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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回:贺若弼潜兵擒黄恪,陈后主迂腐失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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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城防守固若金汤,隋军一时难以攻破,延迟了贺若弼的进军速度。贺若弼晚间召集众将,会聚中军大帐,贺若弼先问到副将权武,“将军从韩擒虎麾下而来,不知韩将军进驻到何处?”

    权武言道:“韩将军已攻陷南豫州,相必如今已到姑孰。”

    贺若弼捋了捋胡须,鼻子冒着粗气,言道:“韩擒虎出兵如此神速,我等绝不可在此耽搁,必须尽快收复丹阳,直捣建康。”

    来护儿道:“这丹阳城池虽不高大,但护城河又宽又深,阻隔云梯十分有利,况且总管麾下不过八千人,有无攻城重器,倘若强攻,经不住损耗。”

    “嗯。”贺若弼与韩擒虎同时两翼出兵,谁先攻进建康,谁便是头功,心里十分担心韩擒虎抢走头功。

    萧玚言道:“下官曾听家父生前说过,丹阳城东有一小河,可暗渡船舶,是入城的水路要冲。”贺若弼闻听此言,心中大喜,遂令来护儿与权武二人,跟随自己前往丹阳城东,观测水纹。

    趁着夜sè降临,贺若弼、来护儿、权武,三人带了二十多个兵卒转到丹阳城东,细细观瞧,果然一条水路贯通城内,并于护城河相通。东门城门是扇铁闸门,可上下升降。

    贺若弼大喜,对身边言道:“铁闸门下便是水道,可派会水的兵士,潜水入城。”众人看了下时辰,事不宜迟,即刻下令回营,调集兵马。

    快到三更天时,贺若弼命来护儿在众多兵士中,选了三百个会水的兵卒。来护儿祖上本是江南人士,贯通水xing,故而亲自率兵潜入城中。

    东门这座铁闸门,虽然门的下端,插入水中,但是距离河底仍有数尺。来护儿率领三百兵士,熄灭火把,外罩黑杉,依次潜水入门。过了铁闸门,众人爬上东城墙。

    此时贺若弼已在北门,派赵世模、赵修罗率领兵士大造声势,吓唬陈兵。丹阳城内的兵士一见北门外,鼓声大作,喊杀震天,以为隋兵即将攻城,纷纷登上北城墙准备迎战。却不知在东城墙来护儿已经悄悄摸上城头。

    忽然间,东城大乱,来护儿的兵士放下绳索,引了大量隋兵攀登城墙,攻进丹阳,顷刻间半壁城池厮杀一片,隋军陆续进城,城内陈兵不知原委,纷纷投降。

    丹阳刺史黄恪尚在睡梦之中,闻听院内人声嘈杂,赶忙起床,询问家人。一个侍卫慌慌忙忙来报:“大人不妙,隋兵攻进城啦。”

    “啊!”

    黄恪一听,吓得魂出九窍,心如刀绞,赶忙提着宝剑,抱着衣服就往外跑。刚到前院,只听“哐当!”一声,院门被撞开,一队隋兵冲入院内,四下火把将黄恪府上照的灯火通明。这时来护儿腰挎宝剑,登入府门。

    黄恪是一介书生,只觉得两腿发软,宝剑脱手,吓得跪倒在地,伏地痛哭。

    大将来护儿走到近前,扶起黄恪,说道:“黄刺史不必痛哭,我主此番吊民罚罪,陈国的官员百姓一概不纠。贺将军有令,只要归顺,大人仍为丹阳刺史。”

    黄恪一看自己转危为安,连声叩谢。来护儿当即下令,善待降兵,安抚百姓,黄恪这才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只好归顺投降,随后打开城门,亲自迎接贺若弼、萧玚等人入城。

    贺若弼来到刺史府邸,召集来萧玚、来护儿、权武、黄恪等人,共议军情。黄恪暗想自己是刚刚归顺,未立寸功,主动卖个军情,告知贺若弼:“下官最近刚得了消息,听说姑孰已经失守,而今又收复丹阳,我看围攻建康指ri可待。”

    本来黄恪是想奉承一下贺若弼,但贺若弼一听姑孰失守,想必韩擒虎已经迫近建康,生怕被人抢了功劳,赶忙言道:“既然姑孰失守,我岂能在此耽搁,需速速发兵建康。”

    黄恪到是好心,建议道:“将军刚得丹阳,一旦率兵离去,倘若吴县兵马来攻丹阳,下官手下无有大将,如何拒敌?”

    贺若弼心想,这倒也是。来护儿阵前诛杀曾永,黄恪手下没有主将,一旦吴县的陈兵来攻,便难以抵挡,还会断了自己后路。贺若弼打量着身边几个副将,一看权武,心里暗想权武乃是韩擒虎手下部将,不是自己信赖之人,不如让他在此防守,便道:“权武将军治兵有方,可留四千人马助守丹阳。”

    “遵命!”权武勇武有余,但智谋不足,哪里明白贺若弼的心思,便痛快答应。

    贺若弼、韩擒虎两路兵马直逼建康,陈后主陈叔宝是左右迟疑,手足无措,自己躲在**,整ri让大臣们朝议。一直拖延到正月十五,在百官再三督促下,陈叔宝才磨磨蹭蹭在洪恩殿上朝。

    大将军任忠奏道:“启禀陛下,正月初七,贺若弼攻克丹阳;正月初九韩擒虎会和杜彦、樊子盖驻扎新林;正月初十,宇文述、鱼俱罗等过江占据白下,杨弘、李渊、yin世师分兵阻击岭南援兵,杨广的二十万人马从昨ri起已全部开始渡江,时不我待,请陛下速做圣断。”

    大将鲁广达奏道:“臣也有数道急奏,隋军攻势逼人,已有江州司马黄偲、豫章太守徐璒、庐陵太守萧廉、浔阳太守陆仲容、巴山太守王诵、山城太守马颋、齐昌太守黄正始、安成太守任瓘,均已献城投敌,形势急转直下。”

    陈后主听了这些奏报,是六神无主,坐立不安,问道:“不是皇叔陈慧纪尚有三万水军么,现在何处?”

