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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亚彤特地提前了一个小时下课打算早点回去,画室在宋庄,主办人是清华美院雕塑系的一个研究生,从宋庄到香山本来就比较远,周六周日她基本在画室代课,主教素描,原本画室负责人打算留她晚上教学生画速写,毕竟才刚开班不久,画室里来的都是外省的新同学,老师多了才能撑场面,但婶婶于娉婷已经来过电话嘱咐她今天回军区大院陪冯慕勋吃饭。
在冯家就属冯慕勋最疼她了,到后来冯慕勋和于娉婷结婚生下琰琰,于娉婷虽只大她五岁,但也爱屋及乌对她好得更是没法挑剔,只有冯老爷子见到她就和见仇家似的,这么些年除了母亲以外冯慕勋就是她最亲的人。对于冯慕勋的任何要求她都不会违背。
亚彤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于娉婷系着围裙将菜端出来。与此同时沙发上似乎多了一个人,荀修霖。她只需用余光一瞥就能断定是他。
“亚彤,你真是踩准点儿的回来呀。恰好帮我招呼一下客人。”于娉婷笑着说完后偏头望着沙发上的荀修霖冲着亚彤使了下眼色,随后又进了厨房。
她这才注视着沙发上的贵客,此刻的荀修霖勾着长腿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翻阅军事报纸。他身穿一件黑白的格子衬衫,纽扣开到了第三颗位置,左手拿着报纸斜放于膝盖上,右手却搁在左手手腕上,看上去显得分外专注,配上半边轮廓的完美侧脸将他的男性魅力彰显。
亚彤记得专业课上老师常说五官的黄金比例位置,这是源于古希腊的一套黄金比例算法,希腊人将黄金比例运用在各种需要计算的艺术建筑上。而现代科学家根据该理论找出五官的最佳黄金比例,有些人之所以好看到让人过目不忘是因为五官长在黄金比例位置上,她一直觉得荀修霖就是这样。
她晃了晃神,却瞥见荀修霖伸手拿起身旁的空玻璃杯欲喝水,拿起杯子才觉得不对劲儿,瞥了一眼便作罢放回原处,亚彤这才发现他的玻璃杯没水了,迅速将包挂好,去浴室洗完手再回到客厅,拿起荀修霖身旁的空杯子替他续水。
荀修霖依旧低眉目不转睛的看着报纸,却很配合的接过杯子,声音低沉的回了句,“谢谢。”
“不客气。”
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儿,他这才抬头语带惊讶的唤了句:“亚彤……”
亚彤冲着他讪讪的笑了笑,脸色在不经意间微微发红。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冯慕勋怀抱着孩子进门,小孩嗖得从他身上下来跑到亚彤跟前亲昵的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的喊道:“姐姐。”
“哎呀,琰琰回来了。”她蹲下身亲了亲孩子抱起来坐在沙发上。琰琰是冯慕勋和于娉婷的儿子,今天冯慕勋下训时间比较早,顺带去幼儿园将孩子接过来。
“琰琰,喊叔叔。”此时冯慕勋正坐在荀修霖旁边,笑容满面的望着赖在亚彤身上的孩子指示道。
琰琰觉得荀修霖是生人,偏头小嘴一嘟,将脸埋进亚彤的怀中,小声喊了句:“叔叔。”
荀修霖听后冲着琰琰点点头,不自在的抿嘴浅笑,知道冯慕勋这厮定是故意的,当即伸肘重重顶了他一下,冷声回了句:“德行!”
