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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一语惊人,在祭祀秦皇陵后,突然对着文武百官问道高句丽为何不来使者,让在场的众人,一个个哑口无言。
隋炀帝喜怒挂在脸上,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还是宇文述老谋深算,知道隋炀帝心理想些什么。宇文述赶忙上前一步,作揖言道:“回禀陛下,高句丽目无尊卑,无视天子,着实可恨,理当讨伐!”
宇文述是看脸色说话,见风使舵,他知道隋炀帝知道别人不敬,就喜欢动武讨伐,所以宇文述顺着隋炀帝的心思说话。
皇后萧珺一看宇文述又煽风点火,在一旁劝道:“陛下息怒,万国来朝,何必在意区区高句丽,还望陛下从长计议。”
“哼!”隋炀帝怒道:“高句丽不来朝贡,欺我天朝,朕将再往江都,征调江南兵马,亲自北伐。”
萧皇后瞪着宇文述狠狠剜了一眼,又规劝道:“皇上……”
不等萧皇后劝说,隋炀帝甩袖又走向祭台,各国各邦的使者已经站起身来,正准备随驾离开,一看隋炀帝又回祭台,一个个愣在台下,不知缘故。
隋炀帝站在祭台之上,扫视台下各国使者,高声说道:“今日在秦始皇陵前,朕要郑重告知诸位使臣,高句丽无礼,藐视天朝,虽远必诛!”
各国使者和文武大臣,一个个好奇的凝望的隋炀帝,隋炀帝满怀自信,对众人说道:“传朕的旨意,下月初八,起驾江东,朕要赴南方征兵,纠集百万大军。”闻听此言,万邦使者瞠目结舌,大吃一惊。真可谓:
雄心万丈震诸国,出兵辽东志难夺。
集结百万威风动,先将龙船荡江波。
大隋大业六年,公元610年,隋炀帝杨广二次南下江都,有东都洛阳沿通济渠顺流南下,十万禁军清辟河沿,两岸护卫。在沿途之上,四野清净,百姓回避。
一路巡游,不日便到江都,正在扬州负责扩建江都行宫的扬州总管张衡,率领地方官员迎接圣驾。
皇上皇后入居行宫,文武官员各居住行营府邸,张衡主持扩建江都行营,自然是有千言万语,等待呈奏,但不知皇上是何想法,便前往老臣苏威的府邸。
自从河间王杨弘病故后,老臣苏威再得重用,虽然是宇文述、虞世基二人一个管军权,一个管政事,但是老臣苏威在隋文帝时期就是尚书大臣,德高望重,备受尊崇,朝中的威信自然高过了宇文述、虞世基二人。而且苏威虽说胆子小些,但从不和宇文述、虞世基一样整日给隋炀帝溜须拍马,更为忠心正直,所以纳言之职再入尚书省。
张衡来到苏威驿馆,二人相见,宾主各坐,旁边下人奉上茶水,张衡寒暄几句,便说道:“苏相国,此次扩建江都行宫,臣以查明扩建督监王世充,以工程为名,截留官银,中饱私囊,贪污巨大,证据确凿,已草拟奏疏。”
张衡拿出奏疏,苏威连看也没看,便说道:“张大人,装聋作哑吧。王世充也是江东派的党人吧?”
“老相国,难道还纠缠于党争之中么?”
“恕老夫直言,而今裴蕴、虞世基在圣上面前,二人左右左右逢源,阿谀逢迎,溜须拍马,甚为得宠。皇上心思,大人看不出来么?”
