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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此时仍坐于云床上,犹自糊涂,耳畔却突然响起了玄明道人的声音,他倒是平静得很,传音道,“师妹,为兄等你醒来之时,画了一张无尽剑意符,放在桌上,你可随身带着,若遇强敌,便如旁的符篆一样以神识驱动,足以御敌。”
她便忙去看那桌上的符篆,一眼看去,便觉得那隐隐剑意,似要破空而出一般,她急忙凝聚神识,再去看那符篆,方能辨认其上种种道种文字,正会聚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迎春先把那符篆收好,却又想起玄明所言的石头夺舍之事,心中烦闷,若说他是夺舍了宝玉,也难怪家中的宝玉心性大变,甚至与袭人做出那事情,但有贾母亲口定下的婚事,可怜黛玉总归还是要嫁他的,迎春此时,却就怕宝玉之于黛玉,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份子情意,那岂不就是把黛玉往火坑里推么?
迎春看过那册子上的判词,也知黛玉原本的命数不好,又因她早服了荣华真君的仙丹,如今是个好端端的人,便就更希望她能嫁得如意。此时她反反复复,却无法想出一个能切实帮上黛玉的法子,更觉烦躁,于是也不再修行,收拾一番便回云霄峰去了。
未过几日,宫中来宣旨的太监居然找来了,虽然气喘吁吁,这一位太监还是登到了迎春平日里讲道的那小山之上,当着听讲的众人之面,开读圣旨,乃是皇上邀请广泽真人进宫讲一遍《蓬莱原道歌》。
当日那李太后接走了妙玉,却许久未给广泽真人一个明确的说法,迎春自然是不满,因而对于眼前的宣旨太监,她也并不打算客气,只是淡然道,“请回禀圣上,贫道只在此处讲道,天下学道之人,皆可来听讲。”
那太监愣了愣,刚要再说什么,迎春却突然想到自己的储物手镯之中,还有几张小挪移符篆,于是取出激发一气呵成,在一众凡人均未有所反应之时,已然将那小挪移符所引发的气场,罩住那太监以及跟随他的小太监等人,众人只能看到眼前光芒耀眼,待闪光过去,那太监等人却都不见了。
其余听讲的众人都惊讶不已,迎春这才对他们道,“贫道的话已说完,便就将这一行人礼送出本山了,方才正讲到凝神静气一节……”她便继续讲道,全然就当并未有过这一道圣旨,当日讲完,她却想着今日是初次使用那小挪移符篆,于是过了午后,便又隐身出去,看一看效果。到了山下的小村之中,不少人都是在说那宣旨太监之事,只说广泽真人真是名不虚传,跟随那太监的一个小太监曾说,只觉眼前一黑,待缓过神来,已在山脚了。迎春听得此言,倒也颇为自满。
然而,当晚回到主峰的洞府之中时,她却又懊悔起来,只因想起了那皇上是能赐婚的,若有法子让他另赐给黛玉一门亲事,到可以摆脱那已夺舍的石头。
正是因为如此,又过了数日,那皇上居然出宫,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紫蓬山下,他自己穿着常服,带了上百太监侍卫等,坐着步辇,也到小山上来听广泽真人讲道,迎春见了他,也便客气一点儿,起身相迎,那皇上因看着所有听讲之人都是席地而坐,便命那随行的太监,将一块黄缎子铺在距离迎春讲道那树下最近处的草地上,面对着迎春坐下,摆出一副听讲的架势。
这一日,迎春却正讲到那《蓬莱原道歌》一半之处,她也不曾从头再讲,只接着前一日的,慢慢讲起,待讲完两个时辰,略等一会儿,见没有人提问,她便起身,对着那皇上略一颔首,驾起云雾如意便回洞府去了。
此后数日,那皇上日日不辍,迎春却又听说,皇上还驾临了山下小村之中的道院,赏了两千两内库银与地方官员,要在这小村之外修建正式的道院,专供一应百姓学道,其中还要供奉广泽真人真容,四时祭祀,因而这一日讲道之后,她便专门对皇上说,如此靡费,有违大道本意,并不可为。
“些许银两而已,”那皇上便笑道,“朕只不过要表达对真人的崇敬之情,与修道无关。”
“贫道所为,只是贫道的本分,”迎春依旧淡然道,“况且贫道只在山上,凡学道者,都可上山来看贫道的面貌,并无供奉祭祀的必要。”
