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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当初如果不是那个臭小子,老子会在牢里待了三年!”陈爱国声音陡然放大,透着不可隐藏的怨恨:“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他妈狠呐!想把老子弄死是吧!”狠狠地甩了简洁一巴掌,箍住她的下巴:“亏得老子命大!可这仇——我非报不可!”
脸颊传来阵阵疼意,简洁冷冷的瞧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活该!陈爱国,你做了多少坏事?那么多年,我妈对你多好,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现在是报应!”
陈爱国咬牙切齿的将双手移至简洁的脖颈处,慢慢的收紧,然后用力,瞧着她逐渐胀得通红的脸颊,他心中生疼出快感。
简洁几乎喘不过气来,挥舞着拳头去捶打陈爱国的双臂,他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怨恨,那瞬间简洁觉得自己一定逃不掉了,余光瞥见一旁矮柜上的花瓶,她拼劲全身力气,猛踢陈爱国一脚。陈爱国吃痛,不得已放松手臂。简洁趁机迅速拿起花瓶砸向他的脑袋。然而他并未如她所想晕倒,摸了摸脑门的血,他的脸更为扭曲。简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唯一的想法就是要逃命,于是转身向门外逃去。这楼层是特殊病房区,压根就没住几个人。此时走廊静默的几乎瘆人,她体力还未恢复,不过跑出几步就摔倒在地面,膝盖磕得生疼。陈爱国尽管右腿不便,但一瘸一拐不过短短时间就可以到达她身旁。皮鞋踏在地面塔塔声仿佛死亡钟声。简洁绝望得几乎要流泪,却拼死做最后挣扎,一点点往前爬着。
头发被人狠狠拽住,头皮被扯得生疼。
陈爱国阴笑着蹲在她面前:“跑?”他笑着用手掌拍拍她的脸颊,“你能跑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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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郊区一所废旧工厂,地处偏僻,少有人烟。空荡荡的空间内随处可见丢弃的废铜烂铁,等距排列的石柱白漆早已泛黄,夹杂着斑驳的灰色痕迹,高而广的屋顶布满了尘网,整个气氛萧条而幽怖。房子尽头一扇破败的门微微掩着,透过狭窄的门缝瞧过去,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简洁被反手捆住双臂绑在一把木凳上,被黑色布条紧蒙着的双眼只感受到黑暗与阴森,被胶带封住的嘴巴此刻已接近麻木。昨晚她被陈爱国打晕后,再次有知觉时自己已经身处此地。麻绳捆绑的双手因不断扭动手腕被磨得生疼,可简洁除了感觉那绳子略微松动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逃生的机会,此刻她能做得只是向上天祷告陈爱国没有去伤害简妈。
那时陈爱国染上赌博之后,每每输了钱回家她和简妈都免不了被他拳打脚踢,后来年纪大了点,简洁能够与陈爱国反抗了,虽然她力气小点,可陈爱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那日简妈伤了人,那人在加护病房里躺了好些时候,一帮兄弟张罗着要找简洁母女报仇,最后还是吴庭威替她彻底解决了麻烦,连陈爱国的赌债也一并还了。而简妈由于长期的精神压力及突然受到的强烈刺激,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简洁不得已只得带她去看医生。本以为就此一切会风平浪静,谁曾想陈爱国又悄然蹦出来。或许是打听到简洁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于是想趁机敲诈,简洁自是不肯妥协。他勒索不成,竟又见色起意。其实早在简洁成年后,他就有那个心思,但一方面苦无时机,另一方面又担心简洁母女跟他彻底翻脸。走到山穷水尽时也就破罐破摔了。好在吴庭威及时赶到,才避免一场恶劫。后来,每每思及此简洁都觉后怕,吴庭威也骂她不知死活,竟胆敢一人前去见陈爱国。
——现实分节符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伴随着“砰”一声钢管被踢到墙面发出的声响,简洁提着一颗心绷紧了身体。
视觉收到阻碍时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
简洁疑惑脚步声竟是来自于两个人,陈爱国腿脚不便,走路时右脚落地声音明显要重于左脚,而另外一个步伐规律而有力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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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打扮,头上戴着鸭舌帽,左耳耳际处镶了三颗耳钻,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陈爱国,下手够重的啊?”他边说边伸出手指轻佻的刮简洁的脸颊,“瞧着细皮嫩肉的脸蛋儿,这五指印,吴庭威那小子看见了不得心疼死!”说话的声音竟带着种阴森的快意。
简洁显恶的偏头,那人的声音陌生却仿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脑海中掠过一张张脸却始终对不上号。
下一秒那人却摘下简洁眼睛绑着的布条。
强烈的光线倏然袭来让简洁一时无法适应,微垂头努力试着张开眼睛。真实的世界一点点清晰起来,那人鬼邪的笑容逐渐明朗,简洁心里一个咯噔……
“简洁,好久不见……”素来玩世不恭的语气,“怎么样——这个见面礼你满意吗?”
