翟让、李密正值招贤纳士之机,连声称赞,邀请贾闰甫一同前往关前,招降裴仁基,收复汜水关。

    到了次日,数十万起义军,呼啸而来,汜水关前人山人海。裴仁基来到城头,往城下观望,起义军来势汹汹;再看看左右官军,都是翘首以盼。裴仁基早已对东都洛阳心灰意冷,传令打开关门,献关投降。

    城门打开,一支官军分列两侧,裴仁基催马出关,却不带兵器。来到近前,裴仁基从马鞍上摘下一颗人头,扔到地上,然后抱拳言道:“东都信使,已被斩首,裴某特献关归顺。”

    裴仁基翻身下马,跪拜瓦岗军首领。翟让、李密与众人也下马扶起裴仁基,起义军浩浩荡荡一起入了汜水关。这才是:

    摇摇欲坠大隋朝,十万饥民怒火高。

    星火燎原遍千里,人心归附献虎牢。

    汜水关失守,瓦岗军名声大振,各路反隋起义军纷纷投奔瓦岗军,汜水关的官军又起义成功,使得普天之下,人心向背。

    一时间东都洛阳告急,兵部快马急报,送往江都行宫。此时隋炀帝与满朝文武在路上,主管兵部事务的正是许国公宇文述,宇文述坐在黄鼬悠的马车中,带着忧虑拆开奏报,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宇文述万万没有想到,汜水关会失守。

    东都洛阳的防御天险落入起义军,宇文述心中犯了魔一样,紧紧把奏报握在手里心神不宁的呆望着外面。

    宇文述的两个儿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看父亲脸色不对,便去问询,宇文述忧心忡忡地坐在马车上,感叹道:“出关之前,老夫曾对皇上许诺,盗贼已灭十之**,如今瓦岗贼寇竟然夺了汜水关,看来东都危在旦夕了。”

    宇文化及言道:“东都洛阳若是真丢了,只怕皇上饶不了父亲。”

    “是啊,老夫担心的便是此事。”

    宇文智及道:“皇上喜欢听喜不听忧,这件事万不能传到皇上那里去。”

    “嗯。”万般无奈之下,宇文述便把兵部急奏收了起来,隐瞒了军情,并叮嘱两个儿子守口如瓶,不得传出真实的战报。

    虽然汜水关失守的一道急奏被扣,但是告急文书是一道皆一道,东都洛阳岌岌可危,迫在眉睫,不利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