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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叔侄三人,深知陈主陈叔宝是个昏庸无能之辈,终无大用,必将亡国,便商议如何谋求退路,为难之计,安平王萧岩想出一策,对两个侄儿说道:“韩擒虎、贺若弼围攻健康,我三人不如分头逃走,只要有一人能活,也好ri后东山再起,重兴大梁。”
萧瓛道:“如此最好,以免我叔侄三人被隋兵全部抓住。”
话音未落,萧瓛便拿桌上的几个茶碗,挪动摆弄一番,当做地图,指着茶碗说道:“往西是姑孰,往东是吴县,老六最小,由你先选,我等反向而走。”
老六萧珣萧珣一看,随口说道:“我往西走。”
“六弟往西,我便往东。”
萧瓛看了一眼安平王萧岩说道:“叔父,你怎么走?”萧岩已年近半百,用眼左右打量了一番两只茶碗,萧岩心中还是最信赖萧瓛,长叹一声,言道:“老夫yu往东去。”
叔侄三人一番商议,各自收拾了家当,带上眷属,分走东西,安平王萧岩与二王萧瓛东走吴县,六王萧珣独去姑孰。
单说萧珣带着家人妻儿,平民装扮,一路西走,过了姑孰。虽然逃出了京师,但不知该往何处?又走不远,忽见前方也有许多百姓顺路西走,萧珣便搭茬一个老者,问道:“敢问老人家,这西去人群,yu往何方?”
老者言道:“这位相公,隋兵打过来了,听说有个韩擒虎的大将,攻破了采石,正往东进。隋主招榜安民,不伤百姓,我等就是前去归顺的。”
萧珣得知此事,心想虽然叔父萧岩、二哥萧瓛竭力不愿归顺,可此时已经分道扬镳,各走一边,不如跟着百姓前去归顺隋军,ri后必能见到三姐萧珺。想到这里,便带着家人跟众多百姓一同赶路,向西走去。
一路走去,到了南豫州,南豫太守名叫司马琇,奉命坚守南豫。韩擒虎大军将至,南豫州城门紧闭,此时逃难流离的百姓是越集越多,都聚集在城们外。
南豫州太守司马绣为官仁厚,一看城下到处是流离的百姓,心中十分不忍,吩咐将士开放一门,让百姓进城。萧珣带着家人也进了南豫州,萧珣一看南豫州兵士聚集,器甲兵械堆积城内,便知此城也将大战在即。萧珣心想,一旦交战,必定生灵涂炭,何不规劝司马琇,归顺大隋。
萧珣来到太守府第,一个差官看到,走到近前言道:“这位公子,你是外乡逃难的吧,城门那里有搭棚舍粥的。”
萧珣双手作揖,道:“有劳差官,在下萧珣,是建康来的官员,劳烦通禀。”
差官闻听此言,再细细打量,确实不像平时流民,便回府内禀告。不大会的时间,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面白目秀,留着小胡子的人出来,此人便是司马琇。司马琇平ri往返建康,与萧珣有过几面交情,自然认得。
司马琇把萧珣及家人请到府上,差官带着家眷去了厢房歇息,司马琇和萧珣二人来到客堂,旁边摆上茶水、点心,司马琇问道:“萧大人为何携带家眷来我南豫州,莫非也要逃命不成?”
“兄台不知,如今隋兵三面攻打建康,陛下犹豫不绝,只恐要耽误大事。”
司马琇叹了口气,说道:“韩擒虎由庐州杀来,一路势如破竹,正月初一攻陷采石,眼看将到南豫,等了几天不见朝廷动静,我也是两难之地。”司马琇站起身来,走厅堂旁边一橱柜跟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卷纸,放到方桌之上。
这卷纸展开之后,司马琇才说道:“这便是隋主吊民伐罪的告示。”萧珣细细观看,司马琇又说:“隋军自登陆南岸以来,四处悬挂发放,归拢民意,人心可畏啊。”
萧珣看着司马琇的神情,也有进退两难的烦恼,便问道:“南豫州失守,早晚之事。兄台可曾想过退路?”