张衡道:“皇上屡建行宫,耗资巨大,却劳民伤财,滋养贪官,岂能姑息,不可不查。”
“唉……”苏威捻了两下须髯,言道:“皇上如今喜欢奉承之人,出言不慎,必遭问罪。高颎、贺若弼直言相见,斩首问罪;薛道衡说了言多有失,反到问罪赐死。”苏威走到张衡跟前,敲了敲张衡胸口,劝道:“张大人言多必失,干脆就别说了。”
张衡不听劝告,义正言辞答道:“张衡自幼伴随皇上,拥立登基,应尽臣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威见张衡直言相谏,无所畏惧,便言道:“张大人,老夫良言相劝,大人若是要直言相谏,不如先去见皇后,好歹皇后能良言规劝皇上。”
张衡点了点头,谢过老相国苏威提醒,便离开行营。返回到本路途中,张衡觉得苏威的规劝有些道理,便调转马头,去求见皇后萧珺。
隋炀帝杨广畅游行宫,尚未返回,只有萧皇后在寝殿与贵人陈婤闲聊,见张衡拜见,萧珺便令陈婤奉茶,让张衡坐下说话。
闲聊几句,张衡便说起王世充扩建行宫,贪污库银之事,萧皇后言道:“话说至此,哀家直言相告。如今朝中苏威、宇文述、裴蕴、虞世基四人在朝参掌政事。”
萧皇后站起身来,叹道:“可是圣上一意孤行,暴怒无常,苏威装聋作哑、宇文述奸计惑众,裴蕴、虞世基阿谀逢迎。满朝文武,无人敢言。”
张衡作揖道:“微臣自幼陪王伴驾,跟随陛下多年,忠心无二,即便满朝文武不说忠言,臣也要直言相谏,抓尽奸佞之臣,匡扶朝纲,当仁不让。”
萧皇后略有沉思,说道:“张爱卿忠贞可见,但陛下自持功绩,欲比秦始皇、汉武帝,傲视四方,内心浮躁,即便哀家也难说服。”
萧珺欲劝张衡罢了,张衡叹了口气,起身行了一礼,言道:“身为忠臣,怎能只求明哲保身,不顾社稷安慰。”张衡躬身而退,萧皇后望着张衡离去的身影,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担忧。真可谓:
驰骋四方功绩高,君王自满心骄躁。
欲耻秦皇笑汉武,怎听良臣说忠告。
再说扩建督监王世充见隋主杨广带领百官来到江都,心中不免顾忌,担心贪污事件败露,便晚间设宴,请来平裴蕴、虞世基二人。
裴蕴、虞世基二人别人请不动,但是王世充要另当别论,因为王世充是江东人士,与虞世基、裴蕴论起来,都是江东派的老乡,自然交情非同一般。
王世充举杯敬酒道:“二位大人位居要职,下官好歹也是江东人氏,大家都是江东老乡,还望二位兄台,助小弟一把。”
说着王世充命侄儿送上两盘黄金,侄儿名叫王仁则,长得横眉贼目,尖鼻歪嘴,尖脸猴腮,点头哈腰,呈上两盘黄金。
裴蕴、虞世基虽然都是江东人氏,一看这么多黄金,心里也都犯了嘀咕,两人互看一眼,虞世基问道:“王大人,这是何意啊?”
王世充言道:“扩建行宫,全靠二位大人关照,下官岂能不尽些孝心,还望不要客气。”
裴蕴言道:“我等位居要职,怎能收受王督监的馈赠,这不好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言道:“江东富庶,年有结余,二位兄长做京官,天子脚下,清水衙门,地方官员理当孝敬才是。”
裴蕴、虞世基见着足分量的黄金,挡不住诱惑,二人半推半就,便默许收下了贿赂。见二人受了贿赂,王世充这才开口:“皇上命张衡到江都主持扩建行宫,张衡是关内人,不明事理,不通人情,官没官样。”
“王督监的意思是?”
“还望两位大人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张衡少说谗言。”
虞世基道“当今皇上,最爱乘龙舟巡游,王大人可速命工匠,绘制巨大龙船图纸,赠与皇上,必然可取悦天子。”王世充大喜,即刻遵照虞世基之策,命工匠绘制大龙船图。
……
两日之后,隋炀帝杨广与皇后萧珺在行宫大殿召百官,商议有功之臣,太监传旨先命征讨出使南洋的大臣陈棱觐见,只见只有陈棱、张镇舟、杨庆三人上殿叩拜,却不见朱宽。杨广一愣,问道:“朱宽将军为何不来朝拜?”