“朕虽富有四海,却不懂道法,”那皇上又道,“真人如若不收,朕却真要不知所措了。”
迎春想了想,便道,“皇上,那道院不必再修,两千两银子,可否由地方布施给来此的学道者,凡离山返乡者,便赐银一两,亦是圣上的恩德。”
那皇上便点头称好,又道,“朕却真不如道长心胸开阔,并不能想到如此善举。”
“皇上谬赞,”迎春就客气一句,便起身相送。
又过了数日,这一座小山之上,竟然又多了若干朝中大臣,又加上他们所带随从等,那上山的道路,已被挤得水泄不通。迎春一问,方知是一连数日朝中政务皆无人问津,这些大臣们都急了,便联袂来此,名为听讲,其实却是要请皇上回宫去。
她再看那皇上,却只见他面露尴尬之色,那双手藏在龙袍的袖中,整个儿袖子都微微颤抖着。迎春便也不再多问,只对那些大臣道,“诸位前来听讲,敬请约束好随从等人,贫道这山上,从未有人敢喧哗。”
言毕便开始讲道,她讲得熟了,并不需要全神贯注,因而便几次去看那皇上,他却不似前几日那般镇静专注,时而垂头,时而又走神,迎春也就心中暗叹,她看那些笔记,在修行世界之中,众多出窍期引气期的修行者中,自有人愿意专门在宫里面教君主修道,现如今只她一个,她又不愿意去宫中,可惜这一位皇上,大约终身也难以修成什么了。
迎春却也知道,这皇上如若不回宫去,一众大臣,未免会把怨气加诸于自己,没准儿还要冠以“妖道”名头,她才开始传道,势单力薄,并不宜与此辈结仇,因而这一日讲完,她便对皇上说,请他以国事为重,还是先回宫去吧。
那皇上并不回答,默然片刻,却站起身,令在此听讲的百姓等,先下山去,那些百姓也知眼前的便是皇上,又看那些大臣威仪,侍卫凶猛,多少也有敬畏之心,都不言语,三三两两下山去了。
皇上却等到百姓走空,才转过身来看着迎春,因他站着,迎春却也不好坐,便也站起身,那皇上却笑道,“请真人随朕一起回宫,若真人不回宫,朕便也不回。”
这要求显然无赖,然而那一群大臣听了此语,竟然跪下了好几个,迎春便笑道,“皇上必是知道,贫道只在此处讲道。”
那皇上却只盯着迎春,“故而朕请真人同朕一起回宫去,并非是要真人讲道,”他说到此,突然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朕宫中尚无皇后,因而欲请真人下嫁,为朕主持中馈。”
迎春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所有的十几个大臣,此时已然完全跪下,纷纷嚷着“请真人下嫁”等语,她才缓过神来,却又觉得好笑之极。好在她修行已久,并不会因为此事而乱了心神,便就对那皇上正色道,“皇上好意,贫道并不敢受,还请皇上尽早回宫。”
“朕一言九鼎,”那皇上便道,“还请真人答应。”
此时迎春真不免要皱眉了,适才还留了几分余地,既如此,却必须要说几句硬话了,于是冷声道,“皇上言重,贫道逍遥自在,并不愿宫中为后。”
那皇上却道,“真人亦可在宫中修行,朕绝不干涉。”
这般纠缠,迎春却已然厌倦起来,只得继续冷声道,“皇上请回,贫道不嫁凡人。”
那皇上愣了愣,却也未立刻开口,然而底下的大臣中,此时却有人大声道,“真人此言甚缪,圣上真龙天子,并非凡人。”
迎春本就不喜欢这种口舌之辩,此时便有些懊恼,只得盯住了那皇上,“贫道只嫁修为高过贫道之人,敢问皇上,有何修为?”
那皇上一下子便面红耳赤,顿了一顿,却又道,“真人想必知道明月道人,朕已问过他,普天之下,就是真人你修为最高,道长不嫁与朕,难道还有其余人选?”
迎春便又想到她那玄明师兄了,却又险些心神失守,即便面上还维持着平静,却难免心烦意乱,更要把这怨气撒到皇上身上,“贫道自有人选,”她又道,“皇上不必再费口舌,那日传旨的太监如何下的此山,皇上必然知道,难道也需贫道送皇上一程么?”
那皇上依旧涨红了脸,底下群臣,却又纷纷说话,迎春便不再理睬,略等片刻,那皇上却才重重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那一众大臣慌忙爬起,跟随其后,迎春便就看着,等这一群人均消失不见,她却才驾起那云雾如意,也不回洞府,直奔太虚幻境而去了。