司马琇言道:“实不相瞒,我也有心归顺隋朝,可是朝中派来一员小将,乃是大将军樊猛之子,心高气傲,要与韩擒虎决一死战。”
萧珣听了这话,心中琢磨了一番,言道:“何不用计,骗樊巡出城,将南豫州献与韩擒虎。”
司马琇闻听此言,犹豫了片刻,说道:“即便下官有心归降,可在隋主面前无人引见,可惜了我十年寒窗,才有今ri仕途。”
萧珣道:“司马太守不必担心,下官的三姐嫁与晋王杨广,太守若能识时务,何愁无人引荐。”司马琇大喜,欣然接受萧珣的建议,两人暗自商定献出南豫州城。
话说到了次ri,司马琇得报,韩擒虎率兵来到南豫州城下。司马琇急匆匆登上城池,往下观瞧,只见这韩擒虎,长得眉分八彩,二目雄光,鼻正口方,身材魁梧,头戴燕翅黄金盔,身着燕翅黄金甲,胯下一匹五花金钱马,手中一口鹅头刀,身后大红段子将旗,上写一个“韩”字,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这时小将樊巡登上城头,对司马琇言道:“请太守下令,末将前去迎战。”
司马琇微微一笑,故意刺激道:“樊将军,韩擒虎可是骁勇善战,不可轻视。”
“哼!”樊巡傲光毕露,言道:“这有何惧,十个回合必取韩擒虎首级,献与太守。”
司马琇装的是万分不情愿,磨蹭一番,才准樊巡出城迎战。樊巡不知其中原委,点齐一千将士,匆匆出城迎战。
韩擒虎一见樊巡,喝道:“韩某奉旨吊民伐陈,尔等无名小将,还不快快归降?”
“呸!”樊巡怒道:“若想本将军投降,除非胜过我手中,这杆铁枪。”话音刚落,樊巡催马上前,直取韩擒虎。
韩擒虎挥刀迎战,二人厮杀一处,大战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司马琇在城上命人请萧珣,言道:“降与不降,在此一举。”
萧珣道:“关闭城门,先逼迫樊巡束手就擒。”
司马琇点头应允,即刻传下令去,关闭城门。樊巡正在城下大战韩擒虎,只听身后大乱,定睛一看竟然关闭了城门,情急之下,樊巡虚晃一枪,驳马回阵,对城上叫喊:“司马太守,为何关闭城门,陷我于不义?”
司马琇喊道:“我等已yu归顺隋主,不得已出此下策。”
樊巡听了勃然大怒,只觉身后一拉,樊巡便被韩擒虎一把拽下马来,就地生擒,其他兵士被关城外,早已厌战,纷纷跪倒投降。
司马琇一见樊巡被隋兵绑了,又下令大开城门,与萧珣出城迎接。韩擒虎一见太守归降,也翻身下马,频频施礼,对司马琇言道:“司马太守能审时度势,弃暗投明,实乃世之英杰。”
司马琇连连摆手,把萧珣引荐道:“并非下官识时务,而是萧大人想出计策,这边是大隋晋王妃的六弟。”
“哦?”韩擒虎打量一番萧珣,抱拳言道:“原来是萧氏宗亲,真是失敬呐。”一番寒暄,司马琇把韩擒虎所部将士请入城中。韩擒虎生擒了樊巡,收复南豫州,派人把萧珣送往江北面见晋王,韩擒虎继而率兵挺近建康。这才是:
南豫州下两军前,小将怒气冲云天。
纵有猛士千般勇,怎知擒虎非传言。
萧珣乘了北上的船只一路来到**大营,此时杨广刚把萧珺接到**行营,得知六弟萧珣渡江而来,欣喜不已,晋王妃萧珺带着萧玚、萧瑀一同来到**水军渡口迎接。萧珣坐了一条小棚船,远远望见萧珺、萧玚、萧瑀岸边翘望,众人挥手相呼。
萧珺把六弟萧珣迎回**行营,晋王杨广早已摆下酒饭,款待萧珣。萧家人久别又聚,欢喜一堂,萧珺言道:“自从六弟被掠江南,我萧家人最为担心,如今好了,重又团聚。只是唯有二哥萧瓛,不能归朝。”
听了这话,萧珣面sè为难,隐隐说道:“二哥至今忌讳二月出生的旧俗,叔父萧岩也是如此。”
“唉。”萧珺长叹一声,言道:“若不是因为这害人的二月,哪里会引出我萧家这么多的恩怨是非。”