陈棱答道:“末将泣血陈奏,往返夷州之时,恶浪滔天,打翻战船,朱宽将军葬身大海。”
“没想到远赴海上竟如此险恶。”
“陛下,朱宽将军曾有遗言,收复夷州,不辱君命,只为统一华夏,威震四夷,年年称臣,载载朝贺!”
隋炀帝、萧皇后听了大为感动,萧皇后一边建议道:“陛下洪福,幸有忠臣义士,辅佐在朝,才有今日天朝洪威,忠臣良将不可不奖励。”
隋炀帝觉得有理,传旨道:“传令吏部,对杨弘、何蛮、朱宽等有功之臣,重重封赏。”陈棱、张镇周、杨庆等讨伐琉求有功的众将官也各有恩赏。后有有诗赞曰:
五千年来忆海疆,华夏统一谁堪当?
秦淮河畔志难酬,扬威万里赴汪洋。
吞并琉求如卫温,收复台湾赛施琅。
叱咤骇浪心犹在,千乘船舫劈波航。
有功之臣,封赏已毕,隋炀帝带着百官高搭香炉,焚香三柱,祭拜壮志未酬的河间王杨弘。河间王杨弘忠心报国,壮志未酬,众人对老千岁感慨万千。
隋炀帝杨广看众将心怀惆怅,趁机言道:“诸位将军,讨伐琉求,出使南洋,功勋卓著。本以为老王爷可以瞑目,奈何尚有一处终未平定。”
陈棱道:“敢问陛下,所指何处?”
“高句丽。”
众将一听,个个磨拳擦掌,成竹在胸,隋炀帝这才说道:“朕欲在大业七年,讨伐高句丽,需调用江南各路兵马,望各位爱卿,即日筹备北伐事宜。”
殿下众将,刚得了杨广封赏,个个心气高傲,听说又要征讨高句丽,自然是趾高气昂,信誓旦旦,唯有张衡心中顾虑,站出奏道:“微臣张衡,斗胆进谏,臣以为此时不宜讨伐高句丽。”
萧皇后见张衡果然进谏,心中一惊,转脸去看杨广,只见杨广把脸一沉,问道:“为何?”
“开挖运河,民力匮乏,筹集银两,多为官员贪赃。如今扩建江都行宫,督监王世充又中饱私囊,吞吃饷银,贪得无厌,惹得江淮百姓,民怨沸起。臣以为应先修生养民,缉拿贪官,讨伐高句丽不宜操之过急。”
张衡检举王世充,让刚收了王世充贿赂的裴蕴、虞世基心中紧张,虞世基言道:“王世充大人在江东有口皆碑,清正廉洁。张衡参劾真实与否,还需大理寺细查。”
大理寺卿正是裴蕴,裴蕴也收了王世充贿赂,便奏道:“王世充官职卑微,不在大殿,待臣查明,再问罪不迟。”
张衡未曾想,虞世基、裴蕴包庇王世充,气得半晌不语,萧皇后知道张衡是忠臣,在一旁小声劝道:“陛下朝堂之上,孰是孰非,难以辨别,不如暂且详查。”皇帝应允,命大理寺详查,暂且退朝。
裴蕴知道是张衡少年时,便是杨广的主事,与杨广情意非常人可比,退朝之后,紧走几步,跟上张衡,规劝道:“王世充督监工程,贪图便宜,在所难免,不如从轻议罪,罚他半年俸禄了事。”
张衡问道:“王世充当以法定罪,岂能讨价还价?”
“这……”裴蕴又道:“自古刑不上大夫,王法是治百姓的,不是治官员的……”
张衡怒视裴蕴,责问:“今见裴大人执法,方知薛道衡真为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