简洁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丁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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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丁骏与她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但简洁却是印象深刻至极。
丁骏早些年本就是吴庭威同圈子的阔少爷,家底丰厚,为人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简洁第一次同吴庭威参加朋友聚会时,丁骏亦是在场,席间他看上酒店的大堂经理,硬是要让那女人过来陪酒,那女经理是一身傲骨死不从命,丁骏的少爷脾气上来,差点没闹出人命,幸而被同行几人给拦下来。简洁对此类大少爷向来是敬而远之自然是没什么交集,连客套话都未曾有过几句。
最后一次见到丁骏是在一年前,那时孙家已然由于孙父贪污*被抓而落魄。
某日中午简洁同吴庭威在碧蓝轩用餐时,丁骏毫无警兆的闯入包厢,二话没说就把桌子给掀了。受惊吓的简洁被吴庭威护在身后。吴庭威从来也不曾是好脾性的人,当即就发怒了,一个拳头过去打得丁骏连退几步,丁骏还击,却是被吴庭威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吴庭威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走过去安慰躲在一旁的简洁。丁骏那刻恶狠狠地盯着两人道:“吴老二,你TM一定会有报应的!”
吴庭威气还没消,上前去又是一脚,英俊的脸上浮现讥诮笑容:“都沦落至此了,还不滚回去给自己找个退路!真想死呢?”
此刻丁骏的潇洒俊秀早已被鼻青脸肿掩盖,“呸”一声吐了口血:“你他妈别在这幸灾乐祸了!要不是你跟吴庭非狼狈为奸,我爸他会进局子里?!”
吴庭威不急不缓收回腿,冷笑睨他一眼:“你老爹在水利局长得位置上这几年没少捞钱吧?他有今天那才叫做报应!”
丁骏气急:“那我那公司呢?吴老二,你趁机吞了我的公司,卑鄙!”
吴庭威被他烦的已显不耐:“你那破公司当真以为我想收购呢?如果不是那几个股东跑来求我,你以为我愿意砸银子进去?”
—— 现实分隔符
丁骏猛的撕下简洁嘴上贴的胶带,嘴唇周围的肌肤瞬间被拉扯,简洁疼得“嘶”声抽气。
丁骏的笑意倒是更浓厚了。
简洁心想着这次是凶多吉少:“你想怎么样?”
丁骏霎时敛了笑容:“啧啧,真不愧是吴庭威的女人,这直来直去的风格是如出一辙啊!就是不知道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呢?”
陈爱国谄笑着附和:“等会儿他来了不就知道了?”
简洁一愣。
丁骏看出她的疑惑,微弯曲上身直直的对上她的眸子,嘴角噙着冷笑:“你猜——你值不值两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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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婵娟疾步过去拉住提箱欲离开的吴庭威:“你不能去!我听到丁骏给你打电话了——他现在跟只疯狗没什么区别!”
吴庭威安抚她:“他不过是要钱,不会怎么样的!”
路婵娟忧心忡忡:“两千万——你手上根本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公司刚刚在香港上市,挪用资金……你知道会怎么样的吧?”
吴庭威笑笑,眸色沉沉:“自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送点冥币给丁骏也不错!”
路婵娟双手伸开挡住大门:“他现在是狗急跳墙,你这样不是更危险!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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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定定的瞧着丁骏两秒,忽而放松身体靠着椅背淡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条命在他眼里犹如草芥而已!”
陈爱国咒骂几句:“当初老子欠的债他眼睛眨都没眨就给你还上了,这次会要你送死?”
简洁瞥他一眼:“两百万和三千万的区别,你不懂啊?”
丁骏危笑着捏起她的下巴:“亲爱的,你最好期望他来……否则……”手指慢慢掐住她的喉咙,“你妈妈如果看到你的尸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呵呵……”
简洁目光幽幽望着窗外,他回来吗?她于他而言,哪里有那么重要?
可是,如果真的只能走到这里,她其实……想看他最后一眼。
一个在孤独绝望中等待的人,会有怎样的心情?期待曙光的来临?亦或是等候生命的终结。
简洁活了二十三年,也胆小了二十三年。怕黑,怕疼,怕事……可如今真走到这一步,心境却也平静了。唯一担心的是妈妈如果知道事实,会不会再次崩溃。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不希望吴庭威出现……那至少他会是平安的。
丁骏双手抄在裤袋里,瞟了眼简洁吹了声口哨:“美女,魅力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