坐在一边的杨广,看萧珺如此伤感,便安慰道:“那些恶俗不必在意,如今隋军南征,必然肃清寰宇,澄清天下,不再有如此割裂亲情的恶俗。”
众人也称赞杨广所言,纷纷举杯,把盏尽饮。看着众人喝的尽兴,萧珺又道:“兵荒马乱,臣妾觉得还是谨慎为好,以免有个闪失,伤及二哥萧瓛。”
杨广一看萧珺依旧担心萧瓛,便言道:“爱妃莫要顾虑,我即刻命副将权武陪同萧玚一起返回江南,传令各部,不得伤害萧岩、萧瓛叔侄二人。”看着萧珺顾虑逝去,众人又是一通畅饮。
酒饭过后,又换了茶水、点心,杨广正与萧家人无事闲聊,只见右庶子张衡匆匆来到行营,禀道:“启禀殿下,先锋官宇文述已渡过长江,占据白下,贺若弼、韩擒虎挺近建康,樊子盖、杜彦、李渊等数路人马,齐头并进你,均已开拔渡江。”
杨广看了看左右的萧氏众人,不觉仰天大笑,言道:“眼下建康已经危在旦夕,陈国大势已去。传我帅令,命yin世师为前部,高颎督中军,屈突通、屈突盖押解辎重粮草,三军将士一齐渡江。”真可谓:
三十万兵横渡江,建康城头少江防。
隋帝金戈谋归并,陈主诗酒沉歌扬。
晋王妃萧珺安排七弟萧玚与副将权武渡过大江,寻找安平王萧岩与二哥萧瓛。老六萧珣离开建康之前,曾与萧岩、萧瓛商议,一路向东,一路向西。萧瓛与叔父萧岩便往东而去。七弟萧玚便与副将权武,沿江东下,由京口登岸。
此时东路的贺若弼率军向丹阳进发,赵世模、赵修罗、来护儿为副将一路随行。贺若弼统率前队正往前行军,只见在后队押粮的副将来护儿,快马赶来。贺若弼一见来护儿,问道:“有何要事?”
“晋王妃派遣秘书丞萧玚和副将权武,由丹阳而来。”
“快带我去见。”
萧玚、权武二人见了贺若弼与来护儿,各自行礼,萧玚言道:“下官奉命前来,是受晋王妃差遣,沿途搜寻萧氏宗亲,还望将军多行方便。”
贺若弼道:“这边好说,萧大人尽可随我军一路前行,沿途搜索,大军过了午时便到丹阳。”两路人马合作一路,遂向丹阳进发。
镇守丹阳的刺史名叫黄恪,这黄恪本是读书之人,见贺若弼过江南征,来势汹汹,心中有些胆怯,召集众将问道:“如今贺若弼大军临近,时不我待,如何退敌?”
偏将曾永言道:“大人无须多虑,贺若弼生xing傲慢,目中无人,末将愿率三千人马,去打头阵,杀掉贺若弼的锐气。”
“甚好,甚好,我立刻拨你三千人马,迎战贺若弼。”
果不其然,贺若弼统率八千jing兵来到丹阳城下,曾永早已等待多时,只见丹阳城门打开,曾永统率三千兵士出城迎战。
步兵在前,骑兵在后,两下分开,鼓声大作。曾永催马提槊来到阵前,大喝道:“谁是贺若弼,敢与决战否?”
贺若弼骁勇善战,从未把曾永放在眼里,正yu交战,旁边副将来护儿言道:“总管何需赴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待我战他!”
来护儿手挥大戟,来战曾永。一看这来护儿,身长足有八尺,相貌冷峻,剑眉倒立,目光炯烁,头戴水鳞盔,身穿水鳞连环甲,胯下一匹战马名曰青云照,手中单耳月牙戟杀气腾腾。曾永举槊来战,不过三四个回合,曾永便被来护儿一戟挑下战马,命丧阵前。
在城头上的黄恪一看,吓得冷汗倒流,慌忙喊道:“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城下三千陈兵,顾不上给曾永收尸,匆忙跑回城内,龟缩不出。
丹阳城墙高大,护城河宽,易守难攻,陈兵只得死守不出,以逸待劳。贺若弼麾下并没有重型攻城器具,一时间焦虑上心,倘若久久攻不下丹阳,只怕收复建康的头功就要被韩擒虎夺去。这才是:
一战成名在丹阳,吓破敌胆气势刚。
河宽城高尤难入,只愁友军高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