毕竟是兄弟的儿子,这声叔叔喊得他居然觉得有些窘迫了,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冯慕勋大他四岁,连孩子也有四岁。这次回京朋友给他物色的女伴不下十几个,每回家父母都催着他正紧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定性得了。许是怕冯慕勋又催促他那档子事儿只好和他主动拉起了家常话。
开饭后,在饭桌上亚彤比以前更加安静了不少,以往她还能主动和冯慕勋说几句,今天几乎是冯慕勋问几句,她就答几句。冯慕勋只当她是看生人在场所以才不愿多言。而于娉婷则是忙着给身旁的琰琰喂饭。
冯慕勋和荀修林却开起了小时候的玩笑,似乎又觉得今儿个气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亚彤也扯了进来。
“对了老三,彤彤好像也在你集团上班,是在那个设计部门,我本来想着让托人将她弄进电视台锻炼下,可是她想先在你们公司试试在另作打算。彤彤你是在老三的公司上班吧?”冯慕勋说完后冲着亚彤使了个眼色。他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就是让荀修霖以后能多担待她。
“嗯,现在主要是实习阶段,过三个月就转正。主要是宜正的平台更广一些。”亚彤急忙吞下饭菜,语气紧张的回答。
荀修霖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是抿嘴淡然一笑,倒是很少有人拿他公司当做先行试底目标,来应聘的职员或者应届毕业生基本上都是奔着以后的平台来的,宜正集团怎么说也是全国五百强,从以前的国企慢慢转变为私营企业,都是荀修霖的爷爷一手操控,荀修霖的爷爷是下海军人,到爸爸那代又从军了,荀爷爷死后最后由他大哥荀政接任董事长位置,如今兄弟两人共同撑起这片江山。
“那好好干,有什么难题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语气显得有些刻意温和,又似在敷衍。
饭后冯慕勋本想留亚彤住一晚,哪知道亚彤执意要回去。由于冯慕勋这阵子一直很忙,每日早出晚归的,最近部队一年一度的征兵计划又开始了,更加难得和于娉婷独处几回,她当然不想去打扰他们。
最后还是荀修霖要求送她回去,冯慕勋才没拒绝。
荀修霖在车上等着她,见亚彤许久没出来先是掏出烟盒注视了一会儿,察觉这样似乎有些不妥,然后又皱起眉头不露声色的放回原处。
亚彤和冯慕勋谈了一会儿才离开,上车后不自在地冲着荀修霖点头:“等久了吧,刚才我叔叔和我说点事。”然后才告诉他住址。
“没事。”他好整以暇,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语气显得极淡,似乎觉得不对劲儿又偏头看了看她,这才倏地凑到她身旁低头将安全带“咔擦”一声系好,然后再发动车子。整个过程中荀修霖显得极为绅士。
这个动作差点让她受宠若惊,记得以前荀修霖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时候的他狂妄不羁,个性浮躁,脾气也不好,也不会这么注意细节,更不太愿意和别人亲近。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有谁能从年少轻狂到如今的意气风发是一个样,以前是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妄佞个性,如今他的性子怕是一点点的被生活磨砺出来的,不过这最后一点待人冷淡他到现在都没变。
车内显得分外的安静,隐约中参杂着几分古龙水的味道,可并不是很浓郁。亚彤低着头看了下窗外,然后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荀修霖,随后又不知道将目光往何处投放,其实和荀修霖独处的时候她总觉得坐立不安,可能两人以前接触不是很深刻加上是头一回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荀修霖也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僵硬,主动寒暄:“听你慕勋说你后来考上了美院,这是毕业了么?”他语气不急不慢的,却仍目不斜视,俨然是一副长辈询问晚辈的口吻。
“不是,大四了,刚出来找公司实习。”亚彤低着头一板一眼的措辞。
“嗯。”他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说了句:“只要你肯吃苦,以后自然会有很多机会。”
“谢谢。”她十分客气的说了句,实在不知该用怎样的措辞回答他。
他偏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道:“我也就鼓励你一句,没必要言谢。”
车子驶到了公寓楼下,荀修霖与她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两人至始至终也没有多说几句。
从开始在农家乐的见面直到刚刚下车,两人的交谈寥寥无几。她以前和荀修霖的关系本来就不深,全是因为叔叔冯慕勋才有过许多次交集,当初她考前在画室培训的时候,冯慕勋因为部队事物繁忙也没空去看她,而荀修霖那时动不动和家人吵架,把父亲气得进了医院,落得个被家族遗弃成天游手好闲的下场,冯慕勋就常拜托他给亚彤送东西去画室。
她到现在还记得荀修霖曾经来画室看她的情景,那时候画室的学生因为荀修霖的到来顿时哗然一片,她在站在画室门口仰头,望着对面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身后是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
“你的画室就在这里头?”当时荀修霖语气有些疑惑,粗略的看了看画室的外观后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满应该可以归为嫌弃。
当时的她衣衫褴褛,裤子,衣服上,还有那双新买的白球鞋上全沾着水粉颜料,色彩斑斓,星星点点的,还带着许丝若有若无的颜料味,可也并不难闻,其实光从远处看着这样的一幅艺术特殊性图案,倒也毫无违和感,只是荀修霖淡然的注视下,竟觉得有些窘迫。
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都是冯慕勋在军区大院的好友,向亚彤打完招呼后,荀修霖和那几个人将车里的东西替她搬进寝室。箱子里都是些颜料还有牛奶水果。
任务完成后,荀修霖望着她解释道:“这是你叔叔托我给你带的东西。因为部队有事儿所以他今天就不过来了,他让你努力画画。”简短的几句陈述语气,似乎不愿意再多说,就草草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交集。
那时画室的学生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因为光看人家这身行头和排场就震惊了,有人说看不出来亚彤是个富二代,家里背景好还这么拼命画画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家人给买个名校的艺术系名额算了,既不用考试,还能直接回学校补习文化课,这多省事儿。其中一个人说了句:你们懂什么,这叫富不露外,人家冯亚彤那是要凭自己能力考学。
她恢复思绪站在公寓楼下看着荀修霖的车子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突然烦闷的晃了晃头,如今想起那些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确实如此,要不是因为冯慕勋的关系荀修霖也不会认识她,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她在单恋人家,应该说是暗恋,因为荀修霖一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