    萧摩诃道:“回禀陛下,隋军中路元帅秦王杨俊,封锁汉口航道,难以驰援建康。”

    陈后主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那何蛮的水军呢?让他抵挡杨广呀。”

    萧摩诃道:“回禀陛下,何蛮水军奉命停泊秦淮河,正在为陛下的上元节筹办酒宴。”

    陈后主一拍大腿,隐隐说道:“今ri便是上元佳节,不如让朕过了正月十五,再商议退敌之策如何?”

    “这……”萧摩诃与满朝文武,焦虑万分,却见陈后主心不在焉,均不言语。陈后主看百官不语,说道:“上元佳节错过可惜,所有要紧军情,就由中书沈客卿和施文庆,代朕商议吧。”百官无言以对,只得失落退朝。

    陈后主一拖再拖,久无决断,此时贺若弼率兵由东向北,直奔钟山,只是萧玚一路之上也未见萧岩、萧瓛叔侄二人,钟山附近有一个山岗,名曰白土岗,贺若弼便命所部八千将士驻扎白土岗。

    贺若弼如同天降神兵,来势汹汹,让建康百姓惊慌不已。陈朝百官赶忙齐聚洪恩殿,请旨出战。又在**沉溺了数ri的陈后主,不得已上殿议事。

    百官拜谒礼毕,老将萧摩诃也奏道:“臣有急奏,隋将王世积昨ri攻陷鄱阳、临川,军情十万火急。”

    大将任忠奏道:“末将新得奏报,隋将贺若弼已率兵驻扎城北白土岗,杨广、韩擒虎、贺若弼几乎已成合围之势,请陛下速做圣断。。”

    陈叔宝听了奏报,是左看看、右瞧瞧,一言不发。任忠站在下面等了许久,又奏道:“今杨广二十万大军在白下立足未稳,调度繁琐,臣愿领jing骑,突袭敌营。杨广若乱,便可缓解合围之势。”

    陈叔宝撅着嘴,耳目无神,听了任忠的奏表,迟迟不下定论。老将萧摩诃站出奏道:“陛下若不用任将军之计,末将愿率兵与贺若弼、韩擒虎等人在城外决战,以震建康将士士气。”

    大将鲁广达也奏道:“任、萧二位将军之策,皆可使用,望陛下速做决定。”

    陈后主低着脑袋,除了唉声叹气,再无主张。大殿上的文武官员,互相看了几眼,对陈后主皆是心中厌烦,却不敢说出,只能频频摇头。

    陈后主在龙椅上自己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如何是好,眼看半ri的时间已经过去,陈后主终于开口言道:“各位爱卿,忠心可嘉,容朕再思量一夜,再做定论。”萧摩诃与任忠互看一眼,心中只是莫名沮丧,也不再上言,只得退朝。

    陈后主退朝之后,萧摩诃、任忠、鲁广达等人心中是愤愤不安,一见中书舍人施文庆,萧摩诃便怒气冲冲言道:“施中书,皇上把大小事务,委托与你,劳烦代为转告,再若不战,我等必为隋军俘虏,亡国只在旦夕。”

    施文庆一看萧摩诃二目圆瞪,鲁广达、任忠等人也怒火中烧,心中便有些胆怯,赶忙言道:“皇上不是说了么,各位将军忠诚可嘉,下官一定再去禀告皇上,催其开战。”施文庆说着就往后宫而去。

    陈后主退了朝,一头扎进后宫,召来两个大臣江总、沈客卿,三人在御花园饮茶作诗,怡然自得,好歹是甩开朝中大臣们的催促。

    这时施文庆来到后宫求见,陈后主问道:“施爱卿何事,朕不是说了么,明早再议。”

    施文庆言道:“兵事久不决断,朝中大臣已经厌烦,陛下确实不能再拖了。”

    陈后主把酒盏把桌案上一磕,哭丧着脸说道:“你说怎么办,听谁的,黄恪降了,司马琇也降了,要是十万大军出城都降了怎么办?”

    施文庆眼珠子一转说道:“臣以为应该听萧摩诃的。”

    “听……”陈后主迟疑问道:“爱卿说说为何要听萧摩诃的?”

    “陛下眼前最担心的就是武将叛逃,臣听说萧摩诃是老夫少妻,他有一小妾,唤作紫钗,绝sè出众,也是一位美人。陛下何不等萧摩诃出征后,把他爱妻接入宫中,作为人质,萧摩诃必不敢叛逃。”

    陈后主一听,萧摩诃年近六旬,竟然还有娇妻,仿若眼前一亮,有些动心。江总说道:“施大人妙计,陛下就以张贵妃的名义,招紫钗入宫侍驾。”

    陈后主心里又对萧摩诃的美貌小妾心怀歹意,便准了施文庆的jiān计,连夜召集百官上朝,降旨决战。这才引出:

    隋陈决战白土岗,二士争功入建康。

    横扫江南非天意,只恨昏君总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